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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帽成婚-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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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浑身发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声音压在嗓子里头蒸腾成潮湿黏腻的水雾。她羞恼难当:“谁要穿你的汗衫啊!明明是你丢在我值班室,我包又塞不下,总不能抓在手里上地铁吧。”

    “对,不穿。”雷震东的身体已经起了变化,嗓子也哑了下去,伸手卷起了黑色的汗衫。奶白的皮肤从黑色布料下露出来,恰如雪糕,沾着晶莹的水珠,引得喉咙冒烟的人忍不住张口咬了下去,却勾出了更多的干渴。

    汗衫被掀开了,沈青只觉得胸口一凉又是一热。她拼命挣扎:“谁要你脱的?别动!”

    雷震东听话得很,立刻放过了脱了一半的汗衫。翻起的黑色棉布裹住了沈青的胳膊,成了最好的约束带。沈青发出一声呜咽,唯一能动的两条腿死命想抵开雷震东,却被他直接压住趁虚而入。

    沈青眼睛让汗衫给盖着了,又慌又怕:“雷震东,你别闹。”

    “不闹。”雷震东掐住了她的腰,汗珠随着身体的摆动摇晃下来,滴落在沈青身上,似乎要融入奶白的皮肤当中,最终又跟她的汗水交汇在一起,游荡于山川沟壑跌宕起伏间,最终随着她被翻转过来的身体一并落在了深蓝色的床单上,滋润着盛开的月光花。

    洁白的花朵在暗夜中摇曳着,颤抖着,挤压出支离破碎的哭腔:“雷震东,你别”

    “送上门的老婆我不要,我傻啊!”男人的眼睛跟狼一样,肆无忌惮地冲锋陷阵。

    沈青连连失守,只能呜咽着辩解:“我没有,你才送上门呢?”

    雷震东闷笑:“真没送上门过?当初是谁脱光了站在我面前的?”

    “滚!明明是你鸠占鹊巢!”

    雷震东愈发笑得放肆:“那当然了,我不占着谁占!”

第25章 最初的相遇() 
沈青要发晕,想辩解嘴却被舌头堵着,一个正经的字眼都说不出来。雷震东真是一如既往,得了便宜又卖乖,还打蛇随棍上。明明就是他进了她的包房,她才没走错温泉池子。

    那时候她刚进仁安医院没多久,跟着轮转科室的医生们出去吃饭泡温泉。年中了,药代们伺候完各级领导,顺带着也请医生们联络感情。

    一盒药从出厂到进入患者手中,中间的门门道道复杂的可以画出藏宝图,分拆进八部四十二章经中,一动就能搅乱天下。谁都知道药价虚高的罪魁祸首是药品集中招标,环节越多,操作空间越大,一条产业链养活了多少人,创造了多少gdp。真到了一线医生这一层,已经是细枝末节,无关大局。

    只不过,凡事总要有人背锅,只要大众不满,第一个被推出去挡枪的人就是医生。制度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医生缺德!沙丁鱼的群体文化就是牺牲一部分个体的利益来维持群体的稳定。谁在最底层,谁就是那个万恶的临时工。

    医改?医改有个屁用!都改了多少回了,哪次不是轰轰烈烈再悄无声息,全都是一群拍脑壳的异想天开。打着减轻老百姓医疗负担的名号,做的全是让老百姓买单的勾当。任何一味要求从业者提高道德水平,完全不顾他们实际利益需求的改革都是瞎胡闹。马洛斯的生存层次学说一早就告诉我们了,生存才是第一要素。连活都活不下去,上哪儿谈体面?脱离了物质谈意识,纯粹瞎扯淡!

    辛子墨对着个小姑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小姑娘之前在仁安医院实习。带教老师看完专家门诊没给病人开药。病人认为没开药不算看病,要求退号,被拒后直接砸了诊室扬长而去。小姑娘顿悟医生的知识与技术都不值钱,看病的重点是开药,一毕业就投身医药代表行业了。

    小姑娘被辛子墨逗得咯咯直笑,不停地转过头向沈青求证:“沈博,辛老师是不是骗我啊?”

    沈青对着玻璃杯里头的红酒发呆,敷衍地笑:“你辛老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江湖百晓生江州包打听,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她不懂这些,国内外的医疗环境千差万别。她在仁安第一次开医嘱,给病人用的全是青霉素红霉素一类,差点儿没把科主任气晕。再看看病人是三无人员,领导这才捏着鼻子当没看见。

    她不是清高或者出淤泥而不染云云,她只是还没适应环境,或者说她对这些不感兴趣。甚至连药代的宴请,她都懒得动。她已经连续上了三十二个小时的班,身体与精神都达到了承受的极限。比起酒桌上的喧哗热闹,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张舒适的大床跟两颗安眠药,可以让她睡到天荒地老。谁还缺一顿晚饭吃?只不过科主任的面子,她不能不卖。在场的小医生哪个不是这样?

