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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区分他们俩的杯子呢？”宁致远有些不解。“那两个杯子是他们外出时用的，只是小凡姨走了之后，姨夫就开始在家里也用那个杯子了。”小芬难过地说，“我知道他是想小凡姨，所以他经常拿着那个杯子看。”
宁致远抿了抿嘴唇：“苏先生出事的那天晚上，是你给他泡的茶吗？”“嗯……”小芬想了想说，“那天晚饭的时候我去叫姨夫，他下楼吃饭的时候把杯子放在了厨房，让我帮他烧水泡的茶。”
“是哪盒茶叶？”宁致远问。小芬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绿色的茶盒说：“是这个，前段时间小凡姨刚买回来的，最近他们俩大多数时间都是喝这个。”
宁致远打开茶盒的盖子，里面还有大半盒茶叶，他把茶盒掂了掂，里面并没有不同品种的叶子。他把盖子盖好还给了小芬，又问：“那天你烧水泡茶的过程中有没有离开过厨房？”
小芬不明白宁致远的意思，拧着眉头不解地看着他。宁致远笑了笑说：“这样吧，你把那天你从烧水到苏先生把茶杯拿走的过程跟我描述一下。”
“不是姨夫拿走的，是我给他送过去的。”小芬回忆道：“我是先烧上了水，然后把茶叶放进了杯里。当时汤好了，我就把汤端进了餐厅。奶奶问雪冬有没有吃维生素，雪冬说忘记了，让我帮他去他房间把维生素拿下来。我上了一趟楼，把维生素给雪冬之后，就回厨房了。水烧好，我倒进杯里，就拿去餐厅给姨夫了。”
宁致远了然地点了点头：“付总出事的那天早上，你还记得是谁泡的茶吗？”小芬挠了挠头：“那我可不记得了，时间有点太长了。不过一般早上我都会烧一大壶开水，他们自己泡茶的。”
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小芬关上炉灶，把水倒进了茶壶里，把茶壶和茶杯放到一个托盘上，准备端去客厅。宁致远也没有继续问她什么，跟着她一起回到了客厅里。陈锋正在向郁老太太请教种花的技巧，只听他说：“我爸特喜欢养些花花草草的，但大多数都被他给养死了。然后他就再往家买，我妈总劝他别再祸害这些花了，他就是不听。”
郁老太太呵呵笑了：“这养花呀，也是很有学问的，不是简单地浇浇水、施施肥就可以了。每种植物都有它自己的特性，要想养好一盆花，你必须得先了解它的习性才行。”
小芬倒好茶后，站到了郁老太太的身后。宁致远拿起杯子尝了一口赞叹道：“这个茶真不错，香气泌人。你们俩也都尝尝。”陈锋和方建业也都喝了一口，跟着一起夸赞起来。
郁老太太疑惑地看着三个人，开口问道：“宁队长，你们今天来不会只是喝茶聊天吧？是不是案子有什么进展了？”
宁致远放下手里的茶杯说：“看我这记性，一喝茶就把正事儿给忘了，让您老见笑了。我听郁小姐说过，您以前是d市中医院的药剂师，我想向您请教点儿问题。”
“谈不上请教，有什么问题宁队长尽管直说。”郁老太太谦逊地笑了笑。“是这样的，我听说茶可以解毒，所以想向您了解了解有关于茶的药用价值。”宁致远看向郁老太太。
郁老太太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说：“要说这茶嘛，在中国历史上首先用于医药，后来才逐渐演化为饮品。传统中医对茶叶的研究主要是针对整茶的功效。现代的医药研究注重的是对各种茶叶有效成分的分析。”
“茶叶当中含有多种成分，现在已知的化合物达到五百多种，构成这些化合物的基本元素大概有五十多种吧。茶叶还含有多种矿物质，人体必需的十四种微量元素，茶叶中都有。”
“经常喝茶是具有保健的功效，比如降低胆固醇和血压、提高免疫力、减肥瘦身、降低心脑血管的发病率等等。除此之外呢，茶还能消除疲劳、提神、消食，这些都是我们平时就知道的。”
“但如果说到解毒嘛，”郁老太太顿了顿，嘴角轻轻挑起，“神农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别以为中了毒，喝点茶水就能好，那不成了仙丹了，还要医生做什么。”
“说的也是，”宁致远呵呵笑了笑，“如果喝茶真能包治百病，那医院直接改成茶楼就行了。您平时都喝什么茶呢？”
“我比较喜欢喝苦丁茶。”郁老太太打开自己的茶杯盖子喝了一口说，“虽然苦了一点儿，但比较适合我的身体状况。”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宁致远微微颔首道，“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们参观一下您的花棚。”郁老太太抬眼看了看宁致远：“我有点累了，让小芬带你们去吧。”
“好，那就麻烦小芬了。”宁致远笑了笑说，“您老先休息，我们参观完就不再跟您告别了。”郁老太太点了点头：“小芬，照顾好几位警官先生。”
第三十二章（）
