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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长开嘴吃了。
“不喜欢?”看她蹙了蹙眉头,他不由笑问。
“……喜欢。”好像……有点酸……
他这才放了她。
夕颜赶紧在离他最远的凳子上坐下。
“以后不许再生病了。”他声音低沉,却很认真。
她正羞得面红耳赤,低头装作整理裙子上的褶皱,听了他的话,顿时有点无语。
又不是她自己想生病的……
大抵是那天在雪地里冻着了。
更深的原因……她不愿意想。
“……哦。”她还是听话地答应道。
见夕颜不再言语,只闷头抠弄着裙摆上的绣纹,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复杂……不由就想起沈大夫的话。
她的身体前几年耗损得太厉害——即便一场小小的风寒,放到她身上,随时可能一病不起。不管是精力还是体力,早到了极限,再没什么可继续消耗的了……
他忽然无比庆幸起自己为她选的这个住处来。
要不是忘忧阁的地脚如此偏僻,只怕前院祭拜,宴席的喧闹声早已经传过来。到时就算他有心想隐瞒宁若过世的消息……也是不能的。
他不想她再受刺激。更不要她再为任何人伤心。
他要护她一辈子,他也能护她一辈子。
黎轩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夕颜身上水红色的裙子——因为过年的缘故,即使每天足不出户,她也依旧穿着十分艳丽喜庆的颜色。
这没什么不好……看过了满目的素缟,忘忧阁一如既往的平静祥和,才最能让他安心。至于什么时候让她知道真相……自然是到瞒不住的那天——他倒宁愿她一直维持现状,只要能看着她每天开开心心就好。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看他久不说话,直盯着自己看,夕颜不禁有些窘迫,轻声问道。
这段日子他总是来去匆忙的样子。有时只是陪她坐一会,或是看着她吃药,连话都很少,脸上也总带着疲倦。也难怪,过年要操持的事本来就多,况且宁若姐姐还不在府里,他一定有很多事要头疼吧?
“是啊。”好像为了验证这句话,黎轩不由以手抵唇,打了个哈欠,眼眶登时红了。
“那你待会还要去忙么?要不要睡一会?”夕颜关心地问。她自己就很有体会:生病以后每天都困乏得很……想睡的时候不能睡,该有多折磨人啊。
“你要陪我么?陪我我就睡。”他半真半假地笑道。
夕颜抬头看了他一眼。心跳如雷。
其实也没什么可紧张的……除了那一晚,他倒是再没有过那样的要求了。大约是因为她总在生病的关系。
累成这样……应该也不会借着睡觉做些什么吧。
更何况,这个坎她总要过的,她毕竟是他的女人……
夕颜想了想,莞尔,“好啊,我陪你。”
反正……她又困了。
………………
明明说是陪黎轩睡,夕颜却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她最近很少做恶梦了。神智上也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
面对着熟悉的人,她也愿意多说两句。
他看着她苍白却宁静的脸庞,忽然就有些舍不得睡了。
软香在怀,说不心动是假的。
她还是太瘦太小了……好像怎么都喂不胖似的。现在蜷在他怀里又成了这么小小一团,让人心疼得紧……黎轩环住她的手隔着单薄的中衣轻轻地抚摸了一会儿,仍觉得意犹未尽。
夕颜睡梦中只觉得全身酥麻,如置身云端,舒服得很……情不自禁就娇/吟出声。
从前就最经不得她这样的挑/逗,清甜软糯得总能叫人立马就热血沸腾。
可他还要守制……
黎轩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甘心地撤了手,只抱着她软软的身子喘着粗气。
无论如何……
这样就好,有她就好。
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求的不多。
有她就好。(。)
第一百八十三章 偶遇()
夕颜的病时好时坏,等她的身子彻底康复,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了。≯
……阳春三月,到处是姹紫嫣红。
夕颜在屋里闷了好几个月,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黎轩总算肯:允她在天好的时候可以去花园里走走。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福利了。
………………
这日春光明媚,夕颜带着夏霜在园子里赏花。
她大病初愈,此时见着满目的生机盎然,也不禁欢喜异常。
“格格,起风了,咱们回去吧。”
“再走走嘛,才刚出来一会儿呢。”夕颜兴致勃勃地拉着夏霜,像个跟着大人出来见世面的小孩子一般,“我记得前头种了几株海棠,每到这时候花开锦簇,好看得很,咱们过去瞧瞧吧!”
