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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如梦做梅花-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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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用什么去填满?仅仅是那些回忆,那第一次时,彼此身体最美好的模样,够吗?
  褚仁脑中想着,笔下不停,又翻过一页,看到那笔记上的文字,褚仁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笔记,褚仁在京的时候,是从头到尾整理过一遍的,前面那些内容,褚仁都看过,但从这页开始,却是之前从未看过的新内容,显然是齐克新在这两年新补充的。
  褚仁慢慢地翻着剩下的这几十页,越看越是心惊。
  这部分文字,全部都是关于闽台水文地理,军事海防的内容。甚至明确规划出一旦郑成功割据台湾,水陆军队将如何调动,什么季节,什么地点,采用什么战术攻台最为有利等详细方略。提出了建水师,靖海寇,开海禁等“安澜五策”。
  褚仁看过邸报,今年三月,顺治帝终于对招抚郑成功失去了耐心,发出上谕,将郑芝龙禁锢囹圄。但朝中并无水师良将,一时之间,朝廷还奈何郑成功不得。上谕之中,顺治虽然说了“朕今独断于中,意在必讨。”这样的狠话,但也写下了“彼若力穷畏死。薙发来京。再为定夺。”这样的软话。褚仁知道,历史上直到康熙朝中叶,施琅才灭了郑氏,收复了台湾。在此之前,郑氏一直都是清廷的心腹大患。
  褚仁没有想到,幽囚之中的齐克新,居然有这样的谋略和眼光,预料到了几十年后的事情。虽蒙冤受屈,却依然想着为朝廷出谋划策,平定海疆……褚仁的心,不由得揪成一团。或许,齐克新只是觉得郑成功为逆,是自己征南时留下的后患,他有责任去解决这件事?但是,顺治和康熙,应该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吧?否则也不可能有施琅的赫赫军功了。这样一个饱含一腔忠诚热血的方略,交到自己手里,又有什么用?自己又能交付与谁呢?
  褚仁强压着心中酸楚,提起笔来,一字一句,继续翻译起这段文字来。
  一声鸡鸣,驱走了夜,迎来了晨,褚仁也刚好写下了最后一笔。
  不知不觉间,一夜已经过去了。褚仁揉着腕子,抬头望向窗纸中透出来的一丝鱼肚白,蓦然便有了一种心事已了的虚脱感。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做任何事,只想避开这喧嚣红尘,向云苍水茫处遁去。
  褚仁恍惚地推门而出,清晨微寒的空气有一种呛人的味道。薄薄的雾气,飘在青石路上,踏上去便散了。空阔的街衢没有一个人,只有足音回荡,更增添了一分清冷孤寂。褚仁信步走到太原城东门,刚好便到了开城门的时间,褚仁便茫然地随着那些晨起忙碌的贩夫走卒一起,出了城。
  各人有各人的事,一出城,人流便散了,汹涌的人流变成了涓滴细流,最终,只剩下褚仁一个,茫然的站在长亭外,驿道歧路处,无人送别,也不知何去何从。
  胸腹中闷闷的,心口的旧伤,突然绞拧似的痛。褚仁心知不妙,忙自己按压腋窝的极泉穴和手腕的内关穴,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痛。原本按压背后的至阳穴是最为有效的,只可惜自己一个人,够不到那个地方……褚仁自嘲地笑了笑,迈步前行,踏上了通往盂县的驿路。
  十年未归,盂县还是老样子,没有太大变化。
  曾经和傅眉一起携手走过的巷弄仍在,食肆仍在,连那间小小的文房店,也依然如故。褚仁茫然地踱进去……又茫然地,捧着一匣纸走了出来。
  转过街角,便看到“三姑姑”家的宅院,已经不知归了谁家。只那株杏树还在,依旧枝繁叶茂的从墙头探出来,花已经落尽了,青涩柔小的果实结了一树,让人看着,就觉得心中酸苦。
  出了县城,走在那黄土路上,任溅起的土染黄了鞋与裤。不知不觉间,远处便出现了那株老槐树的身影。小时候觉得这段路很长很长,现在却觉得这段路很短,还没有回忆完,便走完了。
  褚仁把那匣纸埋在了那棵老槐树下,坐在树荫里,不想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太阳由中天逐渐偏斜,周围的暑热,渐渐转成微凉。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也是坐在这里,等待傅眉回家。但上天不会一再眷顾自己,让自己能把逝去的所有美好,再重新经历一遍。树还在,路还在,黄土还在,但是远远的,从路尽头走来的那个青衫少年,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生不死间,如何为怀抱?”褚仁脑中,突然涌起了傅山的这句诗。被改朝换代腰斩了一生的傅山是在不生不死间活着,自己此时,又何尝不是?前路漫漫,再也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事情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褚仁抬头望向老槐树那犹如冠状动脉的粗大枝杈,想着,若解开衣带,系上去,应该可以死了吧?不知道死后,能不能回到现代?褚仁暗自苦笑了一声,回到现代又如何,上学?工作?成家立业?取出这匣纸,仿造傅山的书法?一样是无聊的一生,只是重复的方式不同罢了。现代也是一样,没有人在等,没有人在意自己的生死,回去,又为了什么?
