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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父气怒地瞪着她，“你别管这照片怎么来的！你先给我解释清楚了！不是说没谈恋爱吗？那这照片上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照片上的人不是你，老子生你养你二十年，要是连自己女儿都认不出，早就可以挖出眼珠子拿下来喂狗了！”
凉墨低下头，有些难堪地咬了咬唇。
照片隔着距离，只能拍到一个不太清晰的轮廓。
连着好几张，有她凑上前去亲陆砺羽的，也有后来陆砺羽直接捧着头亲下来的，亲完之后还有她扑到他怀里的。
凉墨自认不是脸皮厚的人，当众亲吻这事在同龄人面前干干也许还可以，被拿到父母面前，她就觉得自己的脸皮火辣辣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屋内一时沉默。
压抑的气息铺天盖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当然，这种感觉也许只有凉墨有。
“照片上的人是我和陆砺羽。我们…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
凉父想起这事胸膛里的怒火就无论如何都压不住，明明说好二十八九岁谈恋爱的啊，这孩子竟然拿他的话当耳旁风，这才刚过法定就来谈恋爱了，是不是再过段时间，证都要瞒着父母直接领了？！
凉墨不敢抬头看凉父，手上的手机熄屏了也不敢拿掉，仿佛是在为自己低头寻找的一个理由。
“四月份的事，半年了。”
半年了！
半年了！
凉父被这三个字刺得眼前一阵眼花缭乱，白眼一阵阵翻，差点真给翻晕过去。
他忍了又忍，才忍着没让自己嘶吼出来。
“把在一起的经过都给说一遍！”
凉墨缓缓叹了口气，循着记忆将自己如何同陆砺羽重逢，他家中这两年的变化，从重逢后在一起的经过，他给她的安全感，以及在一起后这半年大概的模样全都复述了一遍。
第324章（）
凉父听了就是气，好像吐出来的鼻息口气都带着火一样。
“那这么说，七月份那几天你跟我说要去爷爷家外公家要去书店，还有八月份的旅游，都是和他约会吗？”
这锅太大了不敢顶，凉墨立即道，“去爷爷家外公家和书店都是真的，但是……”声音渐渐小下来，“见他也是真的。”
“准备什么时候带他见我？”凉父又问。
凉墨憋了半天，脑海中十年八年的答案全都过了一遍才如实回答，“年底。”
“呵。”凉父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凉墨身上冷冷的，还带着几分彻骨的寒与失望，“当年高三的事情没忘吧？”
凉墨顶着头皮摇摇头，“没忘。”
“那你特么的居然还敢带他来见我？”凉父猛地爆喝出声，粗粝的嗓音拔地而起，“凉墨你不是七八岁的小孩了，你二十一岁了，基本的判断能力应该已经有了！你不会真的以为人家陆砺羽是喜欢你的吧？”
凉墨脸倏地一白。
凉父扯唇冷笑，“他要是真的喜欢你当年就不会连累你被叫家长！他要是真的喜欢你就不会让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替他奔波劳碌！他要是真的喜欢你，就不会让你给他带早饭，害你被狗咬！人家哪里是喜欢你啊！”
凉父的语气渐渐低了下来，多了几分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苍老与嘶哑，“人家只不过是拿你当一个保姆，他需要的时候你就在，他不需要的时候，你连他养的一条狗的不如！”
凉墨身躯蓦地一震！
“家里出事了又怎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等有苦有难的时候想到你了，说喜欢你了，他有钱不苦不难的时候呢？会想到你吗？你就是他给预定下的一个专属保姆，换做任何一个人给他做这些事情他都会一样的对待的！你以为这就是喜欢吗？他真的离不开你就一定是喜欢你吗？他分明只是在奴役你利用你，拿你当保姆一样的存在！”
凉墨脸色骤然苍白如纸，瘦弱的身躯在风雨凋零下摇摇欲坠。
凉父的一番话就像是棒槌一样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脑袋上。
带给她的不只有疼痛。
更有清醒！
“别天真了凉墨。”凉父缓缓道，“这根本不是喜欢，他只是习惯了你的存在，习惯了你像保姆一样为他做的一切事物而已。他如果真的喜欢你，不该在家里出事的时候才想起你，应该是在任何一个稀疏平常的时间点，看到和你有关的一切就会想起你，那才叫喜欢。”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家里出事的时候才想起你吗？”不等凉墨做出反应，凉父凉凉的苍老的一笑，“因为在你替他背黑锅的情况下，他顺风顺水了高中三年。他已经习惯了一直有一个你替他顶罪背黑锅，所以当他出事时，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如果有你在，你替他承了这些苦该多好？”
