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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怔了一怔，随后大大的黑葡萄眼睛眨了又眨，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似乎在消化。
“哦……”天天若有所思，心不在焉地对白慕嫣答了一声。
那个恶婆婆……真的是我的奶奶……可是……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奶奶……
天天心现在就跟他的眉头一样，都要拧成麻花了。
“所以天天，你不可以再叫她恶婆婆了，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有些地方，她确实做的不对，但是这不能成为你不尊重她的理由。再说……”白慕嫣双手扶着天天的肩膀，替莫母向天天解释着，可是真要说她什么好话，白慕嫣还是需要酝酿一下，除了白慕嫣自己心里也觉得莫母十分让人烦恼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白慕嫣私心里也不希望让天天知道，莫母之所以会这样做的原因，说到底也是因为太想见他，太想认他了，莫母会变得这么奇怪又暴躁，甚至暴力，也是因为太喜欢天天。白慕嫣不知道怎么告诉天天，或许自己不这么霸道，莫母也不至于做出今天这种这么偏激的事情，但是如果自己不霸道，天天早晚是要被他们莫家给抢走的。如果天天知道莫母是因为爱他才这么做，是不是就会原谅莫母，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讨厌她了，那是不是……以后也会跟莫家走的很近，总有一天，就不在自己的身边了……
“再说，她会这么做，也是因为，她跟妈妈一样，都爱着天天。”虽然很不想承认，虽然也很后怕，但白慕嫣还是告诉了天天。从自己的角度来说，白慕嫣希望天天能够跟自己一样，同仇敌忾，共抗外敌，可是从天天的角度来说，白慕嫣希望天天不要记恨莫母，白慕嫣害怕天天慢慢长大，这样正反两面的情感纠葛，会让他受到伤害。
“如果她像额娘一样，爱着天天，她为什么要对天天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欺负额娘！”天天对于白慕嫣的解释不敢苟同。白慕嫣爱他，他知道，皇阿玛爱他，他知道，皇叔爱他，他知道，干妈爱他，他也知道，可是所有的人，没有一个像莫母那样，不仅伤害天天，还伤害白慕嫣。天天知道什么是爱，他分得清楚莫母的行为，跟他能够明确爱自己的那些人的作为完全不一样，又怎么能够称得上是爱呢。
“天天，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每个人也都有每个人的表达方式，它们也许相同，也许会不同，爱也一样，有些人的爱很伟大，是希望对方幸福，哪怕自己会受到伤害，有些人的却很自私，只是希望自己所爱能够留在自己身边。”
“如果不管对方幸不幸福，都要把对方留在自己身边，那怎么还能叫**呢？”天天歪着脑袋，不明所以。难道爱一个人不应该是为对方付出吗？为了得到而不顾及对方的感受，那跟他从书上看到，对爱的诠释不一样啊。
“因为那样的人不知道，他们不会给自己所爱的人带来幸福。未来总是充满变数的，他们宁愿相信，在未来的某个时间，他们是能够让自己所爱的人幸福的，而这种幸福是其他人所给不了的。所以他们觉得自己爱的人，呆在自己身边，哪怕过的不开心，也只是暂时的。”白慕嫣耐心地对天天解释着。
“天天不喜欢这样的爱，天天也不喜欢她。”天天嘟着嘴巴，摇了摇头。天天听白慕嫣的话，没有继续叫莫母为“恶婆婆”，可是却开不了口，心甘情愿地叫她奶奶。
“可是天天很喜欢皇阿玛啊。”白慕嫣对天天说道。
“那额娘呢？”天天抬起眼睛，注视着白慕嫣。
天天突然的问题让白慕嫣一怔，眼神侧过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于莫绍庭，是喜欢还是讨厌，白慕嫣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跟他有缘分，是确认无疑的事实，可是这终究是不是孽缘，白慕嫣不敢肯定。如果没有六年前的那场意外，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尴尬的局面，她和莫绍庭，终归是走不到一起的吧……只是在一起了那么一次，就会给这么多人，带来这么大面积，长时间的损害，如果真的走到了一起，那岂不是要毁灭地球了？
第163章 父亲母亲 天天抉择
天天的问题不由得让白慕嫣在心里苦笑。
“额娘喜欢皇阿玛和那个婆婆吗？”天天看白慕嫣若有所思，没有说话的样子，又认真地追问了一遍。
白慕嫣抿了抿嘴唇，抬起头来对着天天，声音温柔地问道：“天天，如果有一天，你的皇阿玛让你回到莫家去，跟他，跟奶奶一起生活，天天愿意吗？天天会过的高兴吗？”
白慕嫣注视着天天，迫切地想要听到天天的答案，但是又害怕听到。这么长时间以来，白慕嫣都没有问过天天的想法，自己一直自作主张地隔绝天天和莫家人的往来，包括天天的亲生父亲莫绍庭。但是天天对于莫绍庭的感情，白慕嫣感觉得到。她一直都希望把天天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刚才在给天天诠释爱的时候，白慕嫣自己也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也完全没有考虑过天天的想法，自私地替还少不更事的他做了有关于未来的决定，如果他真的很喜欢莫绍庭，真的愿意回到莫家，自己却阻断了他回到莫家的路，完全不顾及天天的感受，那自己是不是也是自私的爱，那这样的自己，其实跟莫母在本质上，有什么大的区别呢。
