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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煞-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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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挥挥手,叫人都退下,冲巫女招收道:“来来,你坐下,我看你似乎是知情的样子,你来告诉我,你这究竟卖的是什么关子?”

巫女连连摇头。“圣女误会小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圣女。”

宁春草皱眉,“我不管圣女是个什么东西,你就告诉我,你如何说服睿王爷放了你出来?”

巫女啧啧道:“东西?啧。圣女大人,您这么说自己真的合适么?哦,说服睿王爷,这倒是简单,我告诉他,若是你身边没有强大的势力,叫你有能力保护自己,二皇子迟早要夺了您去做凤仪天下的皇后。如此,郡王爷自然不肯。郡王爷和当今圣上争执起来,这朝堂还是难以稳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巫女说完。眼含笑意的看着宁春草。

宁春草眉头皱的紧紧的,眯眼看着巫女。

“原来你倒是为我好的?”

巫女连连点头,“自然是为圣女好,当然,能效力于圣女,也是我等的荣耀。我等愿永远追随圣女。”

宁春草摆摆手,“行了行了,想来真是奇怪,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突然有人追着要效力于我,追随于我,还真让人接受不能。”

巫女笑了笑,“圣女显出大能来,日后愿意追随圣女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慢慢就习惯了。”

“还慢慢习惯?”宁春草哼了一声,“我才不要习惯,来人,快将这疯子带下去,休要让她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巫女摇头直笑,“您如今尚不知道被人追随追捧的好处,但到您用得着的时候,自然也就知道了!”

她说着话。被郡王府的下人给押了下去。

她倒是老老实实的,一点儿都没反抗,好似笃定了自己仍旧会被放出来一般,顺从的被押走。

景珏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连晌午饭都未在府上用,从前晌出去。一直到日落黄昏的时候,才一身疲累回到府上。

回到府上便问宁春草道:“巫女走了么?”

宁春草摇头,“在府上看押着。”

他闻言,倒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颇有些庆幸的意味。

宁春草不明其意。

景珏微微蹙眉解释道:“姜伯毅和巫女所说都没有错,二皇……呃,圣上对当日的异象也很看重,必然不会轻易放开你,他那人……唉,有备无患吧。”

更多的话,景珏却是没有细说。

巫女说服了睿王爷,如今看来景珏又被睿王爷说服了。

宁春草微微点了点头,只要景珏觉得是对她好的事情,那便一定是对她好。她没有理由不信他,也没有理由拒绝他。

景珏倒是很快提及了另一件事,不知是不是为了岔开话题,“今日我去了天牢。”

宁春草嗯了一声,抬起头来,“去看景瑢么?”

景珏怔了一怔,缓缓点头,“是,去看景瑢。”

说完这句,他却是抿了唇,半晌都未在开口。

宁春草不明其意,“景瑢怎么了?”

景珏垂眸专注的看着宁春草,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叫宁春草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景瑢说,他想见你。”景珏终于开口。

这话倒是叫宁春草很是愣了一愣,“见我?我同他很熟么?”

说完。她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头。那里曾被景瑢一剑贯穿,纵然现在伤口已经在巫咒中完全好了,甚是连个疤都没有留下。但是那种清晰的疼痛感,她却不能忘记,当时心中的恼怒更是记忆犹新。

“我见他做什么!”宁春草冷哼一声。

景珏轻叹着,微微低头,“再过几日,他和燕王就要被处死了。”

宁春草微微皱眉,燕王谋反,景瑢也参与谋反之中,更是行刺三皇子之人。怎么论罪,也当诛杀的。他死不是理所应当么?

“燕王和他的儿子们皆要赐死,其余亲眷流放,女眷或卖为仆,或送为官妓。日后再没有燕王了。”景珏轻缓说道。

宁春草面无表情的点头,做事之时就当想到失败的后果。燕王府有今日,都是自己做出来的,要说,十年前惩罚就当降临,叫他们躲过了十年,如今惩罚才临到头上,也是够走运的了。

“春草,你真的不去见见景瑢么?”景珏又问了一遍。

第277章 这是喜欢么?

宁春草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景珏。

“原来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让我去见见他?”

景珏脸上一阵不自在,他摇头道:“不是,我……都随你的意愿,你愿意见,就见,不愿意见,咱们才不管他死活!”

宁春草嗤笑一声,“原以为你是心狠冷硬之人,如今我才知道。”

景珏皱了皱眉,“知道什么?”

“你才是面冷心软。”宁春草抬手落在景珏肩头,“他当初那般背叛你,可到头来,你却见不得他可怜,知道他要死了,心里还是会难过,会为他惋惜。”

“我……”

“别不承认了。”

宁春草打断景珏的话。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是对方清晰的倒影。

景珏在她灼灼视线之下,竟有些心虚之感。连忙转开了眼,“我才没有心软。”

“我去见他。”宁春草忽而就答应下来。

景珏微微一愣。

她看着他笑,“还不承认自己心软了?适才我答应之时,我都看到你眼中的释怀和一些些喜悦了。”

景珏抿着薄唇,转开脸去。轻咳一声,“那是你看错了,我才没有!你要见旁的男人,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因为这旁的男人不是别人,乃是你一直当兄弟至交好友之人啊。而如今,他却要死了。”宁春草笑着说道,“我倒是也想去听听,他见我,有什么话好说?”

