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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皇宫里的酒器,此男子这等芳华气度,莫不是哪位皇族亲贵?
见佳人目光闪灼,雪衣男子款步上前,于瑶琴之侧摆下两只玉碗,接着琥珀色的美酒自酒壶中倒出来,浓郁的酒香好似升腾起了一缕烟,直扑鼻息而来。烟雾中,那雪衣男子含笑的脸似也有些模糊了。
雪衣男子端起酒碗送到她嘴边,一片冰凉的樱花瓣贴着佳人的鼻尖滑过朱唇,那柔美的朱唇受凉了似的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张开,将那一碗酒液吸入喉间。
好甜!好香!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是皇族家宴上才会有的陈年美酒和盛酒之器呢!
如此醇厚的美酒,喝了一碗,醉倒也是难免的吧!
鼓琴佳人的脸色已成酡红,闭目倾身倒在雪衣男子怀里。
夜幽静,无鸡鸣,樱花祭,月如纱。
笼在轻薄月华里的雪衣男子脸上突然牵起一抹邪魅狰狞的笑,抱起佳人步入红烛高燃的寝房之中。
迷醉中的佳人只觉衣衫被一件件除下,不多时一个男子的躯体紧压在她身上,灼热的唇自她的耳后吻落下来,一只轻柔而有力的手抚上她的胸房。
佳人张开朱唇,“嘤咛——”了一声,身体骤然间失防,已被迫与那男子交合。
一夜云雨,醒时已鸡鸣三遍。
相拥着半躺在寝帐内,佳人的黑发散在他的胸膛间,一条玉臂搭在他腰上,红唇轻牵,迷离一笑。
“你究竟是何人?”
“你可知道我乃是大唐的公主!”
甜美的声音中不乏骄傲和矜持。
“你是公主,我自然就是驸马!”
头顶的回答懒洋洋的,带着一丝令怀中女子全身轻颤的暧昧。佳人公主正欲抬头回应,他的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掠,将垂下的秀发拂到身后,抬起身,双眸静静凝着她。
半晌,柔声道:“你长的真美!”
蓦然间听到情人赞誉,佳人公主笑靥如花。
“可是,怎么一点也不像她呢!”
佳人公主大觉不解,微抬首,骤然间双眸大睁。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于破晓之前响彻整个寺院。
鸡鸣啼破天幕,腕上的灵珠光晕越来越强烈,帘帐飞舞,孤灯明灭。
楚岳涵自睡梦中惊醒过来,猛然间睁开眼,来不及穿鞋已跳下床,打开窗,一股黑气正自东南方向的山峦间冒出来。
鬼雾!
那个妖皇真的又出现了么?
红日冲破云层,楚岳涵带着叶飞明山二人自玄武湖畔匆匆赶往鸡鸣寺,走过桥面之时,目光极处,大雾弥漫的湖面上竟飘出一叶扁舟,舟中伫立一人,雪衣黑发,隐在水烟滚滚的大湖之中愈加神鬼莫辨。
叶明二人察觉到异样,正欲请命勘察,楚岳涵将手一摆,“在此地与鬼气一同出现,必有蹊跷,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语毕,飞身踏入玄武湖,在烟雾中飞掠了几丈,落在扁舟之上。
扁舟上的雪衣人吃了一惊,两人隔烟相望,距离虽近,却依旧辨认不清对方的形貌。
楚岳涵蹙眉,见这雪衣男子身形颇为雅俊,想来面貌应该也不恶。
只是常人怎会在黎明之时泛舟湖上,是昨晚游湖未归还是其根本就是异类?
此时,腕上的灵珠却发出了警示的赤色荧光。
楚岳涵侧目,她御风而来,此刻双臂仍保持着舒张的姿势,荧光凝成一道碧绿的光环,忽明忽灭,好在越来越黯淡,最后沉寂下去。
还好,他并非异类!
楚岳涵不觉暗松了一口气,凝眉淡淡道:“破晓之时,人间鬼气逸散,而阴寒之地却是聚拢之所,故而酉时之后,辰时之前,不近水沼,这位公子难道不知此忌讳,却于卯时之中泛舟湖上吗?”
雪衣男子一脸疑惑之色,“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
楚岳涵闻言大为诧异,这恍似不是撒谎该有的语气,莫不是被水沼中的怨灵扰乱了心智,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低眉,脚下的柳木小舟果然被黑雾所侵,脚步一转,灵珠脱腕,将四周黑雾击散。
雪衣男子身形一震,登时一股鬼气被击出百骸,四下逸散而去。他抬手抚住额头,似头痛欲裂。
楚岳涵见所料不错,遂不再猜忌于他,将灵珠收回腕上,道:“公子受邪魅所侵,只怕会染恙数日,此地不宜再多逗留,还请快些回去吧!”
雪衣男子蹙眉,“回去?”
听他的语气许是一时之间连家在哪里也回忆不起来了。
“公子可记得潭府在哪个方向?”
雪衣男子缓缓抬手指向西面一带烟柳遮掩着的城墙,烟雾虽厚,那影影绰绰的碧色却还依稀可辨,“那里!”
