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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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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前头一辆马车的窗帘悄悄卷起,露出一张清瘦的玉容。这是一张令人难以判断年龄的女子面容,从她的肤色与五官看,这应该是一名花信之年的俏丽女子,她有着不需太过修饰就足以让人瞩目的容貌,但那双仿佛阅尽沧桑、看透红尘的麻木眼神与憔悴神情,却又似知天命的妇人。

春风吻上她的发鬓,悄然无声地触动了她冰封了一季的冷漠心灵,她的眼神,慢慢有一点亮光。

春天,最适宜回忆,尤其是时近清明。

辛玉奴就在这春日的晨风里,回忆着二十二年辛酸。

认真说来,辛玉奴的前二十年生涯还是相当幸运的,出身小门小户,后被官宦人家买去,蓄为家伎。整日里莺歌燕舞,或服侍府中贵客。如果就这么样过下去,她或许在某一日年长色衰之后,被主家赐与家仆或赠予客人,与大多数宋国女子一样,生儿育女,聊渡此生。

命运却在她十七岁那一年突然拐向一个福祸难料的深巷。她被主家敬献给了当朝宰执王黼,成为了这个黄发金晴的“异相公”的相府歌伎。地位的提升,也使得她对自己的未来归宿的期望值升高了,或许将来自己能被转赠一名进士,或是举子,至不济也是太学生呢。

当朝宰相的家伎,自然是锦衣玉食,夜夜笙歌。可叹的是。这样的日子,在靖康元年,戛然而止。道君内禅,渊圣继位,着手处理“六贼”。名列六贼之一的王黼。自然难逃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循环。被贬离京。

当王黼带着辛玉奴等一群家伎,离开汴京,行至十余里外的雍丘辅固村时,与王黼一向有私怨的开封府尹聂山。带着钦宗御笔圣旨,追上王黼,亲手诛杀之。

辛玉奴就这样转而成为聂山家伎,靖康二年,金军围城。辛玉奴又作为罪臣家伎,被早早献与了金人。从此开始了她的人生噩梦:青城寨、刘家寺、一路北上的金军营帐、燕京府衙、上京浣衣院、高庆裔寨……辛玉奴自己都数不清,究竟被多少浑身散发着马粪羊膻味的女真人、契丹人、奚人、粟特人、蒙古人压过……

这长达大半年的军妓生涯,摧毁了她的一切:她的容貌、她的娇躯、她的未来、她的人生、她对世间的美好期望……一切都死去了,只剩下一具苟延残喘的躯壳。

如果有人问辛玉奴最痛恨的人是谁,她的答案绝对出人意料:聂山!

若非聂山诛杀王黼,辛玉奴相信自己的人生将是另一副模样,最起码她会远离汴京这个可怕漩涡,不会掉进狼窝。又或者是聂山杀掉王黼之后。收纳自己入房,能尽到一个男子汉的责任,在强盗临门之时,奋力保护而不是纳女求荣,她辛玉奴也不会将姓聂的恨之入骨。

只是。恨也好,怒也罢,一切都不能改变,无法挽回。当那位金国高官高庆裔。将她转赠给另一位官职更高的完颜宗辅,她只道能消停一段日子。没成想又要送人……她的这一生,就是被送来卖去的命。

厢车里,除了辛玉奴,还挤着两名年轻女子,都是右元帅府上的歌伎。此时两张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惊惧之色,正怯生生对辛玉奴道:“阿奴,咱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辛玉奴摇头:“不知。”

“会不会是……是赏赐给下面州县的军兵……”两名歌伎说话都带着哭腔了。

“不……不会吧?”辛玉奴迟疑说道,脑海中掠过那些口涎熏臭、浑身污垢的各族军兵,忍不住一下捂住嘴巴,干呕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心窝说不出的难受。

那两名歌伎的表情与辛玉奴一样难看,可怜巴巴地看着辛玉奴:“阿奴,去向之前那个撩拨你的金人头目打探一下吧……”

辛玉奴有些羞恼:“为何是我,那金人头目不也一样撩拨你们?”

“可是我们不会女真语啊。”

辛玉奴无话可说了。是的,在过去的一年,她一直在虎口狼窝中度日,以她的聪慧灵巧,不难学会金人的语言。也正是因为她能言金语,才最终脱离浣衣院,被高庆裔收入府中侍奉。眼下,又要用到这项技能的时候了。

“贵人老爷,可以问你一件事吗?”辛玉奴倚在窗前,伸出素白的小手,向不远处的一名头目模样的骑将招手,同时很自然地抛出一个几乎已经形成本能的媚眼。

“这位小娘子懂我们的话,真是太好了!行,你问吧。”那个样貌有点丑陋,脸上布满疤痕,一脸乱糟糟胡子的金军骑将喜出望外,咧嘴大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板牙。

辛玉奴强忍着迎面扑来的异味,憋着气道:“咱们这是要到哪去呀?”

