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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令-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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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分辨,做出来的事极尽自私任性,又不知道反省。事实上,他是带着一封家书回去的,信中说道,父亲病危,要他速速回去料理。作为陆家九代单传的长子嫡孙,陆世安自然知晓回去了会发生什么事情,无非是要趁他去京城赶考前娶妻生子,把大事定了。
  但他对着聂玉棠只说其一,不言其二,聂玉棠听闻伯父重病,忙着急的问:“可要我一同回去?”他按了按他的肩膀,抚慰道:“不需要,你在这里等我,等事情忙完了,我就立刻赶回来,赶在春节之前与你一道上京,看海棠花开,山茶花红。”他带着行囊施施然上路,路上行行停停,三步一回首,果然,聂玉棠还是站在老地方,冲他笑得没心没肺。他以为这样可以瞒天过海。
  只不过竹溪村距离陆聂两家,骑马仅需半日,步行也才一天,他们当初之所以会在这里置一处宅子,也就是贪图一个旁若无人的亲近。可陆世安不让聂玉棠随行,那脸上的惶恐,眼中的不安,都令这其中的蹊跷无所遁形。
  聂玉棠不是不明白,他只是设身处地的理解他的难处,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他聂玉棠就是不读书,不考取功名,游手好闲,做个纨绔子弟都是可以的。聂家的百年老字号永丰,承载着整个江南的米粮生意,四通八达,辐射九州,是国之要脉。聂家的古董铺子,进出都是达官贵人,保着祖业顺风顺水,积业丰隆。他上头的两位大哥,一个管理米铺,一个精于古董,各有所长,且族中子嗣众多,聂玉棠根本没有什么压力。
  然而陆世安却是陆家九代单传的香火,是要担负起整个陆家的希望的。
  从延绵几十里地乃至整片山头的茶叶生意,到全国各地的丝绸买卖,家中人丁子息单薄,陆世安
  自幼都受到极严的管束,与聂玉棠相比,几乎可以被称之为水深火热了。
  就是这样两个无猜的孩童,住在相隔几条街的小镇上,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游玩,陆世安的愿望渐渐成了聂玉棠的愿望,聂玉棠的愿望就是一直陪着陆世安,要他心愿得偿。
  他们在竹溪村落脚,四周邻里和睦,环境清幽雅致,偶尔还有同窗上门来研习,日子过得逍遥又快活。聂玉棠以为,只要陆世安的心在自己这里,他就是要娶妻生子也没什么问题,即便在陆世安走后,也依旧是每日如常,静静的等待。
  戏剧性的是,陆世安前脚才回到家,后脚陆老爷就跟回光返照似的红光满面,拉着他到有生意往来的岑老板处吃饭喝茶,和岑小姐两相一照面,换过生辰八字便把吉日定了。
  陆世安知道这些功夫在他回来前就已经做足了,只等将他画上了脸谱推上台子做戏给所有人看就算了结。他配合的像个皮影戏的木偶,被人一拉一扯,扮个小丑大花脸,只要观众满意,他便可以早日谢幕。
  而聂玉棠在竹溪村是左等右等,眼见陆世安错过相约的日期,仍旧是迟迟不归,到底没忍住,最后快马加鞭的回到了聂府。
  其实当时他若是没回去的话,整件事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可聂玉棠不单回去了,而且回去的日子还刚好是陆世安成亲的日子。
  小镇上处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不断。
  聂家的大哥以为聂玉棠是专程回来喝陆世安喜酒的,便一个劲在他面前商量着要送什么礼物才好。
  聂玉棠强打着精神笑道:“我与世安哥素来兄弟相称,自然是要送一份厚礼的。可我路上不小心染了风寒…”说着揉了揉鼻子,声音愈发哽塞厚重。“实在是不便亲自去,哥哥们替我恭喜他吧。”
  言行合宜,看起来并无异状。就算是有一丝明显的落寞也只当他是伤病所致。
  聂玉棠自己却是心知肚明,感情落到了现实里,无疑就像凤凰跌落了九天,再不想面对,也还是要面对的。
  那一天傍晚,他独自去了陆府门前观礼,天上零星的雨丝飘飞,他手持一柄油纸伞躲在人堆里,水汽氤氲,他面目不清。
  陆世安则是毫不知情,被围在亲朋好友中交际应酬,推杯换盏,席间意气风发,圆的处处周全。他本来是有几分借酒浇愁的意思,可演着演着,恭维的话听的多了便当成真,思及唾手可得的状元桂冠,如花美眷还有知
  己良朋,原先那些压的他喘不过气的祖训和家业突然就变成了一种加持,是他以后手上的筹码,他吊梢的眼尾不经意泄露出轻狂。挑开红盖头,岑小姐眉目静婉,顾盼多情,是女性才有的娇媚,他有些不能自已,而这不能自已中,他愣生生将她瞧成了另一个人,于是就连之前心里仅存的那点儿莫可奈何也都败给了洞房花烛夜的欢愉。
  苦了在外头徘徊不去的聂玉棠,正被人逮着这个机会堵在了一条暗巷子里。
  来的是几个职业杀手,说来也怪,像是不急着取他的性命似的,只一直不断的与他纠缠,喂招,直到将聂玉棠逼到了偏远的近郊,前方再无去路。
