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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么？”耳畔声若夏日之风，洛清妩抬眸，望着眼前唇角含淡笑看着她的卫书存，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何时握成拳捏着的手，洛清妩不解释，垂着小脸，“嗯”了一声。
紧张？呵！算是紧张吧。
一阔十一年再次进宫，洛清妩倒是好生好奇，现在的凌宫又是何等模样！当年那个高傲得意的女人，坐在她的位置上，过的可还肆意安好，一日当初春风得意！
第14章 进宫奉茶（）
卫书存握住洛清妩的手，洛清妩身子微震，卫书存仿似不觉：“一切有我。”他这样说，温润清雅的嗓音，很容易就让人沦陷。不过重生一回，洛清妩无心情爱，就算卫书存怎么好，再如何迷人，她也不关心。再者，在她心中，也只把卫书存当成小孩子，当初的那个可爱的小胖子小十三罢了。
淡淡看了眼洛清妩，卫书存眸色无波澜。这个女人，似乎有很多心事。不过，只要没有做出什么触及卫书存底线的事情，卫书存皆不会理会。
马车行驶两刻钟，到达皇宫，因着卫书存身子不适，皇帝卫珏早前便特赦湛王府的马车可以行驶进皇宫。
因此，马车直接在皇后的甘泉宫停下。
由甘泉宫的宫人禀报过后，卫书存才牵着洛清妩的手进入宫殿。
踏着大理石铺成的地砖，每行一步，就一如一双手紧紧地扼住洛清妩颈脖，让她几近窒息。
虽过去了十一年，但对于洛清妩来说，却只有六年，记忆尚且还清晰。不过多年过去，甘泉宫似乎已经被重新修葺过，再无从前她在位居住在这里的半点痕迹。
不过说来也是，算计她半生让她含冤而死，心虚如她，若不重新修葺，她怎敢鸠占鹊巢居住在这里！？
“臣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进到甘泉宫，卫书存就放开了洛清妩的手。洛清妩半曲双膝行礼，用尽浑身力气才说服自己内心的愤怒，没有表现出来半点不适，一如刚成婚妇人羞怯。
主位上着明黄色凤袍，梳高髻，雍容华贵，精致容颜却也掩不住已经逐渐色衰，不到四十年纪的赵皇后，淡淡睨了眼洛清妩。没有过多打量，就给卫书存及洛清妩赐坐。
分别赐了茶，洛清妩端着新茶上前，一副小心翼翼小媳妇模样给赵皇后奉茶：“皇后娘娘请喝茶。”小脸微垂，长长地羽睫轻轻颤动，如同春雨后的梨花，美的惊心动魄。
眉心不易察觉的微微皱着，赵皇后这才多看了眼洛清妩。新婚第一天洛清妩着着绯色长裙，三千青丝梳成妇人的随云髻，别着点翠双蝶飞发钗，耳带掐金丝红宝石耳坠，衬得肤若凝脂，色若桃花。眼前的洛清妩很美，媚而不俗，清丽脱俗，淡妆浓抹总相宜，透着一股不一样的妩媚。可，不知为何，赵皇后竟是从洛清妩身上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
“皇后娘娘？”身旁宫人碎心提醒赵皇后一声，赵皇后才察觉自己盯着洛清妩失神，颇为失礼，扬了扬唇接过洛清妩奉在她跟前的茶茗，呷了一口，便交给一旁奉茶的宫娥。也不知，对这位名声狼藉的湛王妃是喜，还是不喜。
“湛王妃真是个妙人儿，这等相貌，恐汾阳也找不出几个，颇有当年明惠皇后之姿。本宫瞧着都不免失神。说来，湛王妃似乎好像是出自洛家，跟明惠皇后是同一脉，可是？”赵皇后轻轻笑着，那笑却不达眼底。反而目光犀利打量着洛清妩，似是想要从洛清妩身上看出点儿什么。
明惠皇后！当今圣上卫珏糟糠之妻，出身于汾阳一品军候洛家，凌国第四任皇后洛青，六年前自杀于冷宫！逝世后被卫珏追封为明惠皇后。
话音落下，不止洛清妩，便是甘泉宫内的宫人都纷纷屏住了呼吸。明惠皇后一直是后宫禁词，多年来，谁也不敢轻易提起，没想今日赵皇后竟会自己说起明惠皇后。
就连一旁安静不语的卫书存，都不禁微微皱眉，抬起眼皮多看了眼赵皇后。
拢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捏着，洛清妩怯怯一笑，似不察赵皇后打量的目光，听不出她话中试探：“娘娘繆贊，臣媳不过姿色平平，怎可与明惠皇后比姿。”一双似水杏眼含怯，若受惊雏鸟，轻松避开赵皇后的问话。
洛清妩不傻，怎敢在赵皇后跟前攀自己前世的关系！这不是凭白招人厌恶么？
她虽然没有存了讨好赵皇后的心思，但也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得罪赵皇后。她虽然是湛王妃，但卫书存这个湛王爷都没有实权，叫人看轻，更别说她了。
这个时候得罪赵皇后，她有的是办法整治打压自己，让她叫苦说不出来。所以在还没有势力跟赵皇后对抗之前，洛清妩还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好。
权势，还真是个令人又爱又恨的东西！
赵皇后眼里闪过一抹讶异，淡淡一句：“是吗？”看似平静无波澜的话，但深知赵皇后性子的洛清妩，又怎不知里面暗藏的汹涌。
屏住紊乱气息，洛清妩低着头不语，不让赵皇后看出她心中想法。平静下，一颗心早如浪翻滚。不过是初次交锋，她不能慌！不能露出任何马脚。否则，这场戏，该怎么唱下去？！
