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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竹马青梅是绝配-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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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

我看着陈阿姨愈发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问道,“阿姨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有没有去看看医生?”

“咳,没事儿,可能就是有些累了。”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迟疑地开口,“这一屋子的中药味,是您在吃药?”

“啊……对啊对啊,是我在吃药,”陈阿姨向厨房看了一眼,冲我尴尬地笑笑,“一一啊,阿姨得去煎药了,要不你……”

“嗯,行,您忙吧!我回来取个东西,顺便过来看看,现在也得赶紧到店里去了……”我转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对阿姨笑道,“您保重身体,如果林溪回来了的话,阿姨,您可一定记得告诉我一声。”

话音一落,果然,陈阿姨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我关上门,终于不得不承认,我被骗了……

林溪的鞋子在门口摆着,刚才我看到他穿的那件羽绒服,也在晾衣架上挂着。

可陈阿姨说,他没有回来。

难道我们俩,从此以后,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了么?

我突然觉得这个冬天格外的冷,透过楼梯拐角的窗子发愣许久,我才终于搓了搓手臂,回屋换了件厚衣裳换上,拿好了东西,打算给念念们送去。

雪越下越大了,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飘落下来,落在我的睫毛上,我有点看不清这个世界。

林溪回来了,可他不见我。看他的样子,也许根本就没有去美国,只是为了躲我的借口而已。

如果不想再见到我,搬出去就好了,我便是再怎么恬不知耻,也不会对一个有妇之夫死缠烂打。他又何必要费尽心思,骗我说去了美国?更何况当初的事,明明该是我避着他才对,他又有什么理由这样?

陈阿姨对我态度大转,可能是因为觉得有愧于我,但是,为什么我爸妈也要瞒着我?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我跟林溪的事情?

等等,上次徐阳说,他上班的时候,见到了林溪……

上班的时候……上班的时候……

我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所有的恐慌都从那只黑洞里面喷射出来,一塌糊涂。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的生活如此平淡,怎么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动辄就这么狗血?

他是千年不化的妖孽,我是冥顽不灵的魔女。他不是电视剧里的悲情男主角,我也不是小说里的苦情女一号。

再说了,林溪他那么健康,从云南回来之后还去做了体检,他分明说,体检结果很健康,怎么可能……

我突然心里一紧,正急匆匆地抬起步子,脚下却突然一滑,一瞬间的恍惚,我便已然摔到了地上。

林溪的体检报告,我并没有看到。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告诉我的……

我一直以为,他的一切转变,都发生在去美国之后,在那里他跟小曼姐朝夕相伴,比肩而战,终于旧情复燃。

现在想来,在拿到体检报告之后,他就变了许多。

再也没有催着,让我去告诉爸妈我俩已经交往的事情。就连我主动请缨,都被他轻巧地拒绝了。他看我的眼神更加温柔,却也更加复杂。更喜欢抱着我,亲吻我的额头和鬓发,却不让我看到他的脸……

只是当时,我只以为这是蜜恋中的人惯常的举动……

我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拍落身上的雪花,就从包里拿出手机来,要打电话给徐阳。

却忘了我已经在雪地里呆了太久,摔倒的时候双手埋在雪里,手指早已冻僵。电话拿出来之后,我还没来得及找出徐阳的号码,就把手机摔进了雪里。

我搓了搓手,慌忙把手机捡起。电话通了,我顾不得寒暄,张口就问,“徐阳,你前段时间说,上班的时候见到了林溪?”

“嗯。”

“在医院?”

“嗯。”

“他……怎么了?”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良久我才听到徐阳的声音,“一一,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慢慢跟你说……”

☆、第52章 一切事出皆有因

那日的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偶有枝杈“咔嚓”一声落在地上,很快便没了痕迹。鸟雀早已不只所踪,放眼望去,只觉得白茫茫的一片,铺天盖地的白色,似是将一切都给埋葬了。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曾经做过的一个梦,梦里也是铺天盖地的大雪,梦里也是银装素裹的世界,却突然间土崩瓦解,猩红的血溅在苍白的雪上,分外扎眼。

林溪病了,病得很严重。

原来我一直生活来一个残忍而又温暖的谎言里。林溪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恶魔,逼得我对他退避三舍,却原来,只是为了瞒着我而已。

都说真相总是残忍的,我从来没有哪一次如此刻这般认同过这句话。我宁愿林溪是个恶魔,宁愿他伤我、嘲我、捉弄我、甚至玩弄我,宁愿让他与小曼姐在大洋彼岸举案齐眉、和和美美,宁愿自己在这边一辈子孤独终老,也不愿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徐阳说,他这个样子,乐观的话,也只能活个两到五年。

我浑浑噩噩地走回家去,路过林溪家门口的时候,怔怔地在那里站了许久。

终于,我抬了抬手,敲了敲门。

门开了,是陈阿姨。她愣了一下,拍拍我身上的积雪,嗔怪道,“你没有打伞吗?怎么淋成了这副样子,快进来暖和暖和……”

“林溪呢?”我没有动作,定定地开口。

“这孩子,下午不是跟你说了吗?他在美国,还没回来呢!快进来……”

“我都知道了,”我看着阿姨关怀中略显僵硬的表情,强忍着即将喷薄而出的热泪,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生病了,对不对?”

