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德基尔无语。
这位……居然是用古代天界语和他们交谈吗……
内容不提，那种抑扬顿挫仿佛咏叹调一般的语气，那种饱含深情甚至带着一丝幽怨的……
“你有什么想法，请直接说出来吧。这种惺惺作态，见几次也就没意思了，总不至于是因为你的后裔都去战场了以至于没人留下来看你演歌剧吧。”
审判天使不紧不慢地开口，用的是……现代天界语。
“尤利耶儿，你果然了解我。是的，我近来十分无聊，连餍宴都聚不起多少人来。再精彩的节目，若总是表演给同一群人看，就实在太无趣了。”
身材修长的美男子微笑着，慢慢向他们走过来。站着不动看不出来，一旦走动就能注意到他的左腿似乎有些瘸。
——明明这位外表和自己曾见过的画像毫无差别，但然德基尔实在怀疑；若没有身边乌列自己能不能认出来……
比自己高半个头却有种鲜明的……柔弱感……的撒旦？
在这种距离上，他甚至完全感觉不出这位的力量强弱，这太不合理了。
“你每次都一定要说这么多无意义的废话吗，阿斯蒙蒂斯。不要让我看轻你。”
乌列语气不变，只是手中的短杖开始散发出一轮轮的光晕。
“幕布拉开，主角出场之前，必要的铺垫与渲染不可或缺。我记得这理念还是从天界传来的，原来你不赞同吗？太遗憾了。”
阿斯蒙蒂斯忧郁地回答，双眉紧蹙。
和天使惯常那种华丽精致的美完全不同，清冷的容颜苍白的皮肤让他有种奇妙的魅惑感，像是时刻都在诱惑着他人——以弱者的身份。在他背后，雾气也开始变得稀薄了，大块浓烈的黑紫与闪烁的金线勾勒出两座高耸的双子塔的轮廓。
紫色的瞳孔刹那紧缩成一点，审判天使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法杖，语气平缓，“我还以为你真的是特地来这里欢迎我们呢，不过，你的城堡海德尔，不是应该在所多玛附近吗？别和我说歌隆的回归和你有什么关系，海德尔的位置可从来不曾改变过。”
阿斯蒙蒂斯无可奈何地摊手，“我也不想的啊，可是，核心都移动了，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跟随。正如你眼前所见，这已经到了我的城堡了。怎样，两位已经考虑好和我一起进入了吗？我知道当前应对的礼节有些粗疏，可两位殿下不会真的想要我让仆从们把红地毯从门口一路铺过来吧？我以为，你们并不想将当前来访弄得人尽皆知啊。”
审判天使面无表情，眼神却锋锐无比。阿斯蒙蒂斯又咳了一会，将手帕叠好放回胸口的口袋里，脸上依然在笑，但场中的气氛不知不觉冷肃下来。
“尤利……”然德基尔刚开口便被打断，乌列侧身极快地对他比了个手势，他一愣——什么？强行突围？
“太遗憾了，阿斯蒙蒂斯，今天恐怕不是一个适合拜访的日子。”强烈的气流在他话音还未消失时就爆发出来，两位天使面前的地面在巨响中张开一个巨大的V型裂口，顶点直接对准了不远处的撒旦，无数利齿状的石剑从中涌出层层堆叠，在脚下形成了一个梯形石台，顺便将他们也带到了高处。
然德基尔看见那位被突然袭击的撒旦动都没动，一排尖锐的石笋从他身体穿过，继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前冲去，如同穿过一个虚假的幻影。阿斯蒙蒂斯抬头仰望着他们，玫红的眼睛笑得微微勾起，他顿了顿手中的法杖，无数黑色的羽毛立即如雪花一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羽毛所触及之处一切都粉碎化成烟灰色的雾气，“尤利耶儿，你这又是何必？使用武力的话，我原本优雅高贵忧郁纤弱的形象就被破坏了。”
“多年不见，你的自信也随着自恋水平的增长而增长了吗？”审判天使一哂，手中银紫色的光芒凝结成实体，如利剑直刺而下。漫天飞散的黑羽迅速回旋形成一面巨盾的形状，自下迎上，不断响起的尖锐摩擦声格外刺耳。
阿斯蒙蒂斯戏谑地看了他一眼——是的，然德基尔敢肯定是在看他——从来未被无视得如此彻底的慈悲天使现在已经近乎愤怒了，撒旦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的愤怒升级，“不，要知道如果只有你的话，尤利耶儿，我是没有这种自信的。或者，你打算要丢下这个累赘吗？”
“狂妄！”白色的魔杖在然德基尔手心浮现，耀眼的白光照得他侧面纤毫毕现，“无尽的大地，坚实的法则，挺起你无边的胸膛……”
“停——！”乌列眼神一凝，他还来不及打断然德基尔的施法，另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不知从何而来的无尽的黑暗如海潮，如铁幕重重砸落，巨大的压力让他都不得不屏住呼吸。半空中庞大的紫色光剑急剧黯淡下去，凌空飞舞的黑色羽毛无声无息地消融。
是听不懂的语言，却一瞬间直接映入心灵，“臣服于我，落下比黑暗更黑暗的锁。臣服于我，光在永夜中不得解脱。来自深渊的绝望，来自生命的长河，臣服于我。我是初始，我是终结，我是……”
“鲁赛斯——！”乌列纤细的魔杖狠狠刺穿自己掌心，喷溅的鲜血在空中自动形成一个极复杂的图案，无法直视的光芒从他身上骤然爆发，无数细小的紫色电光在同时呼啸奔流，“纷扰的游尘，迷惑的旅人，大地的怒吼，混乱的重生，狂野的黑暗，燃烧的永恒——湮灭之雷！”
