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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二三日常-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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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个更加心急了起来,急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跟娘说!”

裴娆哭得厉害,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亦或是她自己根本是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是在拼命的咬着自己下唇,咬破渗出了血腥味融入到了嘴里头。

过了许久,才语气孱弱的喃了一句:“娘……没事。”

沈氏拉着她去软榻坐下,安抚了好一阵才虎着脸问道:“是不是为了宋景元?”

裴娆骤然一惊,带着讶然之色望着沈氏。

沈氏望着眼前的这张小脸憔悴,下巴以以前不知尖了多少,如今脸上带着泪痕,更是可怜巴巴的。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哪里有不心疼的,纵然前几日做了那些胡闹小事也都掀了过去。“外头那些风声娘怎么会听不见?”她握着裴娆的手,似乎想要用此而给她些许宽慰,“娆儿,只要你想的,娘都会想法子帮你。当初裴宋两家的婚事是这样,今日你若是想退婚,娘也一定如你的愿!”

裴娆闻言脸上带着不可置信,这才仿佛被一股暖暖的热流包围着,她刚才回来的时候还觉得浑身冰凉,可这贪恋着沈氏的温暖又投入了她的怀中,语气中带着哽咽的回道:“娘,你放心,女儿没事,只是……下午一时想不开出去喝了些酒,就在京中有名的酒楼里,有些醉了才忘了时辰回来。”

沈氏纵然有些怀疑,可听了这话心中也释然了不少,果然也是能闻见裴娆身上浓浓的酒味,酒后失态也就解释了为何发髻会有散乱。“你往后出门也不好只带一人,今儿真是吓死娘了,那跟着你出去的丫鬟也胆子太大了,我看是留不得了。”

裴娆没有半点反驳,神情愈发柔顺了起来,“娘说的是——”说这话的时候,她眼中神色沉沉,带着几分痛苦和难受。屋中静静的,可隐约能听见外面传来热闹的声音,裴娆侧耳倾听了一会,出声问:“外面……?”

沈氏撇嘴嗤笑了一声,“还是裴井兰那,摆了几桌酒在院子中热闹的。”

“……?”裴娆不知其中缘由。

沈氏就继续道:“今儿下午宫里的大太监来了咱们府上一趟,待人走了之后那边就好似过年一样的,叽叽喳喳也不嫌烦人。我估摸着,不过是她和陆颂清的那一桩亲事要作废了,圣人赐婚恐怕也只能圣人松口。”

裴娆稀奇,将自己面上的泪痕也顺势抹了抹,仍带了两分哽咽:“怎么就这么容易?”

沈氏却是知道其中缘由的,她那四弟自从去年来了京城之后一直没再回去她就觉得其中不对劲。叫人来一问,沈简倒是供认不讳,跟随赵王不过是为了裴井兰的那桩难分的婚事。沈氏当时好一通怒火,当初她这弟弟上京会试,中举是意料中事,为了裴井兰却弃文从商已经是成了她心中不能言明的刺痛。可这下好了,裴井兰一跟陆颂清闹开,沈简又眼巴巴的跑上京,更是鞍前马后的为了这事去筹划出力,这情势不就是还对那个下堂妇不死心!可这里头可是差着辈分呢,传出也不知要怎么被人耻笑。

旁的不说,沈氏决不能叫他和裴井兰的事成了,早就已经嘱咐了沈家不能松口。

这会裴娆问起,沈氏也只不好明言,摆了摆手带了气愤和不耻道:“她?……呵,有手段什么做不成?”

裴娆听着外面的响动却有些出神,一贯带着的娇气和蛮横也都不见了,整个人都仿佛抽离了出去,不知是在想着什么。沈氏如何看,如何还是觉得不对劲,还想问两句,可裴娆已经站起了身,说是头疼要回房休息去了。

沈氏只好作罢。

☆、第142章

同是一房,这边冷冷清清,临着不远裴井兰的岫青院却是热闹异常。

今日掌灯时分裴井兰得了那消息,她心中愉悦就叫下头人摆了两桌酒让院子伺候的人一道吃喝作乐。沈栖和裴棠知道后便也来贺她,裴井兰在外面坐了会就吃不消,回了里屋拿软枕塞在腰后倚着。她目光在这两人身上转了一道,歉然笑道:“我想着先叫她们几个热闹热闹,便没留你们的位置。”那两桌都是坐的下人,让裴棠和沈栖坐上去也不合适,当时倒也真是有一桌的人纷纷要起身让位置的,可偌大的一桌真要空了下来就让他两人坐着也未必妥当。裴井兰知道他们是真心为自己高兴来的,并不会拘泥于这些小事,随即让这两人来屋里坐着说话,又让婆子去厨房拿了几样现成的菜来。

沈栖和裴棠两人也刚从外头回来,这阵子裴棠也无事可做,有老国公的默许日子过得清闲,就连裴松也不好对他多指摘。下午沈栖去戏院听了唱戏,喝茶吃点心肚子已经填饱了,故而只挑了清甜的甜汤喝了小半碗。

裴井兰一见她这样子便也知道是刚回来,纵然新婚夫妻能这样琴瑟相和的也是少见,裴井兰艳羡之余又有些唏嘘,她低下头抚了抚摸自己殷实的肚子,算起来已经八个月有余了。

沈栖不经意看见她嘴角凝着的笑容,眼眸之中尽是对肚子孩子的祈盼……心内那道不好的念头有隐约浮了起来,她始终不确定那之前的毒会不会影响……

“二姐——”外人有人唤了一声,是二房的七小姐裴姗,显也是知道了屋中还有沈栖和裴棠,并不意外,开口一一唤了人,“三哥,三嫂。”

裴井兰倒是意外她这个时候过来,便笑着问:“夜深了,七妹有什么不能等明日来的?”

