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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叙旧了！”我轻松迈步上前，揽过左御凌的脖子，亲昵道，“多谢你的千虫蛊和破哨子，本公子见识了什么是阎罗殿，你想不想去长长见识呀？”
语毕，手劲变大，向他招呼而去，左御凌抬手格挡，与我过招。神色似有不忍。
哼，假猩猩的！旁侧的人见我们两个打起来，也不闲着，尤其是小银，兴奋地一跳老高：“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说着又冲楚云轩而去。
离火和寂灭自然也不会只看热闹，左御凌当然也不会只身而来，他的人从角落涌出，青楼一下子乱了起来。
江佑辰立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高台。
我当时也无暇顾及他，与左御凌打闹一番，占不到什么便宜便开口耍嘴皮子：“阁主大人那么厉害，什么时候给我下毒我都不知道，真是佩服佩服啊！”
“小美人你历经磨难也不死，我才敬仰敬仰呢！”左御凌勾唇而笑，似云间白鹤，恢复了最初见他时的死皮赖脸。
“你到底是想我死还是想我活？这么变来变去的让我好生难猜啊！”
“我自然舍不得美人你去死了！”左御凌收了手，“暂时和好怎样？我不想引得你毒发。”
“我毒发身亡不合你意吗？”我却不依不饶，反正有娘亲的药，我暂时死不了。
左御凌退开，仍然没有还手，解释道：“我只想要魂引，并没想让你死。信不信由你！”
“那他怎么解释！”我看向被小银追得避之不及的楚云轩，讽刺道，“你现在算是和你弟弟旧情复燃了吗？他的要求，你怎么会拒绝嘛……我真傻，怎么早没想到呢！”
“白亦然，你——”左御凌有些气恼，脸色铁青，“什么旧情复燃！”
“别装了，在黑鹰堡的时候，你帮我送镇魂之药时我就发觉了，你对他真不一般啊！那会儿还厚脸皮地搂着他叫卿儿，现在你在急着撇开关系有什么用？仇人便是仇人，亲人便是亲人。我既已站在赫连澈这边，自然就不需要阁下的同情心了！”
傲然说完，我算是长舒一口气，再看左御凌，黑着的脸更加难看，他半晌才道：“你这样想的？”
“没错！”斩钉截铁，毫无保留的余地。谁让你把那个破哨子给楚云轩！害得我差点死掉，我要再跟你套近乎才是脑子进水呢！
现在我要找楚云轩报仇你还老拦着我，哼，就要跟你势不两立！
“我知道你要找卿儿报仇……”左御凌收敛所有神色，低语道，那话里竟然透着一种深切的悲哀。
我一怔，随即冷笑，没有说话。知道还拦着我！不过也对，他是楚云轩的哥哥，哥哥不护着弟弟怎么能行？倘若斐然招惹了什么难缠的主儿，我一定会帮他摆平的……微微叹气，不知道斐然那小子到底怎样了，前些天听那个蓝凌宇说，好像是被宇文濯给缠上了……宇文，国姓，太子，太子的话……管你天皇老子，本公子一样惹得起！
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心软，但转念一想自己所受的苦，便又有些不甘心。
左御凌静静看着我，仿佛看穿了我的所思所想，他决然开口：“如果你非要报仇，就找我吧！我绝不还手！只求你放过卿儿！”
“我干嘛要放过他！你的帐我会跟你算的，不过不是现在。”我移开视线，看向小银等人，还算小银识相，没有冲动地变出龙身，否则还不暴露我的身份……他一直紧紧缠着楚云轩，此刻已经将楚云轩扣住，等待我的发落。想必那时候我的惨样被小银看个正着，所以他对楚云轩恨得牙痒痒。
“亦然，再闹下去，澈师兄会知道的。适可而止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江佑辰掠上前来，劝道。同时，不着痕迹地看向左御凌。
左御凌顺水推舟道：“今天我请客，花魁大赛还没开始，就当赔礼道歉了！我只与赫连澈为敌，至于你们……”他沉吟片刻，踟躇道，“我还是很想交你们这些朋友的。”
“好啊！交朋友可以！让我刺你一剑！”我笑道，挑衅地看着他。
“好！”左御凌爽快答应，随即将手中的璇玑收起，负手而立，“来吧！”
我暗自佩服，果然是武林翘楚，魄力和胆识都让人拍手叫好。手执麒麟剑，我挽了个剑花，慢悠悠抬眸凝视着他：“我可不知道我会刺哪里哦！”
“随便！”左御凌笑…眯…眯看着我，似乎即将挨刺的不是他一般，云淡风轻。
“你不怕我将你一剑刺死？”我继续摆弄手中的麒麟剑。
“你不会。”左御凌笃定道。
“那我要是将你废了呢？”我瞄瞄他的要害，坏笑道。
“那左某只好认倒霉了……”左御凌苦笑。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说着举剑。
“记得想我的时候用魂引招我的魂魄来看看，就算你不想我，我也会想你这个小美人的……”左御凌低叹，“可以的话，放过卿儿吧！我知道那个小男孩并非人类，他若发飙，卿儿必死无疑。我的麒麟都被你收了，我的命也可以给你，你还不满意吗？”
