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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芦想到自己年轻时,便向往有个宽松自由的环境读书,推己及人,这么压制着儿子也未见得有什么成就,不如让他自由些。
于是范芦便也点头同意。
范伊夏告退前,想询问父亲是否有解决禹王矛盾的方法,但看父亲一直拧着眉,故意避开她的话,便知并不顺利,她也不问了。
范伊夏亲自去秋苑找范宁玠,告诉他事情已成,并递给他一张二百两银票,“阿玠单出来做主子,人情往来花销会大,且你年岁渐长,在外应酬也多,仅靠月例想来是不够的,咱虽不是什么显赫的贵族世家,可也不能让你束手束脚地失了体面,这个是我平日攒下的,你拿着吧,以后不够便向我开口。”
范宁玠觉得自己这么些年委实看走了眼,他的姐姐竟然这么好,怎么以前就把她当仇人恨呢。其实他每月月例在加上因读书官中的补贴还算丰裕,只不过和那些家世优渥富足的嫡出公子哥儿比,差了一截。他一向又爱逞强,喜好请朋友吃饭喝酒,往往搞到月末那几日,一个铜子儿都想掰成两半花。
范宁玠当真对他的长姐千恩万谢。
献王府老太太寿辰当日,范府姊妹俩做了马车前往,在路途中,范伊夏看着范伊秋有些紧张的神色,揣度妹妹此时正盘算怎么和聂垚再次相遇,单不说范伊夏有心要阻止他俩相见,就妹妹被莫姨娘挑唆的不似世家小姐的做派就让她担心。
范伊夏拉上范伊秋的手,“阿秋,你知道这王府的老太太与咱们外祖母年轻的时候最是交好,老太太又把母亲当亲闺女疼,也跟着把咱两个当亲外孙女爱,所以,这次,万万万万行事要谨慎,不能叫人家再笑话了,今日你就跟着姐走,不能离开我身侧一步,知道了不?”
范伊秋看了看范伊夏,两只交叠的小手握得死死的,虽有些失落,但也知道上次丢了人,大姐说的有道理,便郑重地点点头:“大姐我知道了,这次绝对不乱跑,你去哪我去哪,你就算去净房我也跟着。”
范伊夏其实最理解范伊秋此时的心情,同是对上聂垚,姊妹俩心思无二啊,妹妹对自己言听计从,可却不知她这个姐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范伊夏当下心里泛酸,将脸颊抵上妹妹的额头,放低了声音道:“阿秋,我想与你说句心里话。你我虽隔了一个母亲,但自小一处长大,我很疼你,你该是能看出来的吧。”
范伊秋以为大姐是在打亲情牌,为了让她一会儿乖点儿,赶忙又重重地点头。
范伊夏道:“如果有天姐和你同时喜欢一样东西,姐就想要,你给不给?”
“自然会给。”范伊秋点头如小鸡啄米,“大姐从来都让着我,我长大懂事了,这点情义都不记得,那就白被大姐疼了这么多年。”范伊秋说话却不假,她和大姐差了不到一岁,但大姐聪慧沉稳,学什么都快,向来是照顾她的。
范伊夏又道:“那姐也答应你,如果姐争取过后,他依旧只惦记着你,那姐也甘愿退出。”
范伊秋狐疑:“大姐在说什么?什么‘它’‘它’的,我以为你说的是一件东西物件儿,原来是阿猫阿狗啊。这也没什么啊,大姐那么喜欢,就抱走好啦。它若真喜欢我,不愿让大姐养着,我有办法治它,我只管打它,它见了我就怕了,见了大姐自然喜欢。”
惆怅的范伊夏听见妹妹这个论调,扑哧笑了起来,两人言语间,自家马车已经驱至献王府所在的街道,今日来祝寿的人甚多,马车轿子都排了半条街,姑娘俩来得不算早,只得在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下了马车。
蓝天白云,柳条拂面,一丛石榴花从王府墙垣深处探出来,花未绽放,只是半开。
一把靛青色油纸伞撑起,水绿与嫩黄的裙角擦过青石板,若有似无的女儿香隐隐浮动在花气之间,为这盛夏的炎热带了了一丝沁入人心的凉意。
范伊夏和范伊秋长得并不像,范伊夏像父亲,温雅婉约还带着一丝惊心动魄的娇丽,范伊秋更像生母莫姨娘,粉团可爱,惹人爱怜。从身形上,两人年岁相差无几,但范伊夏却有十足的长姐派头,身形要高挑很多。
姐妹俩途径墙边的石榴花,竟比过了那娇艳欲滴的好颜色。
范伊夏和范伊秋被献王府的女眷让到花厅,来往客人熙攘,年轻些的公子王孙不免多看了几眼这对儿姊妹花,尤其是范伊夏。不认识范伊夏的,私底下已开始打探是哪家的闺秀了。
范伊夏心里虽胡乱想着不知聂垚来了没,但还是很克制地只垂目看着地面,范伊秋可是眼珠咕噜噜转了好几圈,最后猛然想起大姐在马车上的叮嘱,继而惶恐地不敢再乱看。
老太太坐在花厅上首,屋内一应女眷们,不知谁哄得老太太开心,众人正笑得前仰后合,有眼尖的徐明岄早招手唤道:“伊夏和伊秋来啦。”
