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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此夜寒-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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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元戎则乖乖坐着,一时也不知边儿上那君臣二人打得是什么主意,便小心地打量起四周。
  这院子中间是一片海子,海子不大,中间用青石搭了一片曲曲折折地回廊,回廊一侧接着西面的抄手游廊岸,另一侧通着最北面一个大戏台子,戏台子足有三丈长,一丈宽,背后是一座悬在水上的戏楼,不远处便是院子的墙,墙后是园林的另一个院,故而戏楼背后有没有门路连着岸,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陈子烁坐得这个雅座,在海子的南面,虽不是正中间,却很适合看台上的戏。
  这戏台与水岸的距离大约是精心算过的,不远不近,刚好够三面看戏的人看清台上在演什么,却又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公子,东西取来了。”孙景致在帷幔后轻声道。
  “嗯。”陈子烁点点头,笑道,“给安宁侯端上来。”
  “诺。”孙景致挑开帘子,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红漆盒子放在顾元戎面前的案几上。
  陈子烁笑道:“赏你的。自己打开看看。”
  “谢公子。”顾元戎忙道。
  而后他有些疑惑的伸手打开木盒,却见里面盖着一块儿厚绸布,他又将绸布掀开,这才看见盒子里装着的东西。原来,那大红的绸布之中放着一张白玉雕制的面具,白玉几近无瑕,唯有一块一指长粗的绿斑横在两眉之间。
  这是令人惋惜的瑕疵,本来足以毁掉这只面具,但这块绿斑,却宛如一只正欲腾空的翔龙,霸气十足,让这面具一下变成稀世奇珍。
  顾元戎一惊,“臣……”
  “你不是要一张面具遮羞么?难得朕想起朕的私库里还有这么一块东西,你便拿着用吧。”陈子烁笑道,“孙景致。”
  “奴婢在。”
  陈子烁促狭地笑道:“你速速去给安宁侯登个名字,莫要暴露了身份。唔,就写登州顾安宁。安宁侯需要什么东西?让孙景致一并报过去。”
  顾元戎见这个架势,只得无奈道:“一把软剑、一张大鼓……再加一把古琴。”
  “孙景致,你记住了?”陈子烁笑道。
  “奴婢记住了。”
  待孙景致走了,顾元戎站起身来,冲贺文渊作揖道:“之前听贺大人一席话,在下觉得真是胜读十年书。在下也听过一句俗语,语道‘看热闹不嫌事大’,如今在下也看不成热闹了,便得罪得罪先人,把这话改成‘惹事不嫌热闹大’。在下听闻贺大人是朝中第一风雅人,故而还请贺大人为在下抚琴伴奏。”
  “噗——”陈子烁挑眉笑道,“贺文渊,可见到你把自己绕进去的一天了。”
  “臣只能说一句‘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了。”贺文渊无奈道,“不知顾侯爷今日需要在下抚哪一曲?”
  “只一曲《兰陵王入阵曲》而已。”
  “顾侯爷好志气,在下推脱不能,只好献丑了。”贺文渊笑道。
  片刻之后,论诗开始。
  贺文渊领了陈子烁的旨意,无奈地蹲在雅座前边,左手拉起在右手的广袖,在水中捞装了诗作题目的酒碗,展开一看,上书“秋鸿”二字。
  贺文渊恭维了陈子烁两句,逗趣一番,便提笔作了一首七绝,署名“贺三”,让虎贲的军士送出去。
  转头又被踢去捞。
  这次却是“虫二”两字。
  顾元戎不善文墨,只在一旁看着贺文渊被陈子烁逼着作了十七八首诗,先时还没有什么,到了后来,贺文渊送一首诗出去,远处便是一片惊呼。顾元戎耳力好,听得那些文人喊得都是些“佳作”、“奇才”、“堪称当世李杜”之类。
  贺文渊还在疯疯癫癫地挥笔写字,因是陈子烁逼得,脸皱的像是个苦瓜。
  顾元戎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第二十首诗一出,那边的几个才子文人便叫人来恭请贺文渊。恰逢戏台之上一曲《平沙落雁》弹毕,另一个仆人来请顾元戎。
  贺文渊板着张脸,格外正经地对那个来请他的仆从说道:“你且去回你家主人,在下得先帮兄弟,失陪了。”
  “这……”那仆人有些踟蹰。
  贺文渊却不管他,转过头来挤眉弄眼道:“安宁兄弟啊,咱们从那回廊之上走过去,着实无趣。”
  顾元戎不语,倒是陈子烁挑眉“哦?”了一声。
  贺文渊没脸没皮地笑道:“公子你想,若让安宁兄弟拉着在下使一招水上漂的功夫,在下再吟一首脍炙人口的前人佳作,才是真风雅。”
  陈子烁无言,无奈道:“随你们闹,横竖别把面子里子都丢了就好。”
  “谢公子。”贺文渊笑着作揖道。