夏霜不由有些迟疑。
再往前走,可就靠近宋氏的洗秋阁了……
“王爷一早就吩咐过,您身子刚好,经不得累,就只能在附近转转。”夏霜拿出杀手锏,“您可得听王爷的话……”
夕颜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可她真的想去看看怎么办……
“要不然……咱们不要叫他知道……行不行?”半晌,她支支吾吾说出一句话。
“但是——”夏霜还想再劝。
“去看看吧,夏霜,好不好,就看这一次。”夕颜可怜巴巴看着她,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让人根本没法拒绝。“就一次。”
夏霜心里挣扎了一会儿。
“那好吧,咱们看过了,可马上就要回来。”夏霜最终妥协道。
夕颜赶紧开心地点点头。
………………
春日里的海棠最是娇嫩欲滴,一朵朵轻盈地挂在枝头,或淡雅秀美如漫天彩霞,或浓艳动人如唇上胭脂,万种风情,无一不是美丽得让人爱不释手。
夕颜玩心大起,亲自挽了裙摆,采下几朵或红或粉的小花,随手别在夏霜间——这丫头如今出落成个大姑娘,稍加打扮,更是秀丽可人,如花朵一般娇美可人。
主仆二人说笑着玩闹了一会儿,便打算原路返回——
“奴婢宋氏请侧福晋安。”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轻柔甜软的声音。
夕颜愣了愣,不由转头去看。
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眉黛青山,双眸剪水,一身素雅青衫立于花团锦簇中,不但没有半点失色,反而更见几分飘逸灵动。
宋氏……夕颜在心里默念……她认得么?
看这身妆扮……
她心里隐约有了想法,却只是固执地不愿意相信。
夏霜赶紧对着宋氏行了行礼,见夕颜仍一脸木然,遂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位是……前年冬天刚进门的……宋格格。”她心里忽然有些替格格难过。就算王爷再怎么宠她,就算……她也永远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即使没有福晋,也会有瓜尔佳氏,宋氏,甚至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女人……先前大家怕格格受不了,对这事都避而不提,今天……却没办法了。
宋氏……宋格格……
原来……他又有了别人……
心忽然像被无数根细针扎了一下,四肢百骸都跟着疼起来。
“……你也是来赏花的么?”恍惚之间她好像听到自己的声音飘忽地问道。
“是,”宋氏笑得温婉得体,柔柔说道,“不承想今日有幸在这里遇到姐姐,姐姐若不嫌弃……妹妹陪姐姐一同赏花可好?”
夕颜情绪低落,压根儿没留意对方说了些什么,只勉强打起精神,对着她茫然地笑了笑,答非所问道,“……那你慢慢看吧,我,我要回去了。”说罢,也不等对方回答行礼,已自顾自地走了出去。夏霜见状不好,忙朝宋氏福了福身,也赶紧跟了上去。
这人怎么这般傲慢无礼!她家格格自从主持福晋丧礼,府里上下哪个不给她几分颜面?就连老福晋身边的老嬷嬷都是和声细气尊敬有加,偏她一个下了堂的侧福晋——宋氏的贴身丫头越想越气,很替自家主子不平,也不待夕颜走远,就忍不住小声嘟囔,“好大的架子……明明就被爷休了,不清——”
“闭嘴!”宋氏冷声喝止。
可是迟了。
声音已顺着轻风依稀飘进夕颜耳朵里。
“明明就被爷休了。”
像冬日里忽然被谁在耳边点了一串爆竹,噼里啪啦炸个不停。
夕颜的脸色瞬间变了。
“格格,咱们走吧格格,您别听她瞎说,都是假的……她说的、都是假的……”夏霜吓白了脸,颤抖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自抑的哽咽……与心痛。
夕颜仍旧僵硬地站着,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
黎轩从衙门回来,已是几个时辰以后的事。
春日天长,落日的余晖在庭院里洒下金黄色的一片,很是好看。
一切都跟从前一样,只是忘忧阁静悄悄的,院子里连洒扫的丫头都没有。
夕颜就那么一动不动坐在中间的石凳上。
黎轩不觉有异,静静地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握过她的手。“天还冷,出来怎么也不多披件衣裳?”
夕颜好像这时才注意到他来了,直直的目光慢慢地转向他。
他还在低着头认真给她揉搓取暖……也太冷了。一定坐了很久……那些丫头也不知是怎么服侍她的!
“……你是谁?”夕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却觉得那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空洞而模糊。
他整个人顿时怔住。
“你是谁?”她又轻声问了一遍。
握住她的温暖大掌开始抖,他缓缓抬起头……他甚至能清楚地从对方眼睛里,看到血色一点点从自己的脸上退去。
她的病又……
“我知道你是谁。”夕颜忽然轻轻地笑了,黑漆漆的眼睛里瞬间笼上一层薄雾,可她仍笑得妖娆。
“你是黎轩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