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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唐朝-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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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凌人气势一下子削减下来,化作一腔委屈巴巴的关切之情。“这里是大理寺,又不是御膳房,我要是胖了,才是奇怪。”吴议半是调侃,半是宽解他的心情。见他还有心思玩笑,李璟才算放下心来,却仍然不肯撒开握住的手。两张温暖的手掌隔着一枚小小的『药』瓶握在一起,指腹摩挲,肌肤相亲,无端地渲出几分暧昧的气氛。二人身影交叠,窃窃私语,落在禁卒的眼中,仿佛是在做什么秘不可宣的事情似的。吴议低声道:“郡王爷这是不想把『药』给我了?”李璟反握得更紧:“我怕一松手,你就不见了。”吴议被他的孩子气逗笑了:“这里是大理寺狱,我就是想不见,也不可能凭空消失。”“这『药』……”李璟这才吐出自己心中的担忧,“沈博士说,你喝下去之后,便会陷入假死状态,倘若半日之内能转醒过来,就会无虞,可若半日之后都还不能醒来,就再也不能苏醒了。”自己配置的『药』方,吴议自然知道其中有多少凶险,但也唯有铤而走险,才能度过眼下的难关。当然,他也做好了一觉不醒的思想准备。“这『药』,本来是我替你一家上下准备好的。将来天后一朝得势,必然不会放过李氏宗族,加上你是萧氏一族的后人,就更难逃过一劫。我这次若安然无恙,就说明此法可行,你们以后兴许也用得上;若是不行,就当替你们试『药』……”话还没有说完,双唇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气息之中。李璟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一吻,旋即低下头来,伏在他颈畔低声耳语:“你若是长眠不醒,我也必将随你而去,不会让你伶仃孤苦在九泉之下。”灼热的气息扑在耳廓,在吴议白皙的脸上擦出些许绯红,他虽然知道这孩子一向对自己有些痴缠之情,却不知道其情根深种,已经到了生死相随的地步。心跳也跟着这句话,无端开始砰然擂动,回『荡』在自己的脑海,怎么也消停不下去。“师父,我是认真的,绝非儿戏。”温柔的耳语带着暖烘烘的气流,一起灌入自己的耳中,吴议只觉得心跳如鼓,李璟的一字一句夹在鼓点之中,砰砰地敲击着他的心门。“郡王爷。”那禁卒不知里面的情形,小声道,“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到了,您还是请回。”吴议仿佛被一语点醒似的,不由低下头,才发觉自己仍然和李璟五指交缠,忙低声道:“松手。”李璟这才松开手,依依不舍地回望吴议一眼,回转身去,脸上的柔情万种皆已散去,只剩下一副冷肃的神情。那禁卒悄悄觑了吴议一眼,见他除了脸『色』略微有些飞红,并没有什么别的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恭恭敬敬地送走了李璟。

第114章 暗子() 
李璟走后; 吴议便像没事人似的; 又重新拿起手边的书卷; 对着朗朗月光细细研读。谁也没有发觉,他的袖口中已经多藏了一枚小小的『药』瓶。那禁卒提心吊胆地在门口守了半个时辰,直到吴议放下手中的书卷躺下休息; 才放下心中的疑『惑』; 『揉』着乜斜的眼睛休息去了。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三日。日子就像渐渐煮沸的水,在平静之中仿佛蕴蓄着什么即将爆发的阴谋。到了第三日; 轮班的禁卒来传唤吴议的时候,才发觉对方怎么喊都喊不答应,心中觉得不太对劲; 便走上前去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吴太医?”还是没有反应。他心中登时一惊,赶紧将人翻转过来; 才发现吴议整个人早已断了气了,这才慌慌张张地请了仵作来验明尸首; 接着马不停蹄地回报狄仁杰。“死了?”“是。”那禁卒顶着一额的冷汗; 声音抖如筛子,“下官已经请仵作来瞧过了,的确是一丝气息都没有了; 身上也没见一处外伤; 恐怕是因惊悸而死。”惊悸而死?狄仁杰不由在心中冷笑一声; 他之前提审吴议的时候; 这人还镇定自若; 对答如流; 一副天塌下来也屹然不动的架势,怎么过了三天的功夫,就突然惊悸而死了?“这三日以来,可有什么别的人靠近过他?”那禁卒焉敢再瞒,只好将李璟探望吴议之事抖落得清清楚楚。他偷偷觑着狄仁杰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替自己辩解:“但下官那日就守在牢房门口,这二人除了谈了两句话,根本什么也没有做啊!而且吴太医系突然暴毙,断乎不可能和南安郡王有什么关系呀。”“糊涂!”狄仁杰不由拍案一怒,却也追悔莫及:“南安郡王素为天后鹰犬,你让这样危险的人物接近证人,不正是给了幕后之人一个可乘之机吗?如今线索一断,幕后真相便如脱线风筝,再也不能追得了。”那禁卒这才恍然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慌忙间双腿一折,砰然跪在地上:“小的知罪,还请狄公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的这一回!”“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其中机密,怎么还敢妄图独活下来?”