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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一度希望她能继承他的衣钵成为太医,只是可惜——
屋子上了锁,谢凉在北元逃跑过很多次,被各种各样的锁困住过,为了逃跑,她也学会了怎么解开各种各样的锁,她取下发簪,在锁眼里弄了几下,只听到咔嚓的一声。
她没有看到过他这样狼狈的样子。
也没法想象他这样狼狈的样子。
“凤君。”
他的脸『色』很苍白,她俯身,『摸』上他的额头,
“好烫。”
白衣上全是血,手臂上条条道道都是伤痕。
他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明了。
对了,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药』丸,先喂他吃了些:“你清醒些,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阿凉——”
“你先别说话,也不必解释什么,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知道了。我给宁九递了消息,他很快会赶到这里。至于苏宣,苏循不会让他出事的。”
“我不能走。”他拉住她的手:“这儿危险,你先离开吧。”
她费了这么大劲找到他,不是为他说这种话。
“皇帝想要你的命,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你不能为一个误会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她有点着急,时间不多了。成渊并不赞成她帮他,宁王也不看好,甚至希望苏淮就这样死了。以往她行事,还可以找人帮忙,可这次却真的是孤身一人。
他居然还笑了。
现在是笑的时候吗?
他没有看到她都快哭了吗?
苏淮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低头看了眼手指上的沾到的血迹。
“你受伤了?”
“那是你的血。”
谢凉扯上一块衣袍,替他把伤口包扎好:“果然皇帝都是狼心狗肺的,他这是想要熬死你。你还能动吗?我背不起你,我扶着你走,小心一点。”
他抽回手:“你走吧,我没事。”
“你不必担心苏宣。”
“我还有事没办完。”他看起来一点气力都没有,这样简单的几句话,好像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失血过多,唇像是白雪一样,就连要推她离开的手,没有什么力气。
谢凉的眼睛有些模糊,伸手胡『乱』抹了抹眼睛,有些凉。
“我是骗你的,说怪你都是骗你的。我一点都不希望你死,见到你活着我比谁都高兴,这是这十年来唯一让我高兴的事情了。所以,我不许,不许你这样去死。你要好好活着,活的比我好,活着教训我,活着欺负我。我希望你儿孙满堂,希望你有喜欢的人可以陪伴一世,不是我也没有关系,只要知道你好好的就可以了——”她看到他嘴角无力的弯了弯,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脸,想要替她擦眼泪,可是却无力的垂下。
她抽出随身的匕首,在手臂上划下一道,凑到他的唇边。
这些年来,她怨过,恨过,回到南梁,她恨所有人,不原谅所有人,她过得这样艰难,却还要眼见他人的和乐,她费尽心思的去破坏,想要拖着他们和她一起入地狱。
可是,
其实,
她也不过是寂寞了,
害怕了。
一个人面对黑暗,
那种无力,
那种可怖,
足以吞没她整个人。
第85章()
“你有伤在身,不要起来。”谢凉把汤『药』放在一旁,走过去扶住要起身的人,取了一旁的枕头垫在他的身后。
“你的伤?”苏淮低头瞥见她右手臂上缠着的厚厚的纱布,再对上她的脸:“这——”
谢凉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白纱,伤口虽然不深,但是位置靠近眼睛下面,再近一些,她只怕就要成了瞎子了。
“小伤而已。比起你的伤势来说算不得什么。”
“阿凉。”苏淮握住她的手,轻轻掀开她包扎好的伤口。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伤在脸上,总归马虎不得。
他明明记得当时两个人在皇宫密室中,这儿是什么地方,又是怎么到了这里。
伤疤很深,几乎横贯了大半个面颊,看起来狰狞可怖。
谢凉的长相精致,是个地道的美人。
见他没有反应,谢凉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苏淮俯身检查她的伤口,看起来异常仔细认真,他的手指慢慢滑过伤痕的边缘,有点疼。
两个人挨的有点近,她都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
他收回视线,对上她探寻的目光。
“只是看着严重罢了,你不必担心,我好歹也是个大夫,这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医治。”谢凉慢慢将纱布重新包好。