裴姗在老夫人跟前一阵,性子更加外向可说话却是更加妥帖了,比跟在楚氏身边唯唯诺诺的那副模样已经不知道长进了多少。她娇娇的笑道:“二姐的喜事,我知道了可要立即过来贺一贺的。”说着又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捂住了自己嘴,漆黑的眼珠一转,透着机灵和顽皮,“要是让祖母听见了可要说我口无遮拦了。”

裴井兰笑喟道:“这有什么的,这桩事对我而言就说喜事一桩,不然为何让外头摆了两桌?”她对裴姗这个二房的庶妹也谈不上亲近,她当初出嫁的时候裴姗还是个几岁大的奶娃娃,又是隔了房的。可她这会深夜来贺喜,裴井兰也不得不应付着寒暄。

“对了,方才我在外面瞧见了六姐呢。”裴姗忽然插了一句,神情也隔着纠结了起来,好像很是有些想不通的东西。她咬着唇为难又诧异:“我一瞧见便便以为六姐她也是来贺喜二姐的,却没想到怎么喊她也不应,径自回了院子。”

沈栖没出声,心中却为着这话疑惑是一下。裴姗嘴里头虽然是说着以为裴娆要来这边的,可旋即又说到她回了自己院子,可不就是在不经意之中道出了裴娆这么深夜才从外头回来?沈栖现在看裴姗,不过短短半年的光景,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憨态可爱,稀松平常的一句话中倒好像是藏了许多意思在里头。这么一想,就连着裴姗深夜来这目的,是不是这样简单贺喜裴井兰她都不敢确定了。

裴姗说了这话之后却见屋中余下几人竟没一个回应的,面上也是讪讪,又是捧出了一幅小心翼翼的神情,“会不会……是六姐在生我的气?”

裴井兰如何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只不过忍着些许不喜说道:“姐妹之间最是要相互有爱,说什么生不生气,何况你平日都在二房,她只待在大房,能有多大气要使得见面当不知的?不定就是没听见罢了。”

裴姗隐约听出话中的意思,面上的笑容更加僵硬了许多,她转头看向沈栖,见她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这时候也没开口替自己解围的,故而对她更有芥蒂了起来。

裴姗托着腮,幽幽道:“我也是想着六姐大度不会为了点小事就不理我的。那这么看来……就是六姐不知遇见了什么烦心事了,方才二姐说的不错,姐妹之间原本就是要相互关爱的。等明日天一亮,我就去问问六姐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不成。”

沈栖看见的裴井兰眉头一皱,知道她是不悦了,可偏偏那裴姗不知道是不明白还是故意的,嘴里头的话没有一刻停息的。就是沈栖听了之后也是耳朵疼,最后裴井兰下了逐客令,推说是自己累了要休息,这才也让沈栖得以脱身。

等回了屋,沈栖才朝着裴棠无奈至极的叹了一声,“真是吵得脑仁都疼了。”

裴棠道,“我回来的时候瞧见几个大房的仆妇脸色不好,估摸着就是为了裴娆的事。既然我这刚回来都知道了,恐怕二房那边也早知道了,裴姗这一趟……恐怕也只是来传个话风。”

沈栖倒真是不喜现在的裴姗,这样下去楚氏也只当她如一颗棋子一样的养着,哪有真心实意的。要说好歹也是镇国公府的小姐,可这如今的行事实在上不了台面。

这厢沈栖也懒得再在裴姗身上废口舌,她虽说年纪小,可却也不是小到不明事理的年纪,她看裴姗虽然走着这条道,可却高兴得很,越发觉得没必要在她身上惋惜的了。心思一转,沈栖仍然将那话题引到了裴井兰的身上。她心中担忧她裴井兰肚子里的孩子,便问起了裴棠,“后来给二姐诊脉的大夫还有说什么没有?我心里头总是隐约不安。”大夫为了瞒着裴井兰中毒的事,明面上总是挑着好听的来说,可这背后的事情却是裴棠一直在问着的。

裴棠脱了外袄挂在鹿头的衣架上,没有丝毫隐瞒她的,“大夫也不敢肯定,不过这一阵的安胎药中都多添了排毒的药在其中,只说是尽人事看天命。”

“什么尽人事看天命!”沈栖骤然娇喝了一声。

裴棠只好软声哄她,环住了她的腰肢,又在她粉嫩的面颊上亲了一下,无奈道:“栖栖——这事不能怪罪大夫。”

沈栖静默片刻,一挑眉脸上神情也冷了许多:“那个呢?”

裴棠知道她所指的是那个指使了人下毒的祸首贺惜兰,这人早在那次出丑之后就叫陆颂清掀了老底,越是彻查越是消磨了爱意,最后也不过是个凄惨下场。爱时多浓烈,恨得就有多狠绝,“贺惜兰原本就是当日薛吏呈送的,如今陆颂清也寻了个由头叫她一并去了薛吏流放那地去了。”

薛吏……沈栖听起这名字不由蹙了蹙眉头,薛年玉的兄长,那个险些要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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