“那额娘呢？”天天不知道白慕嫣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只是这个莫家，这个一起生活的人里面，似乎没有提到她自己。额娘是忘了说了，还是有意把自己给隐藏去了呢……
白慕嫣轻轻地揉了揉天天的头发，对天天不舍地问道：“如果真的有那时候，额娘可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不能跟天天一起去，那天天会开心吗？”
白慕嫣心里很害怕天天说出他愿意，天天是自己的命根子，自己父母过世，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天天了，如果天天有一天真的离开了自己，白慕嫣真的没有信心自己可以撑下去，可是如果天天真的愿意，自己还要这样自私地留他在身边么……
从任何方面来说，莫家都比自己这里要优秀，天天确实有机会接触到更多更好的东西，而那些东西都是在自己这里接触不到的。
如果不是莫母在，如果不是谭思旋，如果那两个女人不是这样子极品和奇葩，或许天天回到莫家，也是一个好去处。不过有莫绍庭在，应该也会保护好天天的吧，毕竟那两个女人再怎么闹腾，莫绍庭才是一家之主，她们都得听莫绍庭的。
“为什么额娘不能跟皇阿玛和天天在一起？天天喜欢额娘，天天也喜欢皇阿玛……天天不会选……”天天忧伤地摇了摇头，小表情纠结极了，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的小朋友一样，两者兼得，一定要在二人中选一个。自己从出生以后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皇阿玛，看到其他的小朋友都和爸爸在一起，自己也好想有个爸爸。
天天一直幻想着自己的爸爸是什么样子的，自己的额娘这么漂亮，这么善良，这么优秀，自己的爸爸一定也是一个足够优秀的人，才足以配得上她。
自己的额娘是天下第一的额娘，那自己的阿玛也一定是天下第一的阿玛，天下第一的阿玛，当然是皇阿玛了！同样优秀的两个人，皇阿玛也许比自己的额娘还要更加优秀一些，这样才能让自己的额娘倾心于他，和他生下自己。
所以自己的皇阿玛一定是又帅又酷又有钱……所有所有好的品质皇阿玛都有，还一定是个万人迷，而对于其他的女人，皇阿玛一定是片叶不沾身，独独只钟情于自己的额娘，就像自己的额娘这样洁身自好一样，这么多年来，无论身边出现过多么优秀的男人，自己的额娘都没有动过心。
有了这样的念想，天天的心里多了写期盼，没有父亲带来的痛苦，也就减轻了一些，毕竟心里面住着一个人，总好过心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会漏风漏雨的。
让天天更加惊喜的是，他真的见到了自己的皇阿玛，而且真的跟自己想象当中的盖世英雄，一模一样，甚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
天天高兴极了，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像其他的小朋友一样，有爸爸了。
可是后来天天才了解到，事情并没有自己料想的那么简单。皇阿玛的出现，给自己带来了太多的惊喜和快乐，然而却给自己的额娘，带来了无尽的困扰，甚至是哭泣。这么多年以来，天天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额娘的身边，自己的额娘就像是超人一样，永远都不会累，永远都不会轻易掉眼泪。自己见过的额娘的眼泪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还都是因为天天的原因才会哭。
然而在见到了皇阿玛之后，自己的额娘总是忍不住掉眼泪，发脾气，甚至有些癫狂，天天见过的白慕嫣的歇斯底里，从前几年加起来的次数，都没有现在的零头多。
自己一边为找到自己的皇阿玛高兴，一边却又要为自己的额娘而伤心。为什么额娘总是要让自己做这种无论选什么都会错的选择题，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天天，有的时候，生活就是这么不如意的，你越是不想出现，它越是会出现，你越是不想要选择，却又一定要选择。如果妈妈和爸爸，只能要一个，而爸爸又能够给你更多更好的，你……会丢下妈妈吗？”白慕嫣像是在问天天，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上前去抱住了天天，声音低哑，似乎倒不指望着天天会回答什么。白慕嫣只是在害怕，害怕未来有一天，自己最不希望出现的状况，真的出现了，就像天天一直回避着要爸爸还是要妈妈这个问题一样，越是不想要选择，却又无时无刻不要面对着这样的选择。
天天没有说话，就这样让白慕嫣静静地抱着。好像刚刚被掳走，现在惊魂未定的不是天天，而是白慕嫣一样。
天天能够感觉到自己母亲的无力，但是他却无能为力，因为天天不知道要怎么做，要怎么说。
半晌，天天回抱着白慕嫣，趴在白慕嫣瘦弱的肩膀说，轻声说道：“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我都只待在额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