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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风-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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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岛帝君永乐帝是个自称“狂人”的奇女子,她任帝君开始就做出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情。第一件就是任命易向阳为君佐,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不是凭借丰功伟绩也没有上战场立下汗马功劳,却一朝之间平步青云。
  第二件就是才上任半年就发生了惨烈的内战,同时竟私自遣使帝夜军四使,也造就了月使“杀人魔”之称。
  煜君下台,她也坐稳了江山。
  “香木,你要相信本王,本王绝非食言而肥之人,本王的为人大家都可以保证……”那个娇如牡丹的女子趾高气扬地朝着头带帷帽的男子保证。
  易向阳把门关上,同时也屏蔽了吵杂之声。
  谁跟这个女人搭上关系,谁就倒霉。他替那个男子感到可怜。
  今晚大驾光临君佐府的不是别人,正是寻常人想见都见不到的帝君和卫官和参尚。脸色惨白的男子站在廊道上恭候君佐。
  “好久不见了,最近都没见你上朝,向阳弟,身体好些了吗?”
  易向阳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有劳参尚兄挂心了。”
  “呵呵——”和参尚眯着眼笑。
  一只年轻的老狐狸。
  离开府上各方面条件最佳的“霞院”,他来到秋露居。
  晚膳过后,易箪竹冷着眼瞧着永乐帝不放,永乐帝也不甘示弱瞪圆了美目。若不是帷帽男子筷子一搁发出的响声,怕他们两个可能会这样拗上一夜。
  帝君没个帝君的样子,他的臣民也失了臣民该有的礼数。卫官和参尚为这个和永乐帝吵了一宿。
  蜿蜒长廊,长夜漫漫。
  迎面而来的风带来了金桂香,淡雅宜人。君子竹摇曳的身姿无比曼妙,在散落的月光下透着柔和的情意。
  易箪竹就坐在廊台上,纤纤玉腿在悬空中晃来晃去,晃乱了易向阳的眼。
  故意放慢了脚步,放轻了声音来到易箪竹的身后,还是被他察觉。
  “好了?”
  含笑一道席地而坐,手很自然地覆上他的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有两人高的青砖围墙。
  踌躇一番,还是开口询问:“真要去吗?这事你就放心由我来处理好了,反正帝君也将它交给我了。”
  风中的桂香时断时续,而易箪竹身上的药草香却一直萦绕在两人周身。他站起来,弯下身,发丝滑落,珠玉晃动,眉眼弯弯,煞是好看,又向易向阳伸出手,“就去看看。”
  哪一次他有拗过他的执意?
  两个修长的人影飞驰在层峦叠嶂的屋檐、围墙上,几个起落就飞身上了漓火堂的屋顶。
  正身对面空旷的庭院,风刮得很急,血腥之味仍旧未飘散。虽然现在看上去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耸立的树木,盛开的繁花,观鱼池、赏花亭,什么都没有变过。好像白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场幻影。
  只有风过耳时带来的悲凄才让人不得不正视,那场浩劫,血肉飞扬的正午。
  “走吧。”易向阳去拉俊邪男子的手,却被他躲开,“箪竹?”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抱膝而坐,除了那头随风飞扬的浅金色长发,所有都隐没在黑夜中。
  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易向阳手上用劲,对方也怒了,一把扫开他的手。
  “箪竹你?”
  “你先走,我一会儿就好。”连头都埋进了膝盖中,传出闷闷的声音。
  他怎么可能将他一个人放在这里不管?陪他一起坐下,易向阳的声音好似从远方飘来,“把手给我。”
  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手给他。
  “这样,我才能有一点安心,箪竹,你就在我身边。”
  心里流窜着的那股暖流应该就是所谓的感激吧。易箪竹的笑也随黑夜而染上幽幽的色彩,“杀戮,在所难免。”
  手指欺上向阳的唇,阻止他说话,“向阳,你听我说。不要担心,我没事。”
  “苏醒后的两年间我认真想过,也逃避过。杀人,手上染上的鲜血让我害怕。可是,当我的刀再一次沾染鲜血后,我明白了,我这辈子是躲不过的。”轻扬的下巴,圆润的弧度,是种难以言语的情怀。
  “我不后悔,因为不是我杀人,就是人杀我。”
  男子的侧脸,柔弱中带着坚强,那是一种诱人的气息。
  易向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握着他的手,陪他一起望向远方。
  
  漓火堂对赤家的剿杀可谓惊心动魄,没有人亲眼见过,但光是听到死亡人数和两个家族的灭亡就够吓人的了。漓家唯一的族人漓人泪自然担起了漓火堂的责任,但因为边关那边的情况还不明确,所以她的上任之期被延后。
  街头巷尾,寻常百姓,达官贵族,没有人不在谈论这件惨事。
  最末开樱,也成为传说中的盛况。
  “这归根结底还应该从火千君爱上赤俊太说起。谁不知道那火千君……”酒寮里说书先生正在和下面的酒客讲述被人渲染过的漓火变。
  “少爷!少爷!”俏丽的少女快步追上扫袖离席的鹅黄长衫男子。
  哒哒哒——一架豪华的四匹马车停在男子面前,从车厢里走下一个短发白袍少年。
  “上车。”干脆利落地抛下两字便坐到了左手边的驾车位,右手边是个冷酷的青年。
  “少爷——”那少女挥着手还是没有赶上。
  雍容华贵的车厢内,谪仙男子侧卧在紫檀软榻上,侍女递上香茶,赶车的少年不断挥鞭加急。
  “白言,落有没有教过你?”
