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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之后呢？”
陌小北不解。费尽心思找到她之后，又能怎么样？
“我也正在思考。”
陌千寒是很认真的在思考。
是因为被欺骗，还是因为不甘心，或者是有更多的原因，他一直追寻着她的踪迹，找遍一个又一个世界，到现在，他几乎已经忘记了他为什么要找到她了。
至于找到她之后的事情，他也许曾经考虑过，但是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
恢复陌千寒的记忆，也只是最近的事，脑子里仿佛一瞬间被塞进了太多东西，他分不清哪些是他的，哪些不是他的，一个个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现，他无法让这些记忆联系起来。花了不少时间，他才勉强弄清楚自己是谁。
其他的那些记忆，仿佛一场又一场奇妙的经历，他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上去颇有意思。
并不是每一场记忆都有陌小北的存在，那些跟陌小北无关的场景里，他总是不得善终；而那些跟陌小北有关的记忆里，陌小北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扔下了他。
真是一场又一场奇妙的体验。
陌千寒学着陌小北的样子，单手撑着脸，手指轻轻的在脸颊上敲打。
他的脸色苍白，虽然看着已经与常人无异，但是仔细看，皮肤要比正常人苍白很多，毫无血色，指甲和嘴唇的颜色也十分清淡，只有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犹如清澈见底的血玉。
陌小北怔怔的望着陌千寒，陌千寒也仔细的打量着她。
“在看什么？”
两个人都已经不是对方记忆中的模样，努力的看着对方，似乎都想着能从陌生的眉眼里找到熟悉的地方。
“对不起。”
陌小北觉得，她似乎欠陌千寒一个对不起。
虽然她从来都知道，对不起没有任何意义，她也很少如此认真的给谁说对不起——好像谁提起过，说对不起的时候一定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所以陌小北直直的看着陌千寒的眼睛，希望陌千寒能明白，这次她是真的在说对不起，并没有骗他。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陌小北：“”
这句台词被陌千寒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奇怪？
“师姐，你现在打不过我了。”
陌小北：“”
听到这种大实话之后她觉得更气了怎么办？
“从今以后，师姐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不然，我就只能锁住你，你哪儿也不能去。”
陌小北：“”
默默的看了一眼重新出现在她脚踝上的金色脚链，她觉得她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十级的丧尸王，恢复记忆的陌千寒，再也不像五年前那样记忆错乱单纯可欺。他现在足以将异能压缩在这个纤细的金属脚链上，就可以全程监控陌小北的行为和存在——不用再像五年前那样把她傻乎乎的锁在墙上。
还有一个功能没有发生改变，就是彻底屏蔽了系统07。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的陌千寒，仿佛能很轻易的看透陌小北的所思所想，他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陌小北的脚踝。
幸好陌小北还坐着，不至于被陌千寒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人仰马翻。
只是这动作，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陌千寒握着陌小北的脚踝，放在眼前，目光扫过每一寸肌肤，手指轻轻滑过偶尔闪过流光的金属脚链。
“我从混乱的记忆里提炼出一种比较靠谱的解释。如果将一直跟着你的小家伙比喻成电脑的一个终端，它和它的小伙伴以及它的上面就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网络，支撑你流传于各个世界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程序。而我，就是这网络程序中的一个病毒，看情形还是一个强大的病毒——所以，我想要制造可以屏蔽那个小家伙的程序，还算是手到擒来？”
陌小北：“”
她解释的太贴切了，她竟然无力反驳。
陌千寒欺身上前，冰冷的气息轻轻的扑在陌小北的脸上。
“我亲爱的师姐，你的回答呢？”
陌小北表情淡然，没有气恼，没有羞涩，心跳没有加快，呼吸没有急促。
这一切都说明，她对于他的接近，没有一丝一毫心慌气短的表现。
突然有点气馁。
这距离，太近了点，陌小北突然觉得空气有点不够用。
“好啊。”
又是这种语气，又是“好啊”。
陌千寒忍俊不禁，“师姐你是不是认为，我把你留不下来？”
“你每次说‘好啊’的时候，心里是不是都在说‘再见’？”
陌小北叹了口气，“我是真的说好啊，我同意，我去哪儿你都跟着——但是，亲爱的师弟，你要怎么跟？”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陌千寒的手指在陌小北的脚踝摩挲，另一只手抚上了陌小北的脸庞。