小芬带着宁致远三人来到了花棚，说是花棚，其实跟一般的塑料大棚是不一样的。这里更象一间玻璃阳光房，两面是彩钢墙，另外两面则是落地的玻璃窗，窗前挂着遮光窗帘。屋顶也是特殊材质的玻璃制成的，上面有带自动装制的帘子，可以根据需要遮住不必要的阳光。
花棚面积大概有三、四十平方米，靠两侧是阶梯形的架子，上面摆放着不同品种的小型花卉。落地放着的则是一些大型的盆栽。
宁致远一一看过去，目光落在靠墙位置的几盆落地盆栽上。这几盆花开得正艳，粉红色的花朵散发着阵阵的芳香。刚刚绽放的花朵花瓣叠在一起呈喇叭状，还有些开久的花瓣顶端已经完全分开，吐露出中间的花蕊，看起来分外妖娆。
“这几盆是什么花？”宁致远指着开得正盛的盆栽问，“挺漂亮的。”小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里面的花我还没认全呢，这几盆好像叫什么桃，但我觉得它跟桃花一点儿都不一样，估计是变种吧。”
宁致远悄悄冲陈锋和方建业使了个眼色，方建业连忙指着花架上几盆正开着的花问小芬：“那这几盆呢，你认识吗？”
“这几个我倒是认识。”小芬面露得意之色，指着几盆花挨个告诉方建花的名字，还特意讲了讲它们的习性。
趁两人说话之际，宁致远和陈锋迅速地从那几盆大型的盆栽中分别摘了几片叶子放入了证物袋。等小芬要回头的时候，陈锋特意大声说：“宁队，你帮我拍几张照片呗，我拿回去气气我爸，让他看看人家养的花是什么样子的。”
宁致远嘴角噙着笑，拿出了手机：“你要不要摆个剪刀手的姿势呀？”“如果那样，我爸更得气得不行了。”陈锋哈哈笑着，还真摆出了一只剪刀手。
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宁致远又随意拍了其他几个品种的花，之后才跟小芬告辞，离开了付小凡家的别墅。
回到市公安局不久，张维和时明亮也从市植物研究所回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一个？”张维看着办公室里的三个人说。
宁致远勾了勾嘴角笑了：“好消息是经植物研究所的专家鉴定，那个叶子就是夹竹桃的叶子。但是他们那里暂时没有可提供的标本。对吗？”
张维撇了撇嘴：“凭什么抢我的台词？”“哈哈，张维哥哥，你看这个是什么？”陈锋拿出一个证物袋在张维眼前晃了晃。
时明亮上去一把抢下了证物袋：“夹竹桃的叶子！你们从哪儿搞来的？难道付小凡家真有这种东西？”
“对，”宁致远点了点头，“郁老太太的花棚里有好几盆夹竹桃，现在开得正艳呢。”“哎，宁队，我就不明白了，”方建业疑惑地看着宁致远问，“既然这夹竹桃毒性这么大，为什么还要在家里种它呀？”
“夹竹桃虽然有毒，但是观赏性强，花期也长。”宁致远说，“在南方好多地方都用它来装饰街道。只用来观赏的话，它不仅没有危害，还有抗烟雾、灰尘、毒物和净化空气的能力，对环保起到很大的作用。只不过在北方寒冷的冬天不能在室外越冬，所以只能盆栽。”
时明亮看着手里的夹竹桃叶子皱了皱眉：“你们是说这个是郁老太太种的？”“对，就在她的花棚里。”方建业点着头说，“不过，我觉得花虽是郁老太太种的，但下毒的人未必是她。”
“为什么这么想？”宁致远看了方建业一眼问。方建业思索着说：“付小凡家的花是郁老太太来打理，但是其他人也有能接触到这几盆花的机会。他们家里最大的矛盾就是付小凡和苏子明在没有通知大家的情况下就领了结婚证。这一点郁雪莉和郁雪冬姐弟俩反应最大，上次郁雪冬绑架自己那件事不就是由此而起吗？”
“郁雪莉的言辞当中也透露出极大的不满，反而是郁老太太一直很是宽容地对待付小凡和苏子明。还有那个保姆小芬，她因为郁雪冬被付小凡打过，还差点儿被撵回老家，这难免会让她怀恨在心。”
“我觉得建业说得有一定的道理。”张维对方建业的观点表示同意，“郁青松和付小凡的关系很久之前就已经很紧张了，其中的原因也许别人不知道，但郁老太太应该是清楚的。不然，她也不会凡事都偏袒着付小凡。做为一个有文化、有涵养的老太太，她对自己儿子的那种特殊癖好肯定接受不了。另外同样站在女人的角度，她对付小凡是同情的。所以，对于付小凡和苏子明的婚姻，她也是支持的态度。”
“难道凶手会是郁雪莉？”陈锋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如果说她杀了苏子明，还有点儿可信度，但付小凡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呀，一个女儿怎么能对自己的亲妈下得去手呢？”
“这可说不准，”张维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当一个人的双眼被仇恨蒙蔽了的时候，那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象郁雪莉这种任性的大小姐，有时候你不能用常理去分析她。你说呢，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