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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完结)-第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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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闽榆一想,自己也笑了,“真是,这丫头行事爽朗义气,潇洒不羁,娇滴滴的样子还确实不曾见过。嫂子,我跟你说,你也就能疼疼小孙女。”

  老太太似乎知道墨紫的事,“墨紫在外头再能干,回到家来也是我的孙女,怎能不疼她?”转头越过豆绿看她,“这些年你带着豆绿,受苦了。”

  这话一出,墨紫眼睛就有点热,平时很会说的一张嘴讷讷,半天低头回道,“不苦。”

  老太太又掉眼泪,不过这回是豆绿帮她擦的。

  事到如今,再划清界限对大家都残忍,墨紫说出了耳坠里的秘密,“水净珠我没带在身上,但把信拓在了纸上。”她给闽(木桑)老爷子。

  闽(木桑)看过之后,老眼也红,“你这孩子也真是,这么大的发现不早告诉我们。要不是我们一直坚持,差点就跟你们错过了。”

  闽老夫人泣不成声,同时护犊心切,“也是孩子们受了太多苦,你少说两句吧。”

  “想不到五哥能把秘密封在耳珠之中,不愧曾是我闽氏最可能超越老祖之人。”闽松他爹闽环感慨又惋惜,“我辈中再无一人如五哥那般有天分。”

  “我们两辈是不会有了,但下一辈如今倒有一人。”闽榆看着墨紫。

  墨紫一开始没在意,等闽(木桑)闽环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就感觉不妙了,赶忙说,“我除了造船,什么都不会。而且,我是女子。”似乎闽氏子孙一直以超越闽珍老祖为目标,不过,她不想超越任何人,只想做自己。

  “这不难。”闽榆还真想过,“你虽专造船,但你左手雕工已有大成,只要稍加指导,一年便能过五技考核。女儿身也不成障碍,你和豆绿招赘即可。”

  墨紫听了,差点喷笑,“我不招赘。”

  豆绿慢了半拍,“我也不。”

  闽(木桑)斜闽榆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又对墨紫说,“没人能勉强你学九技。我之所以心心念念要认回你们,不过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而已,并无他意。这么多年了,你有你想做的事,只要记住闽家永远站在你身后就行。”

  闽老夫人在这点上和丈夫一致,“那九技,谁把它当宝,谁去学。当年,你大哥就是看得太重,才失去了老五。”

  因为经历过失去的痛苦,所以才看得通透,墨紫喜欢他们不因为是长辈而强加于人的练达。

  虽然没有对外宣扬,但这家子亲戚,就此认下了。当然,祖母后来挺热心得建议给姐妹俩取如珠如宝当闺名,那是墨紫绝对不能妥协的。 


  ●● 第386章 夜船来鬼

  华衣进来说有暗鬼上船时,元澄正在看书。他今夜没同墨紫下船,因为总不能都去打牙祭,把船空放在码头上。

  他也不紧张,“这一路回来得太平,我还想对方可真沉得住气,不愧藏了这么多年而始终不露声色。去吧,好好招待一下,留着人嘴巴舌头,也好让我们打听打听清楚究竟是何方神圣。”

  华衣领命,走出去,看到小衣,不由摆起恶人脸,“你怎么回来了?”

  小衣笑嘻嘻,不被他的凶相吓到,“墨紫让我杀个回马枪,看看你的大人为何今晚上自愿留在船上。原来,真有鬼。”

  华衣不理她,自顾往前走,“碰巧的。你给我下船,别添乱。”

  小衣让开身,后面站着罗衣和筝衣。

  “让小衣凑热闹。”罗衣是二师兄,在这四个衣中排行最大,说出来的话很有份量,并不完全是因为他那张削瘦如骷髅的脸恐吓的。

  筝衣排行老三,也是冷脸,眼白比眼黑多得多,目光总带煞气,却对小衣扯扯嘴角,皮动肉不动,那叫做笑,声音阴恻恻,“师妹,三师兄跟着你。”

  小衣点点头,“三师兄,你要是出手,先让我过足瘾。”

  “放心,不到生死关头,师兄不出手。”小师妹童年在他们手上太惨,大了方知要疼她。

  小衣蹦了蹦,落地无声,细柳叶儿的双眼眯得得意。自从再遇师兄们,发现恶梦都过去了,还能在他们的庇护下为所欲为,这样的感觉令她压抑已久的活跃本性终于跳脱出来。

  只要和大人的吩咐不违背,华衣就不能对师兄们说不,所以他只好说,“尽量留活口。”说完,转身就轻窜上了甲板。

  小衣筝衣紧跟其后,如夜的影子一般。罗衣隐入角落,仿佛从不曾存在。

  他们说的话,元澄都听见了,但他仍在看书,一页一页翻得很慢。那是金风曲的谱本,从墨紫那儿听说了莫愁传递消息的方法之后,他更肯定自己寻找的方向不错,如今只待人证实。

  感觉船板震动,应该是打起来了。可他很快察觉对手没有想得那么好对付,因为动静虽不大,却一直持续。而舱门被推开时,一个蒙面大汉甚至走了进来。

  元澄不惊反笑,“果然不是普通人养的狗。”

  蒙面大汉站在门边,抱臂冷声道,“阁下养的狗也很不一般,居然把我的人都拦在上面。”

  “我从不养狗,真金白银请回来的。”元澄倒杯茶,指尖推过去,“辛苦。舱中气闷,喝口水好说话。”

  蒙面大汉不动,目光森寒,“你的缓兵之计不会有用,我已下令,这条船上鸡犬不留,当然包括阁下在内。”

  “好大的自信。”客人不喝,元澄自己喝,“你可知这船上的人船夫没几个?”