景珏听闻她答应。不管面上作何表情,心中总是松快的。

好似给曾经画上了一个圆满的休止号。

给一段感情,做了彻底的告别和结束。

他亲自去安排让宁春草进入天牢的事宜,如今这些事对他来说,再随意不过。

他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无所事事,整日里花天酒地混日子的纨绔世子。而是临危匡扶朝纲的郡王爷。

是朝廷如今的中流砥柱。

所谓危机,就是在危难之中,暗藏机遇。

这次朝堂的动荡和不安,倒是成就了睿王爷,成就了景珏。

虽是二皇子上位,坐稳了圣上的位置。可朝中的文武大臣,却是有半数以上,都是听命信靠于睿王父子两人的。

景珏很快安排好,在燕王父子们被处死以前,叫宁春草进了天牢。

景瑢和燕王所关押的地方,离着不远。

宁春草前往去见景瑢之时,恰要路过燕王的牢房。

燕王颓唐的坐在地上,哪里看得出当初造反之时的气势。

他眯眼瞧见前头一行人走过,总觉得中间那人格外的招眼,格外的引人注目。

他眯眼看去,忽而从牢房冰冷潮湿的地上一跃而起,“宁春草!”

他大叫了一声。

中间那恍如亮光一般的女子,缓缓回过头来,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燕王?”

燕王蓬头垢面。气势颓唐,让人很难相信,他竟然是有魄力谋反,并且为了谋反,可以筹谋计划隐忍了十年的人。

宁春草冲他微微点头。便淡然的转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去。

燕王扑在牢门上,摇晃着牢门道:“是我错了!我当初就该听信姜维和瑢儿的话,先将你握在手中,只有将你握在手中,才有胜算!我错了,我是错了,我败,不是败给了睿王,更不是败给二皇子那无用之人!我是败给了你。败给了天命!我们都当相信天命,不信之人,必然要败的!”

他一面摇晃着牢笼的铁门,一面絮絮叨叨的说着。

宁春草的脚步并未再停留,径直向前,直到见到了景瑢才停了下来。

景瑢的情形并不比燕王好什么,他垂着头,坐在墙边的石头床上,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原本清俊的脸。

华丽的衣衫。此时也变得狼狈不堪。

听闻脚步声,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更没有抬头。

景珏喊了一声,“景瑢。”

他才默默的嗯了一声,但并未抬头。

宁春草勾了勾嘴角,“你不是要见我么?我来了,你想说什么?”

宁春草的声音,突然回响在这凄寒阴森的牢狱之中。

清越的声音,好似微风吹着玉质的风铎,叮当悦耳。如清泉过石,一下子叫浮躁焦灼都沉淀下来了。

颓唐的景瑢猛的抬头,瞪眼看向牢门口。

宁春草一袭水绿色的深衣罗裙,鹅黄的腰带裹着她纤细的腰肢,绣着蝶戏花的裙摆像是洒满了闪闪发亮的星星。亮眼的叫人不敢直视。又移不开视线。

“真的是你。”景瑢喃喃道,说话间转脸看向景珏,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说了谢谢,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原是最好的兄弟,最亲近的朋友,如今却连一句谢谢都说不出口,是一种多么悲哀的体验?

牢中的景瑢踉跄向前走了几步。

景珏一直站在宁春草身侧,隔着冰冷的铁牢,本是身份相近的两人。此时却是天壤之别。

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阶下囚。

景瑢越发觉得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不仅仅是因为身份的巨大落差,更因为先背叛的那个人是自己……一直愧对与人的那个人是自己……

“哥哥……”他开口,自己都觉得嗓中艰涩。他扯着嘴角露出苍凉的笑,“不配了啊……承安郡王爷,我有几句话,想要单独问问宁姑娘,不知可否?”

景珏冷冷看他,“如今,你还有选择的权利么?她能来,对你也是仁至义尽了。”

景瑢连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可想要问的话,景珏在场,他怎么也问不出口。

他缓缓抬头,深深的看了景珏一眼,这一眼里,有太多的愧疚,太多的哀求。

景珏冷哼一声。别开视线。

宁春草轻轻握住景珏的手,“我来都来了,还担心什么?且听听他究竟想要问什么吧?”

景珏皱了皱眉,他原是想要答应景瑢的,又担心宁春草心有芥蒂。她给了自己台阶。他便缓缓点头,成全了这个昔日弟弟的最后一点遗愿。

他转身离开了一段距离,远远眺望着隔着牢狱的两人。

“你想问什么?”宁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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