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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成林受宠若惊连声道谢,随着吴凤典住下了。
晚餐用得甚是丰盛,他吃的甚是尽兴,正考虑着要不要派人去同黄守忠说和,又想着要不要回一封信给细柳营,正想着,那边一个亲兵转了过来,咬住他耳朵说道:“有问题。”
这一句话,让他一下子惊醒过来,他是来受招安的,并不是来享福的,当即连睡觉都不睡,往窗外瞅了两眼,果然有形迹可疑之人在外面钉着,一看到他露面赶紧走开。
只是他是老军伍了,这些暗探哪能骗得过他的眼睛,他只觉得冷汗直冒,心道:“是谁干的?是刘二?还是黄二?还是黄佐炎?哎,刘二打过黄崇英的黑枪。”
这些人却是尊室允平派来的,叶成林才一入营,尊室允平已经得了消息:“叶成林只带了五个亲兵来,很好解决,只是陪同他的是吴凤典,不好下手。”
尊室允平一面派人打探消息,另一方面又派快马前去兴化催促,决心寻觅个机会便把叶成林收拾,不久得报:“后日叶成林当与刘永福一同分赴细柳营观兵,去时多半独行。”
兴化。
虽然表面是隔了数省之远,实际从兴化到十洲也不过是中国数县之地,尊室允平用快马送来书信,只用得一天时间。
黄佐炎心中又是一阵焦灼,他赶紧写了第三封手书交人送回十洲去。
他没料到尊室允平这事办得如此不顺,刘永福硬是把要把叶成林保下来:“这下刘团可要跳出我的控制了。”
他精于权谋,这些年来一条心思控制着黑旗军的规模,黑旗军兵力虽然达到三千左右,但是从他手里能正常拿到军饷的黑旗军,不到一千五百人,而且常加克扣。
但是偶尔他又格外加了些赏格,让黑旗军一年下来,也不过是自筹军饷五万两,再从他手上获得大约五万两的军饷。
十万两,平摊到一个人头上也就是一年三十多两,这笔钱不但要管军饷和家属的吃喝拉撒,还得管黑旗军采购装备、置办弹药等一切开支,所以黑旗军的日子过得紧巴巴。
可是现在黑旗军却似乎要跳出他的手掌心,不受他的操控,一来刘永福这些年来攒下不少私财,纵便没有十万两,七八万两总是有的,这钱刘永福是拿来准备急用的,但是真狠下心来现在也能花出去。
更让人着急的是,去年细柳营借着李扬材之乱的机会崛起,这支队伍装备好得出奇,只有河内的法军可与一比,现在若是让黑旗军再收了叶成林,这军势之强,北圻无人能及,这麻烦就大了。
那边从十洲报讯的使者又是来了一波,黄佐炎写的手书也是多了两封,他只觉得心头甚是焦灼。
哎!国家多事之秋,怎么办件好事都这么难?
他一想到这个,越发着急,睡也睡不着,打开窗户,却见风雨欲来,心中越急,又写了一封十万火急的命令:“着该提督立将叶成林正法。”
只是写完这封命令派了亲兵送出去后,他反而更睡不着,猛得披衣起身,出了房门。
几个亲兵当即问道:“统督大人,您这是?”
“去十洲!”黄佐炎大声命令道:“快去备马,我亲自去,我不信弹压不住他刘二!”
深夜中,数马飞驰,黄佐炎手持宝剑,握得甚紧,仿佛下一刻他便能斩下叶成林的人头。
十洲。
柳宇本来就没指望现在就得到叶成林的回复,他更没想到这个与北洋名将同名的前营哨长居然上门求见来了:“柳管带,有事相商,请屏退左右。”
邓世昌哨长郑重其事,柳宇也知道其中必有缘由,当即说道:“都退下去,我与邓哨长有要事商量。”
邓哨长问道:“阿宇,此次来十洲是不是有心带点礼物回家?”
柳宇答道:“那是自然,不过现在已经有些收获了。”
邓世昌当即开门见山:“若是前营有心吞并叶成林,细柳营意下如何?”
邓世昌无法理解柳宇在细柳营中的绝对权威,无法理解一个少年怎么能获得这样的绝对权力,但是他清楚,在这个问题上,柳宇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前营想要个答案。”
柳宇没想到邓世昌问的竟是这件事,不由一惊:“刘永福知否?”
“不知,叶成林拢乱十洲,黄统督有心诛之,我们有心先斩后奏,先玉成了好事再知会统领,到时候可分一哨人给细柳营。”
作为一个小职员,一个军人,柳宇当即摇头道:“不妥,不妥!”
