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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木缘-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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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仗也不是说打就打的,一番厮杀下来,便是数万的生命,多少个家因此破灭,多少人悲痛落泪,比起这个,哪怕赔上数不尽的钱,哪怕拖垮了国家,哪怕百姓过得艰难困苦,也要好一些吧。”

    欧阳驰尽量压制自己的语气,但其中仍不免露出些许驳斥的味道,欧阳南毕竟是个颇有气度的老者,也不生气,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地,真是十分不易,我早年听过高人传道,讲解升仙之理,其中劝生厌死的意趣,与你所讲颇为相似。仙即是舍弃情欲,放弃传宗之道,合家之乐,以求一人永生不灭的那类人,有所舍,有所得,遵循天道轮回,并没什么错,但我却还是不愿如此,比起永生,我更想要娶妻生子,更想要你这样的一个孙儿。人人都喜成仙入道,就如人人都爱财一般,看到别人十分富庶,骑马拥田,自己穷苦难熬,就艳羡得不行,心想着自己若是那样,该多风光逍遥,可真正有了钱,才觉得并不是那么回事,烦心事虽变了样子,却一样没有少,所以我想,成仙后失望的人,也是有的吧。

    人都想逃出束缚,妄想着变成别人的样子,就能摆脱当前的窘境,可变过去之后,才发现束缚依旧,只不过换了个形状,于是又奔忙起来,继续变化着。祈求十全十美而不知满足的人,总是最为善变最为辛苦,他们穷其一生也没有静下心来问一问自己,究竟有谁能逃脱天道纲常呢?所谓的别人的欢喜只不过是因为暂时昏聩,而产生的误会罢了。

    知道自己要什么,何时该固执,何时该放手,是一门极大的学问,感悟得到其中真谛的,少之又少。

    而更多的人,莫说胡乱折腾,就是连脱掉当前的束缚也做不到,他们的生命攥在别的人的手里,听之任之,除了妄想外,别无他法。

    你说要靠钱来解救边防士兵的性命,若真是为他们着想,那因为苛捐杂税逼迫得自尽的人又如何,因为无粮无钱饿死的人又如何,生大于死是可以用数量来衡量的么?再说,你怎么知道戊边的都觉得过得穷苦比起血战要好,到头来,所有的着想,不过是你觉得好罢了。

    而真正左右他们的,却是当权者如何觉得。他们赔款结亲,是觉得多赔些钱要好,宣战出师,是觉得多死些人好,他们问过谁,真正又为谁着想过?只不过是他们自己觉得好罢了。百姓们被束缚着,生命至于他人之手,逃不出来,只能听之任之,别无他法。

    你如今赔款,可以免却几万人的伤亡,可过了十几二十年,当权者的想法一变,却还是横尸遍野的惨状。如今的坚持,救的是谁?难道如今的人的性命,就比许多年后的要宝贵么?

    无论是惨烈一战后的安宁,还是妥协屈从后的太平,总有人欢喜,有人责难,想叫所有的人都满意,简直难比登天。何谓好,何谓坏?若是仔细想去,却是讲不明的。既然真正的好与坏难以分辨,若能做出选择,自然要选自己觉得对的那一个。

    可真正能做出选择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了,大部分的人都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只好喋喋不休地发泄,如同我一样。我虽主战,能做的除了捐些粮饷外,还有什么?如今不还是乖乖地把赔款运往大夏去?

    我讲了这许多,并不是说你错,而是告诉你,人要有自己的见解,待到能做出选择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因为这种机会也许一生也遇不到一回,失去了弥足可惜。这八百多万两是我赠于你的,是你做选择的筹码。我的意思,是叫你回杭州经营钱庄生意,若是飞龙帮常青门这次的事没有成功,这些钱足够接应藏匿他们,不致被斩尽杀绝,要是大宋灭亡,也可稳定商贸,保得一方百姓安泰。可最终,这钱给了你,是你的,你要如何运用,如何抉择,全凭你自己的判断,哪怕为保太平,真的拿去大夏了,我也绝无异议,并欢喜于我孙儿的坚定。”

    壹零叁、失手碎灯牵连罪,迷心留情谪他乡

    欧阳南欧阳驰爷孙俩第一次长谈,或许是因血缘的关系,并不显得生疏拘谨,话题上也合得来。时间过得飞快,隐约间觉得天将亮了,欧阳南没法,虽然十分不舍,还是率先说道:“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出去吧。”

    欧阳驰虽没说话,却现出极不甘愿的表情,欧阳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我也舍不得你,出去早了没什么,若是已经天亮,就得不偿失了。”

    欧阳驰知道自己不能任性,点了点头。

    “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以亲人的身份相见,今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你不仅是我欧阳家的传人,更背负着十分巨大的责任,凡事三思而行,量力而为。”

    欧阳南说出这段类似遗嘱一般的话来,难以抑制地老泪纵横,欧阳驰抱住他,眼泪再一次止不住地流出来。

    狭长的暗道连通的是两个世界,外面的那个虽然广阔无垠、包罗万象,却容不下欧阳驰仅存的那份亲情,相同血脉所蕴藏的温暖,也只能同灰尘一起,封存在身后的小小密室中,永不再示人。

