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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汉德摇了摇头。
“独孤他，早已不知去向，连国师也找不到他了。”
“……不告而别？！”
“也不算吧。”
另一个商人说道：“据说，独孤临走前留下一封信，大意是说琉国之所以这么多灾祸，乃是因为琉国之中有人做了不干净的事儿，是上天在报复他们！”
牧汉德接着道：“不过这种荒谬的借口少有人信，独孤走后，百姓对他的信任就渐渐消失了，全都化为对他不负责任的怨念。国师前些日子也颁布法令，从此禁止道士踏入国城一步，应当是把独孤说的话当放屁了。”
赤焰霜：“额……”
这位牧汉德先生说话好直白啊。
“小檀，你怎么看？”赤焰凛问道。
郦檀一直皱着眉头思索，此时听到赤焰凛喊她，便说道：“我倒是觉得独孤说的不一定没有道理。请问牧老板，在灾害发生前，琉国可有什么奇怪的动向？尤其是——关于琉国国师的。”
牧汉德一惊，“姑娘，你是怀疑国师吗？这不可能，国师为琉国尽心尽力四十余年，抵挡了无数灾祸，绝不可能做出对不起琉国的事情！”
郦檀意识到自己的冒昧，连声道歉，又解释道：“牧老板，我并非怀疑谁，只是这等天灾从常理上来说，都是与一个国家的气数有关的，而国师正是掌握国家气数的重要存在。”
“但王上也是这样的存在。”另一个商人提醒道。
郦檀点点头，正要说什么，第白里插话说道：“你们不觉得国师封杀道士的行为存在古怪吗？”
“独孤不顾琉国水深火热，拍拍屁股走人，难道不应当被封杀吗？”
“他不是还留了一封信给你们吗？”第白里道，“那封信是谁最先去取的？”
三个商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些茫然。
这种事情他们哪里知道，他们虽然生意做得大，但是在琉国这种权永远大于钱的国度里，商人其实没什么地位，哪里能得知官场上的这些细致的事情。
“独孤若是没有动静，第一个要行动就是你们国师。”第白里分析说道，“即便不是他，也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敢拆开这封信，当然，除了琉国的王上，但是在递给王上之前，这封信还是会经过国师的手。”
“说来说去，白公子，你是当真怀疑国师？”牧汉德明显有些不悦了。
琉国国师位高权重，为琉国鞠躬尽瘁四十余年，他的正义与强大有目共睹，怎么能轻易地怀疑到他的头上？！牧汉德甚至有些不愿与这几个人再探讨下去了。
第白里跟郦檀不同，他说话更加直白：“如果这封信没有公诸于世，那么不管是独孤的去向，还是信内容的传闻，都不能有个定论。国师的问题，自然也不能忽略。”
郦檀觉得自己有些晕，“到底什么意思？”
她很想说，白将军，在座的各位不是都像你一样头脑清晰，一点蛛丝马迹都能让你找到致命的缺口，所以——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让大家都听得明白。
弄雲跟着点头，心想，原来不是我一个人听不懂啊，小檀也听不懂，那就好，这样就不显得我很笨了。
第白里看着牧汉德气鼓鼓的脸，笑了笑，真难想象，这家伙竟然是个成功的商人，怎么头脑却如此简单？
不只是他，连他的两个同伴都是一样的头脑简单，就跟国师的狗腿子一样。
虽然郦国和琉国的经济实力高低差距不小，但是商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老奸巨猾，绝不可能是这副小绵羊的白痴姿态！
换言之，这三个商人都有问题！
牧汉德沉声说道：“对，白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就明白地说出来。我们几个大老粗心思不细，只怕揣摩不出你的意思。”
第白里点点头，从善如流：“诸位对国师深信不疑，但在下在国师身上却找到了诸多疑点，究竟如何，待我们去了琉国再查探便是。”
牧汉德道：“你们去琉国做什么？现在可不是游玩的好时机。”
第白里道：“去当第二个独孤，你信吗？”
三个商人：“……”
郦檀解释道：“各位别听他胡说，我们是去拜访友人而已，许久不曾得到他的消息，又听闻琉国的噩耗，实在有些担心。”
此话不假。
她是真的担心白虎的安危。
牧汉德叹气：“各位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像我们一样，得了一身怪病。”
第白里满上一杯酒，淡淡道：“寒毒无法治愈吗？”
“有得治。”
于是牧汉德说明了他去郦国的最终来意。
贸易事小，治病才是头等大事。
听说郦国有个赤焰宫，那里的融血玉是唯一能够解除寒毒的宝物。
于是——
赤焰霜：“……”
赤焰凛：“……”
郦檀也无语了。
生活中的巧合真是无处不在啊，转来转去，竟然转到了赤焰凛的身上。
第白里憋着笑：“这融血玉乃是赤焰宫的宝贝，哪里能随意拿出来？各位老板准备了什么东西来置换吗？”
