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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路-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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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玻璃门,里边显然是布置过。

最难能可贵的是找到地方竟然还有那种公放的KTV,有个男人在那儿唱着任贤齐的《兄弟》,特有年代感。

归晓在灯光偏暗的大门口,想从屋子里热闹的人群里,找到他。

秦明宇从角落冒出来:“来了啊。”

那晚秦明宇明显不认识归晓的样子,完全搞不清楚归晓和路炎晨的状况。可现在,此时此地,他看归晓的眼神都有些微妙:“路队在里边,沿着右边一直往里走。”

归晓踌躇,可既然来了不就为了见他吗?

她将心一横,沿着右手侧,往里走。

身后,秦明宇拦住了想跟上去看热闹的小蔡。

小蔡后知后觉,悟了。

里边临着后门有大块的玻璃,对着后街,玻璃边上就挂着草草卷起来的暗红色的丝绒窗帘,有些脏了。

昏暗暗的一个角落。

围着小方桌坐着三个男人,路炎晨椅子向后仰抵着窗,在这一片分离前的最后欢闹中,抽着烟,手边烟灰缸堆满大小的烟头。路炎晨压根就没喝酒,在观赏外边的雪夜,琢磨着这一晚折腾完,明天要开车送谁先去火车站。

反正也是无业游民一个,挨个送也不错,火车站蹲几天,也都该送走了。

满室的怀旧金曲旋律里,还有人摸出口琴吹了起来。

归晓走近。

路炎晨身边两个男人看到出现个女人身影,起先挺惊讶,再定睛看到归晓的脸,争先恐后向后推开椅子:“路队,我们再去拿点儿酒。”

路炎晨察觉,偏头回望,脸上光影更深了层,那漆黑的眼将她上下巡睃了一遍。

归晓默了半晌,小声叫他:“路晨。”

这名字有十年没人叫过了。

那晚她这么喊,他都以为幻听。

路炎晨第一个动作是去摸桌上的烟盒,没成想动作仓促,撞翻了烟灰缸,估计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了,脾气一下冒出来:“又找我干什么?”

简直是冰天雪地一大桶冰碴子水,泼得毫不留情。

归晓被呛得说不出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路炎晨硬邦邦拍去手背上的烟灰。

她胸口发闷,忍着气说:“你不叫我,我也不会来。”

“我叫你?”他笑话似的。

归晓气得眼睛发红,死命盯着他,眼前景象都被涌上来的水雾弄得渐渐模糊。

路炎晨看她这样子有点不对劲,蹙眉默了会儿,突然一声暴喝:“高海!”

“到!”

东南角有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沿着开放的KTV圆台跑过来。也是喝了些酒,脸红红地好奇望了眼堵着气站在路炎晨桌前的归晓侧脸。

随后,他才看叫自己的正主:“咋了?路队?”

“来,”路炎晨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灰蒙光线,瞅他,“离我近点儿。”

“路队。”高海本能挪后半步,满面堆笑。

路炎晨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摸了烟盒到面前抖了下,没东西,空了。难免脾气又起来,声一沉:“道歉。”

……

高海在阵阵怀旧口琴声里,特羞涩地转脸看归晓,酝酿半天才小声说:“对不起归晓小姐,刚……是我,是我装的路队。我一直挺会学人声音的,和你、和你开玩笑呢。”

第四章流浪途中人(1)

这是他们中队绝活之一。

起初大家是为了学蒙古语和俄语,可后来大伙发现光学会说不够,还要像母语一样。为了任务,大家开始自觉摸索更高级的模仿,控制声带肌肉、气息,下了几年苦功,也算出了几个模仿高手,高海刚刚那句“挺会学人声音”的说法绝对是自谦。

他过去是中队的头号高手,想模仿谁都能学得和被对方附身一样,更别说天天对着的路炎晨。不过整个中队也只有高海胆子大,敢明目张胆模仿他。

所以路炎晨轻易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这两年他教秦小楠画人像,小孩很有天赋,两年不到就颇有水准,本来他还挺惊喜,没想到坑了自己。那天见归晓后,秦小楠用心画出归晓,告诉大伙这就是路队初恋,来了二连浩特。于是,大伙这几天都全憋足劲要在今晚见见能降住路队的人。

路炎晨没理会。

可这堆光棍兵没两天就要天南海北今生再难见,女方又这么巧在二连浩特,是条汉子都不可能放过这种机会。于是,整了这么一出闹剧,目的很单纯,就是想见见路队初恋。

他们以为初恋情人是美好的,起码,听上去挺美好。

可对归晓和路炎晨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归晓一颗心直直往下坠:“没关系。”

对个陌生人能说什么?

“归晓小姐,”高海如蒙大赦,抓住归晓的右手,激动握住,“代表我的第二故乡内蒙古,代表我们中队欢迎你。你会喜欢内蒙古的,如同喜欢你的家乡一样!这是我……啊,不对,是路队最爱的地方!”

