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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以为你是瞎子。”
白无络勾唇略带歉意的笑了笑,那奴隶怒不可遏,正要破口大骂,却见白无络薄唇微启,似在低吟,旋即拂袖朝那奴隶面前轻轻一挥,动作极尽优雅。
先一步通过关卡的南卡见状,暗道不妙,急忙反身朝白无络跑过来。
蓦地,一声凄厉的惨叫自白无络身侧响起,他抬眸颇有兴致的看着正满地打滚不住哀嚎奴隶守卫,继而,抿唇一笑道。
“不自量力的东西。”
垂眸看了眼地上那个七窍流血死状凄惨的奴隶,南卡不禁有些怀疑,白无络执意要随她入城,难道是为了让她入不了城么?
白无络略显无奈的耸了耸肩,“我这是正当防卫,他先举的刀,怨不得我对他用巫术。”
附近的奴隶守卫闻声立即聚拢,举刀将南卡一行人团团围住,不多时,入城的奴隶们也都看热闹似的围拢过来。
“你你是霍努狗贼的巫师吗?!”
其中一名守卫兢兢上前迈出一步,才举刀对准了南卡,就被赤烈一剑将刀击落在地,他一个闪身过去,三两下就放倒了十来个守卫,吓得周围的奴隶四散而逃。
南卡抚额叹气道:“早知这样,我还花心思扮成奴隶做什么”
“土司大人赎罪!属下只是气不过我们一路打过来,都是为了这些人,而今他们却拿刀对着您而且属下也没使全力,这些奴隶都是一看就是没受过训的,连刀都拿不稳”
南卡皱了皱眉,一时语塞,白无络笑盈盈的上前冲着那些倒地的奴隶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赞普,就说东境的布萨土司来了,让他速速出来迎接!”
此话一出,不仅是周围的奴隶,连南卡和赤烈也骤然愣住。
面面相觑了片刻后,地上的奴隶守卫不急着站起来,反倒开始旁若无人的交头接耳起来。
“东境的布萨土司不是已经那这个穿白衣服的,莫非就是日光城的白巫师大人!”
“咱们还是赶快去通知赞普吧!”
“通知什么!赞普是我们的王!不论哪位土司来,都没有我们赞普亲自迎接的道理!”
“可我怎么听说,我们的赞普只是布萨土司的手下,这次攻打南境是布萨土司”
“管他什么布萨土司不土司的!”
最后一个从地上爬起来的奴隶守卫,冷着脸扬声打断了其他人的讨论,他仰头看着身着奴隶服侍的南卡,面露不屑道:“假扮奴隶来昌孜,必定是图谋不轨!不论你是谁,我们有自己的赞普!不需要也不欢迎你这种贵族土司!”
奴隶们有自己的赞普
不需要,也不欢迎她这种贵族土司
四肢百骸变僵的那一瞬,南卡心底一座名为信仰的山,也跟着无声崩塌了。
从仅知道奴隶的悲惨境遇,到发现奴隶其实,胆怯懦弱,惯会见风使舵,连机会摆在面前也不会主动为自己争取自由,南卡都没有动摇过废除奴隶制的决心。
可她从未想过,在她辛辛苦苦打到昌孜附近,在她离废除奴隶制仅有一步之遥时,会亲耳听到奴隶说,他们有自己的赞普他们不需要她这样的贵族土司
贵族们不认同她废除奴隶制,说她是想要一手摧毁西蕃的魔女。而奴隶们,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奴隶赞普之后,在她为废除奴隶制付出了诸多心血之后,奴隶们却当着她的面,说他们不需要她
南卡心头像压了块千斤重的石头,胸口堵的慌,可嘴角却不自觉的扬起,像是准备笑出声来。
如果说,一路走来她为奴隶所做的这些,只是个笑话,那比这笑话更加好笑的就是,奴隶拥戴的那个什么赞普,正是让她悬着一颗心,担心的夜不能寐的迦罗
用她心心念念的人的存在,来证明她所做的一切仅是个笑话,这世间恐怕再没有比这更残忍的笑话了。
“你们围在那里做什么?!”
巡城的兵士看到城门附近围了那么多人,匆忙带队赶了过来。
在看到白无络的那一刻,一队人倏然翻身下马,双子跪地冲白无络行了大礼。
“属下未曾收到巫师大人抵达昌孜的消息,没能及时出来相迎,还望大人赎罪!”
奴隶守卫们见状,也立即跟着跪了下来,不胜惶恐耸着肩请白无络赎罪。
“他现在何处?”
南卡皱了皱了眉,神情恍惚。
兵士们闻言仰头一看,猛然倒吸了一口气,跟活见鬼了似的瞪大眼珠,颤声道“布萨土司大人您怎么怎么”
没等带队的兵士说完,南卡厉声抢过话头。
“回答我,他现在何处!”
冷冽的话语,似一根攀附在舌尖的毒刺,她每往外蹦出一个字,唇舌便痛得发麻。
“属下这就命人将迦罗大人请来!”
