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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
莫晓夜没有等到霍青醒来，怕伤人的话又像失控的马驹一样，从她嘴里横冲直撞奔出来。
伤人，也是伤己。
她以为爱情只会在说书人口中才缠绵悱恻。果然，缠绵悱恻是没有，刻骨铭心却是真的。一个人要和另外一个人划清界限多么容易，莫晓夜发现，原来做出这样选择的，不只是她。
她想尽快离开，哪怕不见，也好过见了之后伤心。
她意识到，自己心里还是住着霍青，不是想抹去就能抹去，索性不如走得潇洒一些。
在离开前，她还需要去一趟凌家。
一来，是探病；
二来，为廖红辉去丹凤做准备。
凌一帆是丹凤城的城主，要想解决莫佩兰，必要得到他的支持。
凌一帆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王全那一刀刺穿了他的胸口，从心脏旁边插过，差点伤及到要害。如今他已是喾厉手下的傀儡，喾厉没用那中匪夷所思的医术去帮他治疗。伤筋动骨一百天，伤及肺腑，短时间是好不了的。
他看着莫晓夜走进来，最怕莫晓夜问起他受伤的经过，不自在道：“夜儿，你没事就好，我都没来得及去看你。”
“伤这么重，就要好好休养，那么年轻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生死之交，我不来看你行么？”
莫晓夜无事不登三宝殿，知道王雪颜已死，没打算和一个死人计较，把气氛弄得太僵也不好。凌一帆见莫晓夜不提，他也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这么多年来，莫晓夜是唯一一个他动心的。没了王雪颜这个阻碍，他倒是觉得离所爱又近了一步。
453临行前（）
莫晓夜攀了情分，端起张福山递过来的药，一口一口喂凌一帆喝下。那些过往，她不想再提。凌一帆虽不是处处都维护她，但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她深陷世家，便明白了凌一帆当初的无奈。牵一发而动全身，手上的权利越大，责任越大，越是不能为所欲为。
凌一帆顿感幸福，霎时觉得受多重的伤都值了，心跳得飞快，耳根可疑的泛红。他喝了一口苦药，甜甜道：“你不用担心，等我好些，让人剁了那两家替你出气。”
“我也正想说，莫佩兰没回东临，跑到了丹凤城，我正要派人去追呢。”
“她这是自寻死路，我立即让人配合你。”
莫越之那家人算是废了，秦玖儿也差不多。只要凌一帆在任命上稍作修改，或者把十里坡划给秦家旁支，秦玖儿就再也翻不出花样来。这些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凌一帆乐得在莫晓夜眼前卖人情。
人情欠得越多，越是还不清，莫晓夜才不会将他随意推离。这是凌一帆总结出的经验：莫晓夜心软。
“能得国主大人配合，真是再好不过了。”
“夜儿，你又洗涮我……”
凌一帆总是利用各种机会表白，丝毫不在意地点和方式，就如他当初能在大街上示爱议院。
也许人到了一定高度，才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莫晓夜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打断道：“你莫要太操心，先养病要紧。我打算去一趟东临，短时间内就不来看望你了。”
“这个时候去东临？不如等新城主就任再去，也多些保障，免得势单力薄。”
“莫越之回了东临，他呆得越久我越是担心。再说了，我先去，你再派人帮我压阵，岂不更好。”
莫晓夜适时表达出自己对凌一帆的信任，让凌一帆想说的话又堵了回去。
凌一帆不再计较莫晓夜的离开：“我先签发任命令，保证不会落后的。”
“谢谢。”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谢吗……”
谢谢太过客气，凌一帆倒是觉得以另外的方式感谢起来才更好，比如一个吻什么的。他心里希望着，嘴上却不敢表示出来。他恍惚忆起那一夜的销魂滋味，尽管事实残酷，但在他眼里和感官里，那一个人是莫晓夜无疑。
莫晓夜不明白为什么凌一帆的呼吸突然急促，还以为他又要表白，赶紧转移话题：“对了，这次的事情秦家也插手了，你准备怎么处理？”
“那还不得看你的意思？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莫晓夜干笑：“我可不敢说，就随口问问罢了，反正你不会让我吃亏的，不是吗？”
“夜儿……”
“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凌一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不甘道：“这么着急……”
“早去早回，说不定我回来的时候，你一切都安排好了。到时候，我就真可以闲着了。”
凌一帆想想，也对。