  顾元戎无奈,只得默默上了随身带着的护腕,收住广袖的袖口,又将面具在脸上系好。随即转身左手扯住贺文渊的衣襟,脚下发力,使出一招水上漂的轻身功夫,向那戏台上掠去。
  顾元戎今日穿一袭艾绿色鹊折枝的绫罗衣衫,外披绞银丝松柏绿万字边的薄纱衣,因未满弱冠,又是平常衣衫,所以并未戴冠,只是用簪子束了发,留了碎发在额前。加之长身玉立,身姿轻盈,在水上几起几落,当真一副少年英雄的模样。
  而那贺文渊被顾元戎提口袋一样夹在一侧,背对戏台,袖口乱飞,脚下擦着水面,靴面都湿了,很有些狼狈。他却显得很从容,一路抑扬顿挫地吟诵着李白的《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合下,白首太玄经。”
  因着顾元戎中途在回廊边一翻身,自仆从那里取了轻剑,这首二十四句的《侠客行》刚好能吟完。最后一个的“经”字音落时,二人恰在台上站定。
  顾元戎一转身,收剑与臂侧,抱拳行礼,朗声道:“登州顾安宁,《兰陵王破阵曲》。”
  坐在雅座上的陈子烁看着这一串动作,一时觉得无比好笑,好笑之后,偏又有那么一分惊艳。
  这一刻,他突然后悔给顾元戎赐婚了。

  第二十二章

  兰陵王高肃,字长恭,北齐文襄帝高澄第四子,传闻他才武而面美,常著假面以对敌。尝击周师金墉城下,勇冠三军,齐人壮之,为此舞以效其指麾击刺之容,谓之《兰陵王入阵曲》。
  《兰陵王入阵曲》一曲若要认真演奏,用到的乐器是极为繁复的,今日贺文渊与顾元戎二人却只用了一张三尺的大鼓和一张绿绮琴,故而曲子的很多地方都要两人——特别是贺文渊自行发挥。
  贺文渊广袖一挥,席地而坐,绿绮琴便放在膝上,右手一拂,宫商角徵羽,一派魏晋名士风范。
  他冲顾元戎点了点头。
  顾元戎站在一尺多高的大鼓背后,也点点头。
  贺文渊弹下第一个音,顾元戎一翻身,双脚落在鼓上,不轻不重,恰让皮鼓随着那琴音发出沉沉的一声“嗒”。
  琴音起,剑舞起,鼓声也随着而起。
  琴音清冽,鼓声刚劲,剑破虚空之声满含杀气。
  观看之人在霎时间就如同看见了战场之上的金戈铁马、铁蹄破冰,而有一位年少俊美的将军正从远处策马奔来,马蹄踏在沙场之上,溅起一朵血花,他挥舞长剑,剑指之处,敌军倒下,己军欢呼,士气高涨。
  他杀伐果敢,他冷酷无情,他战无不胜。
  敌人看见他如厉鬼一般的面具,就像看见了阎王的朱笔,无需一战,已然丧胆。
  曲中的兰陵王挥剑征战,鼓上的青年剑光粼粼。
  他剑走若游龙,身姿如惊鸿,动时矫如脱兔,静时稳如处子,衣袂纷飞间透露出的,既有斩敌于马下的杀气,也有煮酒论诗的君子之意。他像是个领兵打仗的将军,他也像是个酒翻罗裙的公子。
  他们从他纷飞起落的衣袂间,隐隐约约地看见了那个千百年前俊美如谪仙、狠绝若修罗的王侯,等着他脱下面具,含笑回首,便带走这世间所有的美丽。
  陈子烁端一杯上佳的桂花酿放在唇边,静静看着远处的表演,一动未动。
  顾元戎收剑。
  陈子烁一口饮尽杯中酒。
  “见笑。”顾元戎从鼓上跳下来,平复了一下呼吸,冲着四周抱拳行礼后,朗声道。
  贺文渊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古琴放在鼓面上,而后转过身来,拍拍顾元戎的肩膀,微笑道:“好啦安宁兄弟,咱们表演完了,便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吧?”
  顾元戎无奈道:“贺大人。”不要闹。
  贺文渊摇头晃脑地说道:“在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书生,难得体会几次武人的轻身功夫,当真难忘啊。”
  顾元戎无言以对,只得将手中的软剑也搁在鼓上,面具却未卸,而后转过身来,又像方才似的,提麻袋一样抓着贺文渊,纵身往陈子烁处掠去。
  却有一人忽然掠身在水面之上,右手做鹰爪状,直向顾元戎脸上的面具抓去。
  顾元戎几近本能地一侧脸,躲了过去。
  那人却不愿就此罢休,接二连三,招招都向顾元戎脸上的面具击去,顾元戎手里还提着一个贺文渊。这贺文渊虽只是个白面书生,却也有百十斤重,个子又高,很是碍事,故而顾元戎一时难以脱身,二人就此在一院子文人墨客面前纠缠不休。
  这来袭之人面目普通,出手却老辣,顾元戎又挡了几招之后,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却不答话,只是以余光打量了陈子烁处一眼。
  顾元戎因为习武的缘故,五感较之常人都要灵敏许多,如何看不出他这一眼的意思。顾元戎心知这人真正想做的,怕是暴露皇帝的身份,这本没什么可怕,但陈子烁今日多带人手不多,一会儿回宫的路上若被人盯上就麻烦了。
  故而他想了一想,提着贺文渊一转身,掠上墙头。
  “主人家,抱歉了。”顾元戎在墙头上大声说了这一句之后,便拉着贺文渊纵身而出,那偷袭之人也跟着追了过去。
  一个小内侍匆匆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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