“不必了”
南卡转过身,寡白的一张脸,有半边陷在了阴霾中,“我要去见他,你只管带路就是。”
“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主人,他可以不来迎你,但你也不必屈尊降贵去见他,南卡,我想过千百种你攻入昌孜时的情形,却没有一种是像今日这般”
南卡哑然失笑,冷冷道:“你想过的。”
她语气笃定隐带嘲讽,回眸看向白无络,涩然笑道:“其实你早就算出奴隶赞普是谁了,不是么?倘若你如实告诉我,或许我就不会走这一遭了,但我既然来了,就必须要见到他,在见到他之前,我什么都不会信的。”
第118章 意外的重逢()
带队兵士踟蹰着;面露难色;迟迟不肯起身为南卡带路。
周遭的空气;瞬时变得稀薄起来;南卡沉沉吐息几次,心每跳一下;就在胸腔内落下一道沉重的回响。隐隐觉出跪在身前的这些人;同样知晓白无络口中的真相;她扯了扯干涩的唇;拔高了音调;打破了这阵短暂的死寂。
“小白;帮我算算他在哪儿。”
“还请土司大人稍待片刻!属下已着人去请”
“他在城中央的广场上;走吧;我带你去。”
白无络浅浅笑着;打断了兵士的话语,“你别怪他们;他正在做一件不能让你看到的事,所以这些人才不敢带路。”
南卡紧抿着唇;举步就要跟上白无络;带队的兵士却倏然起身;拦住了她的去路;近乎哀求的沉声道:“请土司大人在此处稍待”
兵士的话还没说完,就蓦然瞪大了眼珠。
“我们的赞普没有主人!谁也别想凌驾于赞普之上!”
一声嘶吼自南卡身后传来;举刀而来的正是适才对南卡出言不逊的那名奴隶守卫。
这奴隶守卫;出现的实在太突然;令赤烈和一众骑兵队的人措手不及,等他们疾步朝南卡冲过去时,那刀眼看着就要砍上南卡的后背。
这时,一双白玉似的手,蓦地将南卡朝另一侧扯了过去。
“嘶啦”一声,刀刃划破肌肤的声音传入耳中,南卡身形猛地一滞,仰头看时,便对上了白无络的笑眼。
“小白你”
“你这反应未免也太迟钝了吧。”
他挑眉,将南卡护在身后,垂首从怀里掏出一只黑色的瓶子,朝前缓缓迈出几步,扬手示意骑兵队的人放开那名被按住的奴隶守卫,他举起瓶子,朝奴隶守卫的身上轻轻一泼,仅眨眼的功夫,那人的身体便开始迅速腐烂。那张已没有一块好皮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他想捂住嘴,抬起手时,却发现手上只剩下森森白骨,他瞪着眼,从已经腐烂的喉咙中,艰难的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后,就像一座被火烧断了的木楼,风一吹,便倏地朝后倒了下去。
带队的兵士,颤手上前一探,那奴隶守卫已然断了气。
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众人中,有几个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急忙弯膝跪下请罪。
主将亲自带回来加入到护卫队中的奴隶,居然想杀了布萨土司无论这中间有多少误会,落在旁人眼里,这意图弑主、叛主的嫌疑是洗不清了。
“这些守卫,是从攻破各个城池后自愿追随迦罗大人的奴隶中选出的,适才的行刺,绝非迦罗大人指示,请土司大人明鉴!”
南卡想笑着说没关系,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不过一月而已,她和迦罗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淡薄到需要别人跪地帮着解释的地步了么
“小白,你的手还是先找个御医给你包扎一下吧。”
出发前,南卡给两支护卫队各派了十位随军御医,倘若这些御医侥幸没有因贵族的身份而人头落地头的话,那白无络的伤口就有救了。
“我的手怎么了?为何要包扎?”
白无络举起双手在南卡眼前晃了晃,南卡顿时怔住,不能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将白无络的手抓过来看了又看。
她分明听到了刀刃划破皮肤的声音,那奴隶守卫不要命似的冲过来,就算白无络的手速再快,凭他伸手将她扯过去的动作,至也该擦破点皮吧。
可是那双修长的手上,的确没有任何伤口。
“或许,你当时太紧张,所以产生幻觉了吧。”
一场虚惊过后,南卡没有多做停留,带着赤烈,直接跟着白无络去了广场。骑兵队的人也没有再阻拦她,只是小心翼翼的尾随在她身后保护她。
去往广场的路上,白无络略带试探的问南卡,“被奴隶行刺,你好像并不生气?”
“就像贵族中,总有些人喜欢故意去找奴隶的麻烦,奴隶中也一定不乏看不惯贵族的人,他想杀我,只是因为他不了解我,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南卡偏过头去的动作落入白无络眼中,他轻笑出声,揶揄道:“嗯,你避重就轻和自欺欺人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好了。”
佯装没有听到白无络的这句话,南卡陷入了沉思。
其实,她当真不觉得生气,若说有,大概大概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委屈吧。
但委屈这个词,不适合出现在土司的字典里,故而,她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