  隐约间,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清瘦的人影,拄着杖,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褚仁知道那不是傅眉,但也许是太寂寞了,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睁大眼睛张望。
  那是一个清癯的中年男子,青衣,赭帽,满面风尘。
  那男子走了过来,深施一礼,问道:“这位小哥,请问傅青主傅先生是否住在此间?”
  褚仁笑了,笑得无奈又落寞,果然是想躲也躲不开,这大概就是天意吧?自己的这一生,终究会和傅山牵扯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傅先生十年前就不住在这里了,他现在住在太原城桥头街,“卫生馆药饵”那家药店便是他开的,在太原很有名气,您去到那里一问便知。”
  “哦……多谢告知。”那男子微微有些失望,一瘸一拐地转过身,就要离开。
  “您的脚……是扭伤了吗?在下粗通医术,要不要我帮您看看?”褚仁说道。
  褚仁扶着那男子坐下,将他的裤脚卷起,用手一触他的脚踝,便觉得情况有些不对:“您这不是扭伤啊,腿上有旧伤?”
  “嗯。”那男子点点头,“去年夏天在南京城外遇到匪徒,受伤从驴背上摔了下来。”
  褚仁继续将那男子的裤腿,卷到膝盖之上的大腿中段,那男子似乎有些紧张,缩了一下腿,肌肉都绷紧了。
  “您这么大岁数了,还羞医么?”褚仁温和地笑着,轻轻按压着那男子的膝盖,“放松,放松……”
  虽然在医术一道上,褚仁蒙傅山的传授不多,医术也并不高明,但从小被傅山训诫着,对医德的重视和对医道的敬畏却根深蒂固,只要一遇到病患,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柔宽和的态度,和傅山与傅眉几乎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旧伤没有调养好,便活动太过,筋肉都挛结了,走路时间一长,便会再犯……这病症,恐怕不太好调养了。”褚仁边说,边在几个穴位上缓缓下了针,“您找傅先生,是慕名求医吗?”
  那男子笑道:“也是求医,也有其他事情要拜访,”
  “我手边没有药,先下针帮您止住痛,这样行动方便些,待到了太原,再请傅先生做调理吧。”褚仁解说道。
  “这里可有客栈?”那男子问道。
  “这是个小村子,要到盂县城里才有。”
  那男子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为难:“现在过去,只怕城门已经关了……”
  褚仁起了针,笑着说道:“走快点,应该能赶上的,左右没什么事,不如我送您进城吧。”
  那男子一手拄着荆杖,一手被褚仁扶持着,在夕阳的余晖中,缓缓走着。
  “你送我进城,不和家里说一声,家人不会担心么?”那男子问道。
  “我没有家人……”这五个字,飞快地从褚仁嘴里溜了出来。
  那男子盯着褚仁的脸,看了片刻,问道:“怎么?和家人闹别扭了?”
  褚仁苦笑一声:“我没有问您姓名来历,您也别问我因果缘由,相濡以沫之后相忘江湖,这样洒脱一点不好吗?”
  那男子笑道:“所谓相濡以沫,是互相扶助,你帮了我,我还没有帮到你呢。”
  褚仁看了那男子一眼,心道,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像这样交浅言深合适吗?
  “你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有什么心事,就当说与关山大地,说完之后,心中的郁结也可随风散了,岂不洒脱?”那男子又劝说道。
  褚仁自嘲地一笑:“我爱慕堂兄,被父兄所不容,天大地大,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那男子脚步一滞,盯着褚仁的眼睛看了很久,突然问道:“你这是想寻死吗?”
  “不是想寻死,只是不想活了……”褚仁也盯着那男子,轻声说道。
  “我明白。”那人点点头,“‘不生不死间,如何为怀抱?’天下有无数人在不生不死间活着,非止你一人,既然别人都没有寻死,你有什么理由不活着?”
  褚仁没想到,这男子也吟出了傅山这句诗……那男子的眼睛,在黄昏幽暗的光线中闪着精光,褚仁突然觉得有点不敢逼视,遂掩饰似的说道:“针灸的效力快过了,等下你的腿会痛,这样走下去,恐怕会赶不及关城门的,还是我背您吧!”说完,也不容分说,便背起了那男子。
  那男子很瘦,身子很轻,背起来并不觉得累,褚仁放开脚步疾行,果然比之前快了很多。
  “发乎情,止乎礼……也不为错……”突然间,只听身后那男子幽幽叹道。
  褚仁苦笑一声:“可惜……我并没有‘止乎礼’……”
  身后没了声音。
  褚仁暗想,果然,这样的事情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不见容于世的……
  隔了很久,才听到身后又是一声幽幽叹息:“情不自禁,无可厚非……”
  那声音很轻,八个字又很短,待褚仁反应过来要细听的时候,便随风散了。
  次日,两人雇了一辆车,直奔太原。
  一进太原城,褚仁便要和那男子道别,却听到一声呼唤:“仁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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