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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家待你宽厚是情分，你要是生受了就是不本分了。刘嬷嬷并不因为自己是老夫人面前的人而倚老卖老。当下就微微侧身，并不敢受小姐们的全礼。
“哎哟喂，小姐们可是折煞奴婢了。快跟老奴走吧，老夫人都等急了。”
第十四章 又遇脏小孩（）
“奶奶~！我和姐姐来看您啦！”
叶子佩人还没到，她独特的又甜又糯的娃娃音就先传进了屋子。
“哎，奶奶的乖孙女，怎么才来，奶奶都等半天啦！”
一进门，老太太就赶紧拉过两姐妹到自己跟前，一会儿摸摸这个的脸，一会儿又摸摸那个的头，高兴得合不拢嘴。
“是不是你们母亲不准你们来我这个老婆子这里啊！”老太太亲了亲两个人的额头，又想起晚来的事情来。
“禀告老夫人，小姐们刚才是被一个刁奴绊住了。”
叶子衿和叶子佩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刘嬷嬷截了话。因为是事实，也不好反驳什么。见老太太询问似的看向自己，叶子衿稍微想了一下措辞，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当然隐去了老婆子高喊自己是夫人的话这一段。
刘嬷嬷见大小姐没有说出最后一句，也甚不知趣，嗤笑一声接着叶子衿的话道：“那刁奴还说什么自己是夫人的人，谁不能拿她怎么样！”
“嬷嬷，没有最后一句！”叶子佩嘟着嘴跟刘嬷嬷反驳道。
最后一句刘嬷嬷完全是因为老婆子的话杜撰的，现在见叶子佩反驳自己，不禁也老脸通红“但是她就是那个意思嘛。”
老夫人见几个人的样子，大概也就知道情况了。听说那个小孩已经请了府医查看，便让人把她和那个老婆子带过来看看。
老夫人好久没有当家作主，一个人在院子里也就是和身边的人聊聊以前的事，或者烧香礼佛，冷不丁的出了个刁奴，竟然对审理的事情也就格外来了兴致，非要把人弄院子里面亲审。”
那个老婆子也是个人精，从被刘嬷嬷带走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事情不妙，一路打了无数腹稿，当下心里也大概有了数。即便那个人身份跟自己不一样，但是那又怎样，整个府里的主子，有谁承认过她么？老太太虽然可能会小惩大诫，但是也并不会太过怎样，想到这里，老婆子的心里也安定几分。
一会儿工夫，小女孩和老婆子都被带到了院子里。
“这，这是她打的？”
老太太被小丫头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这么小个孩子，可能跟自己孙女们差不多大的样子。瘦的皮包骨头，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好不可怜。偏偏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似一点都感觉不到苦楚。
老太太当下就向老婆子送了一记眼刀，好个老虔婆，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见小女孩并不回答自己的话，老夫人也没有一点不开心，反而更加和颜悦色的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她何故要打你啊？”
小女孩听到老夫人的话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仿佛控诉一般，眼睛里面都是泪水，但却还是倔强的一句话也没有说。
因着小女孩的脸看起来实在太可怜了，众人也实在对她的无礼怪罪不起。
老夫人见她实在不开口，只得嫌恶的瞪了瞪已经被吓跪倒地上的婆子：“你是什么人？你何故打她？”
老婆子被老夫人的眼神吓得要死，脖子一缩，吞吞吐吐的就说道：“禀告老夫人，奴婢是安怡阁当差的，她偷拿奴婢的东西，奴婢想要教她规矩才打她的！”
老婆子的话音刚落，小女孩就愤怒的瞪着她，眼睛好像都能喷出火来，但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老夫人见小女孩没有开口，虽然信了几分婆子的话，但是还是想她自己说出来才肯罢休。于是就又看向小女孩：“她说的可是真的？”
小女孩双手握得紧紧的，吸了吸鼻子，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又往里忍忍，除了摇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老太太见状以为她是个哑巴，见她明明委屈得不得了还不愿在众人面前示弱的样子。想到了自己年轻时候也是这般好强。心里不觉对这个孩子高看了几分。
此消彼伏，老婆子在老夫人心里的映像也就更坏了几分，用手指了指地上的老婆子，老太太的声音多了几分厌恶：“你有什么证据说她偷了你的东西？她爹娘呢？即便犯错了，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老婆子见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心里早就乱成一片。眼下老夫人又怀疑自己的话，身体忍不住一软，趴到地上惊恐的答道：“回老夫人，那东西是我女儿给我的，可以找我女儿对峙。”
老太太疑惑的看了看小女孩，觉得老婆子的话不像是说谎，但是心里怎么也不愿意将小偷和眼前这个倔强的小孩联系在一起。虽然从见到她到现在一个时辰都不到，但是自己冥冥之中总觉得这个孩子和自己亲近，面善得很。
