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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一间大厅内,早已布置成了拍卖会的模样,不过相对没那么规整,有三张圆桌,上面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前方有个面积不大的小展台,放了一张高脚红木桌子。
助兴拍**较随意,下面的人又不算很多,刘浩明直接就上了展台开始主持了。
第一件拍品,是一幅陆俨少的六尺山水,看年款儿,在八十年代,晚年作品。挂在了展台后的墙上。
第二件拍品,是一件民国仿战国白玉圭璧,玉质和工艺都是一流。摆在了高脚红木桌上。
虽然能看出都是精品,孙中原也没去拍。
因为这些小年份的东西,他根本看不上眼。好吧,不吹牛逼了,因为他根本拍不起。
拍卖结束,花落两家。
稍事休息,真正要“相”的重器登场了,被稳稳摆放在了那个高脚红木桌上。
每三人一组,轮番上去观摩。这些人,都是实打实的行家,动作都很专业老练,也都明白规矩,而且这个高脚红木桌周围,还有针对意外脱手的防护措施。
孙中原是最后一组上去的,和他同时上去的,是之前的那位被称为张老的老者,和被称为老五的中年红脸胖子。
这是一件南宋官窑青釉贯耳瓶。
第4章 师父做的()
“这?官窑?好像是南宋修内司的手笔啊!”张老目光收缩,小心翼翼带上白手套,一个熟练的翻底动作之后,孙中原在一眼看到了黑褐色的底部。
“器型如此之大,胎釉却又很薄,可见胎骨之硬!开片自然,底作黑褐,特征也都符合。”老五在一旁接口道。
“汝官哥钧定,五大名窑,如今市面上已是凤毛麟角。这件南宋官窑,特征十分明显,今年的相宝局,又是大手笔啊!”但说完之后,张老却又轻轻摇头,“但这是开门的东西,彩头又成了口号了。”
“呵呵。”此时,孙中原却突然很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声音。
张老一愣,看了看孙中原,“小伙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不过,莫要做拾人牙慧的事儿。”
“我看的和你不一样,有什么可拾的?”孙中原摆摆手,转身就要下去。
“怎么能这么跟张老说话!”老五脸露怒意,“今年星辰拍卖行怎么阿猫阿狗的都请来了!”
孙中原站定,冷冷看了老五一眼。
冷眼之中,却竟然似乎带着一种火光,老五潜意识里仿佛被烧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没大没小!”张老就此拂袖下台。
“哼!”老五也没继续和孙中原对视,跟着下去了。
孙中原收回目光,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上掉馅饼?”孙中原坐下后,点了一支烟,刚才有点儿激动,他的确需要平复一下。
因为,这件所谓的南宋官窑,他一眼就看出是赝品!
倒不是他的眼力真是牛逼到极点,而是这件贯耳瓶,是他师父徐北武做的!
当时,从制胎到出窑到做旧,他一直就在师父身边,断然不会认错!就连瓶身的开片特征,他都记得。
而且,徐北武作假,不是真的作假,在瓶子内壁的靠下位置,秘密留了私制的小篆方印:北仿!
他不知道师父是什么时候把这件贯耳瓶卖出去的。但是,就在学艺的那些年,师父做过的好几件东西,都只捏在自己手里!他记得师父还做过一块玉牌,和田白玉籽料,就算不是仿乾隆工,也能值一大笔,煞是漂亮,他墨迹求了好久,可就是不给他!
十三岁离开孤儿院,十九岁考入燕京大学,这六年,就是他师从徐北武的六年。
他不知道徐北武为什么要让他考大学,就像他不知道,当年这个叫徐北武的人,为什么突然来到孤儿院,办理了领养手续将他带走一样。所幸他脑子不差,初高中的知识,虽是徐北武逼着他自学,但学得不比学校里差,高考成绩就证明了这一点。
在他去读大学之前,徐北武说了三句话:
第一:从此以后,莫再回来找我,也不准透露我的任何信息!
第二:有些东西是我教不了你的,大学能教你!
第三:不要显摆我教给你的本事,尤其是在你毕业之前,半点儿也不能用!
在大学里,他认识了岳树仁,也确实被青睐有加学了很多东西。徐北武是个高仿牛人,诸多器物无一不精,自然也是个鉴定高手。但是,在历史和理论方面,和岳树仁终究是不能比的。
只不过,孙中原的日子过得有点儿紧巴,空有眼力和手段,却不能用来赚钱,靠着勤工俭学和岳老的帮衬才读完了大学。
“好了,这件重器,我们定性为南宋官窑青釉贯耳瓶,哪位先发表下高见?”台上刘浩明的声音,拉回了孙中原的思绪。
“刘总,星辰拍卖行越来越猛了啊,去年的钧窑花盆拍了一个多亿,今年又出了官窑贯耳瓶,明年是不是该有汝窑的东西了?”