“其实你没必要屏蔽它”
剩下的话，陌小北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陌千寒已经默默地低头，轻柔的吻住了她。
虔诚的，仿佛是触碰着珍藏在心底多年的宝贝，生怕这轻轻的碰触，眼前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消失无踪。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破碎的画面，从噩梦中醒来。
什么都不见了。
她的唇好软，好暖，好甜。
好真实。
陌千寒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亲到了她，而她没有消失。
她还在，这不是梦，她是真的存在。
“呵呵。”陌千寒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师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终于找到她了。
他反反复复的强调着，就像是反反复复的在说服着他自己。
哎——
陌小北再次叹息。
她伸手抱住陌千寒，这突如起来的拥抱，让陌千寒浑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
“对不起。”
此时，她心里想着系统07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对他好点吧。”
第77章 哥哥大人22（）
陌小北如果想要对一个人好；那是真的好。
就如同当初的陌小北对待陌千寒那样；不然不会轻易在陌千寒心里留下那浓重的一笔。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陌千寒才勉强恢复了一点对陌小北的信任。
对于陌千寒来说，陌小北说的每一句话都值得怀疑；特别是当她说“她不走”以及“她会回来”的时候；都是骗人的！
反而陌小北说“你关着它的时间够久了，放它出来吧”的时候，都是真的。
“你还真是心疼它。”
陌千寒酸溜溜的瞄了一眼。
这一次；他没有无视陌小北的请求；因为他也感应到了；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排斥他的存在。
有些事；陌小北不能说；他也就不问。
系统07刚被发出来；就哭得嗷嗷嗷的寻求陌小北的安慰。
“亲爱的嗷嗷嗷！那个小黑屋好可怕啊！里面什么都没有嗷！本系统谁都找不到嗷！小伙伴也都联系不上嗷！更看不见你嗷！好可怕嗷！！本系统以为再也出不来了嗷！”
“”陌小北磨了磨牙，“闭嘴！”
再“嗷嗷”下去，陌小北觉得不用陌千寒动手，她都能再次把系统07屏蔽了。
看到陌小北头疼的样子；陌千寒似乎心有所感；“它又在跟你胡闹了？”
咦；为什么说“又”？
“需要我再屏蔽它吗？”
系统07：“嗝儿”
拼命的想要忍住；却忍不住那一次又一次的打嗝。
小模样太可怜了；陌小北觉得头更疼了。
“好了；你听话；不会屏蔽你的。”
这句话；陌小北说出来了，不仅是给系统07听的，也是给陌千寒听的。
陌千寒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问你，陌千寒说以后要跟着我们，你觉得他能做到吗？”
“他不是一直就在这么做么嗝儿只是以后他不用盲目的在各个小世界寻找，因为，他有了定位装置。”
定位装置？
陌小北的目光落在了脚踝上那小巧的金色脚链上。
还真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病毒”啊。
“嗯？它告诉你了？”
陌千寒见陌小北的目光落在脚链上，突然笑得有点自得。
“所以是真的，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别想再丢下我。”
陌小北：“”
为什么每次跟陌千寒聊天的时候，总会堵得她无言以对呢？
“要不，我们先讨论一下，我什么时候走的问题？”
陌小北忍不住怼了陌千寒一句。
然后想到陌小北每次离开的方式，陌千寒的表情变得很微妙。
“你这是又要作死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看陌千寒居然接受良好的样子，陌小北也放了心。
“我哪里又作死了”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哪里？”
陌千寒一把将陌小北拽进怀里，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擦着鼻尖，呼吸交错。
“那些非死不可的局面，你替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去死，美其名曰做任务，也就算了。但是那些已经被你破了死局，你明明可以活下去的时候，你依然选择死亡，为什么？”
陌小北：“”
“所以？为什么呢？”
陌小北抬头，轻而易举的就吻上了陌千寒冰冷的嘴唇。
陌千寒轻轻一笑，搂着陌小北的腰，渐渐加深了这个吻。
——就这样相濡以沫，再也不要分开。
陌小北能怎么说，除了做任务，她不愿意在所谓的任务世界停留过长的时间，因为过多的温暖和感情会让她沉溺，能让她忘记了她为什么会一个又一个世界的完成她并不喜欢的任务。
她也有想要回去的地方——以前仿佛也曾经有过想要守护的人，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突然发现怀里人走神了，陌千寒狠狠的咬上了陌小北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