范伊夏和范伊秋上身服侍颜色款式相同,皆穿着藕色刺绣短襦,系着丹色腰带,姊妹俩同时行礼,“给老太太请安。”动作一致,声音清脆。
众人见了这对姐妹忍不住啧啧称赞,有夸相貌出挑,有夸气质不凡,最后众人眼神又都落在范伊夏身上,都道果然是皇上御赐的“千华骄女”,出落的益发周正了。老太太这个寿星更是将范伊夏的手丢不开。
范伊秋是名义上被大夫人养大的姑娘,虽出身是庶女,但与其他庶女相较之下,能参加这种正经的筵席待遇好了不知多少倍。她从小和范伊夏在一处长大,众人都是夸赞范伊夏多些,她早已习惯,反而听到这种赞美,心里比大姐还高兴。可自上次在筵席上丢了脸面,被一个夫人当众奚落恨嫁缺乏教养时,心里就开始抵触和这些贵族世家的太太奶奶姑娘们相处,总感觉低人一等似的。
此时众人皆关注范伊夏,范伊秋心里竟然有被故意冷落的错觉。
范伊秋默默地从大姐身边走开,走到徐明岄旁边的空位上想坐下,徐明岄笑道:“伊秋,这是给你大姐留的作为,一会儿我要挨着和她说事情,好姑娘,劳烦你自己搬个凳子吧。”
范伊秋干干地“哦”了声,去旁侧搬了矮墩准备坐下,这才发现这一群姑娘都挤挤挨挨的,她哪里能插得进去,她不得不坐到了最末尾,旁边的姑娘恰好是那天奚落她的夫人家的小姐,是尚书令大人的千金,名唤“王寄柔”。王寄柔看见范伊秋不屑地撇了撇嘴,嫌弃地嘁了一声,也不搭理她。
范伊秋尴尬地坐在那里,两手绞着衣襟,大家皆一团和气地笑笑闹闹,她抬眼看着众人,又感觉大家是在取笑她,她想走出花厅一个人去透透气,然而心里一直惦记着大姐的嘱咐,不敢动。
此时,范伊夏拿出亲自给老太太写的祝寿对子:瑶池春不老,寿域日一祥。
老太太看出是模仿颜真卿的字迹,高兴得合不拢嘴,只把范伊夏又比作天上有地下无的才女。懂门道的人看出其中关窍,想奉承着让老太太再开心些,就又道:“依我看范大姑娘这字写得极好,可多了些别的味道呢。”
范伊夏微微一笑,耐心说道:“是了,今日这对子我可不是单仿颜真卿,而是老禹王的字迹。”
老禹王在世时,其笔墨书法已被世人称道,他的字迹仿颜体,且还带有自己的侠骨与风貌,老禹王和老献王虽隔了一辈,可谓是忘年交,用仿照老禹王的字迹为老太太写祝寿对子讨其欢心,还要引起聂垚的注意,范伊夏当真是费尽心思。
老太太高兴地收了范伊夏的贺礼,道了一声好孩子,又送了她好些东西。范伊夏被长辈们问完话,回身就看见垂头不语的范伊秋,心中已猜出几分,她默默走到妹妹跟前,轻声道:“咱们到外面走走吧,这里人多也怪闷的。”
十三章()
花厅外面花草繁茂;香气袭人;只是快到正午;太阳底下有些热;恰不远处有个水池;水池边的曲廊向内延伸至中央;有一座四面有窗的二层阁楼;范伊夏和范伊秋看到,两人携手踏上竹桥,进入阁楼中。阁楼一层陈设着两张长条竹案;上面皆摆放着杯箸酒盏以及各色茶具。
范伊夏进入水中阁楼内,刚打开一面窗户通风,就见池岸边有人朝她招手;正是徐明岄。范伊夏朝徐明岄招手;示意她过来,徐明岄则摆摆手;范伊夏知道这是徐明岄要单独和她说话;她只得对范伊秋道:“阿秋;我看明岄表姐找我有事;你先在这儿坐着凉快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范伊秋点头;见大姐又要张口嘱咐,忙笑着道:“我都答应大姐了,绝对不乱跑;就是大姐赶紧回来;我一个人无聊。”
范伊夏笑着答应,继而朝水岸旁的徐明岄走去。徐明岄最近得了一对儿漂亮的异域镯子,一只想送给范伊夏,范伊秋在旁边,她不好说,就拉上范伊夏转了好几个弯,才将那镯子拿出来。徐明岄的父亲是武将,一年会有几次去边疆戍守练兵,回京总会给妻女捎上几样世面上难得的精致奇巧的首饰。范伊夏素来喜欢珠钗玉环,见了爱不释手,她将镯子戴在手腕上,更显皓腕如细柳,肤色白皙莹润。
“谢明岄姐。”范伊夏在阳光底下晃动镯子,喜滋滋地道谢。
“你可别谢我,我是有求于你,才送你东西。”
范伊夏故意嗔道:“明岄姐现在也会耍心机了,不过明岄姐你快些说,阿秋一个人在水楼无趣,别让她闷得慌。”
徐明岄道:“你知道我家的女先生素来刻薄严厉,明明请过来就是给我教书知字的,偏要我练什么字,我左右都练不好,才来求你,看你有没有什么门道,让我把字练得快些。”
范伊夏笑道:“习字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表姐这要求速,未必可取。”
徐明岄有些着急,“那伊夏你说怎么办,我真的没办法忍受她天天板着脸对我。偏她说我一句,我娘又百十遍地继续数落我,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