楚岳涵大吃一惊,喃喃道:“皇城——”
第54章 鸡鸣(上)()
永泰元年,帝女雪阳公主猝死于鸡鸣寺中,死因不明,宫闱震动。
案发现场此刻已聚集了十余名高僧正在诵经超度亡灵,楚岳涵步入潭边亭中,拿起桌上留下的羊脂白玉碗仔细查看。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衣袂牵风之声,她侧目,瞥了一眼已知是师兄江越。
江越在门口停住,定定望了她一眼,径自闯入屋中,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甩手丢给手下,对正在做法事的群僧喝道:“全部出去!”
僧人登时停止了诵经,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这个眼神凌厉,一脸英悍之色的黑衣少年是谁。
手下请出令牌,“这位是司天少监江越大人,前来调查雪阳公主遇害一案,还不出去!”
为首的僧人双掌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遂率领众僧离去。
屋内登时沉寂下来,各样事物整洁如新,满月形的雕花门上珠帘半卷,露出里面凌乱的寝榻,藕帐半挽,一眼便能瞧见白绫被下一滩刺目的血迹。
藕帐簌簌抖动,床底露出一片天青色的裙裾。
江越闪身上前,厉喝道:“出来——”
“呲——”藕帐被撕破半边。
那手里紧攥着帐角被他拉着脚踝拖出来的却是一名梳着双鬟的小小宫女,颤抖的双唇不断吐着一个字,“血血”
江越瞧她的装扮已猜出几分,凝眉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宫女恍若未闻,发白的嘴唇里依旧连续不断吐着那个惊怖的字眼。
江越正欲再次出声询问,被楚岳涵打断,“不用问了!之前听寺里的僧人说,她是雪阳公主的贴身丫鬟凝儿。雪阳公主此次入寺持斋只带了一个使唤丫头,应该就是她。看样子,她现在已经吓疯了。”
江越俊眉一挑,放开那宫女,轻声道:“你早来一步,可曾查到什么?”
楚岳涵将那只羊脂白玉碗取出来,“听寺里的僧人说夜半从公主所住的禅院之中传出了鼓琴之声,我在外面的亭子里发现一张瑶琴,还有这个玉碗。”
江越心下一沉,喃喃道:“果然,又是他!”
接过玉碗,凑到鼻端一闻,分辨了片刻,道:“好似是五十年的兰陵陈酿!”说罢骤然间抬眼,“你说雪阳公主入寺持斋只带了一个贴身宫女,那么这个宫女晚上应该也睡在公主房里了!”
楚岳涵点头,面色凝重,“非但如此,说不定她还目睹了公主遇害的整个过程,是以才会被吓傻!”
话音刚落,那疯傻的宫女突然跑到她面前,盯着她的脸,梦呓似地道:“你长的真美!可是怎么一点也不像她呢!”
突然响起的诡异之语令楚岳涵惊的心头一跳,头皮也麻起来。
接着却见那宫女双手抱头,凄声惨叫,“别杀我血血”
江越伸指在宫女颈后一点,宫女两眼朝天一瞪,萎靡在地。
两人面面相觑,江越心念电转,宫女之言乍听之下虽然诡异,可却好似与某一处关节暗合,只是当下不便多言,又抬眸问道:“没有见到雪阳公主的尸首么?”
楚岳涵摇头,“陪着公主一起入寺的还有两位上了年纪的执事嬷嬷和数名禁军,出事以后,两个嬷嬷便将公主的尸体送回皇宫,请瑞鹤宫的清修嬷嬷入殓,皇族女眷的尸首,不能任意经人查看,这是皇宫里的规矩。所以当时,我虽然在侧,也不曾被允许看上一眼。”
两人正自分说,朱雀忽然进门道:“楚大人吩咐,让两位少监大人不得在此多做逗留,马上回通玄院去。”
江越知今日楚玄进宫是由朱雀陪着,是以问道:“师父可回去了?”
朱雀摇头,“没有,大人只吩咐属下请两位大人马上回去!”
江楚二人心下纵有再多不解,也不敢违令,只得一前一后出了门去。
回到通玄院,江越将一张京师地图平铺在桌面上,在几处插上了青色的竹签。
“朱颜堂,平康坊朱府,万梅园还有竹桑园,再加上章和殿废妃案、鸡鸣寺雪阳公主案,已经死了六名女子。受害者上至皇族公主,下至庶民百姓,死状也完全相同”
雪阳公主的尸首不经检验即被抬离,想来也是因为事关公主名节,执事嬷嬷硬给拦了下来。
话音到此止住,凝眉已察觉到所有竹签的位置几乎都环绕着一个地方——皇城。
楚岳涵双手按着桌沿,目光定在那一丛青竹签最为密集之地。片刻,眼底似翻起了浩淼的烟波,烟波下曲折书着三个大字——玄武湖。
禁不住心头一震,以手扶额退了几步。
“涵儿”
江越上前扶了她一把,见她脸色泛白,眉宇间似还有一丝倦意,柔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楚岳涵与他对了一眼,摇头,“没什么,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路过玄武湖之时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时候天色甚早,可是却有一人泛舟湖上,我以为他是什么鬼魅,就上前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