    他们两个从密道钻出来时,天刚蒙蒙亮,欧阳南的老伴以及贴身的仆人都被他下了迷魂药,睡得很沉,欧阳驰很轻易地出了门。“走吧。”欧阳南站在门里冲他甩了甩手,脸上虽带着笑容,声音却轻得如早晨的风,虚弱而苍凉。

    欧阳普就等在不远的转角处,面容略带疲惫,看样子是一宿没阖眼。他虽对欧阳驰陈明了利害,还是担心万一欧阳驰不来,自己无法交代,见到欧阳驰,悬着的心方才放下,在前面将早起忙碌的闲杂人等支开,引欧阳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公子父亲的事我也曾听老爷说过,既然如此,这里是待不得了,老爷会找机会把公子送到外面,无需公子费心。公子一夜未睡,应该很累了,先休息吧。”欧阳普说完就带上门离开了。欧阳驰身心俱疲,沾床便沉睡了过去。

    等睡醒时,欧阳驰觉得腹中饥饿难耐,感觉应是午后了,起身要出门找些东西吃,走到桌子边上的时候,发现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玉雕的镂空灯笼,有茶杯大小,镂空的花纹薄如蝉翼,仿佛一用力就会按碎似的,更奇的是里面的芯,雕成了二龙戏珠的样式。欧阳驰拿起来端详了半天,整个灯笼浑然一体,外皮又包裹得十分严密,不知从哪将刻刀伸进去的。

    欧阳驰越看不懂越想看懂,连吃饭的事都忘了,把玩了好半天,终究弄不清个所以然,正想放弃,忽然门被重重地踢开了,欧阳驰吓得手一抖,玉灯笼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粉碎,声音清脆的很好听,欧阳驰却无心去听了。

    来的是四五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手里拿着麻绳,见欧阳驰摔了宝贝,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二话不说就给他绑了,顺带一顿拳打脚踢,好不粗鲁。欧阳驰弄不清状况,虽然抬抬手就能掀倒他们,还是没有鲁莽行事,老老实实地被他们牵走了。

    到了大堂,里面乌泱泱挤满了人,有头有脸的都在,跟昨天常天游来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欧阳南坐在正座上,一左一右是自己的两个外孙欧阳影欧阳镜,下面的人让出一片空地,欧阳普一个人跪在那里,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的血,眼神有些呆滞,抖个不停。

    欧阳驰也被扔到他的边上,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过,也不敢若无其事地抬头,就听欧阳南十分失望地叹了一声,欧阳影和欧阳镜随即劝慰起来:“外公无需为这种人伤心。”“世事难料,人心难测,也是没有办法的。”

    “阿普啊,我一直以来待你不薄,你若是缺钱,直说便是,犯得上偷么?你这样,叫我多寒心?”欧阳南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惋惜,仿佛忽然间苍老了十岁。

    欧阳影说道:“外公想得差了,若是百八十两钱,自然犯不上偷,可他的心思显然没那么小。我早就瞧他不对,就是没有证据,念着他能幡然悔悟,哪知把我们都当傻子,竟越发猖狂了。”

    “就是,我看他八成是染了赌瘾,或是留恋在烟花巷,不然凭他自己,怎么也花不掉这么一大笔银子。”

    欧阳影冷笑了几声,“也不一定,这位叫阿驰的刚刚入府没一天,他就送了一个玉灯笼,足足三百两的价钱,真是大方!看样子全府上下不知多少人都受过他的打点,笼络这么多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听到这句,厅内人人自危,一片死寂,虽知道铁定与自己无关,但还是不免打起寒战。欧阳驰觉得奇怪,反而安心了,想道:“虽然是我摔坏的没错,却不是他送与我的,这一定是爷爷和阿普一起为自己安排的脱身之计,自己就不要做声,交给他们去办便好。”

    欧阳镜转向欧阳普,劝道:“阿普啊,你就从实招了吧,我们也知道那些钱追不回来多少,但得听你的实话,你那些钱都拿去哪里,干了些什么,你若是配合,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也不至于给你打折了腿,丢到大牢里不是?”

    欧阳南听到这里立即开了口,“胡说!阿普这孩子是我从小带大的,品性怎样我十分清楚,即便是偷了钱,也是一时迷了心窍,你们吓唬他做什么?”

    阿普平日深得欧阳南的喜欢,欧阳影和欧阳镜早就十分嫉恨,今日见他栽了,恨不得上去踩上两脚,欢喜得稍有些失态,哪知即便这样,欧阳南还是维护他,只得立刻将嗓门收了回去,心有不甘地逢迎道:“外公说的是。”

    欧阳南的声音随后变得温和,“阿普啊,你的钱都用来做什么了,全都照实说,现在我就想听一句实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交汇在欧阳普的身上,他嘴角渗出了血,唇不停地颤抖,眼神游移着,想说,话到嘴边又停住了,仿佛十分难以启齿似的。众人渐渐有些不耐烦,然而见欧阳南没说什么催促的话,都静静地不敢吭声。

    他终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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