“不是的爸爸，不是的，陆砺羽他不是这样的人……”凉墨的辩解苍白无力。
第325章（）
“是你吃的饭多还是老子尝的盐多！”凉父恨铁不成钢地道，“别自以为写了几本言情小说就真当情情爱爱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了！这其中牵扯的人心，是你年纪轻轻就看得明白的吗？我看你真是被情爱蒙蔽了双眼了，好的坏的都看不出来！”
凉墨顿时噤了声。
泪水在她眼底打转。
脸色苍白如纸。
单薄的身子好像一下子更瘦了，随时都能倒。
凉父看她这副没出息的模样就来气，恨恨地摆手，“滚回你自己的房间里去，看到你现在这样子就烦，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吧。用理智去想，用脑袋瓜子去想！别用你的脚指头去想！”
那天晚上，凉墨一晚上没睡。
想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凉父的话就像是一根尖锐的细针深深地插在了她的心坎上。
拔不出。
越挣扎只会陷得越来越深。
她有试图安慰和麻痹自己告诉这一切只是凉父虚假的猜测，陆砺羽待她是真心的。
但诚如凉父所说。
他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
说出的话，也不可能会是空穴来风。
当晚，陆砺羽的第一通电话，凉墨挂了。
视频电话拒绝了，他发消息，她没回。
隔天也是一样的。
在这段感情渐渐走向美满的时候，凉墨退却了。
遇见陆砺羽之前，她没谈过恋爱。
的确会仗着写了几本不错的言情小说就对情之一事了解透彻了。
凉父的所作所为点醒了她。
凉墨觉得自己在这一段暗恋成真的感情中迷惘沉沦了那么久。
是该清醒过来，好好的重新审视一下了。
*
肖岑歆放下电话，思索再三，拉了一个群。
她没拉凉墨。
肖岑歆：【凉墨怎么了？陆砺羽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说凉墨这两天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的。】
夜慕安：【我也发现了。这两天凉墨上课都不玩手机了，话也变少了。】
伊可：【她跟陆砺羽分手了？】
肖岑歆：【不可能。陆砺羽没说分手，他都不知道凉墨怎么了。】
奚如霜：【别讨论了，直接回寝室问问她不就行了吗？你们昨天晚上睡觉了我还听到她哭了。】
肖岑歆：【她哭了你怎么不跟我们说。】
奚如霜：【无辜。jpg】
奚如霜：【我以为她又看小说看哭了哇。】
樊寂寂：【回寝室问问她吧，她这两天状态确实不怎么好。】
肖岑歆：【那行。放学四点半，全都回寝室。奚如霜你就是把凉墨打晕了也给我扛回去。】
奚如霜：【翻白眼。jpg】
*
凉墨被其他五个人围成一圈圈在角落里的时候，神思还带着一点恍惚。
她想着自从她和陆砺羽在一起后，这三堂会审的架势出现了多少次？
肖岑歆问她怎么了那一瞬间，凉墨得承认，沉默了两天的压抑忽然就有种洪水决堤一下子全数倾泻而出的架势。
她猛地低下了头，眼角滑出两行泪。
“我爸不同意我和陆砺羽在一起。”
“他们发现我和陆砺羽谈恋爱了，我爸很生气。”
第326章（）
“所以你就想和陆砺羽分手了？”肖岑歆挑眉问她。
凉墨摇摇头，擦擦眼角的泪，擦了一遍还有，怎么都擦不完。
“我没想和他分手。但是我爸说得也是对的。”
“他说陆砺羽就是在拿我当保姆，他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我，不需要我的时候就把我扔在犄角旮旯里看都不看我一眼。”
“如果不是他两年前家里出了事，他是不可能想得到我的。在危难的时候才想到一个人，这不叫喜欢，他只是习惯我跟在他后面，常常有什么事都是我帮忙垫着。”
“高中的时候我喜欢他，他有什么要求我从来不会拒绝，他也跟我说过每次遇到困难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我。我不会拒绝他也不知道怎么拒绝，真的就好像是他在奴役我，而我因为对他的喜欢被他奴役甘之如饴，他也心甘情愿地享受着。”
“……”
“其实……我也觉得陆砺羽对你的感情来得有点奇怪……”
伊可犹犹豫豫地说了声，被肖岑歆一瞪，她瞪回去，“你别打岔，问题不解决他俩永远好不了，想不想吃饭了你？”
肖岑歆一下子没了声。
伊可：“你之前跟我们讲过你高中和陆砺羽的情况，你也说了高中的时候他不喜欢你，他虽然玩暧昧，但最凉薄的人也是他，他不会因为你是女生就对你心软，他对所有他不喜欢的女生都是一样的，那个时候也包括你。”
“你说你们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毕业，然后暑假他家出了事，然后就想到你，在今年的联谊赛就来找你了。”
“怎么说呢？”伊可摊摊手，“我就觉得他的情根深种来得太莫名其妙了，就算是因为家里出事的时候想到了你的好，那怎么就突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