狄仁杰痛心疾首道,“吴议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有他先例在前,你又安有活路?”那禁卒本不过惶恐狄仁杰的惩罚,却未曾深思到这一层,一听此话,才回过神来,只恨自己被一袋金子蒙蔽了双眼,恐怕要将命都赔进去了!他不由冷汗涔涔而落,整个人如置身寒冬之中,忍不住地瑟瑟发抖。“狄公,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儿女,小人不能死啊狄公……”狄仁杰怒意磅礴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终究只能化作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老夫会替你安顿好你的家人,你这几日就回家好好侍奉老母。”吴议的死讯,就像一颗炸入油锅的水,在本来就已波澜四起的局面上又掀起一阵新的风浪。“父亲,这都是儿子的过失,没想到那吴太医竟然畏罪『自杀』了……”张漪跪在张文瓘的病榻前头,满脸追悔之『色』。“畏罪『自杀』?”张文瓘声音如一根蛀空的木头般嘶哑而低沉,轻得好似一粒灰尘都无法吹动似的,透『露』出一种病人所独有的虚弱气息。张漪低声道:“狄公都这样拍案了,想来也只能将此事草草了之。”李璟探监之时,吴议还全须全发好好的,就算想要问罪,也实在有些牵强,唯一的说词,便只能是吴议不堪重负,畏罪『自杀』了。张文瓘眼珠一滑,目光落在儿子垂头丧气的脸上,语气中不由带了三分力度:“此事决计不能草草了之。”“父亲的意思是……”“扶我起来,我要亲自去面见太子殿下。”张漪不由一惊:“父亲重病在身,何必亲自劳动?”“我虽病重,还未老死。”张文瓘眼神一肃,划过一丝决然,“天后既然敢杀人灭口,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这件案子不能就这么算了。”见他如此坚持,张漪也不敢忤逆了自己父亲的意思,只好备好了马车,亲自搀扶着张文瓘登车赶往东宫。马车将将赶到东宫,便瞧见一个白发鹤颜的老者从殿中慢慢悠悠地走出来,他眉目深锁,眼神凝重,脚步沉沉,仿佛心怀千斤重负。张漪扶着自己的父亲,向这位东宫重臣点头行礼:“刘公,您也来了。”刘仁轨一瞧见张文瓘亲自赶来,心中知道这位同仁的来意,却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太子殿下说了,现下谁都不见。”“殿下怎可如此糊涂!”张文瓘不由掌心一颤,本来还有的三分把握顿时削为一分,寄托在眼前这个并肩作战多年的旧友身上。刘仁轨知他心急,也就不卖关子:“太子殿下说了,吴议对他有救命之恩,如今既然人已经去了,就不必再多加追究。”“大事当前,怎可在乎个人私情,殿下素来不是这样糊涂的人,怎么今天……”刘仁轨冷笑一声:“谁让别人的枕畔耳语,比我们这班老骨头的话中听呢。”说罢,不由叹息一声:“张公你为殿下筹谋至此,竟比不得一个小小的养户奴之言,难道李氏宗族,真的要败于武氏之手?”张文瓘闻言,心中早已明镜般通明透亮,知道这一趟已经来得太迟了。他的一腔热血,苦心经营,终究是棋差一着,败给了天后。两人不由相视而对,苦笑一声,仰头一望,但见乌云蔽日,天光黯淡,沉沉的云影深深地笼罩在东宫之上,仿佛再也不能见到拨云见日的一日。张文瓘父子在东宫之前踟蹰片刻,便驱车打道回府了。李贤自窗畔遥遥望着离去的马车,心中百味陈杂。方才见刘仁轨时,对方那股权柄大臣的气焰还让他有些厌恶,而瞧着病弱不堪的张文瓘,他却有些于心不忍了。“道生。”他不由有些动摇,“你说本宫是不是太过无情。”赵道生仔细地剥好一颗葡萄,递到李贤唇畔,声音细柔如水:“怎么会?是他们太不懂分寸,失了君臣的本分。”李贤听了,只觉得心中更加烦闷,拨开赵道生的手:“好了,你下去休息。”“是。”赵道生跟他多年,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也不多加言语,便翩翩然转出宫门。才走出两步,便撞见跟着陈继文来请平安脉的严铭。“严太医。”他半支着腰身拦住严铭,伸出手向他招了招。严铭自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早备好了沉沉一袋的金子,趁此机会递给了赵道生:“辛苦赵公了。”他原是最不齿这种谄媚小人,但为了能救吴议一条『性』命,也就少不得拉下点脸皮,挤出两分友善的笑意了。赵道生叹了口气:“只可惜你那好友还是死了,只不过太子殿下已经答应保全他的尸首了。”严铭自然是封紧了嘴一个字也不敢『乱』讲:“能不暴尸『乱』葬岗,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这都要感谢赵公您啊。”赵道生莞尔一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我还要去跟陈博士一起去请平安脉,就不多留了。”钱货两讫,严铭跟这位金贵的养户奴自然无话可说了。赵道生点点头:“严太医好走。”等严铭走远了,他才敛去唇畔的笑意,掂了掂手中的金子,信手掖进自己的袖中。他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反而转身出了宫门,走到一个人迹罕至的角落之中。这里,有一个人正等着他。“王公公久等了。”王福来还是一副笑『吟』『吟』的老样子,但并没有和他寒暄,便直奔主题:“太子殿下那一边怎么样了?”赵道生此刻却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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