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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勋紧绷着脸,距离很近,齐灿灿可以看到他轻轻颤抖着的睫毛,他眸光微闪,像是有泪,又不是像。
“沈家的事,不劳您费心。您别认为您和我父亲关系好,我就会对您一味退让。”
听到这句话,齐灿灿大概知道了沈思勋的衬衫是被谁拉扯破的,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宋世珍会出现在沈氏集团。怪不得沈克仁知晓她那么多事,原来都是宋世珍在背后告诉他的。看来,宋世珍真的恨极了她。
“比起您。我还好。您不是为了报复,也可以舍去自己的丈夫吗?”
这句话重重地击在了齐灿灿的心尖之上,莫名地,她想起了唐景云手臂上的针眼。
“您……”
齐灿灿不可置信地望向宋世珍,宋世珍面目狰狞,发了狂般吼道。
“丈夫?他可曾一刻把我当做妻子?”
话音在会议室内回响,唐纪衍痛苦地扭开了脑袋,始终一言不发。
“齐灿灿,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当年你为什么没有一起死!你去死!”
宋世珍步伐紊乱地向齐灿灿扑来,沈思勋拉着齐灿灿不停往后退,伸出手臂将齐灿灿环在臂弯中。
也许是宋世珍一直没有抬头,她现在扬起脸齐灿灿才看见她颈上有一条极深的口子,且不停地往外冒鲜血。
也许是宋世珍体力不支,沈思勋只轻轻一挡,她就再次跌坐到了地上。
一直没有反应的唐纪衍终是迈开了脚步,他的眸光晦暗如深。抿着唇抱起了宋世珍。
“抱歉,给沈总添麻烦了,我带她去医院。”
唐纪衍的声音压抑且低沉,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宋世珍脸色愈发苍白。她丝毫没力气拒绝,虚弱地靠在唐纪衍怀中,她死死地盯着齐灿灿。
“齐灿灿,你现在满意了吗?你满意吗?”
齐灿灿抿紧了唇,手指紧紧地掐着沈思勋,她没有什么好满不满意的,善恶有报,错的从来都不是她。她的心里徒然升起了一片冰凉。她与宋世珍好歹算半个母女,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可宋世珍的眼神却恨不得她真的死去。
唐纪衍瞥了齐灿灿一眼,欲言又止。滚了滚喉咙,抱着宋世珍离开了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瞬时只剩了齐灿灿与沈思勋两个人。
齐灿灿整个身子都是僵的,完全没有回过神。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她需要一点时间接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灿灿僵硬地抬起手,覆在了沈思勋衬衫沾染的血迹上。
“你……没事吧。”
沈思勋缓缓抬眸,好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音节。
“不是我的血。”
“沈思勋,刚才……”
齐灿灿的疑问还在嘴边。就被沈思勋打断了,他松开了齐灿灿,并扯开了她的手。
肌肤相碰时,沈思勋手掌上冰凉的温度使齐灿灿背脊一寒。
“我好累,灿灿,你给我点时间,我晚点告诉你好吗?”
沈思勋的眼角带着明显的泪光,齐灿灿不忍直视,低下了头,咬紧牙关点了点脑袋。
第166章:大结局(上)()
听着沈思勋沉重的脚步声,齐灿灿数次想追上去,太多安慰的话堵在嗓子眼,可冷静下来后她终是顿在了原地。
想来宋世珍的那几句话对沈思勋伤害不小,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整理情绪吧。她若是多言,无非是再一次撕开沈思勋心中的伤口,那样太残忍,她做不到。
直到听见关门声,齐灿灿才注意到地面上全是斑驳的血迹,可想而知宋世珍先前有多疯狂。
盯着那一抹抹红,齐灿灿不由讥笑出声。
唐景云去世的时候,宋世珍也不曾这样失态。
她曾以为爱到深处是妥协,可宋世珍亲身证明了,爱到极限只会是恨,是个人都会累,对于宋世珍与沈克仁的来往,压根就不算背叛,只有在乎才算背叛,不在乎就是放纵。
齐灿灿带着压抑的心情回到公寓,公寓内安静到可怕,望着桌面上躺着的钥匙,她的双眼莫名地发酸。
宋旭将唐纪修的公寓收拾得很整洁,没有留下任何他住过的痕迹。
她又变成一个人了。
混混沌沌地过了近半个月,期间她从新闻中得知了小镇被警方封锁调查的消息,整个连城都人心惶惶,议论与辱骂声接连不休,沈氏集团也因此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沈克仁出现在媒体面前,头发白了一片,精神也有些萎靡。
他再三强调,这是他的私人行为,与沈氏集团无关,与他的亲人们无关。
很难想象,一个荣华一生的男人得鼓足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些话,面对唾弃,沈克仁没有反驳一句。
齐灿灿几乎是面无表情地看完了报道。心里并无任何怜悯。如果事情没有败露,想必沈克仁到死都不会认罪。他现在才想起他的亲人,是多么可笑。弱肉强食的社会,没有道德底线,谁站在顶端,谁才有资格主宰一切。
沈克仁算是从云端跌入了深渊,他的下场比唐景云惨千万倍。
在那片土地中,挖出了数目庞大的钞票,还有数具尸体,其中包括宋雅。
宋雅除了宋旭,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她的尸体一直摆在警局的停尸房。无人认领。
在一日阴雨天,齐灿灿以宋旭的名义将宋雅埋葬在城郊的墓园中,她给齐悦打过电话,齐悦笑着告诉她,她原谅宋雅了。
因为她也爱过,所以她会试着忘记宋雅曾做过的一切。
齐悦说,忘记仇恨,才能活在阳光之下。
料理完宋雅的后事,齐灿灿去了唐景云的坟前,这是她第一次来看唐景云。
唐景云的墓碑前放着好几束枯萎的花,齐灿灿徒手将花束扫开,指尖轻抚着唐景云的遗相。
这个男人。改变了她的一生,她忘不了阳光下唐景云带着怜惜的笑容,温暖了她整个童年。
齐灿灿蹲在墓碑前轻声啜泣,为唐景云的养育之恩,也为自己的如释重负。
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响起,齐灿灿吸了吸鼻子,快速地接起了电话。
“思勋?”
