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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玉成华-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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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却顾不了那么多,只能感受到那每一下的动作,像是被渴求了已久的,像是被等待了许久的,一触一握,都正搔在灵魂的痒处。
  “不行……不行……”
  快要哭出来了,脑中一片混沌,只知道有什么就要出来,再不停下来,有什么不能控制的东西,就要势不可挡的出来了。
  “没关系,别怕,别怕……”
  有手轻抚上背,食指与中指顺着脊骨,一骨节一骨节顺毛般往下捋,往下捋……而下腹处尖锐的愉悦,却顺着脊骨一节节往上蹿,直窜入头,直没入顶。
  那种说不出的酥麻和爽利,渐渐让人相信并企盼,一种或可到来的彻底沉沦。
  “……不行了……放开……放开啊……”
  “没事,放松!”
  在后背的手加重了力道,一下一下的拍着。
  底下的手却慢了下来,一指在顶端轻轻抚按,其余握住缓缓打旋,呼吸一时停滞,心中一阵一阵的发紧……
  不要停下来啊,现在停下来,会疯掉!
  堵在顶端的手指移开,那手忽的加快了速度,粗鲁的一撸,我听见自己尖叫出声——
  浑身瘫软,放纵的浮游在一片未知的莹白。
  灭顶的欢愉,彻底的沉沦……
  然而却是水下的宁静般,求不可得的解脱。
  不知过了多久。
  迷茫中,眼睛睁开了一条细微的缝,看见了灯下那一个高鼻深眼,剑眉斜飞的侧面轮廓。
  他坐在那里发着愣,一会儿,像是感觉到下面的目光,头缓缓的转了过来。
  一个茫然,一个迟钝。
  两双眼睛,呆呆的对上,呆呆的一起发愣。
  好些时候过去,我还在楞着,眼前的眸中渐渐、渐渐聚起了神采,眉舒目展,那张菱唇慢慢、慢慢的咧开,最后,又露出了那一口雪白的牙齿。
  ……
  这一下被打回人世。
  我低下头,动作迟缓的往身下看。衣衫不整。腹上和深色的床单上,有着可疑的水渍。空气里,有着淡淡的腥气。
  脑袋缓慢的运转开来。
  然后又一次,缓慢的,却是重重的打回人世。
  不敢相信。在全是熟人的皇家围场,在别人的营帐……
  真做了这样的事。而且,还是别人……
  这个别人,还不是普通人……
  不可能的……
  要疯了。
  脑中轰隆作响,可怜的神志像是一棵烈风中摇晃的小树,被巨大的外力推来折去,随时都有崩拉摧毁的可能。
  我不想清醒了。然而惶然间,耳畔熟悉的声音清晰的响起,“别否认了,是我,我帮你解决了。”
  大祸临头般抬起头来,见他收起了笑容,长长的羽睫向下垂着,在眼睛下方,留下一片深刻的阴影。一只手在下巴上摩挲,一会儿,他抬起眼眸,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沉声道,“现在,不好办了。”
  “不,不是我……”
  我急着辩白,又不是我要的!
  “不是你,”他点头,一时脸上又有几分恍惚之色,像是自己也难以置信般的开了口,“是我主动帮忙,是我……”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低头对着我皱起眉头,“现在怎么办呢……传出去就要命了……偏偏你刚才,还叫得那么大声。”
  心一下凉到冰点。
  我仰躺回去,缓缓平展四肢。
  一会儿,却又无声笑出来。
  苏鹊啊,苏鹊……
  多久了,究竟多久了?
  株连没有算到你,潜逃没有抓到你,欺君没有查到你,到头来……
  你竟然,竟然因为一场天降的乌龙事件,和君王不知道为什么一时泛起的好心,成就杀身之祸。
  回溯历史,多少奇人逸事,可能倒霉成这样的,也就只有可怜的你了吧?
  “……你在笑什么?”
  我没有回答,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陛下,给我个痛快吧。”

  假成一双
  
  ……
  半天没有回答。
  心一横。睁开眼,却看进一双透着无尽笑意的眼。
  然后那人开了金口。
  “苏鹊,你又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
  浑身的毛孔骤的缩紧,站起一片鸡皮疙瘩,个个精神抖擞的小山般矗立。
  “没意思,一点玩笑都开不得。跟我也几个月了,你当面背后骂了多少回,加上以前,不知道我是谁时直接间接教训的话,我什么时候没有容人之量了,什么时候难为过你?像我这样行事坦荡,胸怀宽广的人,那么点小事,还动不动就死啊死的,真是不明白了……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看着眼前瞬间从严肃变成挤眉弄眼,露出一口白牙的人,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想到种种后果,我是真的以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却在这关键当口,开始装无赖了。
  什么时候不好玩,什么事不好玩,这种时候这种事……
  这个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咦,苏鹊,你怎么脸这么红?”
  他还问。
  脸红,那是给你气的!
