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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清词-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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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凌词很无奈,方才没羞没臊地搂着她,可转眼连她的话都听不明白,她将书册放在桌上,“我的意思就是想去便去!”

    “哦,那我便去。”旬长清应了一声,望着低头不语的人,双手规矩地摆在桌上,与卫凌词隔着些距离,想到某些事,心情低落起来,“昨日我生辰,你是不是忘记送我礼物了?”

    “昨日你吃的长寿面便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你你就这么把我打发了?这么小气,一两银子都没花。”

    “金银珠宝,陛下赏你一堆,还缺甚?”

    说完,身旁闪过一阵风,吹散了桌上的书信,屋子里如冬日落雪一般,再抬眼已经没有旬长清的身影了,卫凌词捡起了地上的纸张,唤来门外的纤云,吩咐她:“去跟着长清,切记若无危险,不要露面。”

    第一楼是花楼,来这里都是玩乐姑娘,但亦有以这为幌子,谈些不愿让人知道的事情,邵兰衡便是如此,邵唐死后,他的仕途可算是顺风顺水,用银子打通了关节,进了刑部。

    只是他是庶子,没有大笔银子的来源,无法买通人心,那时他恰遇上了刚回京的旬长清,平南王府的银子可堪比整个邵府了,他主动攀上了这棵树,利用了旬长清,得到了银子。

    在他看来,旬长清不过一个半大的女孩子,不谙世事,利用了也就利用了,不会事后想着怎么要回那些银子。

    他在刑部任职,父亲那里探听不到任何关于贡品贩卖之事,又听宫内人说那时襄安公主在场,他才想着利用第一楼将她约出来,伺机套话。

    刑部尚书年事已高,下一任尚书必会在左右侍郎内选一位,而空缺的侍郎之职,正是他此番的目的。

    第一楼,一座红得迷人的楼阁,今晚聚集的人并不多,甚至不如之前生意好时的十分之一,楼中摆设依旧,富丽堂皇的构造,飞龙盘旋的梁柱,此时却如万籁俱寂的深林幽谷,无人说话。

    大红色的纱幔被侍女轻轻拉开,一声竹板响后,同样艳丽的红裳女子从内走出来,玉足莹润,莲步盈盈,红色凉丝菱纱裙在微风之下飘飞如云,一出场便赢得了在场男子的欢呼。

    二层阁楼之上,旬长清一身男装,托腮望着一楼高台上红纱覆面的女子,一旁的邵兰衡见她当真有了兴趣,便不再插话,让她细细观赏。

    男子爱舞,女子亦可爱舞,只是男子爱的是跳舞的人,而女子应该爱那惊人的舞技。

第48章 谋划() 
一舞倾城;若在旧时的第一楼;定然会引起整个帝京的轰动;只是现在人人都惧怕右相,鲜少有人会来此。

    红衣蹁跹起舞,莲花袖摆飘然如红霞在高台上浮动;腰肢纤细,摆动间,足尖轻盈,如神话中凌波仙子般灵动;踏云而来,红裳更是灼灼其华,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邵兰衡见旬长清凝视高台;遂笑道:“公主也喜欢这个?”

    音落时;高台上女子一舞结束了;台下男子争相叫价,旬长清眸中露出厌恶,青楼女子再是如何貌美,都是用来赚钱的工具,刚刚看着红衣女子起舞,她莫名地想起白衣的卫凌词,红色她甚少会穿;若穿了;定然也是倾城之色;只怕红色也只有成亲之日;她才会穿用。

    小小的一个插曲,下面喊价已经结束了,一个中年男子上去抱着美人便迫不及待地往二楼跑去,旬长清指尖敲了敲杯壁,问道:“这人是谁?商户还是?胆子不小,明日只怕会出现在大街小巷的传闻中了。”

    邵兰衡一眼扫过,就识出了那名男子,面色犹豫,旬长清直接道:“你认识他?还是说是京哪位高官?”

    旬长清查过帝京每位官员,六部官员查得最清楚,那人她识得,邵兰衡更加识得,不过她要装作不知,毕竟在邵兰衡面前,她是一个不管事的公主。

    “那是刑部尚书的嫡长子,我们见过,故而认识!”

    上司的儿子来,自然要守着嘴巴,旬长清也不恼,只道:“刑部管着大齐刑法,自该有钱,今日殿上,贡马一事牵扯到三部,关系重大,你想立功劳怕是不容易,你别将自己套进去了,还有你爹那里好像也知道什么情况,或许你会你爹对着干。”

    六部唯刑部与户部与邵成对立,其余四部皆是二皇子的人,而此事牵扯的三部之中,只有礼部是听邵成的话,这也是邵兰衡为何进刑部的原因,那里他爹管不着。

    刑部尚书的儿子来第一楼,邵成也无可奈何,添加些怨恨罢了。

    善意的提醒,邵兰衡收下,他见茶杯空了,便替旬长清斟满了茶水,笑道:“此事若有风吹草动,还需公主告知在下一声。”

    “邵公子,你当真和你爹对着干?”

