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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此夜寒-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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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二人说话间,狱卒已经将牢门打开,而后退到了一边儿。顾元戎踏入牢房之中后,狱卒便将门掩上,远远地站了。
  这一厢,贺文渊将草根插在墙缝之中,转过身来,正襟坐了;那一厢,顾元戎目送狱卒远去,这才转过身来,看向贺文渊——布衣乱发,不减狂态。
  “顾侯爷有何指教?”贺文渊笑道。
  顾元戎抬抬眼皮,波澜不惊地说道:“贺先生玩笑了,在下奉陛下之命,前来看一看贺先生,问问贺先生可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贺文渊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道:“若说是对陛下,对朝廷,罪臣自然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想来陛下也没什么需要听我说的。但是对顾侯爷,文渊倒是还有几句话要说,想来陛下早知道,这才请侯爷来此污秽之地,听听文渊这将死之人的肺腑忠言。”
  顾元戎不语。
  “虽然这地方肮脏不堪,还是请侯爷坐一坐吧。”贺文渊抬手道。
  顾元戎向前走了几步,在贺文渊面前五尺处端坐了下来,淡淡道:“何处的地不是地呢?坐在哪里其实都一样。贺先生说得客气了。”
  贺文渊的手一顿,挑了挑眉头,道:“侯爷越见超脱了。是为了高将军的事情?”边说,他边从地上的稻草铺盖中又摸出一根稻草,叼在唇间。
  “如今已不能叫他将军了,该叫贼子。”顾元戎道。
  “呵呵。”贺文渊笑了两声,换了坐姿,懒懒地歪在了地上,“天做棋盘星为子,你我皆为弈中棋。下棋的是老天,被摆弄的是你我,结果世事总无常,谁也说不定有个被逼无奈,奈何一步失足,旁人便觉得你是十恶不赦,再不给机会了。”
  顾元戎故意道:“先生在说自己?”
  “我?”贺文渊笑道,“我可不算被摆布了,我是早知今日,偏要当初。顾侯爷,大将军,人都是要有取舍的,我要得的是功名在身,结果便舍了性命。汉朝有个主父偃说‘大丈夫生不得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我自来觉得他说的不错。”
  他并没有让顾元戎说话,只自己继续道:“纵观史书,能做天子近臣、帝王心腹的,唯有两种人,一种是有把柄在帝王手中的,另一种便是孤臣独臣。前一种是君王说你要怎么死,你就必须要去怎么死,譬如在下;后一种无党无朋、孑然一身,最容易明哲保身、得以善终,也最容易行差踏错,于是万劫不复……譬如侯爷。”
  “哦?”顾元戎淡淡问道。
  “侯爷自己想想,自侯爷做了官以来,除了几个位卑言轻的朋友,可有哪个世家大族、朝中权臣与侯爷走得亲近?朝中党派倾轧斗争,可有谁真的拉拢侯爷?巴结投奔的人虽多,可有几个是真正名儒学士,能让人放心任用?这不是独臣,又是什么?”贺文渊含笑道。
  等顾元戎想了想,贺文渊又继续道:“侯爷的境况,不得不说是当年陛下一手造就,那是因为陛下当初想要个独臣,而如今侯爷的出身渐渐淡了,位置越见高了,各方权势也就开始扒了上来,陛下如今是切切实实想要侯爷长命百岁的,自然希望侯爷自己老老实实做个独臣,别走错了。故而,陛下才让侯爷来听文渊的一番废话。”
  贺文渊拨拨自己叼着的那根稻草的草尖,玩笑一般说道:“毕竟,陛下心里最重要的,是这万里山河,他真正最爱的,是这大魏江山,旁的谁都要放一放。古来有名的帝王,几个不是这样,可怜那些男子女子,还要争一争谁是帝王最爱,却都不知帝王万般宠爱骄纵,还不如多给一句劝告。”
  顾元戎闻言,沉默了一下。他不去理会贺文渊句子里的那些意思,只道:“那先生以为在下该如何呢?”
  “当学汉之卫青,唐之李靖。”贺文渊随意道,“不结党,不养士,不争权,不恋势,对上恭敬,对下有礼……呵,细说起来,真是个苦差,显得侯爷性子淡倒也是好事。只是,唯有一点,陛下还是要捧着点儿,一时逗着离着是有趣,长久了……试问帝王的耐心又有几分?”
