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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伊夏慌张地从聂垚怀中跳出来,脸颊通红,轻声嗔道:“外头丫鬟都在呢,大白天的要做什么?”
聂垚笑道:“好好,不与你玩笑了,时辰到了,你与我一同进宫。”
范伊夏知道她要进宫接受诰命的封赐,由皇帝亲封,是她作为禹王王妃独享的殊荣。
申时初刻,禹王聂垚携妻子范伊夏在太和门领旨,范伊夏按照禹王的品阶被封为一品诰命,禹王妃。
皇后在暖阁另设小宴款待范伊夏,聂垚则同皇上去往御书房商议最近边塞战事。
“哟,我当是谁呢,远远地看那细柳腰一摆一摆的,竟如水蛇一样,看上去掐一把都断了。”
范伊夏由两位宫女引领着去往暖阁,恰好成舞郡主要出宫回府,看见范伊夏时尖细的嗓音拔高,带着皇家女子特有的清贵和骄傲。
成舞郡主马晶,是睿太妃的长女,马贞的嫡亲大姐,以前范伊夏和马贞好的时候,马晶待她十分和气,故刚远远相见,范伊夏也是笑着想打招呼,怎奈一听这句暗含讽刺的话,她便收了笑容,冷冷地道:“郡主。”
郡主马晶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她冲范伊夏笑了笑,轻声道:“小表姑。”
马晶身穿一袭绛红缎布暗花长衣,披朱色牡丹团花软烟罗,发髻上一枚赤金衔珠凤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马晶将范伊夏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范伊夏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她贵为郡主,眼目是在珍珠宝石中历练出来的,一下就看出范伊夏的那个镯子价格不菲,她哼笑一声:“说句不好听的,原来我还指望着你离了我弟弟过得不好呢,现在看得出,你果然是攀附上了高枝。”
范伊夏知道她这个郡主表姐的脾气,对待不喜欢的人说话从不客气,甚至可以称得上刻薄,她虽嫁不了马贞,可毕竟还是亲戚,可她表姐话里话未都是奚落和讽刺,哪里给她作为亲戚的体面。她便道:“我怎么听表姐如此说满含着酸溜溜的意味,莫不是表姐未攀附上什么高枝,心中不痛快,便要寻我们这些人的不是,来聊以慰藉自己?”
谁都知道,成舞郡主马晶本来是要配给上届文状元的,但她偏中意了探花,可惜探花郎在仕途上不顺,熬了三五年还是在翰林院,郡主为了维持自己体面的皇族生活,不得不用嫁妆补贴家用,即便如此,她还逢人便说她爱她家夫婿,并不介意他是否能官路亨通,其实暗地里不知为她夫婿的官路使了多少力气。
马晶被范伊夏戳到了痛处,冷声道:“攀附上了高枝仔细摔着了疼。你也是,不是做表姐的说你,知根知底的不要,尽然要那些野路子的王爷!”
“郡主慎言,你口中那野路子王爷现在可是皇上的肱骨重臣,我又是你瞧不上的人,你这样说我夫君,我一不高兴就去给夫君告状,小心你的探花郎从翰林院出不来了。”
“你!”马晶柳眉倒竖,发髻上的步摇晃得摇摇欲坠,“你这是仗势欺人!我早看出来了,你嫁给禹王不过就是看上了他的权势。”
“哦,那咱俩彼此彼此,嫁人都有所图。”相较于马晶的横眉冷对,范伊夏倒平静了许多。
“胡说!少与我和你相提并论,我哪里会看上权势?若我一心巴望着权势,我当初也不会嫁给一个小小的探花。”马晶恼羞成怒,早没了皇家女子的做派,如一只战败的母鸡一样架起了翅膀,作最后一轮撕架。
“可你图了人家的脸啊。”范伊夏慢条斯理地说道。
上届的探花可比状元好看多了。
“范伊夏,你别得意!我们贞儿也不是离了你就不能活了,你看,”马晶气急地将杜碧婕拉在跟前,“除了家世,她哪里比你差,贞儿喜欢的不得了,碧婕已经和贞儿定亲了,你知道么?”
“现在知道了,那么恭喜。”范伊夏莞尔。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介意?”没有料想的垂头丧气,马晶觉得自己出的这一招反而打在了自己身上。
“我为什么要介意?在郡主眼里我该是那种操心禹王是否能稳住大权,好让我能像现在这样仗势欺人才对呢!”
四十二()
马晶被气得顿时涨红了脸;她扯着杜碧婕狼狈仓皇地向宫外走;全然没了初见范伊夏时稳操胜券的得意和贵族女子该维持的风貌。
范伊夏转身朝暖阁走去;繁复层叠的衣裙擦着石板路上缓缓前行;她知道嫁给了聂垚;一个毁誉参半的异姓王爷;她要走的路比这宫路还要曲折;接下来,她还要见一个更棘手的人。
宫女引领着范伊夏到了暖阁,暖阁中皇后还未到;只有王淑妃正和宫女聊天解闷儿。
王淑妃是皇上最爱宠的妃子,为皇上生了两个皇子,不久她将会被封为贵妃。
“淑妃娘娘。”范伊夏朝王淑妃行了礼。
“禹王妃快坐。”王淑妃客气地笑道。待范伊夏落座;已有宫女捧来香茶奇果和甜品;王淑妃又温和地道,“要说禹王妃上次入宫还是十几岁的时候;那天本宫也在宫中;先帝见你虽年幼;却写得一手好字;赐你‘千华骄女’的名号;我对书法不懂;当时只是远远地看着你,就是那么一个小姑娘而已,这此时离近了瞧;当真是秀雅端丽;光这样貌就当得起先帝赐的那个名号。”
王淑妃今年二十有六,因保养得到,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刚出头。她温和客气地与范伊夏说话,没有半分皇妃架子,当真让人觉得亲和易处。
“谢淑妃娘娘。”范伊夏没有像上一世那样犯浑,始终带着一个王妃该有的得体笑容,却给人一种亲近不得的感觉。
王淑妃又道:“对了,本宫听闻有次献王府的老太太过寿辰时,禹王妃还写了一副祝寿对子?是模仿颜鲁公的字体么?”