  “呵呵……”蒙面人笑得阴险,“一船的千牛卫,我还是有把握要了他们性命的。你有工夫担心我,不妨担心一下自己。”

  “千牛卫是天子亲卫。明知他们身份仍起杀意,你主子造反之心昭然若揭。”生命悬一线却冷静非常,这是两度死劫后的淡定。

  蒙面人将元澄视为必死,说话不由猖獗,“是又如何?皇帝懦弱,天下乱局,当由强者取而代之。废话少说,把东西交出来,或可给你一个痛快,否则让你生不如死。”

  这回,元澄呵呵笑,“无论我交不交出来,都得死的话,我为何要给你?”他好像突然想到似的,“你要我交什么东西?”

  蒙面汉子对元澄的装傻无动于衷,也是个沉得住气的狠角色,吐出三个字,“水净珠。”

  “水净珠?”元澄笑得更欢,“阴谋造反又图谋奇珍异宝,你主子可真忙。莫不是听说水净珠里藏着宝藏的秘密,也想据为己有?那可好笑,如此无稽之谈,竟能使他起贪婪之念。难道你主子想谋反还缺钱?”

  蒙面大汉一边听着上方的动静,一边说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珠子呢?”

  “奇了,为何问我?除了四颗已经回到闽氏手中,其余的不知流落在哪里。以前倒有人送我一颗,可是匆忙逃命时留在南德了。”金银送他水净珠的事,他赌对方知道得不详尽,因此真真假假,含糊其辞。

  蒙面汉子哼了一声,却没指他撒谎,“你没有,可这船上有。而且,那颗水净珠原本就属于我主子,此次来不过物归原主。”

  元澄水墨的眉微微一动,物归原主?

  “我最后客气说一次,把珠子交出来。”蒙面汉子听不到上面的动静,单眼眯起,“胜?”分,你别再垂死挣扎。”

  “你说错了,我从不会挣扎,我只会—”元澄突然将茶杯往蜡烛上一扣。

  元澄那看起来本来是喝茶的动作,所以蒙面人始料不及,没能阻止。因为是底舱,而那支蜡烛又是唯一的光源,便是高手也需要时间适应。然而,等他心觉有异,刚想上前捉拿元澄,肩膀却被人按住了。

  “别动。”那人说。

  蒙面汉子当然不听话,右手抽刀,才现半截刀片,脖子却一凉一疼再来一热。他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败绩的自己竟然让人割着脖子了。

  一阵风过,蜡烛又亮。元澄虽然不在,桌上却多了颗小小洁白的珠子水净珠。

  蒙面人睁圆了眼,想动却动不了。

  身后有个苍劲的声音,嘻嘻哈哈却没正形,“小元子,这是不是叫做望梅止渴?”

  元澄的声音也在后面,“前辈说得当然不错。”

  那人哈哈大笑,“都说你神鬼都哄得住,果然如此。”

  笑声听着不大,蒙面人却觉体内气血翻涌,两耳失聪刹那。他心中不由大骇,这是什么邪门功夫?但他也不坐以待毙,趁两人说话之际,脖子极其灵活一转,就摆脱了箝制,单掌一张,把水净珠拿到手,并立刻放进怀中。做完这些,他这才看向门口,心里本不服气,认为他被制住,不过是因为黑灯瞎火的关系,而且自己脱困这般容易,足见对方纯属侥幸。待他看清楚对手,更是冷笑连连。

  那是个瘦高老头,两眼无神,相貌平平,衣服上补丁处处,穷得面黄肌瘦,而太阳穴不鼓,气息平常,哪有内家高手的模样。

  他确定那老头是撞到的好运,也没顾得上留意刚才割伤他脖子的刀怎么不见的,拔出刀来。里轻视,手上却使出十分劲,一招劈山势必要取对方的命。

  他的刀劈了出去。他的手臂挥了出去。等他看到老头的袖子突然鼓起风而顿生警觉时,他的刀再也没收回来,他的手臂再也没收回来。一道金光,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脱离,再听到自己的惨

  老头手上的,不是刀,是一根极细的线,看不出质地。如今,殷红一抹,沿线而走。

  他仍嘻笑着,极快得挡开蒙面汉左手的挥舞,利落掰开那张要服毒的嘴,将毒药拔了出来,又拍遍全身,语气有些抱怨,“你这年轻人怎么这么着急?我第一次想告诉你拉了根线在你身上,你就跑了。

  第二次又想提醒你时,你又动了。大春天的,穿的单薄,胳膊这么个抡法,当然就掉了。别急着死,还不到时候。”好像是桌子板凳少了木腿一样,他眼睛都不眨。

  蒙面人哪里听得进他的话。自己习武多年,内外修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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