心里不由的就把孩子的父母也一并怪罪起来：“她是谁家的孩子，把她爹娘叫来，我倒要看看谁家狠心的爹娘怎么都不管管孩子的，可怜的娃儿。”
老夫人的话让本来鼻涕眼泪一把正犹自争辩的老婆子不可置信的张开了嘴。而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小女孩，此时却是抬头看了老夫人一样。眼神里满满的控诉和漠然，嘴角也扬起了一起嘲讽的笑。
老夫人对老婆子的反应颇为恼怒，虽然隐隐觉着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对老婆子怒喝：“你哑巴啦，问你话呢！”
叶子衿几人见老婆子看看那个小女孩又看看老夫人和自己等人，心里突然也升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她、她。”老婆子咽咽口水，看了小女孩好几眼，才语出惊人：“禀告老夫人，她是红鸾那丫头的女儿。”
四下一片寂静，叶子衿隐隐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但是却总想不起来，反而莫名心悸，好像即将有什么大事即将来临。
一直低着头不理人的小女孩，抬起头扫了众人一眼，原本强忍的泪水在听了老婆子的话后夺眶而出。眼泪把脏兮兮还带着血渍的脸冲出一道道沟壑，让人看着分外的心酸。
第十五章 红鸾（）
“红鸾？”老夫人默默念叨了下这个名字，这才想起来是安怡阁那位：“彩婷？”
“奴婢在。”一个一直站在老夫人后面的丫头听见老夫人叫自己名字，连忙快步上前。
老夫人忍住心里隐隐的不安，哆嗦着拉着彩婷的手：“我记得你说过她生了一个女儿，你来看看是不是她？”
彩婷闭上眼睛，把即将流出来的眼泪逼回去，眼圈泛红的对着老太太点了点头。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她人没了？”
老夫人松开彩婷的手，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
彩婷吸吸鼻子，用带着沙哑的喉咙悲伤的说道：“红鸾是难产死的，老夫人那时候不巧染了风寒，正是难过的时候，所以奴婢们只告诉您她生了一个姐儿，没有告诉您她因为难产已经走了。”
老夫人愕然，是了，那个时候自己不舒服，听下人回复那丫头生了个姐儿。因为失望，加上那丫头不受儿子待见，自己就再也没有过问过关于那娘俩的事情。
红鸾以前是老夫人身边的第一人，彩婷也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只是以前因为一些琐事，两人背道相驰。
红鸾虽然只是个丫头，但在老妇人眼里却是早晚都要成为儿子的姨娘的。
只是因为顾及傅氏，叶陈元从来都不肯收什么通房，更别说姨娘一流了。
但是红鸾一直心心念念要成为叶陈元的姨娘的，有老夫人撑腰，红鸾因为气傅氏不肯松口劝叶陈元收了她，心里存了一股怨气。
后来傅氏怀孕，在老夫人的受益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红鸾把叶陈元睡了！
你没有听错！
叶陈元那天晚上被母亲叫到厢房，喝了一杯红鸾送的茶后，就意识消散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就看见红鸾赤身**的躺在自己的身边。
叶陈元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就气得要杀了红鸾。最后还是下面的人禀告了老夫人，才被老夫人挡了一下。
红鸾这丫头肚子也争气，第二个月就被诊出喜脉。老夫人高兴得不得了，红鸾也耀武扬威的蹭叶陈元不在的时候，跑到梧桐苑去示威了一把。
傅氏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下刚坐稳的胎就差点又滑了。
叶陈元回府后知道原委，跑到母亲的院子又要拿红鸾的命，虽然最终无果，但是却召集了整个府里的人。
红鸾不管肚子里面是男是女，他叶陈元永远不会承认这个孩子。
然后强行将红鸾迁进了安怡阁。
老夫人被儿子气了倒仰，特别是那句谁家母亲派丫头强自己儿子。加上红鸾也实在不安分，也就懒得再管这摊烂事。
而彩婷虽然知道红鸾难产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她死了之后，她的女儿被糟蹋至此。不然她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看着虽然脏兮兮，但是依旧神似红鸾的脸，红鸾对自己的好历历在目，彩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重跪到地上。
“老夫人，她是您的亲孙女儿啊！”
叶子衿等人都被彩婷的话震惊到了，一时四下里鸦雀无声。
叶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微微的晃了晃，刘嬷嬷吓得连忙扶住她的胳膊。稍稍定神，老夫人推开刘嬷嬷的手，走到女孩子的面前仔细端详。
脏兮兮乱糟糟的头发，随便梳了束在头上，脸上五颜六色的也看不清楚五官，只是嘴角干涸的血渍分外的显眼。身量比起同年的叶子衿和叶子佩，矮了好大一截，身上也都是皮包骨，身上是并不合身且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上面还有些许泥渍，偶尔露在外面的肌肤也是红一块青一块的。脚上的鞋子更是十个脚趾头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