“正是。”范伊夏道。
“本宫还听闻禹王妃可不止擅长模仿颜鲁公的字迹?恰好本宫的母亲不日也要过寿辰,本宫便劳烦禹王妃一次,能不能也写个祝寿对子,她老人家最喜欢柳少师了。”王淑妃微顿,又道,“若禹王妃最近忙便罢了。”
王淑妃的说辞十分谦和,可她的身份在那,谁有能耐能拒绝呢。
上一世便是如此,王淑妃的请求,范伊夏没有拒绝,当时便写了对子送给王淑妃的母亲,王淑妃还千恩万谢地将她常年带的一个碧玺手串送给了她。谁料想,王淑妃以后时常拿这个说事儿,夸赞范伊夏提的字好,但最后这件事就传成范伊夏这个新晋禹王妃为了讨好巴结王淑妃,主动要求给王淑妃写生辰对子。聂垚颇护内,不想范伊夏受委屈,王淑妃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范伊夏,他也不避讳,也明目张胆地整了王淑妃的娘家。
男人大抵都是自己受了委屈可以忍得,但却无法看到心爱女人委屈,聂垚这个不把皇室妻妾放在眼中的行径,也惹恼了皇帝,皇帝本就忌惮聂垚,因此事暗地里授与范芦旨意,聂垚嚣张跋扈,要迅速除掉。
于是那一日选在了聂垚的二十二岁生辰。
所以,这一世,无论如何,范伊夏这个字不能提。
还不能直接拒绝王淑妃的请求。
范伊夏笑道:“这有何难呢?淑妃娘娘亲自开口相求,我必会提出最好的字,不过我模仿大家名仕的字素来有个习惯,比如模仿颜鲁公的字迹,他的字方严正大、朴拙雄浑,就要听着大气磅礴的曲子,才能将他的字从形到骨临摹地有血有肉。写祝寿对子,我便喜欢听高亢嘹亮的曲子,听闻淑妃娘娘嗓音水亮青嫩,堪比当红优伶,不如娘娘唱一曲,我好为令堂提出最好最喜庆的字。”
范伊夏在临摹时会寻求意境和心情,这还是徐府的女先生教她的,当真又让她在书法造诣上有了进展,几乎能做到以假乱真。不过后面那句什么写祝寿对子要听曲儿就是胡诌的,反正王淑妃是外行,哄她她也不知道。
上一世范伊夏觉得自己就像个没身价的卖字先生,让人作践了自己的字,这一世尊贵如淑妃断然不会真如戏子百般吊嗓子,可也是被羞辱了吧。
果然,王淑妃和气的神色中有了一丝裂隙,但迅速就恢复了常态,她笑道:“本宫最近嗓子不好,唱不得。”
这个话题就此作罢,无人在提,一时,暖阁中静默了许久,只有宫女换果盘倒茶水发出的轻微响声。
又过了片刻,王淑妃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又道:“对了,禹王妃,你家中是不是还有个姊妹。”
范伊夏道:“是有一个妹妹。”
王淑妃惆怅叹息道:“女孩一般十四五就定了人家,你们姊妹真是不巧碰上了母亲过世,这守孝一守就是三年,年纪都大了。你倒罢了,嫁给了禹王那样的好人家,可你那妹妹婚事可是艰难。”
范伊夏询问:“淑妃娘娘为何要这么说?”
王淑妃故作疑惑:“难道禹王妃不知吗?你们姊妹守孝的时候,禹王在范府住过,坊间可起了不少流言蜚语。禹王娶你对你负责,可你妹妹的着落呢?”
范伊夏饮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道:“淑妃娘娘说王爷对我负责一说,可不成立。我与王爷的婚娶是结两姓之好,流言并非属实。我妹妹也一样不可能,王爷在范府当初是秉公办事,就算在范府住着,人前马后可跟了不少官员,而我们范家的姊妹更是走哪都跟着丫鬟妇仆,再者王爷住前院,我们在内宅,中间过了不知几道门。”
所以,聂垚当初在范府能私会范伊夏那次,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连作战用的机关禽武器都用上了。
王淑妃赶忙笑道:“本宫又没信,禹王妃可别急。”
范伊夏也笑道:“其实,自我嫁给王爷之后,向我妹妹提亲的人很多,谁看不出那些公子少爷们都愿与王爷做连襟。倒是王姑娘,我与她也算好了一场,挺为她着急的,娶她本能和皇上做连襟呢,可她却无人问津了。”
范伊夏口中的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