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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剥开包起三明治的食品袋，露出一角有些发黑的荷包蛋，一手指道：
“这就是你说的有实力？”
王曦心里一虚，眼珠子转了转，脸上装作平常说：
“这样有点焦焦的会比较香，是我最喜欢的口味。”
随即一个箭步溜向门口，“Alex团长，请慢慢享用您的早餐，我告退了。”
说完，一溜烟跑出去关上了门。
休息室里，Alex咬了一口味道不怎么样的三明治，伸手去拿牛奶，触手间竟是一阵温热。
Alex愣了一下，有些呆愣地握着仍旧温暖的牛奶，嘴角不由得上扬了几分，衬着流光溢彩的翠绿色眼眸，模样之俊美犹如绿眼神邸，却是无半分恶魔之姿。
当王曦回到排练场时，乐团成员已经来了一大半了，原本冷冷清清的场地里各式各样的乐器都在进行着调音工作，一时间，各种乐器的声音同时响起，鼓动得王曦的心情都兴奋了不少。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乐团排练的愣头青，不过这倒还是第一回看到那么多形形□的蓝眼睛黄头发的老外手里拿着管弦乐器，一时让王曦觉着颇为新鲜，同时也生出了几分感慨。
到底还是在别人的国家啊，黑头发黑眼睛的十个手指头都数得完。
王曦眼睛一扫，在木管乐器声部里发现了正拿着长笛的Carl，他此刻依旧面无表情僵着脸，倒是以前闹到和他绝交地步的Gavin，正面带笑容地和他说着什么。
王曦将视线移到小提琴声部，在第一小提琴声部中找寻着那位演奏得让她直冒鸡皮疙瘩的毛脸大叔，她四下一打量，皱了皱眉，这都只有15分钟不到的时间了，这毛脸大叔怎么还不来，不会第一天就迟到吧！
她无暇多想，从琴盒里取出大提琴，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将琴谱放在了谱架上，根据杜羽声给的A弦音调试着大提琴的音准。
九点还缺五分钟的时间，安翔安老大手里拿着名单，走到正中央点名。
王曦望了望小提琴声部，得，那毛脸大叔还真不准备来了。
安老大报着一个个人名，当报到“Alber”这个名字时，一个粗框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到”。
“咦？”
王曦奇怪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发蓝眼睛英俊得像是雕塑一般的魁梧男人举了举手中的小提琴弓。
“那个，杜师兄，小提琴声部有两个Alber吗？”
坐在王曦前方的杜羽声听到问题，回过头疑惑地看了眼自家师妹，“没有啊，就一个Alber。”
王曦吃惊了一下，“那，那个毛脸大叔呢？”
杜羽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师妹大概是误会了些什么，他身边的郑亦然抬了抬眼镜，道：
“小师妹，杜师兄曾经说过，凡是不能光看外表。今天我给你上另一节课，有时候，即使是外表也是会骗人的。”
郑亦然说着，指了指那个笑容亲切和善，阳光开朗的超级黑发蓝眼帅哥，说：
“虽然不敢叫人相信，但，那就是他剃了毛发后的样子，百分之一百，不含任何水分，没有经过任何人工改造过的，Alber。”
在郑亦然以及杜羽声趣致的目光下，王曦的下巴“卡擦”一声，掉了下来。
准时九点
一个纤长、英俊的绿眼青年从走道中进了排练场，在众多拿着乐器等待已久的团员目光下，站到了指挥席，一份乐谱摆上了谱架，翠绿色的眼眸扫过乐团每一个人，于此同时，金属般冰冷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里：
“今天，排练的曲目，柴可夫斯基，《小序曲》。”
能骂你们的，只有我一个人
王曦耳边回荡着悠扬的旋律，眼睛平视放在谱架上的琴谱，柴可夫斯基的作品，《小序曲》是著名的芭蕾舞蹈剧《胡桃夹子》的开幕曲。
《胡桃夹子》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芭蕾舞剧之一，有“圣诞芭蕾”的美誉。
圣诞节，女孩玛丽得到一只胡桃夹子。夜晚，她梦见这胡桃夹子变成了一位王子，领着她的一群玩具同老鼠兵作战。后来又把她带到果酱山，受到糖果仙子的欢迎，享受了一次玩具、舞蹈和盛宴的快乐。
王曦个人十分喜欢像这类带着诙谐幽默的童趣，想象力十足的作品，比起柴可夫斯基并称为三大芭蕾舞剧之一的另一部《天鹅湖》，王曦实在是更倾心于此类让人听着内心愉悦，仿佛回到童年，看待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的美好时光的音乐。
“重来！”
Alex严厉的声音再次响起，音乐的中断同时打断了王曦的思绪，这已经是第8次了，每次一演奏到第１６小节，他就会冷着脸收手说重来。
王曦知道Alex一向不是什么多话之人，凡事多做少说，或者只做不说才是他的风格。
这一风格在初次的排练时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展示。