  聂玉棠正狐疑着这些凭空冒出的人为何要对自己出手时,已经到了陆家茶园的山脚下。考虑到自己对于山里的地势地形都十分熟悉,他毫不犹豫的飞身掠进了山中。
  没想到才刚抵达半山腰,那几个杀手便一改先前温和的打法,招招式式都凌厉有劲,全部向着要害而去。聂玉棠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打小跟着几个真人后头学过些功夫,算是略有小成,但也绝对谈不上是个中高手,尤其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一来二去,便渐渐落了下风。
  而后当天边一声闷雷滚响,雨势作大,杀手们就如同听到号施令一般,齐齐从手腕中射出一张大网,网线对着聂玉棠从头兜下,密密收紧,再贴合着他身上的奇经八脉严丝合缝。瞬间,令他无法脱困,犹如瓮中之鳖。
  电光火石,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个大掌已朝他胸口打来,一击即中。
  他吐了口血,手脚再不能动弹,心肺像被人炸开了一个窟窿。感觉到脚下忽然松动,便顺势掉下了一个深坑。聂玉棠猜想,这大约是谁专门为他预备好的墓穴吧。
  其实这个‘谁’不是别人,恰恰就是陆世安的老丈人,岑老板。
  岑老板年轻时干过土匪,金盆洗手之后虽然做起了镖局生意,内里藏得却仍是绿林做派。陆家的丝绸买卖多亏了这么一尊菩萨才得以走南闯北。是以陆世安娶亲,其中包含了太多利益牵扯,是势在必行的。
  岑老爷本来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做掉聂玉棠,所幸的是,聂家的威势摆在那儿,老土匪经过再三思量,还是决定放他一条生路。
  聂玉棠不知这其间曲折猫腻,但一夜的冷雨却足够令他清醒了,令他想通有些事情。比如说,先不论杀手们究竟是受了谁的
  指使,单单想要在陆家的茶园里挖一个坑而不让陆家人知道,就绝对是不可能得。
  所以无论过去多久,聂玉棠始终记得那一夜的雨,下的大极了。漆黑的雨水密密仄仄的落下,像石头一般砸的人皮肤生疼,砸到他膝盖上,导致他数年之后仍旧为这一种阴湿疼痛饱受折磨。伴随着这股疼痛的,还有心尖上的破损,洇出了鲜血,起初是殷红的,渐渐地,也就淡了…淡到他可以和陆世安同一处饮宴,席间淡然自若,谈笑风生…淡到他终于看不过眼,告诉李朝钺说:“算了吧,你都折腾他这么多年了,收手吧。”
  也多亏了尚书令的这一句求情,金口玉言,陆世安如今才得以坐在琼林宴上,吃着珍馐,把玉液琼浆当做疗伤的药,一边灌下去,一边透过芍药百花丛偷看那个从他身边错过的人,低声嗫嚅道:“他呀,他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颓唐的神情,像极了一只被遗弃的动物。
  其实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陆世安都生活在疑惑里。他不知道聂玉棠为何突然就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了,还消失的那样彻底。这回轮到他自己在竹溪村等着,等的望眼欲穿,也没有等来聂玉棠的半点消息,甚至连只字片语交代的话都没留下。直到即将错过春闱,陆世安才不得不惴惴的上路。
  他在京城的试子之中询问,人人都知道有聂玉棠这么一号人物,也打过交道,但当陆世安收到消息赶去时,聂玉棠总是能先行一步落跑。
  考场之中,每个人都是单独的隔间,彼此无法见面,陆世安知道聂玉棠就在的附近,总算心里安慰。他下笔从容,言辞考究,一路过关斩将,好不容易杀到了李朝钺跟前,却不明就里的被挡在了门外。
  面对陆世安的锦绣华章,再听完探子们的回报,李朝钺想起聂玉棠在树下的那番说辞,登时勃然大怒,骂道:“傻!真是一个傻瓜!”顺手就将陆世安的考卷撕了个粉碎。
  唔。
  的确是傻。
  聂玉棠自己也知道。
  可彼时的聂玉棠只有十八岁,就算是再傻,一生也就傻那么一回。
  撞得疼了,总晓得得自己爬起来。
  他也并非是不怨,只是这怨得有一个积攒的过程,就像他躺在坑底的时候,浑身湿透,又无力动弹,除了筋脉尽断之外,身上还有多处骨折,只要一动,就会产生撕心裂肺的疼痛。他静静的躺着,任由泥沙和着雨水在坑底积聚,随后不断的往身上爬,蔓延到了他的嘴角,流进了他的
  耳朵,最后钻进了他的心里,刺骨冰凉。而他唯一能做的,仅仅是仰望着漆黑的天空,那是一个只有水瓮左右大小的圆望出去的天,小的可怜,却黑的无际无边。
  直到第二天雨停之后,他才被一个路过的樵夫所救,装到竹篓里给背回了市集。
  阴差阳错的,又在人来人往之中,见到了陆世安。
  新一任的陆家掌门人正牵着娘子的手,在大街上徐徐而行,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夫人的裙角,唯恐被地上残余的水渍玷污;专心致志的替夫人挑选各式珠钗环佩,唯恐人前呵护的不够尽心。而至于狼狈的险些粉身碎骨的聂玉棠,擦身而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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