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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样的气质吸引。
她当然知道这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上一次和他见面后，晚上立刻就梦见自己躺在地上，底下全是滚烫的砂砾，全身却一直止不住发冷。
苏怡正想得出神，敲门声唤回了她的注意，她顺着声音看去，见周尧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份外卖：“先吃点东西吧。”
苏怡心不在焉地吃了两口，筷子放在一边。她小心地观察了周围一会，确定没有人经过，才朝周尧勾了两下手指，嗓音压低了些：“周尧，来。”
“嗯？”周尧顺从地凑了过去，一边从旁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她接过擦了下唇角，漫不经心地问起：“客人那边付钱了没有。”
周尧说：“刚跟Dereck打过电话，陆太太已经注资到我们的新项目，就算杜阳要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苏怡满意地点了下头，纸巾随手扔进垃圾桶里，瞥了周尧一眼：“看你这表情，Dereck又跟你发脾气了？”
“Sam是Dereck手下的人，我们毕竟抢了Sam的单子，Dereck借机说两句很正常。”
苏怡冷笑道：“说我不讲道义，说我想钱想得发疯，是吧。”见周尧沉默着没说话，苏怡知道自己猜中了。“如果下次Dereck还唧唧歪歪，让他自己来跟我说。要是Sam能搞得定陆凯，头儿怎么会把单子给我。看看，陆凯身边有多少保镖，我只怕Sam有钱没命享。我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的确是想钱想得发疯，我还有一年就不做了，也抢不了他几单生意。十几个孩子靠我的钱吃饭读书呢，我讲道义，谁会管他们，谁跟他们讲道义。难道Dereck会帮我养他们？”
周尧继续面无表情地削着苹果皮，声调没什么起伏：“你知道我可以帮你，需要就拿去。”
早些日子周尧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但是他从小被父母抛弃，进入集团。那巨富父亲直到临死前才想起他，找到他，象征性地从巨额遗产中分出冰山一角来。对比那两个名正言顺的儿子，他身为私生子分到的这么点钱，甚至入不了他们的眼。但是对普通人来说，这笔钱够他们花一辈子。他收下了这笔飞来横财，到现在也不肯动它一分。虽然他一脸若无其事，但是苏怡能明白他心里的痛苦挣扎。
苏怡笑说：“你不是在帮我么。你们在外面拼命，我躺在这里坐享其成。”到了她这个资历，早就不用亲自动手，挣钱多少，只看手下人的实力。多培养几棵好苗子，出了事救救火就行了。
知道她不愿意接受，周尧也不准备继续纠缠那个问题。他细致地削好了皮，又切成整齐的一块块，递了一块给她。
“其实你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苏怡本来是个残疾人不说，还要养十来个小孩，吃喝念书全要达到中等偏上的水准。在洗手不干之前要挣足够的钱，压力够大了。现在又招惹了个盯着她不放的警察。
她每天像背着沙包走钢丝，不知道哪一刻会掉下来。周尧没法不担心她。他问过她那群小孩的来历，她只调侃式地说了一句，自己生的，别的一句也不肯说了。
“这世界谁没有压力？”苏怡不想跟他讨论这些话题，就着他的手咬下那块苹果，吐出个含糊不清的词语：“给我拿个橙子。”
周尧缩回手时，脸色就有些不自在，低头咳了一声，又继续帮她切橙子。
周尧的办事效率很高，花了两天时间，就将整个屋子布置妥当。和她视频时，抬着电脑绕屋子走了一圈，让她看清楚新屋子的设计和设备。
除了工作必备的设备，新屋子的风格独特，放眼看去都是宁静的白色、海蓝色，墙上挂了一组照片墙，看去有几分雅典的感觉。苏怡看着很满意，几乎迫不及待想搬进去。
这个月最后一个星期天，周尧帮她办好了出院手续。两人走出大堂时，苏怡眼角的余光很快捕捉到鬼鬼祟祟的人影。她不太在意，觉得有些好笑，转头朝身后推轮椅的周尧说：“你看，杜阳还真的派人来跟踪我。”一边冲角落努了一下嘴角：“喏。到时候杜阳发现我住到他隔壁去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周尧保持沉默，只微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继续推着轮椅出去。
本来是大好的周末，外面阳光明媚，从窗户里一直晒进来。杜阳却一直窝在房间里没有出去。
杜阳穿着休闲的低领白T恤，露出大片线条漂亮的胸口。
他伸手去拿旁边的咖啡，喝到嘴边才发现空了，这才起身去泡咖啡。
冲泡的时候脑子里又想起前天汇报时队长的反应。
“你怎么不怀疑我是杀手啊？”队长的手指用力戳了几下桌面的白纸，发出笃笃几声响：“她装着义肢啊。看到没有，义肢！怎么杀人啊！你倒是杀给我看看。”大概是看杜阳脸色难看，队长稍微缓和了语气，“杜阳，我一向相信你的查案能力和观察能力。但是这一次你查错了方向了，你这样靠直觉不行的，知道吗？谁买凶杀人才是关键，幕后的黑手你得查出来，不然没法交代，听明白了吗？”
