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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脂-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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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以前到别的店铺找活儿时受的白眼儿,他在心里琢磨,换了别的地方是万万找不到这麽好的差事的。若是再也看不到东家,自然更和心意些。又有什麽人能够面对欲吃人的野兽,还能满心欢喜的?

  凝脂专心想著心事,被拍门进来的活计吓了一跳。有师傅撇下手里的活儿,迎了过来,问道:“可是难得的珍本?”作坊里的其他人听见了,有人凑过来,有人转过头来,都望著门口一脸笑的活计。

  “清源书院刻的好本子。开本大,纸好,字大清楚还是名家的手笔。至於印不印,我看掌柜是舍不得拿这本子作底本的,少不了要重新摹写。”

  凝脂是半分也听不懂,但看见人人面上的喜色,也觉得应该是件难得的好事。

  “只是,”那夥计脸上的笑容扩大了,“这本子却是不易得的,全亏了咱们掌柜!卖主是个南方来的落魄书生,在咱们店里看来看去,绕了好多弯子,才拿出一本书来,说是清源书院印的话本。大家都知道,这以前的本子,属庆隆年间印的好,这庆隆年间的本子又数清源书院的好。可惜经了庆隆末年的战乱,好本子保存下来的是少之又少。东家听了,脸上就开了花,把书拿到手里细细地看。那书生开价一百两黄金,东家立马就应了,要我找账房支钱。

  咱们掌柜说要先长长见识,就把本子那过去看。那书生嗤笑一声,就坐著大爷一样的喝茶。可没想到,掌柜看出了破绽。你们知道怎麽回事吗?那是个假本子!”




10

  凝脂听了一惊,看众人面上浮现愤怒之色,心里十分疑惑。

  那夥计继续说道:“那话本在市面上也有通行的本子,便是书铺里常见的《胡女》。这《胡女》讲的是狐仙色媚书生,吸人精气的故事。大家都不知道的是,这书里的狐仙原名叫做芙蓉。恰恰和庆隆帝的老娘,本名叫月荷的芙蓉妃名字相通。因庆隆年间的书商们胆小怕事,就在刊印的时候,避讳芙蓉一词,都改成了胡女。这弄假的书生,他拿来的本子,里面也是芙蓉换作胡女的,却是弄巧成拙。”

  说起来,那个主持清源书院的夫子,祖上几代都在朝廷里做过大官。夫子的父亲因为上书痛斥芙蓉妃兄长的家奴为害乡里,冤死在狱中。夫子一家也更名改姓避难到他乡。所以,书院决定刊印这话本的时候,就保留了原名《荷花妖》,书里不但不避讳芙蓉,还多加了些评点,字字句句都点出笔者写这妖精就是骂那宠妃。”

  夥计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有人爆出一句:“真是痛快!”凝脂看著师傅夥计们哄笑一片,也不由得绽开了笑容。他没想到这些天天和笔墨刻刀木板纸张打交道,平时看著亲善却不苟言笑的大老爷们也能像孩童一般咧嘴大笑。

  “虽说是出了一口恶气,可是……”夥计的眼睛暗淡下来,“听掌柜的说,清源书院的祸端也是由此招来的。也是为了这个,清源书院的本子不仅传世的少,就是有收藏的也很少在目录笔记里面记载。那个书生大概以为咱们书局并不知晓其中的秘密,就弄了一本用纸用墨都肖似清源刻本的本子来这里取巧了。你们是没看到,咱们掌柜劈里啪啦一段说,把本子的真真假假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书生看著咱们掌柜说不出话来,最後从怀里掏出包得仔仔细细的珍本来。”

  众人都等著夥计再说那珍本的样子,门口就又来了两人。一个是掌柜周寒,另一个是没见过的书生。周寒笑著走进来,说:“大老远的就听见你们这里一阵阵的笑,想必是在说《荷花妖》的珍本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周寒这里,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掌柜身後的年轻人,又有些盼望著掌柜能继续说下去。

  周寒说出的话却有些出人意料:“这位便是《荷花妖》的主人万山,也是咱们这里新来的二掌柜。大家要相互扶持。”

  凝脂有些诧异地看著两位掌柜。周寒干净清洁得仿佛天上的一轮月亮,那位新来的二掌柜,却是乌蓬蓬好似鸡窝的头发,脏兮兮有些黑亮的衣裳。两个云泥之别的人却巧合的成了一家的两个掌柜。

  周寒看著微微张著嘴的凝脂,笑著唤他:“凝脂,你来。”




11

11
  凝脂跟在周寒身後出了门,他看著掌柜的背影,觉得满心都是欢喜。身子仿佛化成了春日里向阳开的一丛花,他说不出为了什麽,就觉得像被风托著一样,走起路来一步一步都是轻快的。他在心里念著,掌柜不仅心地善,学问也是极好的,真是这世上菩萨一般的人物。他想著要长久地在掌柜手底下做夥计,一辈子都跟著掌柜干活。

  周寒转身进自己屋里,抱出一个用青布包著的东西来,递给了凝脂。凝脂伸手接过来,东西并不太沈,方方正正有棱有角,恰好抱了满怀。周寒笑著对凝脂说道:“东家的马车在咱们铺子外面等著。你把这东西给东家送过去吧。”

