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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九站在书房的窗前,管事刚刚关门出去,她死死地扣着椅子的扶手,就听咔一声,那椅子生生碎裂。
她该用什么理由来留住他,她又有什么资格来留住他。
她走书柜前打开暗格,拿出一个褪了色,已经有些开始掉泥的泥塑娃娃,伸手轻轻抚过,她眯起了眼,就算是逆了伦,又如何?何况,他根本就不是她的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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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衣九没想过容权会这么容易答应,她以为他会拒绝,会觉得她不堪,甚至已经做好了逼迫他的准备。
可是她正见到他闪闪亮亮小狗一样的眼神,他凑到她身前,“九儿,我好开心。”
她伸手抱住他,抚着他的发,你真的明白,我对你的感觉,从来都不是姐姐对弟弟的感觉,你真的明白,你自己对我,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终究她什么都没说,轻轻推开他,唇角轻勾,“下个月,我们就成亲。”
容权看着她的笑容,早已忘了其他。娘,你看到了吗,我做到了,九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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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容权还在再接再厉,“九儿,你告诉我嘛。”屋外吹来习习凉风,蛙叫声突然歇了去。
衣九拉开他,眼里氤氲着一层雾气,“既然,你明白你的心情”她炽热的唇瓣贴上他,伸手拉开他的衣带,手掌抚上他的身子,容权轻轻了一声,她呓语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听好了,我只会说一次。”
“因为,我爱你。”
一开始,厌烦过你的缠人,渐渐的,习惯了你的陪伴,终究,到头来,变成了融入骨血无法割舍的挚爱。
第10章 天下第七当(一)()
西街一向车水马龙,人员繁杂,小脚胡同口出来,右数第三家,是一家当铺。匾上写着大大的五个字,“天下第七当”。
没人知道为什么是第七当,也没人会去和她较真,这到底是不是天下第七。不过有一件事,是西街上,乃至整个花落镇公认的事。
雁三文是只铁公鸡。
雁三文本来不叫雁三文,她叫雁归,很有文化气息,很有韵味一个名字,不过,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了。
被人记住的,是雁三文。
雁三文很有钱,据说家里的宝库随手拿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据说花落镇钱庄里一半的钱都是她的。
雁三文很小气,她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有钱,她总说自己很穷,她总是穿着同样款式的破旧布衣,她总是每天大清早跑到东街去排队买豆浆油条,因为前十个人,免费。
雁三文很抠门,雁三文是个守财奴,雁三文,要钱不要命。
这个要财不要命,其实也有个由来。
雁三文有一次出远门回来,背着打补丁的包裹,路上被人打劫了,强盗在她身上搜出来了三两半银子,本来就泄气得很,雁三文还死死抓着那三两半银子,站在城门外的小树林里大吼,“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晚上,正好有一队守城的士兵在城门接完准备回去,听到声音过来抓了强盗,从此,雁三文要钱不要命的名声,传了出来。
雁三文这个名字,其实主要是因为雁三文有件宝贝,挂在脖子里,从不给人碰。红绳上穿着三枚铜钱,据雁三文自己说,那是她赚到的前三文钱。所以,大家都叫她雁三文。
雁三文虽然抠门,但是她在珠宝玉器,金银牙骨,古玩字画,家具器皿,总之,这些能用来当的东西上的造诣,却是大家都公认的。
所以说,雁三文给的价,本身没什么问题,问题就在于,她就是让人觉得抠门。而且,如果想从雁三文手里把当了的东西赎回去,或是去赎买她手里的宝贝,那价钱,嘿嘿,她最会察言观色,知道人的底线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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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天下第七当的当堂伙计正准备关门收工,雁三文自己也敲着背准备回家烧水洗个热水澡,今天看了十七八副字画,就一副真迹,真是累惨了她。
门外突然来了一个年迈的男子,身后跟着一个人,是什么人呢,不知道,只知道是个人,因为那人在走路,兜头盖着黑色披风,浑身都被裹了起来。
那老人走进当铺,雁三文立马迎了上去,生意,是任何时候都不能放过的。
“大爷,要当什么?”
忘了说,雁三文拍马屁的功夫也绝对到家,尤其是她觉得可以从这个人身上挖下银子来的时候。
那老人看了她一眼,“雁老板,可否进内堂说话。”
雁三文看他一脸凝重,看来,是大买卖上门了,她要伙计自己收拾回去,自己带着人进了内堂。
今天来当的东西还没有归类收拾完,赎卖出去得来的银子也还乱糟糟地堆在一边。雁三文理了张椅子出来,躬身请那老人坐下。
“雁老板,实话说,今日我确实是来当一样东西。”
雁三文伸长了耳朵,他继续道,“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我自会来赎回去。”
“大爷要当什么?”