夜风倒灌入屋，映着左御凌淡然的话，心里竟然有种凄凉的感觉飘过。我定定神，呸了一声：“都要死的人了，还这么多废话！我会放过他的！放心受死吧！这麒麟剑配你也正好！”
说完也不再犹豫，剑尖直奔他的心脏而去！
“哥哥——”楚云轩声嘶力竭的叫声响彻青楼。
听到那声脱口而出的呼唤，左御凌的嘴角似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亦然！不要！”江佑辰走了两步定在原地，没再说话，神色怪异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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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杀手·碧血堂
我百无聊赖地耸耸肩，看着左御凌，内心慨叹：还真大胆，居然一动不动，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
“你——”左御凌诧异睁眼，复杂地看我一眼，张了张口，却顿住话语，他慢慢低头——麒麟剑毫不留情地贯穿了他的衣服，却没有丝毫的血流出来。
“你若是躲的话，此刻贯穿的就是你的心脏了。不用谢我，是你自己的魄力和胆识够强！”我抽回剑，入鞘，扔给一旁已经呆住的离火，“帮我收着，莫名其妙地变大了这么多，真不好随身携带！”
离火嘟囔了一句“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下手呢……你这疯狂的举动跟你老子还真有一拼……”
左御凌笑笑，抱拳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动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我想要的……恐怕你给不起！后会无期了！”我白他一眼，对小银扬扬下巴，示意他放开楚云轩，没有再理会左御凌，走到江佑辰身边道，“走吧，你订的好位子呢？不是说在三楼吗？”
江佑辰点点头，临走时看了左御凌一眼，然后随我上台阶。
寂灭早已打点好吓坏的宾客和老鸨，青楼恢复了之前的莺歌燕舞，袅袅余香透着清新的奢靡，矛盾而神秘……
小银撅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磨磨蹭蹭走在最后面，嘟囔：“此仇不报非君子！真是傻瓜！这么好的机会都给你浪费了！”
离火敲敲他的头，数落道：“你想让小公子的师兄发现吗？如果我们不管不顾在这里大打出手，没错，仇是报了，可是该将殃及多少无辜？凡人被你喷火吓到，还不得在床上躺个几天？报仇不急的，反正他也跑不了。更何况，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整天只知道喷火……”
“看来你离开主人身边太久了！居然变得如此仁义之仁……”小银回驳，却也老老实实跟上。而且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两眼冒光地盯着三楼高台：“啊，竞争花魁的就是不一样，她们都好漂亮啊！”
我只是瞄了一眼，并未多大的反应，我现在关心的，是江佑辰。
飘然落座，我泰然自若地饮着江佑辰斟满的酒，等他坐下后才慢条斯理地问道：“你刚刚在紧张什么？真的怕我杀了他？”
“……嗯。我怕澈师兄知道你来青楼玩会发火。”江佑辰迟疑了下，笑道，只是他的眼神却移开了。
“恐怕不是这样吧？”我似笑非笑。
“亦然……”江佑辰几不可闻地叹息。
“你认识他。”我笃定道，捕捉着他躲避的眼神，“你们关系还很好，是不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江佑辰苦笑一声，与我对视。
“我若再不挑开，你什么时候会告诉我？”
江佑辰没说话，沉默地喝着酒，末了笑道：“看来不能小看你啊，虽然你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心思却缜密得很。”
“惭愧惭愧，我若早知道也不会被你下毒了……”我摇晃着手里的碧玉杯，“怎么样？说说吧，你的来历你的过往……还有你的目的！”
“亦然……你别跟我这样说话……”江佑辰脸色发白，似乎被我识破身份吓得不轻。
“你怕什么？我以前不也这样跟你说话吗？还是说，你现在心里有鬼了？”我笑得一脸无害。
“亦然……我对你并无恶意，我所接的只是买卖。”江佑辰解释着挽回道。
“买卖？什么买卖？这里的花魁是你的人吧？你引我来这里有何目的？”我继续追问，忽然觉得这样手忙脚乱的江佑辰很真实……也很可爱。
“没什么目的，真的，对你，我真的没有什么目的！如果说有，也是想把你抢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