只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那金将的大笑却戛然而止,半晌才说出三个字:“井陉关。”

辛玉奴惊奇地发现,这名金将在说这三个字时,脸上的肌肉都在一抽一抽的,那双仿佛对一切满不在乎的死鱼眼,竟掠过一丝恐惧之色。

与此同时,辛玉奴也大大松了口气,原来只是送到一座关城里,想来只是充当营妓,让守关的将士发泄一下。这样的事在大宋的军营里也是常例,在金营中更是寻常,只要不是将她们强配给那些恶棍般的军兵就好。只是有点奇怪的是,她们可是右元帅府的歌伎啊,是什么样的军兵能让她们去服侍?

辛玉奴想了想,又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井陉关有多少军兵啊?”

辛玉奴这样问,当然不是要探查什么情报。而是要弄清楚她们的服务量。这三十多辆马车里,约有百余妇女,那井陉关的军兵只要不过千,她们的身子骨还能承受得起,再多的话。可就难受了……

那金将显然不知道辛玉奴为何问这个。瞪了她半天,直把后者吓得往后缩,才嘟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大概是辛玉奴某句话触动了他的痛处。自个扯着缰绳,闷闷跑到一边去了。

尽管只问了简短的两句话,至少也得到想要的答案,辛玉奴与厢车里的两名女伴总算安下心来。只是想到那金将奇怪的表情,辛玉奴多少还有些惴惴。对此行目的地,也多了一份好奇。

这个季节的道路总是与“泥泞”有着脱不开的联系,不管是冰雪消融,还是不时洒落的春雨,总不让路面有一刻干爽硬结的时候。

每当车轮陷入泥土中时,不光是车夫不断挥鞭抽打挽马,就连那些护送的军兵,都闷声不响跳下马来推车助力。这样的举止,令一众女子无不吃惊掩口说不出话来。这些女子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去年从东京城被掳北上的。那时金兵是什么样的态度,她们又有怎样的遭遇,简直是铭心刻骨。可是眼下这伙金兵的表现,也太令人费解了。嗯,就好像这些金兵真的就是护兵。而她们,就好似春日郊游的贵妇一般……

这支奇怪的车队到达井陉关时,晨曦已变为夕阳。那并不刺眼的阳光,却将井陉关城头一面火红的大旗映耀得熠熠生辉。灼人双目。

辛玉奴与一干姐妹们齐齐从车窗里探出脑袋,都是一脸惊讶。她们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旗帜,尤其是旗帜上金黄色的六芒星,完全与她们印象里见过的所有旗帜都不同。而更令她们惊讶的是,迎面开来一支异常整齐的军队,衣甲鲜明,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辛玉奴们惊讶的不是这支军队的整齐肃杀,而是他们的衣甲服饰——右衽!这竟是一宋军的部队!

辛玉奴在这一瞬间,浑身都在颤抖。宋军!她有多久没见过宋人自己的军队了?一年或者更久。噢,记起来了,是大半年前,当时她被押着北上,听说有一支宋军邀战。当她满怀激动凭辕远眺时,只看到狼奔豕突的宋军背影……是的,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宋军对着金军迎面而来了,这支宋军难不成想……

辛玉奴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长长的指甲陷入肉中兀自不觉……

这队宋军近至眼前时,辛玉奴才看清,他们人并不多,大约只有二十多人。虽是步卒,但踏步刚健有力,步伐整齐划一,甲牌齐全,刀枪闪亮。那股气势,竟丝毫不弱于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金军骑兵。

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是一名一脸络腮胡的强壮军官。与普通军兵不同的是,他并不着甲,而是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奇怪紧身服饰,蹬着一双长皮靴,衣襟上是一排闪亮的饰物(扣子),左胸挂着一枚亮闪闪的牌子,随着他双手大幅摆动,金属圆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骄傲,敲打着厚实的胸膛。

双方接近至二十步左右,似乎很有默契地一齐停了下来。

接下来的情景令马车上所有女人们目瞪口呆——护送的二十名金兵一齐下马,武器归鞘,站立一旁。然后,那名金将上前,对那宋军军官说了一句像重锤一样砸在辛玉奴心腔的话:“按照约定,这是首批送还的女子。”

这金将说的是宋语,但是说得很蹩脚,对面那名宋军头目听得直皱眉。这金将连说几遍,那宋军头目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向后一挥手,后面的军兵哗地闪开两旁,示意车夫可循道入关。

这时金将又说了一句,看到宋军头目一脸莫名的模样,一急之下,顺口说出女真语,这下旁人更不明白了。

辛玉奴的马车经过时,终于忍不住道:“他说……他是金军使者,蒲辇孛堇阿疏,请问壮士高姓大名。”

那宋军头目嘿嘿一笑:“这算什么狗屁使者,连宋语都不会说……小娘子可回复他,俺是天诛军第一营第三都乙队队正郭大石。”

“郭大石?你就是那个在河谷里埋设火雷,重创我军的郭大石!”那个叫阿疏的金将听到辛玉奴的翻译后,惊怒交集,突然扯下半截衣袖,露出粗壮的肩膀,其上有一处缺损,似乎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去了一大块肉,“这就是当时你留给我的记念。”

辛玉奴心惊胆战地翻译了,心底却有一丝说不出的快意,而这个叫郭大石的军官的回答,更是令辛玉奴吃惊得说不出话。

“如果你们还敢再来,爷爷会让你将整条胳膊留下!”

辛玉奴几乎忘记翻译——什么时候,宋军士兵竟对金兵有如此嚣张的底气了?难道自己被囚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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