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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齐澜所在的那支军队，不知不觉，便想起了当年败在战场上的那个人。顿了顿，李辰翔轻轻的叹道：“当年的青衣名将，真是可惜了。”
齐澜微微一怔，唇角的笑意变柔，眼底眉梢却不加掩饰的满是失落，口中轻喃：“的确……那个人，真是可惜了……”
第十七回
…
等了许多天，顾一北派去清泉镇调查的人总算回来了。
这次的整件事情都是秘密进行的，调查的人是直接从京城里派出去的，而在当时，顾一北干脆连苏管事都没有告诉。换言之，冠玉楼的嬷嬷肯定会盯紧烟荷和南竹，除此之外，关于烟荷和南竹更深一步的调查冠玉楼那边却完全不知情。
就连远远跑去一个边陲小镇调查的人回来复命，顾一北都特地安排在了锦城的另一户宅院里。平日里，这个院子里甚为清静，里面只有一个管家和顾一北早前部署的一些外人甚至徐斯、顾安平和顾府上的下人们都不知道的秘密人马。
“见过少爷！”两个精干的黑衣男子朝顾一北拱手道。他们两个都是武功精湛的人，此番回来，却甚是狼狈。
顾一北眼睛里略带惊讶的看着他们两个，从坐位上站起来，眯了眯眼睛，突然话锋一转的轻声问道：“小风受伤了？”
两人中的一个低下头，没有吱声，正是顾一北口中提到的小风。
快走两步，顾一北纤细白皙的手指搭在了一直在旁边安静的站着的小风肩上，罗岩微怔的看过去，首先入眼看见的便是顾一北手背上细细的青色血管。
顾一北轻轻的拍了拍小风的肩膀，眼睛却看向了罗岩，语带关切的薄责道：“小风都受伤了，不先带他去疗伤，你这师兄当得可不够格。”
小风闻言抬起头睁大眼睛，一张纯澈的娃娃脸，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他只是个青涩的少年，小风弯了弯眼睛，单纯的笑了笑，“少爷不必担心，回来的途中，伤口师兄都已经帮我处理过了。”
顾一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却是不容拒绝的朗声道：“管家，先带小风去看看伤势，”然后看向想要解释什么的小风，弯了弯嘴角笑了笑，“你们两个一路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就是处理过了，怕也是不够精细，先去找郎中好好的包扎一下，听到没？”
小风终于点点头，乖巧的跟在管家后边走了出去。
而刚刚被顾一北点名批评的师兄罗岩却是握紧了拳，看向已经走出去的小风的背影时，眼睛里满是关切还隐含着些许愤怒的冷意，心有不甘的低声道：“回少爷，我们在调查完醉梦乡之后，还没来得及离开清泉镇，就在一家客栈里晚上投宿的时候，发现有人形迹可疑，便跟了上去。结果，却反被那人发现，我们就是在和那人交手的时候伤到的。”
“形、迹、可、疑。”顾一北轻声低喃道，纤细的手指划过自己淡淡的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垂了下眼睛，“你说的形迹可疑，是指那个人盯上了你们两个？”
“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是，**不离十！”罗岩没有一丝迟疑的恨声说道。
顾一北闻言若有所思，缓缓的点点头，明明是在猜测，口吻却极为笃定的说道：“这么说，那个人，也是在调查醉梦乡了？”
“是，”罗岩肯定了顾一北的猜测，“那人的武功极为高强，我和小风两个人联手也招架不住，而且，看他出手，根本就是要人性命，没办法，最后是小风用身子硬挡了一个飞镖，我们两个才能借机逃开的。”话语间，提到小风以身犯险的时候，这个冷漠刚硬的人声音里都多了几丝微微的颤抖。
“飞镖啊……”顾一北沉吟了一下，继续问道，“对方是什么人，从他的武功路数里，能知道吗？”
罗岩摇摇头，力持冷静的恨声说道，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沙哑的，“看不出来，但是，打在小风身上的那个飞镖，我却是知道的。”
顿了顿，不等顾一北追问，罗岩便继续说道：“阎王夺命镖，黄泉杀手楼。”
顾一北看着罗岩眨眨眼睛，罗岩也呆愣的看着顾一北，似是在奇怪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她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咳，那个，”顾一北摆摆手，假装咳嗽了一声，颇为无奈的说道：“江湖上的名号，你家少爷我可是一点都不了解的。不过，杀手楼，听起来像是个杀手组织？”
罗岩僵硬的点点头，继续僵硬的说道：“如果不是有人假借，那么，那个人应该就是出自杀手楼了。”
“杀手楼……听起来似乎很厉害呀……”虽然这名字起的也太悲剧了，顾一北突然笑了笑，眼睛里闪过几丝狡黠，“既然你们两个躲开后，没有人再继续追杀你们两个，是不是就能证明，杀手楼的目标，根本不是你和小风？”
罗岩愣了愣，开始低头寻思起来。嘴唇动了动，刚想要说话，又被顾一北挥手制止了。
