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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旺一见他，赶紧松开月亮，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关切地问：“那您呢？”
霍仲天满怀心事的样子说：“事情没办完，我是不会走的。”说着，他转头冲我喊：“走吗？”
清秋赶紧说：“好！”跑过来。
陆旺刚想跪下拜他，却被他一把拦住，冷漠地说：“这些俗礼就算了！”
月亮奇怪地打量着霍仲天，又望了望陆旺，欲言又止。
清秋冲他们一笑说：“我们回城，后会有期！”
“秋姐保重，霍大哥保重！”月亮赶紧说。
陆旺抱着拳，低着头，没有说话。
清秋笑了笑，快步跟霍仲天走出了小院，我奇怪地问：“你还有什么事要办？”
霍仲天淡淡地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清秋摸了摸头，又问：“以后是什么时候？”
他没有回答，忽然站住了，沉声：“外面有接你的人，我就不出去了。”
“接我？”清秋奇怪极了。
霍仲天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我走了，你自己走出林子吧！小心！”
“可是，”清秋有些犹豫，还想问清楚，谁知他转身就走了，很快消失在树林中。她诧异极了，加快脚步往外面跑。
脚刚踏出林子，前面扬起一阵尘土，清秋赶紧一掩袖，一辆马车飞弛而过，车上的人掀帘一看，忽然大叫：“停下，停下”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攥着她的袖子就拉上了车。清秋抬眼一眼，是个老头，细眼长眉，精神烁烁，不觉得惊呼：“君大叔，怎么是你？”
“丫头坐好，”老君心急如焚地样子说：“我们要赶紧回城！快，快赶车！”
清秋从未见过他这么忧虑，简直连眉头都快皱成山了，忍不住问：“怎么了？”
老君没有回答，反而奇怪地问：“这里荒效野外，丫头你一个人跑这么远干什么？”
“我不是一个人。”清秋惴惴不安地说，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
老君又问：“还有谁？”
清秋犹豫了一下，才说：“这个人，我也很怀怀疑，行踪奇怪，好像藏着好多秘密，连无尘道长都”
“无尘道长？”老君大惊失色，一把抓住的她手问，“你见过他了？什么时候？”
“昨晚。”清秋老实回答。
老君瞪大眼睛惊问：“他有没有说什么？”
清秋讷讷地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他们在一起喝茶，我清楚地听见无法道长喊他师兄”
老君又打断她的话，失声：“你说什么？”
清秋重复了一遍说：“那个人是无尘道长的师兄。”
老君脸色变了，嚷道：“丫头，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
清秋心中一惊。
老君一字一句地说：“若我没猜错，此人就是魔教教主！”
是他！清秋吓出一身冷汗！
老君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急切地说：“要出大事了，蒙古军已经打过来了，普提将军那儿也焦头烂额，我已经派人联络过，他已经答应联盟抗蒙。”
清秋被他一推也弄迷糊了，奇怪地问：“有战事？”
“是啊，”老君忧心忡忡地说，“没意外，十天内必有一场恶战！”
清秋惊呼：“那该怎么办？”
“东风已经联络了义军，约有一万人，再加上普将军的三万人马，正好一起共同抗敌。”老君说，“丫头，你先回去，等我回来，再想办法派人送你走。”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峰火连天，到处又将是哀鸿遍野。
清秋忧郁地望着他，说：“如果注定有这样一劫，逃来逃去，还有什么意义？”
老君沉默了。
到了城中，临下车时，老君似考虑了很久，从怀里取出一把短剑递给清秋说：“拿着，如果你下次再碰到那个大魔头，趁他不备，最好一剑刺死他！”
清秋指尖刚触及短剑，心中一惊，缩回手问：“为什么？”
“你忘了，魔教丧尽天良，无恶不做，像这些败类，人人得而诛之！”老君咬牙切齿地说。
“可是，”清秋犹豫了一下，弱弱地说，“他看上去不像坏人。”
老君急了，愤怒地嚷：“丫头你好糊涂啊，人心隔肚皮，这世间看上去道貌岸然，虚情假意的伪君子何其多！”
清秋被骂得脸红，慌忙接过剑，抿了抿唇说：“好吧！”
第27章 返家（）
当清秋推开自家的门时，恍若隔世。
只不过离开短短数日，却已满目萧条，地上懒洋洋地铺散着厚厚的落叶，破旧的木门窗悄然结上了蜘蛛网。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发霉的味道。
清秋怔怔地望着这个家，像久别故里的人重返家园，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心潮涌动，欲哭无泪。她感慨了半响，蓦地回过神。