  金骨折扇摇啊摇,默不作声。
  男子笑,笑声空灵绝唱。“真是个孩子。”
  回应的是胡言的怒目而视。
  但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或许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
  “有时候,杀戮在所难免。”
  惊诧回头,却瞧见对方精致的不可方物的容颜,云淡风轻地笑。
  “回去吧——”
  他低下了头,兀自沉思。
  火千君,这场交易,他为了那个男子向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妥协了。可是,那场杀戮,他看到了所有人类丑恶的面目,心凉到了底。
  而那个男子的执着和决绝也让他再次明白,他是怎么努力都没有机会的。
  暂时,他将踏上返乡之路,与这个国家告别了——
  
  永乐帝暂住在君佐府,易箪竹赌气躲在秋露居不见人,君佐大人只好陪笑也住进了秋露居。
  “本王就那么惹人厌吗?”华丽姿容女子紧皱起一对柳叶眉,殷红小嘴微微嘟起,一副娇态。
  和参尚清咳两声才道来,“怎么会,谁敢惹您厌啊!”
  她说的明明是别人厌了她来的。眉毛一跳,似是又要发作了。
  “就是就是,帝君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易向阳赶紧打住,以免这样发展下去,又是一场口舌战。
  “可是……”她又朝独自对着一盘糕点努力的娇邪男子呶呶小嘴,“月都不理人家。”
  易向阳在桌子底下掐了男子一把,又故意夺过他手中咬了一口的桂花糕。然他看都不看永乐帝,朝着易向阳“啊”得张开嘴。
  箪竹,唉——君佐大人长吁短叹,还是将那桂花糕塞进那张惹人遐想的嘴巴。
  只有帷帽男子对茶独饮,周遭泛着不可侵犯的冷空气。
  永乐帝住进君佐府的第二天下午借喝下午茶之口,赖在易向阳平时用来休息的茶厅不走,卫官和参尚和君佐易向阳都拿她没辙。月使易箪竹和不知名帷帽男子也被拖了过来一道品茶,当然易箪竹是一点都不懂这种风雅俗事的,所以他就一人坐在一边由侍女小碧陪同品糕点。
  在易箪竹吃下第二盘桂花糕后,终于说了今天第一句话,“向阳,把手让我看看。”
  最兴奋的莫过于永乐帝了,她刷得闪到易箪竹身边,两眼直放电。
  “怎样?从昨天开始你就一直探我脉,有什么问题吗?”易向阳收回手,问眉心打结的易箪竹。
  “什么都没有,没病没痛。”
  “这不挺好的,你皱什么眉?难不成……月,你这人实在是太坏了!”永乐帝抓住易箪竹的手就大喊大叫。
  易向阳连忙叫人将她拖下去,而这人自然是任劳任怨的卫官和参尚和大人。
  易箪竹的神情还是很困惑,易向阳不忍,指窝揉着他的眉心,柔声道:“有什么不妥的,说出来好了,我能接受。别皱眉,我看着难受。”
  猛抬头,就望进那温柔似水的金眸,一下子沉沦。
  和参尚又在一边掩首清咳。
  “脉象正常一点都没有中毒的气象,那次在易左水堂我给你把脉的时候还紊乱得很。”易箪竹说出心中的不解。
  这本来是件好事,但易箪竹这么说必有他的道理,易向阳思索一番,问道:“昨天清晨你喂了我什么药?”
  “回魂丹。”
  此三字一出,在场的各个脸上表情迥异。
  “旬泽给的吗?”易向阳问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其实很挣扎,但他知道该来的怎么躲都是徒劳。
  “水梓偷的。”易箪竹的语气生硬不带一丝动容。
  “也是……也是,也只能是那样。”他偏过头,不去看易箪竹的脸。
  “哗啦”一声杯盘打破的声音,永乐帝“腾”得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到帷帽男子面前,“嘻嘻”直笑。好不容易停下了,却指着那男子笑得诡异,“那东西,不是只有云子夜才有嘛!我就说嘛,我就说嘛,云子夜绝对还在北平的!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男子一句话就打翻了永乐帝的得意,“那颗回魂丹是从我那里拿走的。”说完,帷帽一掀,绝代容颜在众人面前展现,异常诡异的血红色图纹在左脸如火如荼绽放。那样的容颜任谁见了一次都会刻骨铭心,正是那个茶庄里的男子。
  “回魂丹虽不能挽回逝去的生命,但对活人却是神丹妙药,只要一颗便可祛病卸痛,就算是几十年的病根子都可以拔除。”永乐帝整个人都蔫了,但还是给他们解释道来。
  怪不得他醒来后就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几日前的力不从心都没了,没想到是那价值连城之物。
  旬泽,这是他和箪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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