“我不值得你这样犯险。皇宫是个险地。”苏淮叹口气,收回的手慢慢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我知道皇宫是个危险的地方,此番也确实是我考虑的不够妥当。但是若是今日遇险的换成是我,苏大哥想必也会义无反顾。”见苏淮不说话,谢凉忽然觉得有点尴尬,转身去取一旁的『药』碗,却忽然被苏淮带入怀中。他抱得有点用力,她有点懵。
她慢慢附上他交握在他胸前的手:“我已经让云裳去找了宁九,也让他通知了大国医。南帝不是莽撞的人,贸然对你出手,只怕是想让栖凤人入京,或许还有调虎离山的打算,不能轻视。”宁王突然入京,只怕也和这个有关。他和南帝之间虽然是对立的立场,但是在维护南梁的立场上确是出奇的一致。
想起之前的事情,她倒是没有多少伤心难过或者是愤怒。她知道他的打算,虽然对他的自作主张不认同,可至少他的初衷是为了她。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好心和恶意还是能区分开的。
苏淮却是很久都没有说话。
谢凉以为他在想些什么,回头才发现,他靠在她的肩膀上,却已经睡着了。
他失血过多,全身都是伤口,有的伤深入骨。
轻轻地抚着他躺下,看着凉了的汤『药』,她叹了口气。
她想把他当成敌人,也应该把他当成敌人,可是却一点都不想看到他出事。
傍晚,
残阳如洗,
晚风徐徐,
吹动树叶儿沙沙作响,风吹起她的衣角,从石椅上落下。
栖凤的人来的比她预想的要快的多。
“你好,我是蝴蝶。”
宁九没有来,到的是个女人。
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看起来很温柔,很纯粹,几乎一眼,谢凉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非常相配,也非常合适。
“这次夫人出手相助的恩情,栖凤铭记于心,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夫人只管开口。”虽然看起来风尘仆仆,但是该有的礼数一点不少。
“他在里头。你进去吧。”谢凉指了指不远处的屋子。
她冲她行了个礼,道了声谢,就一路小跑过去了。
门口传来一阵嘶哑的马鸣声。
谢凉迎上前。
“九爷。”
“君上他——”他几步上前想要往里走,却被谢凉伸手拦住:“蝴蝶姑娘已经进去了。我想你现在进去并不妥当。我也有些话想要同九爷说。”
“蝴蝶她——”宁九停下脚步,一时语塞。
他自己的感情是笔糊涂账,对其他人的感情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不过蝴蝶是他的亲妹妹,私心里看着妹妹苦守了这么多年,自然希望她有个好结果了。只是君上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我看的出来蝴蝶姑娘是个好女子,同他很相配。九爷不必担心其他的。谢凉明白自己的身份,也有自己的分寸。”谢凉收回望向屋子的视线,指了指一旁的亭子,“他们只怕还要说上一会儿话,九爷不妨移步。”
“什么?”觉察到自己的声音太大,太失礼,他慢慢重新坐下:“少主他——”
“事急从权,也希望九爷见谅。谢凉那时候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苏循了,虎毒不食子,况且能有能耐在皇宫里救人的也没其他人了。”谢凉起身行了个礼。
“这事君上可知道?”
谢凉摇摇头:“离开皇宫之后,他昏『迷』了三日,昨天才刚刚醒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九爷,是希望九爷放心。”
“放心?”宁九皱了皱眉,苏循那个人,怎么都和让人放心扯不上关系。虽然苏宣是他儿子,他不至于要他『性』命,可是他喜欢钻研毒理,要是在苏宣身上下点什么『药』,那也是很让人头疼的事情。
“这儿是我父亲的一处产业,位置还是比较隐蔽的,一般人寻不到,你们可以暂且在这儿安身,替凤君疗伤调养。凤君被救走,宁王和南帝恐怕一时半会也会有所顾忌,不会轻举妄动。”宁九见她起身,也跟着她站起来。
“我去接苏宣。”
她一副轻松的样子好想真的只是去熟人那儿窜个门的样子。
但是,
她要去哪里接?
听她之前的意思,苏宣分明是被苏循带走了。
“宁九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事情既然是我招惹的,我自然会善后。九爷一路奔波劳累,这几日暂且在这儿休息。若是见到了云裳也让她放宽心,冲着她,我也会把苏宣带回来的。”
谢凉离开的第二日,苏淮依旧在昏『迷』。
不止是身上的伤势,还有昔年身上的残毒,因为重伤一并发作,形势凶险,宁九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把能用的『药』材全都用了个边,蝴蝶更是衣不解带地照顾,几日都未曾合眼。
苏循没想到她会来找他,更没想到她一个人来的。
不过却也不算意外。
毕竟,她来找他救人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单枪匹马。
他好奇她是怎么知道他的行踪,
更好奇的是她的立场。
明明她和宁王是一伙的,
却又站在苏淮这面同宁王和南帝作对。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