等事情都解决了，莫晓夜又是丹凤城的城主。丹凤城离夜都近，自己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不必急于一时。
他笑道：“我等你。”
**
回到东林会馆时已几近宵禁，莫晓夜本想回房休息，却不料在门口遇到了廖红辉。
“少主，家主说让你去一趟。”
“爷爷在等我？”
莫晓夜想到早上出门的时候似乎很不礼貌，猜想爷爷是生气了。她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心里盘算着，要怎样让他老人家消气。
“是的。”
廖红辉的话并不多，莫晓夜问：“爷爷给你说了去丹凤的事了？”
“早上便谈过了。说起来这两年莫佩兰变化也挺大的，特别是在秦世岚的压迫下，成长得也挺快。我自问对她还有些了解，就是不知道少主要想属下做到什么地步，请少主明示。”
莫晓夜在脑海中将莫佩兰的事情过了一次。西桥事变，莫磊重伤，莫佩兰也有参与。莫家家主只有一位，新仇旧怨，还讲什么情面。曾经几时，她连罚没世族家产都要犹豫几分，现在，竟是连杀人都不眨眼了。看来，她也是适合在世家的……
莫晓夜冷道：“要她的命，你能做到？”
“属下尽力。”
“一定要留意她去的地方，我怀疑丹凤城里藏着密道，不然她不会弃东临而走到一条死路上去。”
丹凤之后，是朱炎。朱炎和襄城类似，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如果有密道，莫佩兰的行为也就解释得通了。莫佩兰的命是其次，密道却是能巩固神国政权的关键。
廖红辉明白过来，点头道：“我会留意的，特别是她去郊外的时候。”
莫晓夜想起镇安城那地下通道，否定道：“不一定是在城外，在城里也有可能。总之，她去过的所有地方都不能放过，一定要盯死她！”
“属下领命。”
吩咐好丹凤城的事，莫晓夜不再耽搁，往莫顿院子里去了。进门一看，两老都在，就连父亲也坐在一边，对她眨了眨眼睛。她不知何意，只觉得自己似乎除了不守礼节外，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莫磊见女儿不明，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亏他使了好大解数，才让两个老的在莫晓夜的婚事上给她自主权。他怕莫晓夜自己再提出那两小子，又要惹得一顿吵，结果这孩子居然看不懂眼色。
莫顿问：“你去看霍青了？”
“恩”
阁老问：“伤得怎样？”
莫晓夜答：“老祖带着海特圣女前来医治，估计等不久又能活蹦乱跳了。”
她觉得累。
消灭了秦家，又出了异能，神仆，可能还有好几个像莫问一样的人，让人应接不暇。她话里并没有提起具体的过程，却听得两老脸色骤变。
阁老问：“你倒是不担心，老祖可有说什么？”
莫晓夜在莫磊身边坐下，说：“他在我面前用了异能，就连霍青的毒也是圣女用异能解的，大饱眼福。”并且，还在试探她是否会异能。
莫晓夜不说，阁老也能猜到，将眉头锁得更紧。
莫顿怀疑：“什么？异能解毒？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也是吓了一跳。师父，看来你们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啊。”
454莫磊拜师（）
莫晓夜不知道莫问三番五次要她提高实力究竟是为了什么。当年丢她进阴阳潭是如此，引她去北冥也是如此，如今又教给他异能的学习方法。
阁老叹：“那段历史，书上是只字片语，要想知道真相何其困难。”
“他还告诉我，世间无神，我看他不像是骗我，当初我在宝石洞，那女人也是这样说的。”
莫顿嗤笑道：“在他眼里可能不算是神，在我们面前就未必不是了。”
“那他和神一样厉害？”
“谁知道呢……朝闻道夕身死，对于过去我们只有仰望。我们争的，不过是个安稳。不管是建立神国也好，收拢风满楼也好，都是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罢了。蝼蚁尚且偷生，我们不想成为神回归的‘祭品’。”
莫晓夜说：“我今天还去了凌家。凌一帆今天说了，会尽快颁布任命，劳烦爷爷和师父准备安排了。”
阁老提议道：“我觉得你可以推迟一天，让张勐先去帮你张罗好，你再去不迟。”
“我是可以等，但莫越之不会等。每耽搁一天，他就多一分把握对付我们。老祖教的练习方式和师父教的差不多，我觉得反正没什么坏处，闲着的时候让大家都练练，未来也多分保障。”
特别是风满楼这种靠“接活”吃饭的组织，若能掌握好这种能力更是如虎添翼。既然潜伏这么多年的人都出来了，异能这规矩不见得不会改动。再说，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谁拳头硬谁就有说话权，规矩还不就是那几个人说了算。
阁老点头：“行，你安心和张勐去东临，这些事，我们几个老头子可以应付。”
莫晓夜没有反对阁老让她带着张勐的建议。
等她出了房间，始终没有开口的莫磊开口对父亲说道：“父亲，我觉得应该给晓夜配几个丫鬟才对，身边老是跟着男人，有时候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