    人人都在推杯换盏,她不记得自己究竟站起来多少回接受敬酒。每一次,科主任都要自豪地强调一下她哈佛医学院博士的名头,似乎这样就可以为她镀上一层金光。居然效果斐然。

    一直缠着辛子墨说话的小姑娘不知道究竟得了谁的指示,特地挪了位置,专门坐她旁边,陪着她喝酒,压低了声音跟她打听怎么参加美国执业医师资格考试。她男友想出国。沈青不好意思拒绝满脸希冀的小姑娘,不知不觉间,她喝高了。

    科里头的同事已经三三两两散开,有人去唱ktv,有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辛子墨招呼她过去打掼蛋,被她摆摆手拒绝了。喧闹声挡在了门背后,她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回了房间。

    床是好床,房间也宁静而舒适,可惜她睡不着,又因为喝多了红酒而不敢吃安眠药。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她迟迟没能如愿入睡,不得不爬起身,决定去泡温泉。

    温泉酒店地处江州郊区,那晚到了月中,月亮大而圆,朦朦胧胧的盖着雾气,透过一扇落地窗映在她眼睛上,簌簌颤抖着的,也像是一只无辜的眼睛。窗外有树影婆娑,还有她辨认不出品种的藤花摇曳,在月光下绽放。

    沈青后来无数次回想当时的场景,都只能归罪于当时的月亮。据说月光自带迷惑人的属性,人走在月光中,仿佛置身森林,一不留神就迷了路。她稀里糊涂间就走进了泡温泉的包房,合上门,解开了身上披着的浴袍。

    丝质浴袍滑落的瞬间,她茫然地垂下了头。喝得太多了,她脑袋瓜子不好使了。从房门出来前,她明明拿了泳衣啊,怎么忘了穿?连内衣都脱掉了。她居然这么一路真空地穿越了长廊。

    幔帘背后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沈青还在疑惑,这家酒店温泉池子难不成是喷泉模式。“呼啦”一声,帘子拉开了一角,露出了男人的脸:“就放在桌上吧。”

    雷震东正泡在浴池里头出神。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响动,他以为是之前叫的服务员进来送东西。他的话没能说完,就下意识地咽了下喉咙。包房的灯光朦胧暧昧,估计都不超过十五瓦,全笼在了女人身上。她赤脚踩着瓷砖,浑身比灯光还亮,因为喝了红酒,皮肤都泛出了粉润,娇嫩得像是往外头滋水,引得人只想在那上头留下自己的烙印。

    女人茫然地睁着水润的眼睛,回过头,似乎想看看外面的房间号,又转过来,无比坚定地跟他强调:“这是我的包间。”

    雷震东后来一口咬定自己当时是第一次见沈青。事实上,他撒了谎。仁安医院的卢院长为人爽快,他喜欢跟仁安做生意。一个礼拜前,他在仁安医院碰到过这位漂亮的海归女博士。

    他手下的一个兄弟跟医闹对垒的时候,当胸挨了一下。推进急诊的那会儿还在叫嚣着要打回头,他不过转身找了下医生,人慢慢就没了声音。他再低头一看,手下的胸廓竟然都肿成了球,直接把身上的t恤给撑得快破了。

    众人全都傻眼了,跟看变戏法一样,眼睁睁看着推床上人脸色发了青,喘不过气来。雷震东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旁边的一个白大褂用力推了开。他一时不提防,居然着了道。等他扶着担架床站稳了,只看到那白大褂已经剪了小弟的t恤,黑色把柄的剪刀退开,黄色的碘伏液挥洒,然后银光一闪,手术刀就划下了那鼓起来的皮球。

    “皮下纵膈气肿,家属签字!切开急救。”

    一张印满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纸硬塞到了雷震东的鼻子底下,他手中的笔还没放下,小弟鼓起的胸廓就慢慢瘪了下去了,原本喘不过气的人也张开了嘴。雷震东看着白大褂手上的柳叶刀,心道现在医生的自卫意识都这么强烈了,居然还随身带着手术刀。

    “你是患者家属吗?去补个号交下费。”白大褂脱下了半边口罩,扬了扬手里头的单据,“他还需要留院观察治疗。”

    日光灯下,她的脸白皙明净,眸中自带莹润的水光,清冷如山峰常年不化的积雪。

    呵,原来是她。

    雷震东起身出了温泉池子,如同分开了红海的红海,一步步朝她走来。

    沈青后来一直疑惑,当时在温泉包房里,自己为什么没有推开雷震东,推不开大喊救命也行。她又不会怕丢这个人。可是,她两项都没选择。

    也许是酒精的兴奋作用,也许是她连着上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班后实在太疲惫了,也许是长期的失眠折磨让她急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也许是身体靠上来的温度,让生而为人且正处于生育年龄的自己体内最原始的动物属性苏醒了。

    生活比戏剧更狗血的地方在于,严谨的戏剧创作讲究逻辑性,而生活本身,常常毫无逻辑可言。

    她没有拒绝从浴池里走出来的雷震东,她甚至还在心中以一位医生的标准赞美了雷震东的身材,肌肉紧致,孔武有力,带着温泉的热气,浑身都散发着勃发的张力。那是荷尔蒙的味道,让人蠢蠢欲动的味道。

    男人的出现是个意外,可她懒得拒绝。

    据说泡温泉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十分钟,否则人会眩晕。沈青没研究过温泉水中究竟含有多少种微量元素,而这些微量元素分别又会对人体产生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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