深紫的闪电悍然冲入黑暗之中，如锁链般紧紧勒住了不断激荡的环形气流，庞大的黑蛇毫不介意地回头一口咬住了电光的中端，属性截然不同的元素反复碰撞，大地剧烈震动，呼啸的风声和着巨大的轰鸣声一波波向远方荡开。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我还是写了……你们一个个都要赶着这个时候出场吗？！摔~~~
☆、章十二
红海，天界之门
梅丹佐默然伫立在荒野，他和他身边的卫队成为这片土地上最为亮丽的风景已经有三天了。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风平浪静。拉斐尔已经在前一天匆匆赶回第二天坐镇，待和魔族交接完毕之后便会亲自往帕诺寻亚纳尔。
然而，出于直觉，他并不觉得亚纳尔还在帕诺。
琥珀色的瞳怔然注视着遥远的地平线，灰蒙蒙的天空下惟有风声回荡不息，时光宛如错觉。往事如微雪无声飘落，点滴在心的感慨，无从倾诉的回忆，太过复杂也太过深重，甚至令他拙于表达。
——上一次来红海，是七千多年前吧……
大地骤然震颤，由弱而强的波动自魔界深处绵延而来。
身边的犹费勒惊呼出声，“元素潮汐？雷系禁咒？殿下——！”
他微微叹了口气，低喃道，“看起来，我们终究要再见一次啊，路西法……”
犹费勒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忧虑，“梅丹佐殿下……？”
“你留在这里。如果拉斐尔回来，也让他留在这里。他去魔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收拾。”梅丹佐仔细地带上雪白的手套，掸了掸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语气倒是轻松，“我去一趟，应该很快能回来。运气好的话，估计连米迦勒也能一起带回来。”硕大的黄金六翼在他背后浮现，一片灰蒙中，那是比阳光更耀眼的光芒。
“殿下——！”
“不必说了，犹费勒。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早点了结。再说，”他淡淡瞥了一眼自己的副官，“你知道的，我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然德基尔总算做了件有意义的……蠢事……
一点茶金色的光芒倏然没入远方。
同一时刻，几乎所有的地狱君主和撒旦级别的恶魔都感觉到了那种绵延不绝的冲击——有撒拉芬级别的天使进入魔界？！
沙利耶弓弦半开，愕然望向魔界深处。
对面黑发的恶魔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他抬了抬眼皮，“沙卡利亚曼耶尔，你发什么呆呢？”
别西卜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擦擦嘴角，表情无奈。
他真是反感在用餐时被人打扰啊……
罗弗寇走出自己的法师塔，目光阴沉，嘴角却带着笑意。
——很好，亲自送“货”上门了吗？
罗德欧加，终年平静的所罗河忽然翻起了层层巨浪。不闻钟声，但宝石红的钟塔在四个不同方向渐次亮起，那塔顶倒悬的十字殷红如鲜血滴落。
差点被浪卷入河水的几位倒霉鬼惊魂方定，扭头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一片馥郁的深红之海。那香气浅淡微茫，若有若无，缠绵如情人的私语，让人只想就此长眠，一睡不醒。
“不——”独角的恶魔一声惨叫，“曼殊沙华……曼殊沙华……这个时候怎么会开花？！”
玛门勉强从床上坐起来，拉起窗帘。一道光芒闪过他眼角。
下一刻他直接栽到了地上，撞得重重一响。
第三狱海德尔
光芒层层炸裂，气浪翻卷。
直到闪电的光芒完全被黑暗的涡流所吞噬。
“鲁赛斯……陛下，你想做什么？”
“出门散个步而已。至于你，光明秩序阵营雷之元素支配者尤利耶儿，你站在魔界的土地上，问我想做什么？”背负三对黑翼的黑发“天使”双手抱胸，神情怎么看都有点漫不经心。巨大的黑镰斜斜支在地上，刃口闪着微弱的红光。“遇强则退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乌列……忘了告诉你，我一直觉得这名字比尤利耶儿更适合你。”
乌列面色铁青，他顾不得嘴角的血污一挥魔杖，连环闪电轻巧劈开眼前巨盾，却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无数藤蔓状的黑影在不远处德基尔身侧飞速生长，直到如锁链死死锁住了慈悲天使的脖颈手足。
“阿斯蒙蒂斯——！”
“站在魔界的土地上对阵魔界的支配者，居然还敢用那个地系咒文……年轻的基路伯，你的魔法常识都被你放在了什么地方，嗯？这么甜美的长相和你的表情真是不匹配。”阿斯蒙蒂斯上下打量着被自己结界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