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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浮生是梦中-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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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嘶鸣一声,转过头来蹭蹭子衿的手。
  
  外围的胡人已经愈来愈接近了。马匹的味道,士兵的喘息,火把燃烧的声音和成一处。
  
  等到胡骑已可见时,庄泽吼道:“击鼓!”
  
  胡兵冲击速度极快,阵型却散乱,庄泽又道:“将士们,向前冲!杀——!”
  
  士兵们冲了过去,厮杀声四起,擂鼓的声音似要震破耳膜。胡兵如同潮水一般冲来,子衿庄泽身边的士兵都已散开。庄泽一夹马腹,向前冲去。子衿对着向前冲来的胡兵,拔出云纹。
  
  他想起城中房屋上刀砍火灼的痕迹。城外尸骨遍地,血流成河。他们就踏在亡者的尸体之上。
  
  还有……江南烟雨,京中繁华,吴钩的……断臂。
  
  他将云纹的剑刃对准了那满脸凶悍的胡人。那人身上穿着皮裘,手上的弯刀闪出寒光。
  
  他催动穆前进,腿夹紧了马腹,如同过往数年在京郊训练过的一样,身体贴着穆的背。
  
  他将云纹向前送去。
  
  剑法凌厉,穿胸而过。
  
  他的手感觉到血肉被撕裂的钝,还有剑身陷进骨头的坚硬。
  
  他横着狠命抽出剑,脸上与身上洒满了鲜红的血,又被凛冽寒风吹干。他听见那人的大喊与落马的声音。他牵紧缰绳,又将云纹对准下一个敌人。
  
  胡兵向城门冲去,护城河中堆满了尸体,后来者便嘶吼着、砍杀着,从尸体上踩了过去。子衿正要回身冲杀,却听到军中传来庄泽的号令:“冲出包围,向西南方向集合!”
  
  来不及多想,他调转马头,向西南冲杀而去。




67

67、彦城 。。。 
 
 
  子衿冲到西南一角时,只有千余士兵在原地等候。他下了马来,拽住一个士兵大声问道:“庄将军在哪里?”
  
  “这……小人不知!只听到军中号令,便向此地冲来。”
  
  子衿狠狠将马鞭掷在地上,大吼道:“听我号令!士兵们立即集合,分二十列站好!”
  
  士兵们有些惊异,却仍是迅速地站成二十列。队中余出的重伤者与百姓自觉站出队列,在一旁立着。
  
  等了一刻,陆续又有些士兵跑过来,仍是不见庄泽。敌军的喊杀声渐小之时,庄泽才被几个军士搀着走了过来,子衿连忙扶了一把。庄泽推开身边的人,看了看排列整齐的士兵,对子衿说道:“做得很好。”声音中带着粗重的喘息。
  
  两人在原地歇息片刻,子衿才问道:“为何要向西南撤?重伤的士兵和粮草还留在城中,胡人若是占领了此城……”
  
  “等着看罢。时辰已到了。”
  
  远处,胡人占据了城楼,更多的人向城内冲去。街巷上也铺满了尸骨,未干的血迹让砖地都开始打滑。
  
  躲在暗处的重伤士兵们互相传开信号,将身边放置的火药桶一个个打开。
  
  轰然一声,城内的房屋全部倒塌。毁损过半的城楼如纸一般被支离开来,掩埋了正在点数战利品的胡人。两旁的山体因火药爆炸的震动而破碎,沙石滚落下来,砸在坍塌的城池上。
  
  进攻的敌军与重伤的士兵,都葬身在此。
  
  庄泽喘了口气,对剩下的士兵说道:“行——礼!”
  
  士兵们将兵器杵在地上,向着城楼方向齐齐跪下,叩了三叩。
  
  起身后,庄泽点清人数。几个将军都没有冲出来,恐怕是与胡军一同葬身城下了。
  
  庄泽跨上马,吼道:“速向彦城前进!”
  
