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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春秋-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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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闯入者(8)
屋里、屋外,整个的慈庆宫,都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横粱上的老鼠,屋檐上的麻雀,都竖起耳朵在聆听,那从层层叠叠的蚊帐深处传来的“咕咕”的水声。“咕咕”的水声在太监、健妇,当然还有皇太子耐心的等待中,有力而均匀地响了很长的时间,长得仿佛过了一百年……后来,天慢慢地黑了,应该是麻麻黑罢,甚么都听不到了,宫里的仆从们跟着太子,踮起脚跟,轻而又轻地走进屋去,拨开蚊帐的一条缝隙,那床已经成了香气迷人的一张床,娇蛮撒野的皇太孙,已经含着他奶妈的*,睡着了。桃姑的两只胀得发痛的*被前所未有地吸过后,松松地耷在凉席上,和她的身子一起睡着了。
皇太孙朱由校吸桃姑的*,吸了一年又一年,就像要永永远远吸下去。这很不符合宫中的规矩,但是在皇太子的旨意下,公公、宫女每次强行断奶的努力,却都被皇太孙用他杀猪般的哭叫声,叫断了他们的念头。
万历三十八年的十二月,五岁的皇太孙曾遭遇了他与生第一次真正的危机。那个月,我的父皇朱由检降生了,他比哥哥整整小了五岁多。当一顶黄轿抬着朱由检的奶妈来到宫里时,皇太子像被忽然点醒了,他仿佛又一次明白,五岁的长子还在吃着奶妈的奶。我说过,这位皇太子在等待皇位的漫长岁月里,(他等了有足足的四十八年呢),时间把他变成了一个肥肥胖胖,并总是倦怠和瞌睡的人,而且并不能得到万历皇帝的欢心。在乾清宫和慈庆宫之间弯来拐去的小道上,每天都会吹来这样不祥的消息:皇帝又在盘算废掉太子,新立郑贵妃的儿子为储君了——而天可怜见,这事总算又被大臣们以礼制的名义压了下去。没有人比皇太子对“旦夕祸福”有更深切的体会了,他逃避命将不测的唯一办法,就是让自己保持在昏沉沉的状态里。然而,也有所例外,那就是他蓦然从昏沉沉中被唤醒的那一刻,也能采取为数不多的断然的行动,譬如,他在午后的床沿边心血来潮地宠幸一个还端着汤碗的侍妾,直接导致了我父皇的出世。再譬如,当他一下子想起五岁的长子,这个可能君临天下的龙子龙孙,还在吃着奶妈的奶水时,就坚决地吐了三个字:“不像话。”
那顶黄轿把桃姑送回了菜市口。这一次,皇太孙没有哭,他甚至是不声不吭地接受了奶妈出宫这一巨大的变故。但是,他在不哭的同时,也不吃不喝了。如果几个健妇按住他,强行给他灌燕窝、参粥一类的流质,他事后会全部呕出来。皇太子怒不可遏,骂了声“贱种!”煽了他一耳光。结果他挣下炕,一头撞在龙柱上!他的脑袋原本奇大,因为绝食,脖子、肩膀以下瘦得不行,这就显得脑袋更加可怜巴巴地大了,就像一个巨葫芦的空空如也的壳,撞破一个洞,将甚么都没有了。风声传到乾清宫,万历皇帝正和郑贵妃下棋,顿时龙颜不悦,把棋盘搅了,还踢了一脚郑贵妃的爱猫,骂道:“愚不可及!”太子吓坏了,在昏沉沉中把他爹骂的这四个字想了一天一夜,却悟出了另一番道理来,当皇帝真好,随便说一个模棱两可的词,可以把人(可以是天下人)绑在这个词上打转,一直到晕死。但太子不想死,他还想当皇帝。他醒过来,把枕边的太子妃(也可能是尚膳监的厨娘罢)摇醒了,咕哝说,“孤即便当一月皇帝就死了,也是心甘的。”枕边的女人总是体贴的,温言说,“太子做了万岁了,万岁如何会只有一月呢?”明晨日上三竿,太子醒来,揉着眼睛给太监们下旨,“太孙非常人,非常人就用非常之规罢,啊?”太监们听得似懂非懂,但退出去的时候,还是明白了,要把皇太孙的奶妈接回来。
第五卷 闯入者(9)
桃姑这一次回到慈庆宫,已经不是桃姑了,甚至不是奶妈了,她成了“客奶奶”。“奶奶”是对她尊贵的称呼,是对她的再一次的命名,也是对她的一双硕乳(奶和奶)的由衷的敬意,——这最后一种说法来自唯一能够用嘴触碰它们的皇太孙,他吸了客奶奶的一只*和另一只*,总会反复拍打着它们,心满意足地咕哝说:“奶、奶”“奶、奶”,“客、奶、奶”。
三五