    旬长清的话让邵兰衡有些奇怪,但也不意外,今日含元殿上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或许这个公主听多了便察觉出一二,他笑道:“公主您说错了,食君俸禄,为君分忧罢了,怎谈得上与父亲对立。”

    冠冕堂皇的话说出来真不脸红,旬长清垂眸敛下眸中的厌恶,“也是啊,毕竟大齐是旬家的天下,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邵兰衡深深地看她一眼,少女面色如常,容颜秀丽,他忆起何事,突然道:“公主今年十四岁了,明年及笄,可曾议亲了?”

    她与邵兰衡不过是利用的关系,他不会随意提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她的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回头直视邵兰衡讨好的脸色,语气中寒气渗人,“这是右相大人想替我解决终身大事了?”

    邵兰衡见她沉下了脸色,语气也冷如冰水,心知他这是说中了重点,忙道:“是内子在母亲面前无意间听到的,是皇后娘娘有这个想法。”

    旬长清面色凝结,唇角紧紧抿成线条,压着心中怒气,冷冷道:“此事我知道怎么做了,缺银子与紫缙说。”

    一楼内仍旧热闹非凡,跳舞的女子不如之前的红裳花魁,但也有男子争相去抢,旬长清游目四周后,见不到熟悉的脸颊,便匆匆离去。

    回府后,纤雨就在门口等着她,迎向她,低声道:“小郡主,小姐请您过去。”

    卫凌词很少这般兴师动众地找她,十之**宫里出事了,她拉着纤雨往回走,一面道:“宫里传消息过来了?”

    “是贤贵妃娘娘传来的,说陛下今日吐血了,传了太医后,说陛下时间不多了。”

    旬长清脚步一滞,她记得陛下是秋日死的,大半年后,旬亦然皇位稍稍稳固后,便开始削藩,将她抓回了帝京,细细算来还有半年时间,不可能这般快。

    清棠苑的走廊下点了一排灯笼,卫凌词静静地站在廊下,应该等了很久了,今晚的天空,星辰暗淡如灰,正月里的夜晚仍旧存着几分凉冷。

    二人走回了屋子里,屏退了侍女,旬长清先开口,“是不是消息有误,陛下不该这么快就不行了。”

    相对于旬长清的急躁,卫凌词显得有些淡然,先倒杯茶水递于旬长清手中,眸色凌然,反问道:“贤贵妃的话没有错,长清,你觉得问题出在了何处?”

    贤贵妃当然没有错,那就是两世不同,时间发生了变化,她轻轻抿了一口水,按下了即将跳出嗓子的心,试着道:“那就是时间发生了变化?陛下被今日的事情刺激到了?”

    卫凌词眸色暗淡,微微摇首,她回答错了。

    卫凌词似一个千年的老狐狸一样,明明知道错在何处,就是不愿告诉她,不就是想试试这些年她有没有进步,若真猜不到,只会让她失望。

    旬长清转着眼前茶杯,追本溯源,她们所知道帝王死期都是来自前世,而前世又是听闻帝京的传言,是从宫里传出来,也就是说是旬亦然昭告天下的。

    今生,时间依旧在转动,不会因为两个重生之人便发生了变化,也就是说时间仍旧会和前世一样,所有都未变,那就是前世有人骗了她们。

    皇帝真正的死期,不是秋日,骗人的就是的旬亦然!

    她不急不躁地喝尽了茶水,望着卫凌词的容颜,静静道:“你的意思就是,旬亦然在陛下死后,没有在第一时间昭告天下,而在他的皇位到手后,才公布陛下死讯。”

    亲父亡故,为一己之私,隐瞒不报,实在是人神共愤。

    卫凌词满意地点点头,其实她的视线一直紧紧追随着旬长清,从急躁到苦恼,继而愕然,区区一盏茶时间能想通这个理也不是易事,她也坐了下来,道:“如今宫内一分为二,贤贵妃与皇后对峙,一旦陛下驾崩,这种局面会因旬亦然登基而改变。此时,必须通知王爷回来。”

    “人在封地,无诏回来,便是杀头之罪。”

    “他若不回,死的便是你我,还有贤贵妃。”

    兵权历来是皇家夺嫡最大的助力,帝京除去禁卫军外,无其他兵可派,但是帝京周遭还有十万兵马,这便是旬亦然的助力,也是两万禁卫军抵抗不了的。

    旬长清目光微凝,烛台上的焰火在跳跃,瞬间撞进了自己的眼眸里,在燃烧,在挣扎,纤手落在自己的肩上,卫凌词眉尖微蹙,神色凝了几分郑重,声音也似冰水,“长清,此事你自己做决定,我听你的。”

    这次听她的了,白日她还纠结卫凌词何时会听她的话,不过两个时辰,她就达成心愿了,可是她却不知怎么做,做出一个决定太难了。

    卫凌词笃定的事,其实很简单,可是父亲回来了,若陛下传位于旬亦然,也是大祸;可如今陛下只会将皇位传于旬亦然,弯弯绕绕,与前世有何区别?

    父亲回来了,最多会保下她,可却会牵连整个平南王府,包括整个西南军,孰轻孰重,她分得清,卫凌词亦会分得清。

    “父亲回来了,有何变化,难道陛下会将皇位传给父亲吗?”话方出口,旬长清猛地站起身,这些日子围绕在自己心头的阴霾都散去了,贤贵妃将宝押在了平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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