杜阳当警察这么多年，一双眼练成了火眼金睛。他早就察觉苏怡不是普通人，就算不是杀手，也是平时有刻意训练过的。但是这些话说出来没人相信，也等于是废话。职业杀手就像一个随时爆炸的定时炸弹。
队长说的“没法交代”的确是事实，职业杀手这种事离公众太远。对公众来说，他们愿意相信的真相才是真相。
“明白，我也在查幕后买凶的人，现在看来陆太太的嫌疑最大，我们已经派人在查她的资金状况，很快会有结果。”
“这样才对嘛！”队长拍着他的肩膀。
—
杜阳正若有所思着，忽然觉得手上一烫，下意识缩了手，才发现加的水太多，已经漫到了手心，急忙关了水。
杜阳仔细地擦干净了痕迹，桌上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他一接起来，小明那头就心急火燎地说：“头儿！出大事了！”
“什么事，慢慢说。”
“那个叫苏怡的女人搬到你隔壁了！”
ˇ越危险，越沉迷ˇ 最新更新：20131205 13：25：11
杜阳站在原地听完那句话就挂了电话。自从隔壁那房子的主人要出国，房子就交给中介帮忙卖掉。来看房的人络绎不绝，但屋主认为这房子的设计风格出自名师之手，加上家具齐全，开的价格奇高，所以一直没有卖出去。
直到十一月初，才被人买了下来，然后就开始一直在装修。前后快一个月都在闹闹腾腾地装修，电钻的声音响个不停，各种装修材料、大小家具整天搬出搬出。
杜阳一直忙着查陆凯的案子，也很少留意，完全没想到要搬进来的新邻居就是苏怡。
杜阳刚走出大门，手里的钥匙还没拿出来锁门，耳边就传来“叮”一声电梯开门提醒。他微转过头去，电梯门缓缓打开，身形高大的周尧推着坐轮椅的苏怡走出来。
三双眼睛聚到一起，如同三把利剑“锵”一声碰在了一处，众人僵持着沉默了两秒。
苏怡先开了口，她的眼光落在杜阳身上，脸上的表情显得很诧异：“杜警官，这么巧，你也住这里。”
杜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嗯，你以后可能要小心一点。住在我隔壁，更容易被我抓到你的把柄。”说完面无表情地转回了脸，继续锁门。
苏怡早料到他是这个反应，耸耸肩，让周尧推她进门。
路过杜阳身边的时候，苏怡盯着他的侧脸，微翘了唇角：“有你亲自监视，我想你的那位朋友可以松一口气了。他还在楼下等着呢，一整天没吃饭。跟着这样的头儿，真是可怜，快让他回去吧。”
杜阳正要往电梯走去，听见她的话猛然刹住了脚步。
她平静地将毛毯盖在膝盖上，嘲讽地笑了笑：“杜警官，找凶手，靠直觉可不行哟。看在一场邻居的份上，我家里有核桃，改天送你一些，补脑的。”
仿佛被针刺了一下，杜阳的脸色很难看，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往电梯走去，用力地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眼见着那张漂亮的脸上浮现出轻微的恼意，苏怡心情越发愉悦，微勾起唇，手指在轮椅扶手上点了两下：“好了，不打扰杜警官了。周尧，我们回去了。”
“叮”一声电梯到了。
杜阳进电梯前回头看了他们一样，见周尧沉默地推着她往隔壁房子里走去，杜阳不由微微捏紧了拳，随后收回眼光，踏进了电梯。
苏怡刚听见“咔”一声关门声，立刻转头看着周尧：“杜阳家的摄像头装好了么？”
“还没有。”周尧边从猫眼里看门外的情况，边压低声音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现在杜阳下了电梯，是最佳时机。我现在就去。”
苏怡沉吟着伸手拉住了他：“我来，你帮我看风，我担心他会中途折回。”
苏怡从轮椅上下来，毛毯随手扔在轮椅上，警惕地从猫眼处看了几眼，确定外面没人，才迅速地开了门出去。
按照她的经验，一般杀手和有卧底经验的警察，都会在门口处放一个标记，类似头发丝之类不太引人注目的小东西。一旦有人破坏了那东西，就表示这屋子被人进去过。
她想起刚才杜阳出门时也只锁上了门而已，大概没想到会有人胆子这么大，敢窜进警察家里偷东西。她有些费力地挪动了几下脚步，仔细地沿着门边看了一圈，确实没看见这样的东西。出于工作习惯，她还用手机拍了照片，方便出来的时候恢复原状。进屋前，她朝站在电梯旁的周尧比了一下手势，让他注意走廊的摄像头和巡逻的保安。周尧点了下头表示知道。
苏怡刚走进杜阳的屋子，立刻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咖啡味，再往里面走了几步，一边寻找着合适的装摄像头的地方，一边浏览这个房子。
和许多独身男人不一样。杜阳不仅工作认真，连个人生活也整理得井井有条。客厅的玻璃桌干净明亮，杂志收拾得整整齐齐，大多是地理杂志。
走进书房，高大的书柜子上排满了书，国内外都有，不是犯罪心理、就是物理化学之类的书，无趣的很。
杜阳随时回来的紧迫感让她不敢逗留太长时间，迅速地确定了位置。
书桌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