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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皇书2-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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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安摇头,“来人并未多说,只言知晓大人您近日为科举舞弊案奔波,说他亦是汝阳士子,或许有些线索可帮大人破案。”

汝阳士子?那便是和江云修来自同一个地方。

黄浦神色一正急急摆手,“把信函拿过来。”

黄安把信函递上前,黄浦展开,在信函上一扫而过,紧皱的眉头松开,半晌长长舒了口气。

“原来如此,想不到这里头竟有这种乾坤。”

“老爷?来人说的线索可对破案有用?”

“有,自然是有!”黄浦摸了摸胡子,“想不到本官自诩断案如神,却看不穿这小小伎俩。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封信来得太及时了,那人要真是汝阳士子生了公义之心倒还好,若不是……”黄浦顿了顿,“那究竟又是何人在帮本官破案?那人又为何有如此能耐,短短数日内查出了连大理寺都查不出的东西?”

黄浦望向月色正浓的帝都,神情凝重,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日夜,大理寺的奏折被隐秘地送进了华宇殿。

帝梓元翻看黄浦破案的进展,有几分欣慰,“黄浦是个有能耐的,果然找出了龚老大人这桩案子的破绽来。”

吉利一听喜笑颜开,“恭喜殿下,黄大人可在那窃贼身上寻出了疑点来?”

帝梓元摇头,“那贼子骨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殿下,奴才让暗卫仔细查过了,那窃贼在江湖中有些名声,轻功甚高,但他知道分寸,从不入勋贵世家行窃,平常所偷也不过是些金银珠宝,从未沾染字画等物。这次入侯府行窃,绝非偶然。”

帝梓元颔首,“还查到了什么?”

大理寺行事过于正统,有些事还是只有吉利手下的暗卫才能查出来。

“那贼子数月前曾入过少言庵,但时间过去得太久,奴才寻不到少言庵里的那位和窃贼接触的证据。”

少言庵里住着东宫唯一尚留京城的女眷,前太子孺人——帝承恩。

帝梓元神色一冷,“本王念在她东宫女眷的份上留她一命,对她前事不咎,她倒好,竟敢欺辱到烬言身上来!”

吉利知道摄政王对东宫有愧,回朝后虽不喜韩氏皇族,却格外厚待东宫女眷,就连帝承恩也网开一面,任其居住在少言庵,甚至入宫和谨贵妃为伴。

“殿下,您打算怎么处理世子的案子?跟着世子爷的贴身侍卫说那日在崇文阁内世子给齐南侯的小侯爷布置功课时,太子殿下也在场。”

如今龚老大人的案子有了眉目,但帝烬言泄露试题之事却寻不到半点证据。唯一的证据还是不能作证的人,以谨贵妃的手段,岂会让小太子为世子作证?这本就是件巧合的事,被有心人算计,自然难以辩白。

“烬言不想让韩云卷进朝堂争斗里来。”帝梓元叹了口气,“他是想到了安宁,不愿让韩云遭受同样的事。”

吉利见帝梓元咳嗽,知道又提及了她的伤心事,急忙转移话题,“殿下,那帝承恩……”

“帝承恩不足为惧,她身后的人才防不胜防。”帝梓元眸色深沉。

若不是帝承恩身后有嘉宁帝和谨贵妃,她又何敢构陷烬言和龚大人,在这两桩案子上做到不留痕迹?只是不知道嘉宁帝和谨贵妃在这件事上介入了多少。

想起韩云那张肖似韩云的脸,帝梓元合上奏折,目光深沉难辨,露出一抹深思。

第六十七章

君玄从怀城赶回军献城时,施诤言已经启程回京述职。一行人刚回君府安顿下来,君家管家君祥便求见君玄。

君祥向来沉稳,还未有过这等慌忙之时。君玄心底讶异,让他在书房候着。

待听完了君祥的禀告,书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殿下只留了这么一句话?”半晌,君玄才揉着眉角问。她猜到韩烨尚在人世,却未想到韩烨竟先她一步回了军献城,还和施诤言一起回了京城。

当年她以为把连澜清的身份瞒得天衣无缝,却不想韩烨早已猜出,恐怕梓元也早就知道了吧,所以离去时才会在五里亭打昏莫天,为的就是她能亲手了断这段孽缘。

这两个人啊,一样的聪明绝顶,也一样的心慈,君玄叹了口气。

“是,小姐,施将军带殿下离开君子楼时,亲自对老奴说的。”

君玄听出了君祥话语中的重点,诧异问:“带?殿下怎么了?受伤了?”

君祥迟疑了一下才道:“殿下入楼时手持竹棍,已不能视物。”

君玄猛地起身,“你说什么,太子看不见了”

见君祥沉默地点头,君玄神情凝重,喃喃道:“难怪太子不回大靖,而是隐居在北秦境内。”

“小姐,若是梓元小姐知道太子殿下的眼睛看不见了……”如意忧心忡忡。

“那也比他死在云景山上要好。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如意点头,“可是小姐,殿下说了不让您告诉梓元小姐他还活着,咱们要怎么办?长青还在君子楼里呢?咱们要把他留在西北吗?”