  顾元戎轻笑一声。
  “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既然是卖出去的东西,自然是听凭处置,侯爷这一生可还长得很,还是想开一些吧。到底还有一事算是幸之又幸,陛下待侯爷,如今已算是不薄。”贺文渊笑道。
  ……
  顾元戎踏出死牢,在阳光下微微眯了眯眼睛。
  自来情之一字,总使心字成灰。高未离于顾元戎,是一个死缠烂打上来的意外,他突然地纠缠上来,然后告诉顾元戎,若是他想,他的儿女情长也可以与那些元宵节里提着花灯走在河边调笑的小儿女没什么分别。
  他原先留着这意外做一辈子的念想,哪知他保得了高未离的性命一时,却救不了他一世。无论何故何因,到底是从此身属两邦,日后战场上见了面,叫人情何以堪。
  顾元戎扶了一下额头,跨上安宁侯府的马车。
  他才一挑开帘子,便发现有人坐在他的车子里面,登时一惊,一边儿下意识地摸向腰间,一边儿定睛一开,这才发现坐在他马车里的,竟是当今天子。
  “陛……”
  顾元戎正要行礼,就被陈子烁一抓手腕拉了进去,顾元戎是习武之人,虽踉跄了一下,却没跌进马车内,可陈子烁硬是逼得顾元戎坐在他身边儿,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好叫他搂着,这才做罢。
  皇帝陛下满意地说道:“走吧。”
  “诺。”马车外有人应道,听声音却是孙景致。
  “元戎今日很是心不在焉啊,竟然没发觉朕坐在你的马车上。”陈子烁笑道。
  顾元戎下意识地又挣了一挣,这才垂眸道:“臣知错。”
  陈子烁故作不介意他冷硬的语气,而是轻声接着自己的话继续问道:“怎么了?元戎莫非还在想高未离的事情,若元戎再想着他,朕可又要吃醋了。”
  “臣不敢,臣只是在想边关的战事。”顾元戎推辞得十分恰当。
  陈子烁的双手又紧了紧,以表示不满,他靠在顾元戎耳边柔声道,“别想了,真不介怀过往了,可你要记得,你还有朕呢。你是朕的,你是朕的……”
  顾元戎垂下眉眼。
  当初高未离叛国的军报传入咸安时,顾元戎就在清心阁内,当他碰到茶杯泼了自己一身,而后呆呆坐在桌几边儿时,这位大魏帝王也是这样,突然过来搂着他说:“你还有朕呢,别想了,你还有朕呢。你是朕的,你是朕的。”
  于是他突然想起,曾几何时,有人也是那个深宫之中惊慌的少年感到些许安心的因由。
  曾几何时。

  第五十五章

  元熙十五年的春天,来的特别的迟,大抵就是因为这个缘故,燕婴走在咸安城的大街上,虽身沐阳光,却觉得特别的冷。
  燕婴如今已然二十三岁,官职也做到了督骑校尉。
  他是五年前维丹攻下大魏谷州城后,顾元戎初升大将军时在边关调出大将军卫队的,因着做过顾元戎的亲兵,故而一上来做的就是屯长,后来升了军侯,三年前提拔做了校尉,这期间他一直驻扎在大魏军队重新夺回的谷州城里,今年年初才被调到顾元戎军中,回了京城。
  杨松庭和他一起调出的卫队,不过杨松庭更有出息些,打了两场颇有名气的仗,如今已是新进的骠骑将军,现在还在关州带兵。
  今日燕婴早早就去了安宁侯府看望顾元戎,顺便见见顾家的两个小调皮——顾逸卿和顾玉珂正是半大不大、最讨人嫌的年纪,简直恨不能把安宁侯府的房顶全拆了,不过看着活泼可爱,嘴又甜,别样的讨人喜欢,旁人都不说,顾元戎自己就宠的不行。
  只可惜肖蔷近些年信了佛,常年待在庵里,回府也住在佛堂,两个小娃娃很少能见到娘亲,颇有些可怜。
  肖蔷自己不心疼,却把冯有昕这个干爹心疼坏了,一个骁骑将军天天拖家带口地在安宁侯府哄孩子,终归成了好友之间的笑闻。
  至于那朝堂中……
  贺文渊五年前便腰斩了,少了这个和事佬,陈子烁和顾元戎竟也不咸不淡的处了五年,顾元戎甚至隔三差五会在宫中歇一晚,燕婴如今年纪越发大了,其中意义他也明白,但又没见陈子烁与顾元戎之间又多少爱慕痴恋。
  燕婴想了想,猜测大抵五年前在谷州城边上,维丹的探子带着个装了缨络的红绸荷包来找顾元戎,以“将军多年前答应可汗定会应下可汗一个私人的请求,如今还请将军戈壁一叙”,被顾元戎将荷包丢进了沙海里,又冷冷回了“不必”二字后,顾元戎的心便死了个七七八八,故而如今才能和皇帝含糊着将尽和睦相处。
  与之相对,顾元戎如今的权势越发大了,五年前天子震怒,从此化被动为主动,每每维丹还没动作,大魏已先出兵打了维丹的部族军队,随着大魏的尚武之风与大魏军队的胜仗不断,武官的地位一日日高了起来,秦慕天、谢甫润、黄盛荣等与顾元戎亲厚之人的官职也渐渐提拔上来。
  只是顾元戎一贯低调,旁人倒不好抓他什么错处,但因着为人孤僻,出身又有些问题,朝堂里也没什么人真觉得顾元戎好,故而安宁侯的日子过的,真说不出好坏。
  燕婴叹了口气。
  他才从安宁侯府出来,方才有人在安宁侯府门口塞了个纸条给他,燕婴看过,脸色立时就不对了,想了想后,还是去了城东的吉祥酒馆。
  燕婴甫一进了酒馆,小二便迎了上来,那精明小子打量了燕婴两眼,便将他请进了二楼的小隔间,隔间里站着的人丢给小二一锭银子,约莫有二两,那小二两眼放光地鞠了个躬,兴高采烈地退下了。
  “臣见过王子殿下。”那打赏小二的人对着脸色铁青的燕婴笑着行了个维丹的大礼。
  燕婴咬牙看着他,睚眦欲裂,一字一字怒道:“不要叫我王子!在下不过一介大魏蛮子的狗官,真真当不起维丹国师的大礼!”
  名叫巴特尔的小眼睛维丹男人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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