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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腐月黄昏-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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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卿甫竟有些嫉恨李则成,这没来由的嫉恨,连卿甫自己也理不清。

    暗香浮动月黄昏 第五章

    两人从酒楼下来,天色尚早,卿甫问觐灵有没有要紧事,没有的话,两人去湖堤上走走,就当饭後散步。觐灵没有拒绝,反倒说,那去苏堤走走。

    路灯昏黄,苏堤上杨柳依依,偶有几夥结伴行人从身边走过,笑语盈盈。两人并无话,只是一味走,步伐缓慢。天色渐暗,前方能望见孤山公园的灯光,觐灵驻步,轻轻说:“听祖父说,我们家从南昌迁来杭州,不足百年,那时生活拮据,由此用一幅吴镇的梅花图盘下了一间茶馆。”

    吴镇,元人,工书法,善绘山水、梅花,又号梅花道人。

    “我还以为茶馆‘暗香’二字来自孤山的梅花,原来是吴镇的梅花图。”卿甫窃喜觐灵跟他说这些事,却也惋惜将一幅吴镇的梅花图抛售,又说:“用吴镇的画换间茶馆,这可不是笔划算的交易啊。”

    “是的,後来我祖父也很後悔,这幅画可以算是传家之宝,据祖父说,清兵入南昌之时,家产散尽,只抢得这幅画东逃而去。可惜後代子孙,连最後一点遗留也保不住。”觐灵不曾见过那幅梅花图,虽然他一直在寻找它的踪迹。

    “我做古玩生意後,曾结识几位收藏界的朋友,有一位对字画十分有研究,说起来他的儿子还是我那间古玩店的合夥人,如果你哪日有空,倒是可以去拜访这位朋友,只要那幅吴镇梅花图还在人间的话,就有可能托他寻著。”卿甫立即想到老罗头,老罗头对字画十分有研究,也正是因此,仲敏自小与古字画打交道,长大後才不幸成为赝品制造者中的翘楚。

    “那麻烦你了,卿甫。我也算是个闲人,你什麽时候方便,就联系下我。觐灵担心耽误卿甫的生意,而他自己确实平日里除到茶馆走动,便无所事事。

    “那明日下午吧,就约在古玩店里,你也还没去看过我的店吧。”卿甫笑道。“古玩我所知甚少,也就是外行看热闹而已。”觐灵笑得亲切。

    见到觐灵脸上的微笑,卿甫心中喜悦,觐灵只有第一次与他逢面时,不时露出微笑,後来几次相逢,都难得见他笑。

    “觐灵,要不要坐舟过去孤山?”卿甫兴致勃勃,一手拉觐灵,一手指向附近停泊的一艘小舟。

    “下回吧,我该回去了。”觐灵拉回被卿甫握住的手腕,他不习惯卿甫牵他的手,事实上他也很纳闷,不清楚卿甫平日是否对人都喜欢拉拉扯扯。

    两人返回酒楼,卿甫送觐灵回家。

    路上,卿甫边开车边留意坐在身边的觐灵,觐灵目光落在窗外,若有所思,他的侧影极为美丽,虽然这样形容男人,卿甫也觉得古怪,但在他眼里,觐灵比他往日所遇到的任何女子都吸引人,尤其是他不经意流露出的孤寂与忧郁的神情,让人不禁想抬手,去拂拭他垂於耳际的发丝,拭去他的哀伤。

    这种病态联想可不是什麽好事,赵卿甫你到底有什麽毛病啊。

    卿甫将目光挪回,强迫自己用心开车,不要分心。

    觐灵对卿甫的心思,无知无觉,车停在他家院子,他才仿佛从睡梦中醒中,喃喃低语:“到了。”

    下车,觐灵对卿甫道声谢谢,但他终究还是没请卿甫进去坐坐,或是喝茶。

    见觐灵清瘦的身影离去,坐回车内的卿甫心情不免黯然,就是当他普通朋友,他送他回来,也该请进屋去喝杯茶嘛,可见觐灵对人有防范,并且也不信任他。

    卿甫嘴角叼根烟,一路边开车边想,他不至於惹人厌吧,又想到李则成这厮在觐灵家中穿室内拖鞋走动的情景,心中不烦躁,并且又生起自己的气来,老子什麽时候喜欢男人了? 妈的,生平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同性取向的人,至於给自己冲击这麽大吗?

    觐灵在卿甫眼里很特别,卿甫很确定并不是因为觐灵是同性取向的缘故──同性取向的人,卿甫平日接触过。

    暗香,孤山,和靖先生,吴镇……

    “卿甫啊,我发现你这人有梅花情结。”

    小吴的话,在耳边回荡。

    卿甫将烟蒂丢出车窗,喃喃自语:“老子这是遇到了位梅花一样的男子啊。”

    从那双印有“暗香”二字的黑色布鞋进入眼中那刻开始,这个叫朱觐灵的男子,就总出现在卿甫脑中,拂散不去。

    夜里,卿甫在电脑前写稿,人在异地的仲敏突然打电话给他,叫他开电脑接几张照片。之後,发来十来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件蟒袍,年代可以断定在明晚期。这件蟒袍墨绿底,柿蒂过肩通袖!,颜色瑰丽,工艺高超,蟒栩栩如生,更重要的是袍身完整,几乎没有损毁。卿甫对织物一知半解,但见到这件蟒袍亦十分惊喜,问仲敏从哪里获得的照片。

