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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霍致衍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牺牲来得到自己的安稳，霍氏不要了又如何，霍氏没了又如何，他霍致衍身败名裂了又如何，他霍致衍一无所有的又如何。
什么时候，他希望林欢做这样的事情。
他要的，只是林欢陪在自己的身边，就那么陪着他，这辈子都陪着他，不要离开他，就足够了。
他不求下辈子，不求下下辈子，生生世世，他就要当下。
可是，一切都不对了，都变了，变得叫人不敢相信，不可思议，甚至觉得不可理喻。
许敬之与林欢做了那样的合同吗？
林欢为什么就那样肯定，他斗不过许敬之了，为什么就那么肯定，他霍致衍已经不行了，已经完全无力回天了！
胸腔激发出的，是对自己的恨意，是对自己的怒意，更是对林欢的，那种复杂的情感充斥在霍致衍的全身各处。
吞噬着他，消磨着他。
他闭了闭眼，没有要求林欢的回答，而是低下头看着小漠，沉声道：“你给我过来。”
小漠握紧了林欢的手：“我要跟妈妈在一起，爸爸，妈妈回来了。”
他想提起自己的爸爸，提醒霍致衍，这是林欢，不是别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是的，霍致衍知道，这是林欢，活生生的林欢，她没死，她活着，可是，没办法的，他现在整个人的情感都是炸裂的，他没有办法再待下去，哪怕是一秒，都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致衍，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真的……”
霍致衍不是不想听她解释，而是自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不愿意爆发，三年了，他痛苦了三年，林欢能懂吗？
为什么她还要解释，现在不要什么解释了，他要崩溃了。
再说下去，就要崩溃了。
他一言不发的走过去，将小漠从林欢的手中抢走，用力的抱着小漠，小漠当然不愿意，一直在动，一直在叫着说：“爸爸，我要妈妈，你放我下来，我要跟妈妈在一起。”
可是不能，霍致衍必须抱走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要这样做。
林欢看着他出去，登时手足无措起来，上前拽住他的手腕，哽咽着说：“致衍，你怎么了，我知道三年的时间里，你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我很抱歉现在才回来，可是我……”
霍致衍没有回答她的话的，他只是在感受，感受林欢的手传来的温度，她是真的活着，不是假的，不再是假的。
他感受得到那温热的感觉。
他抬起头，看着林欢，低低沉沉的开口说：“放手。”
林欢怔愣了下，满脸泪痕的摇了摇头：“致衍，我不要放手，你听我说，我给你讲，好不好？”
霍致衍闭了闭眼睛，眼底也湿润着，但还是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林欢，放手。”
你尝过绝望的滋味吗？
你品尝过痛苦的滋味吗？
这一刻，林欢不知道什么是绝望，只是心里有一个地方突然空了，原本填补着满满的情感突然空了。
而痛苦则一直伴随着她，伴随着霍致衍，甚至是小漠。
在这件事里，小漠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受害者。
林欢颓然松开了手，霍致衍则抱着哭喊的小漠推门离开，走的直接，走的凛冽，没有回头，她只看得到小漠哭喊的身影，越来越远。
就在这一瞬间，她猛然朝他们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着：“致衍，不要走，不要走啊……”
孟钊一直没有离开，当霍致衍路过自己的时候，便嘱咐了孟钊：“拦住她，照顾好她。”
孟钊受人之托，不想再做错事情，便上前拦住了林欢，林欢用力的挣开，推开，一直喊着霍致衍的名字。
可是没办法，孟钊扶着她：“林欢，我们进屋吧，他们已经走了。”
林欢痛苦的怒吼出来，啊一声好像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爆发出来，然后她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点一点的滑落，跪坐在地上。
孟钊看着她这样，也着实心疼，要不是自己带着小漠过来了，也许霍致衍根本就不会发现林欢，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他也很愧疚。
可不能看着林欢就在楼道里这样，已经很晚了，他只好抱起林欢，将她送回了房间，林欢躺在床上，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直哭，一直在哭，孟钊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是的，林欢没有尝试过爱人离世的痛苦，可是，她想，她已经尝试过，爱人离开的痛苦了。
而离开的霍致衍，难道就不痛苦吗？
他抱着小漠一路上了车，给他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的时候，甚至连方向盘都握不住一样，面色虽然冷肃，可身体却出卖了他。