“浩明,这件东西就是为了让我们一饱眼福吧?开门的重器,还有什么好说的?”
台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甚至有人笑道,“我看,还是把迎凉草摆出来让我们看看吧,一百万泡汤了,亲眼见识下另一个彩头总可以吧?”
孙中原一声不吭,心里却泛起了惊涛骇浪!
师父真有这么牛逼?这件贯耳瓶能够以假乱真?还是在这么多一流的行家面前?
不过,如果不知道内印所在,孙中原恐怕一样无法从表面发现问题。
“现在不说,过了这村儿可没这店儿了啊?诸位,我也想把这一百万送出去啊!又不是我的钱!”刘浩明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开起了玩笑。
三个圆桌上,也跟着发出了笑声。
“好,既然如此,那就······”
“我想说两句!”孙中原一边站起来说话,一边在心里“拱手”:师父啊师父,不是我要砸您的场子,实在是岳老需要迎凉草救命。这迎凉草干制入药能解千年火毒,还是您告诉我的!而且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说是您做的;依我看,您这个‘北仿’,自娱自乐,估计也没人听说过。
“噢?”刘浩明看了看孙中原,小伙儿身材挺拔,五官俊朗,虽然没穿正装,但依然很精神。不过,刚才人多,他没太在意,名单里好像没有这么年轻的行家吧?
“贵姓?”刘浩明不由问道。
这话一问,圆桌间又传来了一阵有点儿闷的嗤笑声。这问话,配合孙中原无人认识、又被看做是愣头青,的确有点儿“你妈贵姓”的效果,虽然刘浩明本无此意。
这时候,“想说两句”并不是随便说两句的意思,这意味着,他觉得这件南宋官窑贯耳瓶是假货!
“我姓孙。”
姓孙?这次请来的人里面,好像没有姓孙的,刘浩明心里更是纳闷儿,不过也不能当面再去核实身份,毕竟请柬的检查和回收都没出问题。
而在座的行家们已经有人开始议论了。
“哎?看来刘浩明不认识这小子啊,难道星辰拍卖行这次请人出问题了?”
“不对啊,除了他,别人我都认识,眼力都没得说。”
“这小子不会是哗众取宠吧?”
“取宠?星辰拍卖行的相宝局还没出过不真的东西,而且今天这么多人又看了一遍,我看这小子是自己找抽呢吧?”
孙中原见刘浩明一时没说话,台下又议论纷纷,不由提高了嗓音:
“还能说么?”
第5章 请一支强光手电()
孙中原这一嗓子中气十足,还真压住了议论声。刘浩明也不由又看了他一眼,忽然间,他又扫视了一遍在座的行家,哎?燕京大学的岳老没来啊!
莫非?
如果是岳老亲近的人甚至是得意门生,那眼力也差不了。
“能说,孙先生不要着急。”刘浩明迅速调整思绪,“请移步到台上来!”
孙中原甩了甩头发,走到了小展台上,没有看那件贯耳瓶,而是看了看刘浩明。
“孙先生,你可以说了!”刘浩明微笑道。
“站着干说?”孙中原问道。
“呃。”刘浩明心道,难道你要趴着喝着水说?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孙先生,你还有什么需要?”
“我想请一支强光手电!”
刘浩明一听,愣了一下子,但很快对一旁的助理招手。
这个要求不过分,手套,放大镜,强光手电,这是古玩鉴定的“吉祥三宝”。而且,在这么多行家都认定是在真品的情况下,借助工具说明,也很合逻辑。
刘浩明愣了一下,是因为孙中原这个说法有点儿别扭,请一支强光手电?
助理端了一个塑料盘,里面不仅有一支强光手电,还有一副纯棉白手套和一个高倍放大镜。
结果,孙中原只拿起了强光手电,打开试了试最强光,而后点头对刘浩明低声说道,“请,代表了尊重,我尊重它,它才能真正帮我!”
刘浩明哭笑不得,此时,孙中原已经拿着手电,对着贯耳瓶底部转圈审视起来。
虽说这强光手电是件高级货,光线很强了,但是孙中原仍是费了不少事儿,才找到那处内印暗记所在。
这还是有赖于这件贯耳瓶胎特别薄,不然就算用强光手电,从外面也看不出什么来。
即便如此,也只能隐隐看出似乎内壁似乎有一小方块规则的痕迹。
“刘总,您往这里看!”孙中原弯着身子,对刘浩明招了招手。
刘浩明伏下身子细看,而台下的人不少也伸长了脖子。不过这时候,是不会有人上去的。
“内壁有痕迹?”刘浩明影影绰绰看到了,但并不清楚,孙中原让出了位置,给了他一个最好的角度。
有痕迹不一定有问题,胎骨内部不均或者有杂质,也有可能透出痕迹。
不过,刘浩明细看之后,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