客奶奶之于皇太孙,是一双丰硕的、可以吮吸和依赖的奶、奶;而之于另外一些人,她却是个惑乱深宫的妖孽,譬如皇太孙的生母,一个愁眉苦脸,甚至没来得及留下姓名就撒手弃世的侍妾,几乎是和我父皇的生母一模一样的。再譬如,万历皇帝专宠的郑贵妃,一切跟慈庆宫有关的人与事她都厌恨,因为她始终在致力把自己的儿子扶为皇太子,但太子只有一个,她迄今还没把胜算握在手心里,握在手心的,只是一个有心无力的皇帝。当然,对客奶奶心怀嫉妒的,还应该包括宫中所有的女人,客奶奶居然会用自己的*和奶水,如此长久地(长年累月地)箍住了小皇太孙的大脑袋,让他对她须臾不离。有一个老女人,就是后来在名义上看管失去生母的皇太孙和我父皇的李选侍,她向太子哆哆嗦嗦说出了这样的担忧:“一个产妇的奶水,怎么可能维持到一年、两年、三年……以上呢?她早该干涸了,却一直还像御花园里的泉水,从假山的洞眼里沽沽地冒。一个产妇怎么可能呢!除非她是一头修炼成精的母猪精。”皇太子耐着性子听完了,朝她厌倦地摆了摆手,说,“如果真能修炼出奶如泉涌,你不妨也去修炼修炼罢。”委屈的李选侍呜呜地哭了。她的眼窝是干巴巴的,就用一块手帕反复地揉,揉得通红通红的,就像是两只警惕的、可笑的红灯笼。
然而,李选侍的担心并非是没有道理的,因为这是来自我们人所共知的常识。不过,皇太孙从客奶奶那儿吮吸到的,千真万确是奶汁,粘粘稠稠的女人的奶汁。在客奶奶入宫最初的那些天,一个专职料理皇太孙膳食的公公就偷偷尝过一小口,对此,除了皇太孙本人,他比谁都是更有体会的。
说起来也很可怜,这太监尝到的,其实还不是一小口,而是在给客奶奶端去鲫鱼煨汤时,耍的一个小动作。客奶奶刚给太孙喂完奶,而他还躺在她怀里就咬着*睡着了,一线奶汁穿过他弯曲的嘴角,无知无觉地滑下来。太监躬身把鱼汤放到小桌上,趁机用手背在客奶奶胸前蹭了一下子。退出屋去时,他把手背举到嘴唇边上舔了舔。这个小动作没甚么特殊的意义,的确只是一个小把戏——宫中寂寞,而公公寡欲,不给自己找一点乐子,如何打发长日呢?这既是近似*的满足,也可以向别的公公和宫女们津津乐道,炫耀自己有几分夺食虎口的刚勇。然而,今天这一舔,却让他有一点发懵。他舔的奶水应该不少了,除了客奶奶,还有别的奶妈的,甚至还有太子妃和几位侍妾的,都没有给他的嘴唇和舌尖留下特别的记忆,都挺平常的,也挺正常的,是温吞吞的奶味和水味。但,客奶奶的不一样,很稠,近于胶汁似的的粘,还有让人迷迷糊糊的味道:淡淡的如烤焦的花生米和刚出锅的熟肉香。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卷 闯入者(10)
有好长一会儿的时间,这个公公都坐在午后的厨房里独自用舌尖回味着。他是个无聊的公公,但也是有着心事的,也就有能够安静下来寻思事情的时候。他很平凡,也可以说很卑贱,嗓音尖细,面白无须,和所有下层的公公并没有两样。不过,他蓦然间也会涌起一点儿不甘只做奴才的念想。做公公的时候,他年龄已经不小了,在此之前,他是北直隶肃宁乡下的瓜农,是有一房媳妇儿,一个闺女的。媳妇儿白白嫩嫩,闺女就像年画上的人儿,他左看,右看,心里没有一天不是舒坦的。他种的大南瓜沉甸甸,个个都有三、五十斤重,而且口感面软、味道很甜,这在黄河北岸都是有点名声的。但他的技艺别人学不到,种好瓜,他凭的的是鼻子和耳朵。每一天傍晚,下露的前后,他都要到瓜地里去瞅瞅,他不仅用指头把瓜敲一敲,还趴在瓜身上,用耳朵听、用鼻子嗅,甚至还拿舌头舔,就像在炕上侍候他的热哄哄的女人:瓜熟到几成了,需要浇水吗,施肥吗,还是该往沙地上挪一挪?整个黄河的北岸,没哪个瓜农的分寸有他拿捏得这么炉火纯青的。秋天瓜熟了,遍地磨盘状的南瓜都结成桔红色,还扑了层粉嘟嘟、薄薄的白粉,静静地躺着,映射着秋天的阳光。来他地里收瓜的马车一架接一架,都像载走了一车一车的金子呢。然而他知道,自己哪曾有过一锭金子呢?除非他有良田一百亩!后来他真的发狠租了八十亩瓜田,借钱买了八十亩秧苗,有心要让闺女出嫁时头上能插一股金钗。然而,那年的夏天一直都在落雨水,雨水落到立秋,再落进白露,瓜都烂在地里了。烂在地里的瓜,就像一场血战后横着竖着的,乱七八糟的尸体,雨水收了,太阳和苍蝇、蛆虫都来了,整个河北,都飘着一股股挥之不去的腐烂味。
债主上门收债,他就夺门逃了。债主哪里肯放,驱赶着一帮奴才和狗穷追不舍。就这么一路跑着,他居然就跑进了北京了。债主的人和畜生都已经累了,但还在后边跟着,不依不饶。他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一瘸一拐跑到正阳门下,正是薄暮伤心时分,问卖大碗茶的老干娘,“人要是被追苦了,躲哪儿最稳当?”老干娘疯疯癫癫,朝北一指,“就那儿!”——没有人能想得到,这一指,日后把社稷江山都戳出了一个窟窿来——只听鼓楼上“啵”地一声暮鼓响,他顺着老干娘的指头望过去,隔着空旷的正阳门大街,望见的竟然是巍巍而又渺渺的紫禁城。他啐了老干娘一口唾沫,骂道,“老东西,你还忍心耍俺吗?那是天廷了。”老干娘咧嘴一笑,“进了天廷,谁还敢追你!”他咕哝了一声,身子差点就跟泥似地软下来……随后,他攒了最后一口气,狗一样爬进了紫禁城:在午门的门房里,用刀子从*割下了血淋淋的根。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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