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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令-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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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逸之是在棺木抵达麓山山脚下时开始悠悠转醒的,开始分辨出外界说话的约有五六人,压低着嗓音互相嘱咐道:“快些,用力,将钉子打进去!”
  云逸之大骇,双眼圆睁,药效在这一惊人的消息中迅速散去,他的四肢开始逐渐恢复,能动一动手指。
  他试图用内力冲破筋脉,但随即又发现,没有内力,且筋脉已断。
  他用力的一拳打在棺材板上,喝道:“来人!”
  这一声有如平地惊雷!
  外面的人顿时慌了神,面面相觑,着急的问:“怎么办?他醒了,接下去怎么办?”
  “下钉!快!”
  随着这一声令下,十寸长钉刺入棺木中,刺入云逸之的身体,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皮肉破开的声音。
  疼痛再次传入心脏,云逸之知道此时此刻他只能自救,只能依靠自己,他的手指在棺木上抠出长长的痕迹,用膝盖不停的撞击木板意图顶开。
  然而无奈的是,他再不是从前那个看似刀枪不入的药人了,他是个废人。
  数年来的毒,忙碌又疲惫的生活,早已将他的身体透支。接二连三的重创也使得他的气力消失殆尽。
  他感到前所唯有的无能为力,心灰意冷,尤其是听到那一声响亮的‘沉棺’之后,几乎是彻底预见了自己和聂玉棠的最终结局。
  他心里一阵阵刺痛,反反复复想着,聂玉棠没有来,为什么没有来…我终究是比不过李朝钺么?脑中浮起聂玉棠站在树下的场景,指头沿着斑驳树皮上的纹路划过,呢喃道:“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喜欢了那么多年,一切都已成为习惯。我倒是想离开,无奈心却不许,逸之,你说,我该怎么办?”
  水,顺着棺材的缝隙缓缓逼近来,使得狭小的空间愈加逼仄,氧气一点一点离开他,云逸之似乎是动用了肺部所有的气力在呼喊着那个人的名字,“玉棠——玉棠…”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生了怨,眼角流出泪来,是红红的血,顺着他的脸颊,流入脖子,流到心脏的位置。心中有不甘,有委
  屈,还有很多说不明到不清的情绪,最最多的还是遗憾。
  往事历历在目,他还记得自己初到京华城,一身白色的布衣,天子脚下的人大都看不起他,鄙夷的骂他一声乡巴佬,他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但事后听闻聂玉棠找伙计狠狠扇了那人二十个嘴巴。他入仕的这些年里,向来是知道聂玉棠与李朝钺的感情,他只是一个旁观者,默默的欣赏着那个人的喜怒哀乐,不曾介入过对方的生活,若李朝钺能一直待聂玉棠好,他没有话说,可李朝钺显然是伤害了聂玉棠,那他便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当郭孝如提议一起策反聂玉棠时,他果断的应了,得知他们具体的计划后,却毅然站到了聂玉棠的身边。醉仙居那次,他也是故意等着聂玉棠的,为的就是要带聂玉棠离开,远离朝堂,远离是非,远离那些永无止境的斗争。天知道,在获悉了聂玉棠决定辞官与他一起回江南定居这个决定后,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与聂玉棠从相识那天起到如今,他算得很清楚,真正相爱的日子,统共不过这一年多的光阴,而他竟然到死都没有说出那句话,那句他最想说的话,就是告诉他,他到底有多么爱他。
  带着这层遗憾,和对幸福被生生斩断的绝望,他在棺木里闭上了眼,静静的等待死亡,没料到在这一刻,死前的这一刻,他仿佛真的听到了聂玉棠的声音,难道是太过思念的缘故吗?
  他细细听来,听到了一声又一声急切的呼喊,夹杂着浓重的哭音和无助,不断喊着‘逸之…逸之…’甚至能听清聂玉棠踏在渡头甲板上的脚步声,肖想出他的动作,神情,他的眉眼和灼烧滚烫的泪。
  “我…”他张口想要回答聂玉棠,却被涨起来的河水逮住机会,不断涌进他嘴里,“唔…”
  耳边聂玉棠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直至河水彻底夺取他的呼吸后,便再也听不见了…
  


    ☆、温柔一杀

    从渡头上放眼望去,聂玉棠见到了那口已飘到很远的棺材,他记得木头的材料和上面刻有的花纹,是云逸之无误。
  聂玉棠顿时明白,一切都已成为定局。
  他木木的站在那里,不知道疼,不知道怒,了无生气。天上的雨水几乎将他的身体洞穿,狂风也吹断了身旁的树枝。他的眼光却只是停留在那口棺木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这条河,是京华城的护城河,他曾在上面的画舫第一次见到李朝钺,一颗心,由死到生。而现在,他在这里与云逸之告别,一颗心,千疮百孔,是由生到死了。
  他眷恋的望着那口棺材,本来是要沉下去的棺材,此时却因为怒吼的江水在奔涌,而被不断推进,渐次流向远方。
  护城河绕着麓山蜿蜒,聂玉棠是很清楚它的走向的。
  眼看棺材就要出离他的视线时,便不顾一切的往山上跑,往高处奔,要一直看着那口棺,怎么都舍不得放弃…
  沿路摸爬滚打,几次被巨石绊倒,摔得一身泥泞,反正身上的伤不少,多一些也无所谓,他其实不知道,是自己已经没有了痛感而已。人,大抵都是如此,幸福的时候,细微的伤痕也值得呻、吟半天,不幸的时候,便也再没有力气与命运抗争了。他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来,用手扒着泥地往上爬,浑身都是污迹,狼狈不堪。
  终于,站到了一处悬崖峭壁上,天幕和云端近在指尖,脚下怒江滔天,离地狱也不过分毫。
  他在这个位置,得以清晰的看到那口棺,就好像他心爱的人还在身边,还牵着他的手,并没有离去。然而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地狱里涉水,渐行渐远,他站在山峦之巅,又怎能无动于衷呢?既然云逸之都不在了,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赏花无人陪,饮酒无人共醉,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没有意义了。本来,他们若能一起离开…——这是他近段时间以来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如今希望破灭,有云逸之的地方便是天堂,没有云逸之的地方,哪怕是九重宫阙,于他而言也只是无间炼狱罢了。想通这些,也就等于想好了最终的归宿,便不再那么难过,只是急迫的,不顾一切的自悬崖边纵身一跃……
  耳畔,风声呼啸。
  没有如意料中那般急速下坠,反而是听见一声焦急的低叱:“玉棠——!”