  凝脂觉得怀里的东西往下一坠,望著掌柜的笑容,推拒的话却怎麽也说不出口。他垂下头应了一声,转身慢慢地向外挪。

  周寒立在原地看凝脂,看他仿佛扛了千斤鼎般的迟缓沈重,不由得心里微微发苦:你不情愿去送,我又哪里情愿遣你去送?偏偏东家就指定了要你去……他看著春风吹著满树槐花,摇下许多嫩黄。这花尚且有春风作媒,人心里的相思却没有可以寄托的信使。周寒背过身去,不愿再看春色里凝脂那缓缓离开的背影。

  凝脂出了店铺,望著马车,一步比一步更艰难。他忽然看见车旁立著的周福,心里一喜,指望著把东西递过去,就算是交差。却没成想,周福冲他使了个眼色,说道:“爷,东西送过来了。”

  这时候,周承元正在马车里面神游爪哇呢,听见外面周福说话,便会心一笑,等著那小兔儿往自己面前撞来。稍待一会儿,果见一只白瓷样的手掀开了布帘。凝脂把右手护著的东西小心地放到马车里,低头说道:“东家,这是掌柜叫我送过来的。”

  周承元看见凝脂畏畏缩缩不肯上前的样子,就一股火直冲上来,脸上的笑意沈到了冰底下面。他把东西推到一侧,说道:“你过来。”凝脂听了,不进反退。周承元身体向前一倾,右手猛地抓住凝脂的後颈,狠狠地向马车里面拖曳进来。凝脂只觉得身体向前扑去,还没有明白过来,就已经整个摔进了马车里。周承元并不撒手,他按著凝脂的後背,笑得狰狞,仿佛抓住了食物的一头饿豹,正琢磨著从哪里撕开一道血口。凝脂蹬了蹬腿,发觉後背的压迫越发厉害,就不敢再动弹一下。

  “回府!”周承元喝道。外面的车夫甩开鞭子,马车动了起来。

  等到周承元松了手,凝脂一面喘气一面挣扎著爬起来,他偷偷瞄了周承元一眼,发现东家虽然没看自己面色却阴沈的可怕,就什麽也不敢央求,悄悄缩到马车的一角。

  “把衣裳脱了。”

  凝脂听见了,浑身一抖,然後低下头,慢慢松开领口,一件又一件脱了下来,直到整个玉白的身子都显露出来,再没有一丝一缕的遮掩。他等著下一个吩咐,或是东家没有前兆的撕咬,但接下来的是一片浓夜般的静默。周承元仍是不看他,仿佛两个人中间隔著神仙障目的法宝。




12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停下,周福在外面说道:“爷,到了。”周承元躬身起来,一面下马车,一面说道:“你若不愿意,就穿了衣裳,从哪儿来还回哪儿去;你若愿意,就这样进来。我最见不得那些拿捏做作的。”

  虽说已是春季,外面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发懒,但毕竟比不得夏日里的热气。凝脂一路上都光著身子,此时正冻得哆嗦,听了周承元的这段话,更似浑身掉进了冰窟窿里,手脚都没了知觉。他哪里是要拿捏做作,是真不愿意再伺候这等老爷了,被人像个物件一样又拍又捏扳过来压过去的,哪里还有做人的滋味儿。他垂著头哭了一会儿,却没有别的主意,从哪儿来还回哪儿去,回到大街上干等著饿死不成?没奈何,只得手里捧著衣裳,下了马车。

  外面风一吹,凉得刺人。而管家的一双眼睛更似冰刀,有一分无情,剩下的全是鄙夷。在管家眼里,自家老爷是不世出的大善人,而面前这双腿乱颤、红鼻红眼的小倌儿却不知分寸地往老爷身上贴。他看著凝脂,像看一块儿白布上的污迹,若白布是别人家的,他自然是乐得看笑话,可当这白布是自家的老爷时,管家心里就有著说不出的愤恨。

  管家指挥著几个中年的仆妇,把凝脂摁在澡盆里又是一番里里外外的刷洗。凝脂沈在热乎乎的水里,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会儿就要上案板进油锅的牲口,全身被洗得就剩下褪毛了。管家仍有些不满,皱眉说道:“还是不干净。”一个仆妇回话道:“再洗下去,就要发白发皱了。”管家听了,只好作罢,叫凝脂穿了和上次一样的衣裳,领到了上一次周承元的屋里。

  这一次,周承元不但在,怀里还偎著一个少年。那少年听见有人进来就转了头去看凝脂,凝脂便也看那少年。少年圆脸上一双水亮的大眼,睫毛又长又密,小巧的红唇点在雪白的皮肤上,像是白瓷上面描著的红花。

  少年双眼一瞪,从周承元的怀里跳下来,一面穿鞋,一面说道:“周爷,我今日要回了。”

  周承元笑问道:“怎麽恼了?”

  少年盯著凝脂,说:“我可没答应三个人一起弄的。这算是什麽,到时候是我伺候他,还是伺候周爷?”

  “你说的倒也在理,”周承元剐了凝脂一眼,“不如你们比一比,自然是下等的要服侍上等的。”

  少年脸一红,指著凝脂道:“你把我和他比?那些高官富户们送了多少缠头,我都……偏偏瞎眼选中了你!”

  周承元的笑容更大了,他说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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