    “我知道你担心什麽,现在流出世面的蟒袍,都是从墓里出来,但是既然在出售,我们不出手,也有别人买,甚至流落海外,也不见得是好事。”仲敏在手机里说。他想来是决定要买,胆子倒是不小。“出价多少?”卿甫只在乎价格,在他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十三万。”仲敏回。

    这个价格绝对不低,但也不是说高到不能接受。

    “一口价?”卿甫疑惑。“一口价,对方要求今晚就做决定,明日另有买家要看。”仲敏回话,见卿甫仍在迟疑,便又说:“老赵,做下专业的清洗,我断定转手至少在二十万。”

    此时卿甫考虑的还真就不是转手的获利,而是这件东西是墓里出来,买回来也不能挂在店铺里,心里越发怀疑小罗同志是想买来收藏。卿甫略做思考,才回。“你下手吧。”获得卿甫首肯,仲敏高兴说:“买回来就是镇店之宝了。”

    镇店个头,这东西来路不明,又不能摆出来,卿甫内忖。又问:“你什麽时候回来?”仲敏回:“明日中午。”

    古玩生意,总不能只卖工艺品,交易文物是常有之事,只不过由於法律规定出土文物不可交易,由此便都转入地下买卖,由此贵重的文物,也大量流落海外。当然,如果哪天禁令取消,那天下所有的大墓小墓只怕都要被扒光了。卿甫做人有个原则,犯法的事不做,不过入行後,这个原则实在守不住,如果你身边的所有同行都在干这类事,并且都混得很滋润,那麽这条禁令名存实亡。

    不过仲敏说得对,他们不出手,也会有别人买,甚至购买之後,立即流落於海外。

    和仲敏敲定购买蟒袍,卿甫继续码字写稿,这回不是约稿,而是自己能够随心所欲写的稿子,当然能不能出版,实在不在卿甫的考虑中。

    由於写得入神,写至深夜,感到腰酸才停笔。卿甫摘下眼镜,起身伸展肢体,他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想到明日要早起去店里,便将电脑关掉,出书房。

    偌大的宅子,只有卿甫一人,单孑独立,他虽然孤寂,生活却也充实。也许卿甫自己都没察觉,他那位热爱生活的前女友,为什麽会离他而去,他总以为是对方幼稚公主病作祟;却不曾想他自己倒是个难以亲近的主。肉体在一起,精神上却有隔阂,卿甫对他人的精神世界不感兴趣,而他自己的精神世界却又上锁。

    在某一程度上而言,卿甫与觐灵很类似,觐灵也是表面亲切,实则难以亲近。

    不过遇到觐灵後,卿甫却想要去了解这人,从内心深处去了解。他想要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有联系,他相信他被觐灵吸引,必然有原因。

    深夜,卿甫睡去,觐灵合上书,亦在沈睡,他翻看卿甫的《北望燕云》。今晚,卿甫著实吓了他一跳,就在卿甫说水云先生是否也曾走过苏堤及觐灵能见到的水云先生,不是发黄史书上的寥寥几字,而是实体时。

    觐灵确实曾见过水云先生,但不在苏堤上,而在他十四五岁时,进入茶馆“通道”时遇见。他曾与他喝过茶,他亦曾与他促膝长谈,当时水云先生身边有几位交友,其中一位还正是卿甫说的郭楚望的传人,但这不是让觐灵难以忘怀的事情,真正难以忘怀的,是当时一群人坐一起喝茶时,一位被唤为“赵兄”的男子,容貌像极了卿甫。

    觐灵在後来,还曾在“通道”中与这位“赵兄”逢过面,从赵兄的装束看是位王孙,而从他的言谈举止看,是位性格刚毅,不拘小节的人。

    也就是因此,当卿甫在书店签名售书时,觐灵拿《北望燕云》去找他签名,那天卿甫并没留意到觐灵,倒是觐灵见到他的容貌,大为震惊。

    後来,当听到卿甫说卿年失踪於“通道”时,觐灵才会吃惊,在他看来,能看见“通道”的,应该是卿甫,因为卿甫身上有他熟悉的东西,不只在《北望燕云》这书中有体现,在於他这个人的容貌也有联系。

    这种联系,很古怪,而那位叫“赵兄”的男子,亦给年少的觐灵留下深刻印象。他曾多次进入“通道”想再找寻他,想要问清他的名字,却都没能再相见。只是萍水相逢,为什麽会给自己留下这麽深的印象,就在於觐灵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他的,甚至有时候几乎要想起这人的名字。

    七百年後,卿甫写《北望燕云》,记叙南宋的灭亡,汪元量的一生;七百年前,“赵兄”与汪元量交好,或许也亲眼目睹了临安的沦陷,南宋的灭亡及那群交好们或寂寥或悲戚的结局吧。

    我是否曾参与其中?那时候的我到底是谁?

    觐灵偶尔会这样想。

    第二日正午,仲敏从外地回来,旅行包里塞得鼓鼓,他没有当场打开,而是拿进会客厅,见卿甫在里边,就将旅行包递给他,低声说:“回去再看。”卿甫自然领会,将包塞进办公桌下,悠然说:“其他的呢?”仲敏搬张椅子坐下,回:“托寄,明日能到。”

    仲敏开古玩店是第一遭,但做古玩生意却不是第一回。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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