三个老板很干脆：“金银珠宝，要多少便有多少。”
众人：“……”
赤焰凛忍不住为赤焰宫正名：“赤焰宫富可敌国，金银珠宝又有什么可稀奇的？”
三位老板立马如同霜打了的茄子，焉儿了。
“原本我们是有些宝物的，但——国家正是危难之际，我等便拿去救国了呀。”
第137章 有人故意作祟（）
入夜后。
郦檀和赤焰霜睡一间房，入睡前，第白里带着赤焰凛和弄雲大摇大摆地进门，跟土匪进村似的，半点没有闯人姑娘家闺房的愧疚感。
好在郦檀和赤焰霜还没有准备入睡，衣服都穿得规规整整，像是知道有这一遭一样。
无人围坐在桌前，跃动的烛火将屋里照得昏亮昏亮的。
他们在讨论着白天的事情，郦檀明显感知到第白里碍于某种原因，没有把话说完，于是此时便问了起来。
在这几个人面前，第白里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的确非常怀疑国师，不只是他，还有那封信的内容。”
“难道他还要隐瞒信的内容吗？”赤焰凛对国师也有所怀疑，从他封杀道士的这一举动可见一斑，明显有些诡异，“可是这封信不是还要交到琉国王上的手中吗，他如何能隐瞒？”
“作假。”郦檀说道，“既然国师与独孤关系匪浅，若是要学着独孤的字迹再写出一封信来，也并非没有可能。”
赤焰霜不解道：“可是，你们怎么不怀疑独孤的身份呢？”
其余四人齐齐看着她。
赤焰霜接着道：“他是国师找来的人，又立了大功，可是最后却不告而别，这一点怎么说都很奇怪，一般情况下即便自己无法处理当下的灾情，也应该朝王上禀报吧，这之后再离去才是合情合理的。”
“独孤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这太奇怪了。”
第白里笑了笑。
“这的确很奇怪。”
于是四个人又齐刷刷看着他。
独孤的离去的确有古怪，但是比起国师来讲，这点古怪很微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独孤到底是因为无能为力而离去，还是因为看透了某样东西感到震惊而离去，又或者是出于某种威逼利诱不得不离去——”第白里思路清晰，一条条分析出可能性，“这都是我们现在无法得知的，只有到了琉国，才能揭晓答案。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独孤跟国师之间出现了矛盾。”
“也就是说，若我们能找到独孤，就能变相地确定国师到底是正是邪。”郦檀跟着说道。
第白里不完全赞成，“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正邪之间从来不是完全的对立面，即便独孤坚持正义，也不代表国师就是彻底的邪恶，他们之间很可能是存在某种观念的差错，最后导致分道扬镳。”
弄雲捧着脑袋，昏昏欲睡。
这些人谈论的东西好高深，他根本听不进去。
他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吭哧吭哧地啃起来，在所有人都静心沉思的时候，这种声音十分清晰，清晰到让其余四人额头的青筋直跳。
弄雲为了缓和他们的气氛，于是开始说故事，一个有关于泉眼的故事，“娘说，小龙女的眼睛就是东海的泉眼，为了不让东海枯竭，小龙女最后牺牲自己，把眼睛作为新的泉眼，哺育东海。”
赤焰霜莫名其妙：“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故事？”
弄雲道：“因为我想起小龙女哭的时候，天也会下大雨啊，现在琉国整日倾盆大雨，就好像小龙女在天天哭泣一样。”
“如果琉国也是这种情况就好了，这样我们就能把人找出来，然后，天下太平。”赤焰霜想得很美好。
第白里忽然抬眼看她，赤焰霜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往赤焰凛的方向凑了凑。
“白里，你想到什么了？”赤焰凛见第白里这模样，应当是有了想法。
郦檀不可思议道：“你不会是说，这真的是有人故意作祟吧？”
“作祟倒说不上，但这世间无奇不有，一人流泪，天下大雨的可能也不是没有。”第白里说道，“你忘了吗？四大灵兽之一的玄冥，就有着控制风雨的能力。”
郦檀睁大眼睛。
“你是说，玄冥也在琉国？！”
“只是猜测。”第白里并不完全保证，“只是书籍记载中至今只有玄冥具有这种力量，不过，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他为什么一直流泪？”
“难道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
郦檀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还有一点。”
“什么？”
“我怀疑琉国现在举国上下都被人控制着。”第白里直接拿三个商人做解释，“他们是混迹商场的老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