  同时,他的手腕被人一把给抓住。
  抬起头,瞳孔中映出了李朝钺的脸。
  ——李朝钺。
  聂玉棠怔怔的望着他,没有
  表情,毫无畏惧,只冷冷道:“放手。”
  李朝钺却似乎没听见一般,只一个劲道:“你抓牢我,别放手,抓牢我!”急的,有些失了往日里的风度。
  聂玉棠又道一声:“放手!”
  “我不放!”李朝钺大喊,“不放!”
  这一次,他没有再自称朕了,而是摆□段,罕见的放软了口气道:“我不放手,求你也别放,好不好…抓紧我,算我求你。”
  聂玉棠冷冷笑起来:“不放?!由不得你不放。”说着,自袖中滑出玉骨箫,这是云逸之送给他的礼物,他按下骨箫的一端,利刃随即横出,他毫不犹豫的抬起手,狠狠刺进了李朝钺的手背,一边高声喊道:“放手——!”
  十指连心,李朝钺疼的咬牙切齿,但仍是紧紧握着他的手腕,哽咽道:“不放,我不放。”说道最后,竟真的流出泪来:“说什么都不放。”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流眼泪。
  幼时饱受冷眼,被李朝靖欺负,他没有哭过。亲眼见到皇后鸩杀自己的母妃,他也没有哭。到后来去了战场,杀了那么多人,时时觉得内心荒凉,无以为继,他还是不曾哭过。
  他是一个不会哭泣的强者,今天,却为了聂玉棠掉眼泪。
  事实上,他后悔了,他有多么多么后悔,真的只有自己才知道。
  犹记得聂玉棠初为朝臣的时候,其实不过十九岁的年纪,仍有些天真懵懂的稚气,什么都不懂,李朝钺年长一些,便手把手的教他,教他如何步步为营的与人谈判,如何抽丝剥茧的审查案情,如何进退有据,明哲保身…
  那个时候,他喜欢聂玉棠,是出于一种年长者对年幼者的爱护,他将聂玉棠当成一个好玩的小弟弟,四下无人之时,两人在一起打打闹闹,勾肩搭背的,从来不成什么体统。
  闹风言风语的最初,其实并非针对聂玉棠,他们两个之间也是清汤寡水一般的纯洁,只不过后来变质,在于李朝钺有一天突然将一则谣言告诉了聂玉棠,并且开了一个不该开的玩笑。
  当时正值杏花三月,落英缤纷,洋洋洒洒铺了一地。李朝钺斜靠在软榻上,拿着一卷书翻阅,随口道:“估摸着还是朕皇兄的那些老臣不安分,近些日子尽忙着造谣,说朕后妃里没有一个怀孕的,必然是因为朕有暗疾。”
  聂玉棠噗嗤一笑:“那皇上猜猜看,这个谣言最先是怎么起来的?”
  “怎么?”李朝钺扬眉,略显不悦。
  聂玉棠道:“前些日子晋西府台请我喝酒,去了才发现有满满一桌的人,酒足饭饱之后开盘子赌钱,推牌九赌大
  小应有尽有,最犀利的,嘻,是压一条长线,赌子昭你到底是有暗疾呢,还是养了个小白脸呢?”
  李朝钺听后不怒反笑:“成啊,说朕养小男宠总比说朕不举强。”言罢,摆下书卷坐起来,凑到聂玉棠跟前,逗他道:“嗳,你说朕的小男宠是谁呢?”一边用食指将聂玉棠的下巴微微抬起来。
  本来只是一个玩笑,放着平时聂玉棠没大没小有失规矩的时候,会直接捶李朝钺一拳道:“去!”但谁知那一天竟没有。
  聂玉棠坐在一旁的文椅上,罕见的脸红了,扭扭捏捏的跟小媳妇似的。
  李朝钺一愣,眼珠子落到自己那根手指头上,不知道是该收回来来还是该继续这么放着,视线顺着聂玉棠的下颚看上去,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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