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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户女-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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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担心,”屠春在门外听到了娘亲的话,她勉强笑了笑,想要宽慰家人忐忑不定的心神,“我看孙家多半不会再追究了,反正就要过年了,大不了这段时间咱们不开门了。”

    “丫头,”徐氏乍然见到少女憔悴如斯的模样,心中又是疼惜,又是疑惑,“你和那女人都说了什么,她怎么就不追究了?”

    卫氏膝下只有孙天佑这么一个傻儿子,她为人跋扈刻薄,偏偏对儿子是爱到了骨子里,这是整个清河镇都知道的事。屠午打伤了孙天佑,按照卫氏往日的脾气,绝不会这般善罢甘休的,为何只是和自家小女儿在屋里说了几句话,便忽然宽宏大量起来?

    少女垂下眸,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同样淡淡的,“没什么,我让她看了婚约。”

    当时卫氏对屠春的话将信将疑,她是商贾人家的主妇,见识自然不同于寻常女子,于是命人将大少爷送回家,自己则同屠家人一道,来屠家看看这所谓的婚约。

    婚约是真的,孙家自然见好就收。一个三品的礼部侍郎,在帝都中不足为奇,却足可以清河镇的首富诚惶诚恐。

    权力便是这般美妙而可怕,碾压一切,不需要讲究是非道理。屠春心中自然很清楚,只是她没有想到,李家那份摧毁她生命与尊严的权势,居然有一日,会反过来成为她的依仗。

    黑暗的梦魇似是冰冷的蛇,消无声息地潜伏在暗处,冷不丁地就会咬人一口。命运有时残酷如霜雪,越是想要避开,竟越是不可抗拒。

    “幸好爹有个好兄弟,”屠春叹了口气,她忽然打起精神,甚至笑吟吟地自嘲了一句,“我可是礼部侍郎亲自选的儿媳妇,孙家还敢追究什么!”

    屠家父子早就知道这件事,当时他们虽然口不能言,耳朵都听见了屠春对卫夫人说的话。徐氏却是骤然一惊,心中顿时沉甸甸的的,说不清是何滋味。

    就在不久之前,她刚刚回了客栈掌柜的话,商量着找个黄道吉日,让朱贵到家里来提亲。

    可现在这么一闹,孙家的眼睛可是在外面盯着的,恐怕短时间内,女儿是没办法嫁给别人了。

    孙天佑的事,虽然让屠家人心中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但事情毕竟结束了,日子还要接着过下去。

    屠大海和徐氏商量,反正马上就要过年了,索性把店关了,一家人好好过几天安生日子。徐氏点头称是,她心中痛惜女儿夭折的婚事,于是将火都发到了儿子身上,“都怪你,和孙家的少奶奶不清不楚的,人家大少爷肯定是听说了什么闲话,才会过来找咱们晦气!”

    屠午自知这件事是因他而起,所以一直也不吭声,任徐氏破口大骂。最后还是屠春听不下去,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徐氏带到自己屋里去。

    少女面上不露端倪,其实心中也隐隐有些忧虑,孙天佑不会无缘无故跑来砸屠家的店,娘亲说的不错,这件事多半和陈扣儿有关系。

    清河镇就这么大,倘若孙大少爷认准了屠午,以后时不时过来找点麻烦,他们屠家的生意,恐怕便要做不下去了。

    然而世上少有雪中送火,更多的是雪上加霜,接下来的事,严重得远远超乎屠家人的想象。

    孙天佑是不能再来找屠家的麻烦了。

    他死了,死在被屠午殴打的当天晚上。

第17章 一线生机() 
天边悬着一弯瘦月,伶仃似折弯了的薄刃,月光也是惨惨淡淡的。丫鬟举高了灯笼,勉强辨清来人的面目,她警惕地将对方拉到角落处,这才压低嗓音问,“钱呢?”

    屠春将钱袋拿出来,却没有马上交给丫鬟,“不急,”少女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姐姐先把大少奶奶的话告诉我,钱一个子儿都不会少了你的。”

    冷冰冰的月光下,少女的影子被拖得老长,她个子不高,这几日又瘦了许多,整个人单薄得仿似一张丝帛,透着摇摇欲坠的脆弱,而她一双眸子竟出奇的亮,无端让人有几分心悸。

    丫鬟撇撇嘴,本来还想嗔怪几句,可猛然想起眼前的少女到底是个屠户的女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情见多了,她哥哥甚至还把自家大少爷给打死了,于是收敛起了脾气,不情不愿地说,“这几日夫人一直在少奶奶的房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把你的话带到了。”

    少女静默无言,似乎对她邀功的这段并不感兴趣,丫鬟讨了个没趣,继续说了下去,“少奶奶说,那天晚上大少爷一回来,大夫便在府里候着了,当时还说少爷的伤势并无大碍,这是很多人都听见的。谁知道半夜里,她往身边一摸,居然发现少爷的身子冷冰冰的,当时把我家少奶奶吓得啊,立刻就尖叫起来”

    陈扣儿的话与当日公堂上孙家的证词并无出入,屠春面无表情地想,看来她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这个”丫鬟绘声绘色地将后来孙府乱作一团的情景描绘了一遍后,迟疑地说,“春丫头,少奶奶的回话就是这些,我对天发誓,一个字都没少。你看,这钱是不是也该给我了?”