会议室分别之后,沈思勋压根没有再联系过她,齐灿灿也曾鼓起勇气主动联系他,可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甚至去了沈氏集团找他,见到的,一直只有沈承淮。
“是我。”
一道冰冷的男音让齐灿灿提起的心缓缓落下,她站起了声,笑问。
“有事?”
“我们见一面,我有话和你说。”
“我没空……”
唐纪衍顿了顿,态度强硬地道。
“站在原地别动。”
齐灿灿蹙紧了眉,手紧紧地攥着手机,听着慢慢接近的脚步声,手机从指尖滑落在了地面。
唐纪衍俯身为她捡起,抬手递给了她。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舍不得来看父亲。”
齐灿灿深吸了一口气,直直定盯着墓碑,话锋一转。
“大哥来找我,还是放不下那些股份对吗?其实你问我多少次,我都不会妥协,正好现在四下无人,你不如把我一起埋了。”
听着齐灿灿的冷嘲热讽,唐纪衍却笑了。
“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大哥’,我定然不会把你怎样。”
话落唐纪衍跪在了地上,对着唐景云的墓碑深鞠一躬,闭着眼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开口。
“灿灿,当年的事,并不是父亲所为。”
齐灿灿听着,并未打断。其实她已经猜出了一二,既然有人愿意全盘托出,她当然会仔仔细细地倾听。
唐纪衍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悲凉,甚至还夹杂着愧疚。
“你会来,我相信你心底也承认了父亲是无辜的。抱歉,现在说也许晚了。我是亲眼看着齐家一点点走向灭亡,当年纵火的凶手,是你丈夫的父亲。”
唐纪衍霍然抬眸,望着齐灿灿微闪的双眸,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那年我也才二十出头,父亲知道了沈克仁的阴谋,的确第一时间冲去了齐家别墅,但我拦住了他,我握着刀逼迫他,如果他进去,我就死在他面前。很可笑对不对?因为我也恨。如果不是齐正廷,我的母亲定不会每天以泪洗面,你们生死又与我何干?我曾以为,只有齐家消失父亲才会回头!我想用我的方式保护自己的家庭,我觉得我没有做错。”
听到这句话,齐灿灿心里一阵冰凉,她竟然能理解唐纪衍的见死不救,因为她也曾诅咒过沈思琪不得好死,破坏别人家庭的人,是这世上最卑鄙恶毒的存在。同时,她也明白了唐纪衍对她的处处针对,就像从前她对待齐悦一般。
唐纪衍撑着地面站直在齐灿灿面前,缓缓地解开自己衬衫的袖口,将手臂举在了齐灿灿眼前。
齐灿灿身子一僵,看着唐纪衍手腕上如蜈蚣状深深的刀疤,她一阵反胃。
捂着嘴,齐灿灿干呕了几声。这种疤痕她不止见过一次,她母亲手腕上就有。
“如你所见,父亲还是选择了齐家,他无视了我撕心裂肺地哀求,不带犹豫地冲进了那栋被大火包围的别墅。那时我甚至想,他要是出不来就好了。毕竟他死了,才能停止对母亲的伤害。”
齐灿灿将脑袋埋得很低,她不敢去看唐纪衍此刻的表情。回忆跌撞而至,她甚至觉得浑身的皮肉都有灼烧般的痛感。
“可是当我看见被父亲抱出来的你后,我就后悔了,并非我怜惜你,而是我深刻地发觉自己的无力。因为我不够强大,不足以左右任何事情,也不能给母亲任何安慰,我只能自己扛着,把那些污秽不堪的一切硬生生地咽进腹中。当你再次出现在唐宅时,我每每看到你,就会想起自己曾经的弱小。也许你不知道,好几次,我都想掐死在睡梦中的你。”
唐纪衍忽地揉了揉齐灿灿的头发,动作很轻,也很温柔。
“我在你的水杯中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