归晓眼底水雾还没散,勉强扯个不自然的笑。

小伙子继续说着苏尼特的羊肉好吃,路队如今也闲了,让路队一定要带着归晓去吃。幸亏,路晨抬了眼皮,给了高海个“快走”的眼神。“高海这回识相了,吞下洋洋洒洒满腹欢迎草稿:“那、那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

丢下这句,小伙子就钻回了人群。

台上人唱得高兴竟又轮了一遍那首歌,正嚎到这么几句:“忘记吧,若可以……一生啊有什么可珍惜,流浪人没奢侈的爱情。”

热闹,却掩不住伤感。

偏就是今晚,换成随便哪一天,他都不会这么犯脾气。

“他们平时胡闹惯了,没什么分寸。”路炎晨去捞桌上小盘子,想找块牛肉干吃。另一只手指了指空椅子,意思是:坐。

归晓抿了嘴角,低低地问了句:“你不该先道歉吗?路队长?”

……

还是没变,总能抓住机会让他服软。

路炎晨自嘲笑笑,认栽:“见谅,刚我态度不好。”

归晓颔首:“我刚才在电话里听说你喝醉了谁都挪不动,胡言乱语说我们过去的事,又听你叫我的名字,怕出事才过来。既然是误会,我就先走了。”

路炎晨右手在盘子里,漫无目的地拨来拨去。

那年不到二十岁,饿着肚子生吞蛇胆剥青蛙,负重四十公斤穿越深山老林都没趴下。可结束后一沾酒就想起她,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躺上半人高的草丛喝成个傻逼,谁知道?

……

路炎晨淡淡然回应:“坐会儿,我送你回去。”

归晓越发客气:“来了好几天了,不用送。反正有这次也没下次了。”

路炎晨手一停。

多年前她在电话里哭着大喊的话犹在耳边:“路晨你要再敢挂我电话,再也没下次了!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见我!”他那时也是少年心性,毫不犹豫断了线,后来才知道那晚她和她妈被“赶出”家……

面前人离开,只剩下水泥地上那些湿漉漉的鞋底印儿。

他独自干坐着,两只手臂都撑在桌面上,垂眼,继续拨弄着盘子里的牛肉干。半晌,将一块丢进嘴里慢慢嚼着,浑身上下,每一个骨节缝隙里都泛着让人无力挪动的酸冷。

归晓脚步急,回到大门口,秦明宇还在那儿和小蔡闲聊。

她拉小蔡的手腕,去推结了冰碴子的玻璃门,推开,风呼呼地从脖领子灌进来。

“这么快?”小蔡险些被她拽摔,“这刚进门没十分钟呢!”

“头疼,不太舒服。”归晓声音有些发涩。

小蔡噤声。凭她和归晓多年的交情,这是真动气了。

归晓从小蔡大衣口袋摸出车钥匙,开锁,自己跳上了驾驶座。

小蔡乖顺上了车,对追出来的秦明宇抱歉笑:“有机会再见啊。”

车钥匙丢进储物格,启动。

空调开始滋滋向外喷着还没暖起来的小冷风,一秒,两秒……仿佛生命的沙漏分秒滑下,无声从眼前流淌而去,每一秒都比那个过去更远了。

***

最开始,她知道高中部有个大大大帅哥,快毕业了,只记得名字没见过人。然后某天在露天操场碰到初一学妹黄婷,身边站着他,初一学妹介绍说这是我表哥路晨。她装着从未听说,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其实内心早就百爪挠心,天啊地啊真人超好看啊——

“路炎晨。”穿着高中蓝白校服的他,在树荫下被她目光巡礼了一番后,出声更正。

黄婷“啊”了声:“对,后来上学碰到重名的就改了,不过家里人都还叫他路晨。”

归晓盯着他,平生第一次感慨:高中校服真好看。

放学后,归晓和黄婷骑车沿着大马路一路骑回院里,路过小门,两人相继下车,推着自行车走过哨兵岗。黄婷都跨上自行车了,归晓忽而问:“你表哥也是院儿里的?”

“不是啊,我妈那边的哥,”黄婷早熟的可以,马上嗅出不对劲,“你看上他了啊?”

归晓想想,实话实说:“长得太帅了。”

“觉得帅你就上呗。”

“……”

黄婷只比她小了三个月,却晚了一年上学。

父亲是军人,母亲是医生,是归晓来到这里读初中之后认识的女孩。

归晓起初不是在这里的附属小学读书,是在父母身边。当时小学毕业,十个同班同学有两种选择,一是去师资力量不强的附属中学,二是被家长扔到亲戚家,去念地方上的初中。当时小学班上乖巧内向的纪忆,家里没条件的赵晓颖,还有父母管得严的季暖暖,都直接被选择了直升附属中学。

而归晓太想寻求新鲜刺激,软磨硬泡下,就被爸妈扔到了姑姑家,北京某个郊区的部队大院,在燕山山脉脚下的某个小镇上。虽在北京城,却是在远郊。

那里有几个没名字的部队大院,余下都是一个连着一个的村子。

据说这个地方初中师资不错。

其实纯属扯淡。

一个年级八个班,每班五十几个人,最后读高中的全年级不会超过三十人。余下都是职高、中专,或直接中途辍学。

老师是不错,可管不住学生。

打架斗殴常事,小情侣满天飞。以至于学校大门为了防止辍学后变成小流氓的旧日学生寻衅滋事,整个校园都是全封闭铁皮,围墙电网,她每天上学就像去定点蹲监狱。归晓就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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