    屠春不欲与她多加纠缠,将钱袋放到丫鬟手里,低声道谢后,转身便走。

    丫鬟接过钱袋,美滋滋地正要打开,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加了一句,“对了,春丫头,我家少奶奶还说了,因为大少爷的死,她在孙家的日子已经很难过了,希望以后你们屠家不要再找她的麻烦了。”

    屠春的脚步稍稍顿了一下,“帮我捎句话,”凄冷的夜风中,少女的声音渺渺的,却有种掷地有声的刚毅,她说,“请少奶奶安心养胎,这是我最后一次求她了。”

    通过招福客栈的路还有很长,屠春穿着的袄子不算厚,可她察觉不出冷,只是浑浑噩噩地走在洒满银辉的长街上,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委实太多了,她实在撑不下去,但眼下除了咬着牙苦撑,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孙天佑死去的当天晚上,一大帮子家丁便砸了屠家,将屠午绑去了衙门。这些日子,为了打点官府里的官差,屠家把好不容易买下的院子卖了,生意也贱价转了出去。天阴偏逢屋漏雨,屠大海在与孙家家丁的撕扯中伤到了腿,肿的下不了床。徐氏一个妇道人家,领着未出阁的女儿,要应付财大气粗的孙家,简直是痴人说梦,幸好招福客栈的掌柜仗义,暂时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屠家人,好歹让他们有了个容身之所。

    前几天仵作检验的结果出来了,说尸体上确实有遭受殴打的痕迹,这番话说的模棱两可,似乎连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也不能肯定,伤是轻伤,理应不会致命的,然而孙家少爷就是这么糊里糊涂地死了。

    本来想从陈扣儿那里问出些事情的,可给了孙家的丫鬟五十文钱,换了一堆废话。屠春疲惫地想,爹娘还在客栈里等她的消息,可现在听来的消息,全是坏消息,家里的钱没剩下多少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到衙门去看哥哥

    有细微纤巧的东西从天上纷纷扬扬地落下来,轻轻落在少女的发上、身上和脸上。她茫茫然地抬起头,这才发现是下雪了。

    彻骨的寒冷仿佛汹涌的潮水,一时间不由分说地冲她袭来,屠春微微闭上眼睛,说不清是身上冷,还是心中无望。孙天佑的一条命太重了,孙家的富贵也太重了,压得他们全家都喘不过来气。她挺起腰杆想要去撑,屠春不怕拼命,她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怕的是,拼了自己这条命,最后还是撑不住,到时候爹和娘该怎么办?

    宣平三十一年的最后一场雪,就这么消无声息地来了。它来得轻捷又突兀,此时夜深寒凉,天地茕茕,恐怕只有踽踽独行在长街上的少女一个人知道。

    清河镇民风淳朴,十余年没有出过人命官司了,屠午打死孙家大少爷的事情传开后,顿时成了街头巷尾一时间的谈资。然而等家家户户接连挂上红彤彤的灯笼,浓重的年味便驱散了不久前的风言风语。

    别人家的热闹,看过了说过了,然后也罢了,人们毕竟还是要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只是这个新年对孙家和屠家来说,无疑是伤痛而绝望的,他们一家失去了儿子,另一家眼看也要失去了。

    昨天下了整夜的雪,清晨屠春搀着徐氏出门的时候,地上已经是一片霜白,招福客栈的门前也挂了两个大灯笼,朱贵正在梯子上贴春联,见少女出来,他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可到底没有说出口。

    倘若岁月安稳,屠春自然是少年郎心头的春梦,可她身上贴了一张礼部侍郎家的婚约,如今又有了个杀人凶手的哥哥,于是那美与柔中都多了煞气,犹如少女额间的伤疤,仿佛上天容不下她缱绻似水,定要锋锐如冰,这样的姑娘,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消受的。

    由于马上就是除夕了,牢房里的狱卒脸上也多了点喜气,没有过多为难她们母女,随便盘问了两句,就挥手示意她们进去了。

    牢房里的犯人并不多,屠午的案情最重,被关押在最里面。大冬天的,年轻人只穿了件破旧的薄袄,脸上的淤青还没褪,神色倒还算平静,他抱膝坐在草席上,见娘亲和妹妹过来,眼神也没有多大的波动,只是抬头问了句,“爹的伤好些没?”

    徐氏满怀一腔慈母之心,看见形容憔悴的儿子,眼眶当即便红了。屠春毕竟还是要镇定一点,她将食盒放到地上,取出里面的碗碟和菜,然后低声回了句,“好多了,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

    屠午将目光放到妹妹身上,屠春这些日子瘦了许多,脸上那点微微的婴儿肥消磨不见了,下巴尖尖的,正值韶华的姑娘家,侧脸看上去竟有些风霜之态。他心中酸楚,然而声音中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春儿,回去对爹说,不要再管我了,这案子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毕竟孙天佑一条命是在我手里没的,我得给人家爹娘一个交待。”

    屠春骤然抬起头来,她脸颊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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