长青只知道太子有可能活着,并不知晓太子已随施诤言回了京城。如把长青留在军献城几日,等他赶回京城禀告帝梓元时,太子已经做完想做的事离开京城了。

君玄未答,她抬首望向窗外京城的方向,负于身后的手缓缓握紧,难以抉择。

皇城,绮云殿。

帝承恩一早入殿的时候,瞧见谨贵妃正神清气爽地在园内剪花,她上前请安,“娘娘好手艺,满京城就数咱们绮云殿的牡丹开得最盛,就没有哪宫哪府的能比得上。”

谨贵妃听得受用,笑起来,“你这张嘴啊就是甜,过来吧,帮本宫好好料理料理这些花。再过几日是琼华宴,本宫宫里的这些牡丹可是要摆满整个仁德殿的。”

大靖自立朝来皇室每年都会在宫内举办一次琼华宴,以示君臣和睦四海升平,历来此宴四品以上朝官皆会出席。前些年琼华宴是慧德太后操持,太后甍后大战连连,这两年朝局动荡,嘉宁帝养病于西郊别院,谨贵妃在宫内谨小慎微,帝梓元亦是个不喜铺张浪费的,这琼华宴便停了两年。今年春闱刚过,谨贵妃不知怎的下了一道懿旨,要在仁德殿重开琼华宴。这场宴会不止百官出席,谨贵妃更谕令今年恩科所有上榜的考生和远在封地的八位亲王在列,声势之浩大可谓从未有过。

这是谨贵妃掌后宫大权后下的第一道懿旨,虽然只是一场琼华宴,却让整个帝都观望起来。科考舞弊案尚未查清,靖安侯世子尚是待罪嫌疑之身,帝家政权动乱时,作为太子生母的谨贵妃宴邀百官,其深意不言而喻。众臣都在猜测蛰伏了两年的皇室恐怕要顺势而起、大扬君威,以抗衡摄政王牢牢在握的监国之权。

“娘娘,您这琼华宴举办得真是时候。华宇殿里的那人最近焦头烂额,正是娘娘和太子殿下在百官面前立威之时。”帝承恩帮着谨贵妃修剪花叶,笑得踌躇意满。

谨贵妃漫不经心开口:“靖安侯世子的案子,不会横生枝节吧?”

“娘娘放心,我给了那窃贼一辈子都偷不来的财富,况且他一家老小都攥在我手里,如今他犯下的只是偷盗之罪,发配边疆几年也就过去了。如果他在堂上承认是有心盗出赵仁的功课,那可是构陷齐南侯府和当朝摄政王亲弟的重罪,孰轻孰重,他自有分寸。至于江云修那边……”

帝承恩朝谨贵妃望去,江云修是谨贵妃安排的人,她没有插手的资格。

谨贵妃摆手,“江云修那你不用管,本宫自有安排。”

“是,娘娘。”

“琼华宴没几日了,帝梓元自诩公正严明,本宫就等着看证据确凿下她如何为龚季柘和帝烬言脱罪!她敢让太子拜帝烬言为师,让皇家颜面扫地,本宫绝不放过帝烬言。”

谨贵妃轻轻用力,枯败的花朵应声而落,雪白的花瓣散了一地,碾落成泥。

当京城世族百官为这场琼华宴侧目时,华宇殿里的帝梓元却毫无所动,她除了将远在西北的三军统帅施诤言召回京述职,对于科举舞弊案并未多加问询,和三年前的重视大相径庭。眼见着一个月破案之期将至,大理寺仍未拿出有力证据为两人洗清嫌疑。朝廷上依附帝家的朝臣不在少数,自是忧心忡忡,帝烬言要是背上了泄露科考试题的罪名,虽动不了帝家的根基,但日后帝烬言想更进一步,少不得会被文官参诘。这些朝臣不敢猜测帝梓元的心思,只得日日去洛府叨扰洛铭西。洛铭西挂心案子的进展,再加上这场琼华宴声势浩大,明显针对帝家而来,担心之下入宫请安。

哪知帝梓元清早便去了御花园射箭,他扑了个空转头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里,帝梓元一身火红劲服,长发束起,英姿飒爽。

洛铭西走近的时候,她正拉弓半圆,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好些时间没见到这样英气勃勃的帝梓元了,洛铭西忍不住拍手,笑道:“八王被谨贵妃召回了京城,正在来的路上,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射箭?”

“我是嘉宁帝正儿八经册封的摄政王,即未乱朝纲,也未挟天子,他们上京便是,我好酒好菜地供着,还怕他们不成?”帝梓元哼一声,满不在乎道。

洛铭西挑了挑眉,头一次见到脸皮如此之厚的,嘉宁帝都被挤兑到西郊养病去了,这还不算挟天子?

“倒不用你好酒好菜地供着,绮云殿里那位对八王翘首以盼,这几日忙得很呢。”

帝梓元眉一挑,“总归是她们老韩家的亲戚,她操心正好,免得浪费我国库里的粮食。”

“八王一同前来声势浩大,明显是为韩家小太子撑腰,若是他们再强势点,迎回了西苑的嘉宁帝……”洛铭西声音一沉,没有再说下去。

韩云年岁尚幼,谨贵妃不足为惧,帝承恩更是浮游撼树,帝家唯一忌惮的是在两年前被帝梓元强逼出宫在西苑养病的嘉宁帝。他主宰大靖几十年,又是国君,若八王抓住帝家把柄,重新迎回嘉宁帝,那帝家这几年的苦心经营将会毁于一旦。

“离了封地,没了守军,八王不过是无牙的老虎,至于迎回嘉宁帝……”帝梓元手中动作未停,拉弓至半圆,眼微眯,一箭射出,从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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