他一向主张在体制内解决问题,真解决不了才用最暴力的方式:“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统领点头才行,不然就生出许多变故。”
“我觉得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他这么一说,邓哨长也知道了细柳营的想法:“好!阿宇此言甚是,我便知会我们管带。”
只是他一走,柳宇却是想道:“莫不成叶成林受抚这事还有变故。”
“罢了,这是刘永福要头痛的事,我还是先忙一忙后天的阅兵。”
这次阅兵,可是柳宇这次出兵十洲的重头戏。
他就是决心给黑旗军诸个营头以一次震撼,让他们知道细柳营的军姿军容,为此出发之前,细柳营还特意又练了一回队列。
几个排长也是立下了军令状,绝不允许出半点差误。
他们很有信心,细柳营前前后后训练了一年,便是一个新补入的黄旗军俘虏,也整补了足足五个月,在军棍之下队列走得是那个齐整。
他们很有信心在黑旗军的友军面前显露一番,为此到处递了贴子,甚至连越南官兵那边递了好多份。
只是天公不作美,第二天当即下了小雨,平整出来的场地变得泥泞起来,柳宇瞧了一眼工兵班长:“你负责!”
工兵班长当即敬礼道:“一定完成任务,请将辎重班配属我班,明天之前一定再次平整好场地。”
他们选的阅兵场,可是费尽了好大辛苦才找来的一块山顶平地,只是地形高了些。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天晚上又是暴雨如注,第二天清晨起来,雨更大了,站在雨中,连眼睛都很难睁开。
第五十八章 阅兵
不要钱的汤水死命地往下撒,风急雨骤,狂暴的雨甚至从窗帘缝里涌了进来,因此刘永福起身第一个念想便是:“看来今日细柳营阅兵是泡汤了。”
那也好,省得他们天雷勾动地火:“通知成林一声,便说大雨倾盆,观兵得改期了。”
叶成林这两天都睡得很不安稳,而且每天早上都是惊醒过来的,望着窗外的狂风暴雨,他根本静不下心来。
一张早已布好的大网就等着他撞上去,撞一个粉身碎骨家破人亡,一想到这,他就有些不寒而粟的感觉:“不知道老营会不会出事?”
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比不得当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老营之内有着他最关切的妻儿:“是不是再知会老营一声,要加强下警戒?”
正想着,吴凤典带着一身的水进来了:“成林兄,对不住了,今天的观兵因雨取消了。”
叶成林满腹心事,随口应了一声。
“好大的风,好大的雨!”柳随云披上雨具,尝试着向外走了两步,又被吹了回来:“阿宇,今天恐怕不行。”
他这么一句话,几个干部都是连连点头:“这雨太大,没法出去。”
风大雨大路滑,预定的阅兵场地是在山顶上,那更难走了:“阿宇,我带没雨具。”
除了斗笠之外,细柳营这一次没有带多少雨具,因此柳宇也看着门外那泼下来的豪雨说道:“哎……恐怕是取消了,费了这么多的心血,真是不甘!”
说着,北风又带着雨珠撒将进来,张彪和蔡云楠都向后退了两步,却看到柳宇举起斗笠,站在了门槛上。
“愿意走的,跟我来!”
他已经走进了暴风雨之中,有些纤弱的身材似乎被豪雨和狂风淹没了:“照旧行动,去不去自由!”
柳随云有些畏惧地看了看那暴风雨,却看到张彪和蔡云楠这两个江湖习气很重的汉子已经越过门槛,走到柳宇的前面去了:“我们跟着管带!”
他不由加快了脚步:“我也去!”
雨很冷,柳随云的雨具根本护不住身子,小半个身子立马就湿了。
“集合了!集合了!”他大声命令道:“立即整队,要去阅兵!”
这次集合比平时花费了多得多的时间,许多老兵都犹豫地看了看那地上的泥泞,这个时候出去,摔上一跤是家常便饭了。
柳宇向被雨浇透的他们喊话:“去不去!愿意跟我来的,出发!”
他迈出了自己的步伐,豪雨依旧如注。
他不知道有多少人跟上来。
等吴凤典走了,叶成林却琢磨起他话里的意思来,渐渐地,他总觉得吴凤典话里有些别的意思。
今天这倾盆大雨谁还会去阅兵,根本不用招呼自己,莫不成刘永福藏了杀机,想拿自己开刀,为此他特意召来一个亲卫:“小心点,你回老营去,让弟兄们都看好家门。”
这是事先交代的暗号,他甚至留了命令,只要隔了两天没自己消息,就让这些部下立即突围。
一想到这几天盯着自己的探子,叶成林心中还是惊惶不定:“该怎么办?观兵?”
他突然说道:“跟我去看看细柳营列阵,走。”
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不喜欢任由人摆布。
无论是柳宇还是其它人,他们身上的雨具现在和没带一样,整个人都湿透了,即便出发前喝了姜汤加了餐,每个都还是不适应这种寒冷。
但是跟在柳宇身后的,是几乎整个细柳营左哨,他们有时候会滑倒,但很快又从泥水里站了起来继续向前,柳宇的心底暖洋洋。
他没想到自己下令自由行动之后,还能带出这么多人,差不多整个左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