“找我看来，那个人最初的目的，应该也是醉梦乡，而且，很可能就是我要你们两个调查的烟荷和南竹这两个人，只不过，那人可能没在醉梦乡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才会进而盯上你们两个的。”
“我想，做杀手的，应该也是有行规的，杀手楼的人应该都很敬业吧？”看到罗岩僵硬的点点头，顾一北把手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天外飞来一句：“如果，我们也付钱请杀手楼的人出马，追杀上次上了小风的那个人，这种生意，他们会不会接？”
“杀手楼的佣金很贵的。”彻底被顾一北的想法给惊呆了的罗岩几乎是在无意识的回答。
“唔，那点钱，我应该还出得起！”既然是挂牌做生意的，肯定就有不少顾客，对于虽然昂贵但还是有很多人都能出得起的价钱，顾一北完全无所谓。
“不，没必要的，太浪费了。”罗岩的脑子里已经完全混乱了。
“好吧！”顾一北有些失望的耸耸肩，拍拍罗岩的肩膀，“什么时候改主意了，打算为咱们小风报仇了，随时告诉我一声就成！银子我付！”
“多谢少爷……”罗岩几乎是在条件反射的说了一句。
“走吧，陪我一起去看看小风的伤势怎么样了！”顾一北转身就走。
听到小风的伤势这几个字，罗岩才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立即大步紧紧的跟在顾一北身后。
那个飞镖造成的伤口虽深，但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加上当时处理的还算及时，还在上药的伤口虽然看着狰狞，小风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听着小风和罗岩你一言我一语的回答，对于烟荷和南竹的情况，顾一北总算是稍稍详细的了解了些。
那个南竹，在进醉梦乡之前，便已经是容貌被毁，口不能言，具体的身份来历更是无从查起，不过，到也真应了自己的猜测，精妙的医术又写得一手好字，身份来历自然不俗。至于南竹口中说的自己的身世，恐怕全都是编的还差不多。
而那个烟荷，应该只是听命于她背后那个人，不过，这么一个纤纤弱女子，偏偏又是在龙蛇混杂的秦楼楚馆，明明完全能够离开，却还是甘心情愿的留下，也只能是别有所图了。至于她图的究竟是什么，能否查出来还要看冠玉楼嬷嬷的手段了。她现在在锦州倒是不用太过关心。
而小风和罗岩调查出来的最重要的情况，其实应该是那个买下南竹的人，而既然是让烟荷把人带去京城的，那么，烟荷背后的那个人和买下南竹的那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根本就是同一个了！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只要冠玉楼里盯住南竹，相信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唔，这样一来，倒是所有的事情和关键人物又全都集结到京城里去了。看来，过些日子，她还得去京城里一趟。
加上徐斯也已经在户部站稳，而锦州这边，知府也算是徐斯的人，可以说是一切安然有序，她在不在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快到年末了，锦州的生意是顾家的根基，必须要精图细算，年前要把账目理清，等到年后，腾出时间来，在这边也就没什么事了，京城那边，倒是真的有必要过去一趟……
又和小风随意的聊了几句，让他好好养伤，顺便又提了提她愿意出钱折腾杀手楼去给小风报仇的设想之后，整的唯一一个比较直接的受害人也哭笑不得之后，顾一北才离开了院落，看看天色还早，便打算先去送给顾安平的那家小店里转转。
而在京城里，端王世子李然在和几个平日里玩得来的朋友一起的时候，正巧便碰到了一个人在外边兜兜转转的齐澜。
大家聊得尽兴，不知不觉间，话题便理所当然的拐到了花街柳巷，寡不敌众的李然没法推辞只得跟着自己那一群的狐朋狗友进了冠玉楼。
至于齐澜那厮，从来风流，本就是这烟花之地的常客，一群人吵吵闹闹的进了冠玉楼时，李然转身的时候刚好瞥到了齐澜眼底里的一丝波动，当下，出于好奇，原本硬被拉过来的勉强倒是退了些，多少也有了几分兴致——却是针对他那城府极深的三堂哥李辰翔身边最亲信的心腹齐澜齐大将军。
齐澜言语间将众人的兴趣引到了冠玉楼，便是为了让烟荷和这些世家子弟有个照面，日后探听消息也容易些。
于他自己么，和那人许久不见，倒是有了几分想念之意呢……
第十八回
…
顾一北再次回到京城，已经是近三月份了。
因为这次打算在京城里待上一段时间，就连顾安平，出于担心顾一北的身体，也为了方便照顾她，便也跟了来。
虽然觉得顾安平的担忧没有什么必要，但是，顾一北装病装柔弱太久了，以至于她身体不好的这种印象早就深入人心，就连最初多少知道她是在伪装的顾安平，也变得不放心起来。对此，顾一北反而是乐见其成，毕竟，要想成功的迷惑对手，首先就要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