车子猛然开出去，吓得小漠又大声哭出来，霍致衍这才回了神，深深吸了口气，紧紧握着方向盘，开走。
夜晚的a市比棠市还要凉一些，他开着窗，让风用力的处吹着他，他需要冷静，需要冷静。
他没有回孟家，而是直接去了机场，他没有订机票，就抱着小漠在这里立刻买了票，坐的是半夜一点的飞机。
小漠在候机室哭了一会儿，后来实在太累了，就睡着了，而霍致衍没有办法休息，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他拼命的喝咖啡，拼命的喝咖啡，可不管用的。
贺妩从酒会离开，霍致衍已经不见了，她打电话给孟家，管家说他并没有回来，贺妩就知道完蛋了。
过了没有多久，孟钊的电话就打过来，她就知道，是真的完蛋了。
随即就和孟培森一起去了老房子，推门进去，就听到哭声，孟钊则扒了扒头发出来，看着他们说：“怎么办，一直在哭，我怎么说都没用。”
“什么情况？”
“小漠说想妈妈了，我就带过来看林欢，大概是被霍大哥知道了，就跟着过来了，这就知道了……”
孟钊烦躁的扯了扯嘴角：“都怪我，我要是……”
“行了。”贺妩沉声打断他，拧着眉头道：“就算没有你，这件事迟早也要被知道，现在看来，不管是什么方式让霍致衍知道，他都会是这样的反应。”
贺妩瞥了眼孟培森，不知道怎么就把对霍致衍的愤怒，加给了孟培森，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就是你的好兄弟，跟神经病一样。”
第383章 沈韵病重
孟培森蹙了下眉头，抬起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鼻尖。慢条斯理的说：“可以理解。”
“理解什么理解！这就是神经病。有病就得去看，还硬挺着干什么。自己老婆都回来了，还跑了，神经病啊！”
贺妩原本还真不是喜欢说这种话的人，可是她也是关心林欢，知道林欢真的很在乎霍致衍。在乎到回来这么久，都不敢告诉霍致衍她回来了。
可是霍致衍竟然带着孩子走了。就是个神经病，而且还是那种治不好的神经病。
贺妩冷哼了一声。瞪了眼孟培森就进了房间，孟培森看了眼孟钊，孟钊扯了扯嘴角：“你自己的女人，你没教育好。不要看我。”
真是反了天。
孟培森冷眸眯了下，沉声道：“我还没教训你，谁准你跟着一起参和的。”
孟钊被这么一说。也是不敢再说什么了，自己也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林欢回来明明是件好事，现在闹的……
贺妩一进房间。就见林欢躺在床上。蜷缩着自己，手紧紧抓着床单，骨节处已经泛白。
眼泪无声无息的流淌着。
贺妩拿出纸巾擦了擦她的泪水，轻声说：“欢欢姐，对不起，都是我没有做好，要是我提前出去看着点他就好了。”
林欢没有说话，贺妩抿了下唇角，叹了口气，说：“你也别太伤心了，我猜测霍致衍也只是太震惊了，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接受罢了，他想明白就好了。”
林欢还是没有说话。
贺妩真怕林欢出点什么事情，只好一刻不停的劝慰着：“我知道你伤心难过，但是你不要现在就放弃了，小漠还想着你呢，而且你还没有见到阿姨和叔叔，还有小漠的奶奶，这些年，其实大家一直都想着你，特别是你妈妈，她……”
可说着说着，贺妩就停了下来，扯了扯嘴角，换了个话题：“欢欢姐，你都不知道，我还没有跟安澜讲呢，她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高兴死了，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他们都还等着你呢。”
林欢不开口，眼泪却依旧止不住的流淌，贺妩急的蹲下来看着她：“欢欢姐，你说句好不好，我真怕你出事，霍致衍那个王八蛋，咱们不要想他了，他早晚回后悔的。”
“不，不怪他。”
终于，贺妩废了那么多的嘴皮子，终于林欢开口说了一句，还是在维护着霍致衍。
她吸了吸鼻子，坐起来，看着贺妩说：“我没事。”
贺妩心疼的递给她纸巾：“我是真怕你有事，你好不容易回来，可千万不能有任何的事情。”
是的，她不会再有事情了，她以后都不会了，她还要照顾小漠长大，还要，还要跟……跟霍致衍在一起，他们是夫妻。
闭了闭眼，林欢下了床，视线盯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下一秒，突然开口道：“我要回棠市。”
与此同时，霍致衍已经带着小漠上了飞机。
贺妩听到她说要会棠市，愣了一下：“你现在就回去？”
林欢坚定的点了点头，是的，现在就要回去，不想再等待了，她不要再等待，所有的一切，她都要自己去争取，不能因为许敬之所做的一切，就让一切都结束了。
她要回去，立刻马上。
贺妩见她这么坚定，知道说：“好，现在就回去，马上就回去，我们先收拾行李，等行李收拾好了，我们就马上走。”
林欢恩了一声，便低下头去收拾行李，而贺妩则出了门，孟培森和孟钊都坐在沙发上，见她出来孟钊起身问：“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不过，孟培森你的私人飞机借用一下，我们要马上回棠市。”
当然，孟培森也希望霍致衍和林欢有一个好的结果，打了个电话过去，没两分钟就告诉贺妩：“可以了，收拾好了，我送你们去机场。”
之后林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