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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终生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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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与一条顾孝成的大浴巾。那浴巾天生是一种全脂『奶』粉才有的那种带着一些鹅黄『色』调的『乳』白『色』,而且上面有一颗巨大的红心,方杰皱着眉在想着,顾孝成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怎么将有那颗巨大红心的一面折了朝外?因为他那浴巾就挂在方杰的浴巾旁边,这样四四方方又规整地将那心折在最外面,不知怎的,显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暧昧。

    方杰忽地由心底生起了一种恐慌,他觉得自己的家像是被一种不知名的奇怪又强悍的外来物种入侵了,就像那种入侵中国的巴西龟又或是入侵美国的中国鲤鱼一样,今年往河里投入三四只又或是三四尾,明年就发现整条河里全是它们。

    方杰心中没来由的又是一阵恐慌,想着:完了完了,外来物种入侵了,地球要毁灭了……家园要保不住了……

    他脑子也在恐慌中变得糊涂了,想出来的话也是那样地前言不搭后语,甚至显得十分滑稽。他又猛地一转头,看了一眼顾孝成浴巾上那个十分风『骚』且丰艳的红心,他就觉得自己的整个胸腔里头像是刮了一阵很强劲的龙卷风,而他的心脏就变成了一个在强风里被松松扣上的铁皮门,訇訇作声,不停前后与门框拍打着。

    他快速地把口中白沫吐掉,用水漱了漱口,再随意用水抹了把脸,转身在他『毛』巾上擦干了后,就汹汹地上楼去了。他忽然有一种想找那人理论的冲动,可又不知道要理论些什么,所以在房门外,他又刹住了脚,仿佛在犹豫着自己要以一种什么姿态走进房门去。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这肯定是日增月益的一个变化,房里那有着小媳『妇』脸的贱人一定是趁着他忙工作的时候,将他家里那点东西都运了过来,还趁着他不注意时把它们一点一点收纳摆放好。

    方杰怪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一直没注意着这些生活上的细节,倒像是倏地一下变出了戏法儿似的,他自己生活的地盘就这么被侵占了。而事实上是,照理再过一个多星期,等到了三月二十二号那一天,房里那小媳『妇』脸贱人就该去拆石膏了,而拆完了后他就该生活自理了。再接下来的一个半月,虽说他不能做什么剧烈运动,可是正常走动是完全不应该有问题的。这就意味着,再过一个多星期,那人就该搬回他自己家的,可现在他却像蚂蚁搬家似地往他这里搬运来这么多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方杰现在在房门外虽说依旧脸『色』不善,可是却放下了一点气势,不像刚刚像踩了两只风火轮似地一路冲上楼时的样子了。

    他拧开那只银『色』的球形门锁,开了门进去,却发现那人还在睡着。就在床上转侧了一下,侧着身子闭着眼,也不知是睡死了还是半醒的。

    方杰忽然感到一阵的无奈。这种无奈就绝对像中国公园管理人园面对巴西龟、美国环卫人士面对中国鲤鱼、日本渔民面对巨形水母时的无奈,是如出一辙的,就是: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杀之灭之,还是听之任之?

    方杰看了他的侧身一眼,绕过床头,走到他床西面的那个收纳柜前。

    方杰这间房里的家私摆设十分奇怪,那张床是用最便宜的实物制成的木板床,『色』泽是极浅的原木『色』——接近那种最浅的白枫木『色』,上面油的漆是环保清漆,床头板与边框、床腿都是平整的,直直地下来,除了木头本身剖面的纹路之外就一点雕刻纹样都没有了。就像那种三星级的民宿里头的床一样。

    而他那张写字台却是栗子木『色』的,是一种很深的棕『色』。

    可再到他房间里这个床头柜,却又是人家那种摆在办公室里的储藏柜,材料是灰白『色』的冷扎钢板,倒是够长够宽,由上至下一溜六个大抽屉,用来放东西倒是很够用的。就是这样子的柜子摆在卧室里面太怪。是他老去拿货的一家厂里不要了、最后给他的。刚拿回来时,抽屉上的右上角还贴有一些已被撕去却仍有残留的标签,他给里里外外抹了一遍,还用酒精消毒片将那些白贴纸与黑胶的残留都抠掉了。

    这一只冷扎钢板的柜子放在他卧房里已经够显得滑稽了,可更滑稽的是,他竟然这时才注意到它上面现在已被摆上了一个相框,相框里放的是顾孝成的毕业照。相框旁边是一只小企鹅,好像是用那种水晶短『毛』绒做的外皮,里面填充的应该是三维pp棉——他做文具这一行的,对材料什么的还算是懂的。方杰将那企鹅拿在手里,『摸』了『摸』又捏了捏,觉得软软的,同时又胀鼓鼓的。他将这企鹅公仔倒过来,凑近一看它平滑的白『色』底座,上面形成一个圆环状地写着什么什么university,前面的他没看懂,就认识一个“大学”的那个英文词,他估计这应该是顾孝成的毕业纪念品。

    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将这充了pp棉的饱满结实的企鹅塞到顾孝成嘴巴里面去。他不是很明白这人就过来住这么几天,为什么连毕业照和毕业纪念品都一并挪来了他家里,还放在他这一侧的这只床头柜上。

    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入侵!