她抬眼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的小提琴声部，心中悄悄地为他们默哀着。
柴可夫斯基《胡桃夹子》小序曲，这首可爱玲珑的序曲，颇为活泼优雅，是一首轻快光辉的开场音乐。
乐曲开头是由第一、第二小提琴担任主角，中提琴环绕着低音，产生晶莹明丽的音色。
这段序曲就是描述圣诞节调皮逗趣的儿童世界，小提琴演奏活泼可爱的主题，儿童们蹦蹦跳跳的出来，接着是长笛演奏快速音符，好像是儿童们正在纷纷寻找他们的礼物。
相同的音乐反覆两次后，中途再穿插单簧管与双簧管的交错演绎，将这一热闹明亮的圣诞节喜庆的气氛引入每个人的心里。
而王曦他们大提琴等其他铜管乐器和打击乐器就像现在这样，坐观小提琴受虐，自己在一旁无聊地想打哈欠。
因为，王曦的《小序曲》琴谱上，第一场是——空白。
就像这样，如果今天只是排练这一首的话，那她纯粹就是俗称的收了钱来听音乐的，听的还是会搁带的音乐。
王曦悄悄看了眼安老大的脸色，作为第一小提琴首席，他的脸上从头至尾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王曦暗暗佩服了一句：这是什么，这就是修养啊修养，不愧是大神Alex的竹马童鞋，连受虐都这么有气质啊气质！
就在王曦一边腹议着修养、气质啥的，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大提琴手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瞬间，王曦惊觉温度骤降了起码10度，一抬眼，果然见到Alex绿色的眼睛射出零度以下的射线扫到自己这边，虽然是针对身旁的一枚帅哥，可是可怜的王曦还是被波及到了。
王曦心脏狂跳，扑通扑通，一边庆幸着幸好自己只是无聊的想打哈欠还没有变成现实，不然一定会被Alex当成眼中钉。
Alex停下了指挥，手指向王曦身边的帅哥：
“你，将小提琴声部演出的旋律用大提琴演绎一遍。”
帅哥一愣之下，连忙按照Alex的话，用低八度的音演奏了一遍。
大提琴声一停，Alex冷冽的声音就立刻响了起来：
“漏了三个音符、一个休止符、换弓不够灵活，太拖沓，指法上有三处错误。”
帅哥脸色闪过一丝难堪，皱起眉头说：
“这是小提琴的部分，我没有乐谱，所以才会出错。”
“既然知道会出错，为什么不好好听小提琴的演奏？”
Alex口气没有半分宽容，继续道：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打哈欠，也不要再找这些蹩脚的借口，我不接受。”
帅哥的脸上一下子就阴暗了下来，死死地回了句“是”，左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王曦看着两人的交锋咽了咽口水，真是，明明是一场普通的乐团排练，可是这气氛，为什么这么紧张呢，好像即将要上战场接受血淋淋的厮杀一样，王曦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经过两个小时高强度的练习后，Alex终于应安老大的请求，决定休息１５分钟。
在看到Alex穿过走道拐进休息室后，紧绷的排练场里突然“嘘”地一声放松了下来，一时间，团员们纷纷站起来松松筋骨，尤其是那些像王曦一样僵在那儿没事做的团员，腿上还得搁着大件的乐器，像是法国号、大号这类型的，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腿脚都给整麻了却偏偏还不能动弹，毕竟“绿眼恶魔”可是恶名远播，谁都不卖面子的主儿，管你是谁，骂了再说。
“真是无聊！这人简直就没事找事做，不就打了个哈欠嘛，至于这么较真嘛！”
刚才挨批的大提琴帅哥这时也开涮了。
“是啊，我在后面都快无聊死了，你要不打哈欠，打的就肯定是我，我倒要看看，如果我们打了一大片他还能让我们一个个都演奏一遍试试？哼，他就不怕我们反了他？”
从后面走来一个阴沟鼻子的青年，显然和这大提琴帅哥是认识的，两人喝着同一瓶矿泉水在那儿唧唧歪歪个没完。
王曦看着周围有好一些个团员都受到了他们话语的影响在一边小声抱怨着，偏偏杜羽声这些个大神又不在。
她稍稍咳了咳，尽量将嗓音弄得低沉、柔和些：
“那个，Alex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并不是有意针对某个人或某件事，他就是一旦工作起来，对人对事就会比较顶真的那型。”
大提琴帅哥眉毛一挑，看了王曦一眼：
“你是哪位啊？我在大提琴系从来就没有见过你。”
王曦咯噔了一下，友好地笑了笑：
“我是这学期刚从忆罗转来的交换生，我叫王曦。”
“忆罗？Danny，你听说过没有？”
大提琴帅哥嘲弄地望着阴沟鼻子青年Danny，Danny回望了他一眼，也是不怀好意地呵呵一笑：
“要是一年前你问我我倒还不清楚，可是，这么巧，我们钢琴系去年也转来了一个忆罗的交换生，呵，自己实力差不说，还整天抱怨这抱怨那的，到最后还没待满3个月就灰头土脸地逃回国了。”
大提琴帅哥这时冷笑了一声：
“原来你也是从那个忆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