“你怎么……瞎说呢!他在美国好好的,我跟你林叔叔正打算……”

“去美国吗?阿姨,你们为什么都要瞒着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为什么还要瞒着我……”我再也忍不住了,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语带哽咽,“林溪他……他的脑袋里,长了一个肿瘤,是不是?”

陈阿姨张了张口,似是还要说些什么。我却不等她说出口,径直往林溪屋里走去,边快步走,边大喊着,“林溪——”

推开门,里面空空荡荡,不留一丝余温。陈设似乎没什么改动,可是却分明有哪里不一样了。

陈阿姨站在我的身后,哽咽着开口,“他不在这里。”

我回头,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阿姨,你让我见见他。”

那天晚上,大雪把整个世界映得恍如白昼,陈阿姨就那样一瞬不瞬看我许久,终于抬手掩了掩脸上的泪,说,“走,我带你找他。”

那个楼房离我们的住处不远。阿姨说,这是林溪之前买的房,本来是打算做婚房的。阿姨还说,林溪住在七楼。

我犹记得,我曾经跟林溪说过,我喜欢“7”这个数字,出口轻柔,娓娓动听。我说,这是我的幸运数字。

可如今想来,凄凄惨惨,总不如长长久久。

林溪开门的时候,显然没想到会看到我。他错愕地站在那里,愣了一下,突然神色慌乱,伸手便要关门。

结果,自然没有得逞。

我将自己的身子靠在门上,使出全部的力气推着门。我小时候曾经跟林溪掰过手腕,他总是很不屑地看着我,勉为其难地伸出左手,道,“来吧,我是男生,又大你五岁,就让着你点。我用左手,你用两只手,输了可不准哭鼻子。”

我们这样掰过好多次,可是我从来没有赢过他。但现在,就在我以为我要浑身解数与他抗争许久才能推开门时,门却已然开了。我听到林溪难掩慌乱的抱怨声,“妈,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一一她……”

我不知道陈阿姨后面说了些什么,因为我已经无法听下去。眼前的人是林溪,可是他双目通红,黑眼圈浓重,冷峻的下巴分明尖锐了许多,颧骨凸出,瘦得吓人。这是林溪吗?

我突然觉得鼻腔里酸涩的厉害,再不敢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索性迈开步子,径直走进屋里去,却听林溪急道,“程一一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我都要跟小曼……”

“跟小曼姐结婚?”我抽了抽鼻子,转过头来却笑了,轻柔地问他,“可是,林溪,小曼姐人呢?”

他怔忡间没有言语,我便已强行扑入他的怀里。他正作势要推开我,我紧紧地抱着他,委屈道,“林溪,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几个月不见,他怎么能瘦成这个样子?抱起来只觉骨瘦嶙峋,十分的硌手。

我犹记得当时去云南的时候,我们在汽车上,我嫌他太瘦,他很小家子气地一把把我推到玻璃上,让我靠在玻璃上睡觉。那个时候的他,神色很是妖孽,言语间,模样甚是俊俏。

只是现在,真的是,瘦得皮包骨头了……

我抽了抽鼻子,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努力笑得眉眼弯弯,我说,“林溪,回家吧!游戏结束了,我找到你了。你再也不能把我推开了……”

林溪别过脸去,没有看我,语气平静无波,“我不要你。”

“但我赖定你了!”我重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胸膛里的心跳声,自顾自道,“我程一一没什么出息,就是耍赖的功夫无人能比。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你跟小曼姐情深似海也好,藕断丝连也罢,我都跟定你了。你尽管骂我不知廉耻,我程一一脸皮向来就厚,也不怕你骂……”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抬头,故作不懂地冲他眨眨眼,忽而又做出一种恍然大悟状,“没想到啊,你竟然在这里买了房子,听说……还是要做婚房的?女主人都还蒙在鼓里,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住进来了?”

我说着,就见他的嘴角漾出一抹笑来,虽然极淡,又透着万般无奈。似是过了半晌,他那精瘦修长的右手才蓦地抬起,轻轻地捏了捏我的鼻尖。我听到他恍若叹息的声音,“真是拿你没办法……”

还能看到他笑,真好。我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却突然意识到陈阿姨还在旁边,颇是尴尬地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我狐疑地回过头来,就听林溪带着些微笑意的声音,“她早进屋了,找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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