    他拿拇指与食指形成了一个环,正好“掐”住了那企鹅的脖子,然后旋身一坐,就那样有点颓然地坐在了西边床边上,又是那样地整个身体往下一挫,肩膀往下一坍。仿佛有一种对现状的难以理解。

    这时在东边睡着的顾孝成转了一下身,彻底地翻到了西面来。仿佛是这时他才注意到方杰正坐在床边上,再看仔细了一点,就看到方杰右手里好像正“掐”着他那只企鹅。

    他有些茫然似地将眼睛睁开了些,依旧是惺忪的样子,问方杰:“几点了?”方杰像根木头似地说:“可能都六点半了吧。”顾孝成应了一声:“哦。”接着他又问:“你早上衣服都洗好啦?对了今天晚上别忘了买一盒牛『奶』。今天早上热牛『奶』的时间别太长,昨天牛『奶』上都浮了一层『奶』皮了,今天有点出气泡就收火。”

    方杰之前是想着,等他一醒过来就要问他回家拿东西时干嘛要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像是毕业照、篮球服等等都“夹带”过来。可等他真醒了,开始了一连串的“吩咐”之后,方杰忽然有一种无力感,觉得质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可他心中又暗自悔恨当时他在家拿东西装袋装包时,自己为什么不留心看着。可是这种事情谁会留心,人家是在人家家里拿东西,难不成还怕他夹带私逃吗?可事实证明,就算人家拿的是人家自己的财物,也是得留一个心眼的,因为人家会拿了自己的财物跑到他家里面来,全摆放上,继而侵占他的地盘。

    方杰已在想象之前这些日子里当他在楼下工作,用corel draw那个其实很复杂、会用得人头昏眼花、比photoshop复杂得多的软件设计一些样板时,这贱人一定脸上带着一种神秘的微笑,在楼上把他用来装东西搬运的包与袋子里的东西——那些埋在包底的“神秘”物品一样样掏出来,再一样样地在他房间里归着好。

    方杰此刻心中有东西在打架,一方面是想将企鹅一下塞进那个正“吩咐”他事情的人的嘴里,然后旋身站起来,大声质问他“你就住这么几天,把你这些零零散散的无关东西全搬进来干什么?”一方面又想着不如忍得这一时,然后到了一个半月之期,就将这个到时已拆了石膏的人与这些零散东西一并扔到外面大街上去。而到时候,他是不会帮他再把这些东西搬回去的。

第11章() 
他心中这些主意在不停打着架,一时之间他也委决不下,不知道要不要现在就骂。

    而他身后头躺着的那个顾孝成仿佛已觉察到他情绪有些不对了,“吩咐”完了几句之后,见他并不接碴,又仿佛见他掐着企鹅的手指头箍得更紧了。于是顾孝成也更“警觉”了一些,一句话不说,又转了个身向东,掀了被子下床,悄无声息般地走出了房间,下楼去上厕所。

    而这天晚上,方杰进浴室洗澡的时候,见到他浴巾旁边的那条浴巾上的那颗心不见了,他很疑『惑』地拿手一掀,发现那颗心被叠在了里面,没有再外『露』了。

    这简直是在方杰心中产生了更多的『迷』思,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高中时被人贱手『摸』腰之后的那一种疑神疑鬼之中,他很不能确定究竟是之前早上那会儿自己看到那颗红心被叠得正正好好在外面,是一种顾孝成的无心之举,还是有意地那样风『骚』且明显地叠在那里。因为这会儿,他又把红心给看似无意地叠到里面去了。

    可他忽然又觉得,顾孝成那人就像是一只土拨鼠,先探了一个脑袋出来,想要偷洞旁边的一枚玉米。它打探一下情况,觉得没人在注意时就要往那玉米处挨近了。可忽然发现它自己被人发现了,见到那人正举了一柄锤子要往它头上敲,它又赶忙把身体缩回去,并且把头也缩进洞里,不『露』一丝痕迹出来。

    就这样会无限往复下去,别人一不看着它,它就惦记着那枚玉米,别人一锁定它,它又马上把身体一切都藏好。

    这样的最讨厌了!

    方杰有点气哼哼地洗了澡,上了楼之后,就看到顾孝成坐在床上划手机,也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他走了过去,掀起他那边被子坐了进去。

    他们两个就这么干坐着,坐到了十一点多,各自翻看着各自关心的东西,倒像是一对结了十来年婚后对彼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了的夫妻。

    接下来的几天里,方杰一直是一脸的冷涩,绷着一张脸好像顾孝成欠了他很多钱似的。所以一连好几天,顾孝成那贱人的那条浴巾上那颗既大且风『骚』的红心都再没有外『露』过。

    连周末时老方又来给小顾炖骨头汤时,都发现了两人之间这种凝滞的气氛。晚上老方走了后,回到家发信息给方杰,问他们两个人怎么了,问他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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