  “不对啊,太红了……”手故意在我脸上戳戳,刚洗过还带着水,冰冰凉凉的,“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我狠狠摇头。
  景元觉见状,思索般扁起一张嘴,“没发烧啊……不好,真是那畜牲药太厉害了,要不要叫御医?”
  还作弄我!
  “呵……你又瞪我,”他翻身在一旁躺下来,一只手枕在脑后,偏着头,渐渐笑不可抑,“苏爱卿……你莫不是打算以眼杀人,恩将仇报?”
  ……
  在我忍耐不住,就要拼着最后一口气跳起来犯上作乱前,他总算放过我。
  “有力气吗,说说今晚蛇的事。”
  “……”
  是了,虽然要死的尴尬,要死的憋气,却还有正事要说。体温下去,粘在身上的汗被冷风一吹,顿有一刻的清明。
  几句话的交代不比蚊子叫声音高。我说完,趴那眨巴着眼,小心翼翼的看着景元觉的神色。
  他却没什么表示,慢慢吐出一口长气,认真的瞅着自己的鼻尖,“说吧。”
  “什么?”
  “你找我,本来打算说的话。”
  ……
  这个人,真的聪明太过。
  不甘心的踌躇半天,还是只得按下心跳,小声的开口,“……能不能不要动郭,顾啊。”
  景元觉斜斜看过来,没有立刻答话。
  我有些心虚的闷下头。
  俗话说千算万算,攻心为上——今晚我不仅尚没攻心,就莫名其妙的把自己搭上,临到攻了,还攻的是何其失败。
  罢了。老实说出此下策,也不是我现在死鱼样趴着耗掉半条命后头脑不清楚,却是我一直知道……
  到真正不得已的时候,求神拜佛,也不如直接求他来的灵验。
  半晌后,景元觉皱着眉,言语间略微提高了调子,“谁说我要动他们了?”
  “不,不是动……”
  虽然付梓基认为是景元觉故意要牺牲他们,但我并不这么想。
  总以为,越是表面是不在乎的性子,实际的心气,恐怕比谁都高。他这样的人会隐忍,会蛰伏,会谋划,可是卑鄙如亲自栽赃挑衅这样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他还不屑去做。
  一时没忍住,话已出口。
  “你是用他们做饵,做障眼法,作……弃子。”
  身旁人瞬间眯起眼睛,目光陡然变得凶狠,“你还真敢说!”
  出口的话泼出的水,收不回来。
  景元觉再瞪我一眼,转过脸去,仰着头喘息,调整自己的情绪。
  一时无言。寂静的帐篷里,只听见两个人轻浅的呼吸声,一下一下,一起一伏,后来频率渐趋一致,到最后完全夹杂在一起,几乎难以分辨分清。
  “——阿嚏!”
  忽然我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谐率戛然而止,一室的沉静——凝固了。
  景元觉瞥过来,眼珠子上下转着转着,嘴角就不自觉的一抽,“哼……”
  ……
  我尴尬的别过眼。
  刚刚还肃杀的气氛,说变味,就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
  最后景元觉也没说什么,他默默起身,利落的把黑色大衮脱了,丢在床上,然后不知从哪拿到火折子,又重燃了炭火,开了帐上的小罩布天窗通风,再伸手把被我踢到床下的毡被捡起来,在床角甩甩灰,展开搭上来,于是在黑色大衮上,又罩了一层。
  默默的看着,我没敢吭声。
  一桩桩,一件件,从头到尾静静的做下来,自然周到,细致娴熟。就仿佛做的人,早日日重复惯了,早习以为常了,做得再是顺手熟捻、再是寻常不过……
  恍如凡夫俗子,恍若芸芸众生。
  恍惚泯然无异,身边那千千万万,再是普通庸碌不过的体己人。
  ——惟有暗红的炭火之上,那张明暗不辨的面容,顶着一份冰镜般的平静,无波无澜,却是普通人,一辈子也修炼不出的疏离隔膜。
  心情起伏,我等得越发惶恐。
  惶恐他正斟酌着的,下一刻就要说出口的话,又惶恐他,万一什么都不说。
  不知过了多久,景元觉终于不再站在那里孤身对着一盆炭火出神。他回来坐在床侧,抬眼看着前方的虚无,低沉开口,“不是我动他们,我也没有打算,弃他们于不顾。”
  “……真的?”
  “真的。”
  我顿时松一口气,向后一仰,头结结实实的落在枕头上。
  景元觉看见,目光闪烁一下,嘴角向下撇道,“我说真的,你就信?”
  “信啊。”
  都这份上了,为什么不信?
  他却难以理解的看着我,半晌才哼了一声。“你就不顾忌一下,我也把你当饵,当障眼法,当弃子,拿出去抛砖引玉,好借机大动干戈?”
  “为君者需重诺……”
  我极小声的憋出一句,苦巴巴、惨兮兮的看着他。
  事到如今,再怎样我也知道,他早把我排除在这趟浑水之外了。就像付梓基说的,不然不会一早派我到中书省赋闲,就像闻哥说的,不然那天朝堂冲突之后,宫门上也不会说什么“隔岸观火,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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