那老人伸手,把那一直跟在身后的人身上披着的黑披风一把拉下。
雁三文看了一眼,上上下下打量,又扭头问道,“当什么?”
那少年,全身上下,没见一件值钱东西。
“他。”
雁三文怔了一下,只是一下,连连摇头,“没这个理,我是当铺,又不是贩人口的。”
那老人一笑,“雁老板不是在门口写了,“世间万物,皆可当”,怎么又不收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赔本赔本,不干。”
那老人又道,“这倒未必,这孩子长得不怎么样,却有件绝活,雁老板一定有兴趣。”
“哦?是什么?”
“雁老板取了算盘来如何?”
雁三文真的跑去拿来,“这是要做什么?”
“我随便报些数字,你来加起来,算出得数。”那老人看了那少年一眼,“龙儿,开始了。”
“七千三百六十二,五百四十七,三千八百零六”
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打响,雁三文手下一停,那老人对那少年道,“龙儿,多少?”
“十八万七千三白零一。”脆生生的声音响起。那老人又看向雁三文,“雁老板?”
雁三文看着算盘珠子,真的,一点没差。她收起算盘,“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那老人一笑,“雁老板可以自己试,顺便说一句,龙儿他,过目不忘。”
雁三文斜眼看着他,那少年低下了头,她又道,“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要当了他?”
“时机一到,我自会赎走他。”
“你是想,我替你养着?”
“话不是这么说的,龙儿能帮你的地方,绝对抵得上你花在他身上的开销。”
“你想要当多少?”
那老人伸出两个手指,“二百两。”
雁三文摇头,“你找别人去吧。”
“那雁老板觉得多少合适?”
雁三文也伸出了两根手指。
“二百两?”
她摇头,“二十两。”
“雁老板,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算给你听,”她又开始打算盘,“每天三餐,就算是三十文钱,晚上住我家里我也就不跟你算钱了,照每个月至少一身衣服算,二两银子,冬天翻倍,每个季节生一次病,五两,你准备让他呆多久?”
“两年。”
“上面那些就有二百两银子,还是往少了算的,他这个年纪,还得上胭脂水粉,就算十两,零食碎嘴,十两,什么时候逛逛庙会,买点什么东西,还是我在付账,二三十两是跑不掉的,还有”
“够了够了,雁老板。”
“我还没说完呢,再算他能替我干活赚钱,总先得教上个把月,这人工费我也没算。然后,最多也就是算算账,我请个账房先生一个月也就五两银子,两年也就一百二十两,过年给个红包什么的,说起来我还亏了。”
“好好,二十两就二十两。”那老人连连摇头,“二十两。”
雁三文收起了算盘,“成交。”
第11章 天下第七当(二)()
雁三文就住在天下第七当,当铺后面有个小院,三面都是屋子,不过两边的都被锁了起来,只有当中的敞开着大门。她把那少年带到一间狭窄的小房间,“你就住这里了。你叫什么来着?龙儿?”
“嗯。”那少年低低应了一声。
“姓呢?”
他只是摇头,雁三文也不再去管,“明早五更起来。”
他点头。
雁三文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她走了。那少年放下包裹,一屁股坐在床上,脱下了黑色的披风,伸手抚上脸颊,扯出一个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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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雁三文这个人还有个毛病,她很护短,不过没人知道。直到这天清早。
花落镇的早晨总是醒得很早,天还没亮的时候,街上已经人流不少,东街的豆浆铺子前面,已经排上来好些个人,不过这天,竟然不见雁三文。
那老板从大桶里舀着豆浆,“咦,今天怎么不见雁三文,真是奇怪了。”
她把豆浆和油条递给那个穿着黑色披风把脑袋都包起来的奇怪少年,他转身想要离开,因为脑袋被包了起来,视线不佳,和边上的一个路人撞在了一起,豆浆洒了那女人一身。
“你长不长眼睛的?”
龙儿吓了一跳,那女人突然一把掀开他脑袋上包的大帽子,发丝散落,他慌乱地想要掩住自己的脸,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说怎么要挡起来呢,原来是个丑八怪。”那女人嘲笑地盯着他。
龙儿捂着自己的脸,不住后退,右半张脸上满满的都是一个暗红色的胎记,“嘿,丑八怪,你把我衣服弄脏了,怎么办?”
“我来陪,怎么样?”身后传来一道懒懒的声音,那女人回过头,“雁三文,你凑什么热闹?”
“他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