赵皇后笑了笑：“倒是个会说话的。既然你已经嫁入湛王府，湛王妃可就要尽心尽力侍奉湛王，与湛王好好相处，早日为卫家诞下子嗣。”
说着，赵皇后给身旁贴身姑姑碎心使了个眼色，碎心将一个精致的锦盒递到赵皇后跟前，赵皇后道：“昨儿你们新婚本宫没有去成，这里是几样小玩意，祝贺湛王与湛王妃百年好合。”
洛清妩怯怯不接，抬眸望向一旁喝着茶的卫书存，见卫书存点头，洛清妩才咬着牙，受宠若惊接下赵皇后给的礼。
拜见过赵皇后，卫书存便带着洛清妩离开，刚出甘泉宫，迎面而来便撞见在太监拥簇着走过来的皇帝卫珏。
第15章 抬起头让朕看看（）
他着着明黄色的龙袍，脚踩蟠龙云靴，腰系嵌双龙紫玉腰带，衬得身材欣长，肩宽腰窄。年过四十，但一张脸却保养的极好。刀削斧刻英俊的五官，凤眼细长，高鼻薄唇，英俊的眉眼显得凌厉威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属于上位者的帝王之气，令人不敢轻易直视，瞧着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与卫书存有三四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
一别多年，再次看到这张多少午夜梦回令她惊醒的脸，洛清妩险些压抑不住就要上前杀了他，将他千刀万剐的冲动。这是比刚才见到赵皇后还要强烈千百倍的怨恨。
如果她的死，是赵皇后间接害的。那么，卫珏就是那亲自操刀的刽子手。若卫珏不相信，他没有要她死的心，又怎会接二连三打压洛家，逼她父亲兄长上绝路，葬送洛家本家，又怎会将她打入冷宫，最后亲自下旨，让她葬身狼腹，被活活生吞？他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洛清妩不相信他看不出赵飘雪那个女人的把戏！
克制住怨恨，洛清妩跟着卫书存行礼，那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人含威而道：“湛王与湛王妃见过皇后了？”
“是。”卫书存淡淡道，俊雅的脸上含着如春风般淡淡笑意。
卫珏淡淡看了眼洛清妩：“这便是湛王妃了？”
突兀被点到名，洛清妩上前盈盈一拜：“臣媳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强烈克制，却仍旧被卫珏听出洛清妩清脆婉转嗓音中的丝丝怨恨。卫珏不禁多看了眼眼前的洛清妩，他可不曾记得他见过洛清妩，她怎么会对他有怨恨？只不过，不知怎的，卫珏竟是在洛清妩身上感觉到几分熟悉，像极了一个人。
“抬起头让朕看看。”此话略有不妥，但眼前的人是天下君主，洛清妩又岂敢不从，轻抬起下颚，明眸胆怯似乎不敢直视卫珏，娇小的身形微微颤抖，如同惊弓之鸟。
容貌生的好，跟洛青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少了洛青身上的冷艳，反而多了几分柔弱的妩媚。
这样一个胆小妇人，又怎会是洛青那个女人？那女人总是一副高傲，天不怕地不怕，自信满满的模样，便是死，她也没有露出过半点柔弱胆怯！眼前这胆怯的妇人，怎可能是她？卫珏唇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觉得自己果然是多心了。
道了声让洛清妩免礼，卫珏便不再看洛清妩，而是看向卫书存，带着几分关心，缓缓亲厚问道：“存儿的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皇上关心，微臣身子无恙。”卫书存淡淡道，略显疏离。卫珏拍了拍卫书存的肩膀，似是感慨：“身子没事就好。佳贵妃临终把你托付给朕，让朕护你安康，不想却让你落了一身病疾。”
卫书存不语，微微低着眉眼，两年疾病缠身折磨，早就把卫书存多年战场上的凌厉杀气给磨掉，此时不过是个病人废人罢了。只是那微微低着的嘴角，却带着一抹常人看不见的嘲讽。淡的，快连卫书存自己都察觉不了。
卫珏道：“好好回去歇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朕开口。”
“谢皇上。”他言谢，卫珏没再留卫书存，便让卫书存带洛清妩出宫。
卫珏盯着两道身影进入马车，徐徐离开的影子，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皇上？”贴身近侍太监黄海胜唤了卫珏一声，卫珏手立于背，沉声道：“可看出点什么？”
黄海胜一愣，试探问道：“皇上指的是湛王妃？”
第16章 颇有当年明惠皇后之姿（）
卫珏垂了垂眼皮：“嗯。”
黄海胜小心翼翼道：“颇有当年明惠皇后之姿。”
“呵”卫珏嘴角扬起一抹冷意，“不愧卫书存会选中她。”
对于洛青的死，多年来，卫书存一直耿耿于怀。他与洛青亲厚，甚至对洛青隐隐有些超出常情；此次选中这名声狼藉的洛氏女恐是因这女子，跟那洛青有几分相似！
黄海胜暗暗心惊，垂着头在卫珏身后不敢语；随了卫珏进甘泉宫。
“害怕了？”马车上，卫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