天快黑了，再不收拾，怎么住人呢？
清秋拿起手柄发霉的扫把，开始打扫庭院，脑海中莫名浮现一个人，在黑暗中，他默默地站着，神情优郁。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印的象中，他总是这么忧伤，满怀心事，没有真正地大笑过。
清秋忍不住问：他是谁，是善？还是恶？
没有答案。
清秋开始痛恨自己的蒙昧无知，每次碰到事情总是糊糊涂涂，想破脑袋也理不清头绪。她暗暗对自己说：“生死有命，凭老天折腾去！”
就在清秋认为自己已经想开了的时候，忽然发现扫把前有一双脚，她抬头一望，竟是他，她心中不禁又纠结起来，忍不住失声问：“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霍仲天淡淡地说：“很久了。”
“很久？”清秋愣住了，心想：有多久，我怎么会没看到？
“这院子虽然简陋，倒也僻静！”霍仲天环视一周，面色一沉说，“可惜，就是这样的地方，也快保不住了。”
清秋怔怔地望着他。
霍仲天不经意回头，目光相触，他温和地说：“我来帮你吧！”
清秋退后一步，忍不住鼓足勇气问：“为什么你要杀东风？”可是话刚吐出来，又懊悔极了。
霍仲天愣住了，面无表情地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清秋局促不安地低下头。
霍仲天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东风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无尘为了他连命也不要，我又怎么忍心杀他呢？可是，他非死不可！”
“为什么？”清秋不禁失声。
霍仲天默默的望着她，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不妨告诉你吧，十天内，此城必将有一恶战，到那时东风会带领着义军与全体宋朝将士奋勇杀敌，可惜，我大宋气数已尽，我军惨败！蒙古人杀红了眼，打了胜仗之后，便开始屠城，全城老小共十万余人无一幸免！”
清秋听到这，脸色吓得惨白，颤声道：“不可能！不可能！”
“所以，”霍仲天面色一沉，坚决地说，“我必须提前杀了他！”
清秋不敢相信地喃喃：“不会的，怎么会这样？”
霍仲天郑重地说：“我曾下令教中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他，见到他就格杀勿论。可惜，到现在为止还是找不到他！我猜想是无尘在他的藏身之所布下了结界，所以，消声匿迹！”
清秋忍不住问：“杀了东风，难道就能阻止杀戳吗？”
“能，”霍仲天正色说，“全城投降，自然能保百姓平安。”
清秋一惊，呆住了。
她想起了东风，他气血方刚，大义凛然，为国舍生忘死，让他投降怎么可能？
为了民族大义，保家卫国的英勇之战，战争需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他曾说过不惜一切代价要逆天改命！
清秋的思绪蓦地乱了，不禁困惑起来：尊严与生命，哪个重要？
“可是即便如此，但你也不该纵容属下作恶！”清秋愤怒地指责他，“你们教中没一个是好人，他们心肠歹毒，滥杀无辜，上次城中百姓感染尸毒，还不是你的属下干的好事！”
霍仲天叹了口气说：“是啊，我有罪。”
原来他也知道，居然这么爽快的就承认了，清秋愣住了，反而不知道再说什么。
“那次是教中有人练邪功，放出尸毒祸害城中百姓。当时，无尘为了救人，夜以继日照顾他们，不惜耗尽心血，想不到在归山途中被此人杀死。”霍仲天惋惜道，“无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果他不是救人心切，也不至于精元耗损，年老体衰，与凡夫俗子无异！想当年下山之时，他年轻俊秀，比我还年轻”
清秋的眼睛红了，想到了那个衣衫褴褛不拘小节的怪老头，不禁恨恨地问：“倒底是谁杀了他？难道你不想替他报仇吗？”
霍仲天并没有回答，却异常平静地说：“是谁并不重要，我是教主，一切教众所犯下的罪应由我承担。如果你想报仇，可以用你怀中的短剑杀了我。”
清秋不由地一惊，吓出一阵冷汗。
这怀中是藏了把宝剑，那是老君送给她的，可是，他又怎么知道？
霍仲天望着她，目光温和，表情淡定。
清秋慢慢地从怀中掏出剑，紧紧地握在手中，犹豫不决，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杀了他，却不知道拿这把剑怎么办！
霍仲天见清秋左右为难的样子，忽地心软了，叹息道：“上辈子的纠葛太多，此生我本不该与你见面的。”
“上辈子？”清秋不禁迷茫了。
“我清楚地知道，即使我们前生有缘，今生今世已经物是人非，我还是我，你已不是你了！再纠缠已没有任何意义！”霍仲天脸上浮起一种深深的哀伤，缓缓地说。
清秋轻咬着嘴唇幽幽地问：“那你来找我干嘛？”
霍仲天面色凝重的说：“那一天我与你遇见，看了你一眼，发现你长相福薄，额头发青，想必接下来必定凶险重重。本来不想管，劝你不要去邱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