  ********************************
  
  到了彦城时已近黎明。守城将领问明缘由,忙开城门迎接。
  
  庄泽与子衿等人到了医馆歇息,士兵们坐在街上,由大夫们一一治疗。
  
  大夫解开庄泽的铠甲时,子衿吃了一惊。铠甲已经被刀剑划得破破烂烂,里面的衣衫也已被血湿透。庄泽咬着牙说道:“不打紧,这样的伤口是常事。”
  
  大夫敷上药,又用纱布缠紧伤口。子衿发觉庄泽的伤都在前面,后背却没多少伤痕。
  
  他问缘由,庄泽笑起来:“你看看你身上,肯定也添了不少伤。”
  
  子衿这才觉得身上到处都有皮肉刺痛,他解下衣服一看,真是身前的伤多。他边让大夫敷药边听庄泽说话。
  
  “昨晚那种情势,胡兵必定只会向前冲杀而非四处堵截。若是一力向前便又生机,反之,怯了手脚, 
 67、彦城 。。。 
 
 
  才会腹背受敌。”
  
  “原来如此。”
  
  庄泽大声地咳了起来,又说道:“拿纸笔来。我要将此事上报皇上。”
  
  子衿看着庄泽书写,又递上一块布去。庄泽手一推,说道:“老了,身体不如从前。秋冬咳喘多了些,不碍事。”
  
  子衿只好先出了房门。
  
  街上的士兵们还在包扎,多数人都是自己动手。一个伤了右上臂的士兵正不停用左手包扎,子衿拿过纱布,说道:“我来帮忙吧,以前学过一些医术。”
  
  “多谢刘监军。”
  
  子衿所为看在士兵眼中,又多了几分亲近。
  
  皇命到时,庄泽自然成了彦城的守将。由于此地贫瘠,又不是水草丰美之地,原本的守将与军队不过三百人。城防的漏洞并未堵上,却因胡兵无力再战,将士们都喘了口气。
  
  过了一月,便是春节。边关张灯结彩,虽无京城的繁华,却还热闹。年三十的晚上,两千余名士兵轮番守夜,每人饮酒不得过三碗。
  
  庄泽与子衿同坐在上首。一经上次大战,子衿便声名渐起;军中新提拔的几位偏将又是战时跟随庄泽子衿在身后冲杀的人,自然没有异议。
  
  今晚无人不思乡。在刚离开的雍沂出生的士兵们更是情绪低落。军中祝酒的人竭力地又舞又唱,士兵们却仍是自觉地克制着,不敢多碰酒碗。过半个时辰,便自动起身换岗。
  
  子衿看在眼中,更生感慨。他找了个借口走出营帐,抬头看了看天穹。雪霁后月光铺散千里,雪地之上,一个人对月而坐,更显寥落冷清。子衿走近一看,正是桂岩。
  
  他手中拿着一支箫,只是握着,却并不吹。子衿问道:“大好佳节,军师怎么一人在此抚箫而不奏?”




68

68、功过 。。。 
 
 
  桂岩见是子衿,反问:“那刘监军又为何独自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桂岩又说道:“我当年来此,还是个与你一般的书生。来的时候和一个叫吴钩的人一同在新兵营里,我们成了朋友。春夏时战火处处,我们闲下来时,在军营过的第一个节便是中秋。我想家想得更甚,便一个人跑到营外吹箫。庄泽将军治罪之时说是扰乱军心,吴钩还帮我挨了十军棍。从那以后,这箫便再也没吹过。”
  
  子衿一听又是吴钩,正想再多问几句,便听到帐中有人喊道:“将军?将军你怎么了……”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冲进帐去。
  
  其后,庄泽在年三十的宴上晕倒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军。将士们都焦急地等待着医师的诊治。
  
  其中一个年老的医师被子衿拉住,要问明情况,他颤悠悠地说道:“将军五脏俱损,又是花甲之年,不宜在边关苦寒之地久待。请监军奏请皇上,调老将军回乡静养吧。”
  
  士兵们听到这消息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庄泽在边关这三十年来,将士们换了一批又一批,新兵们总是听老兵们在讲李黎岳霖与庄泽的功绩。如今几个偏将也已经战死于雍沂,子衿资历尚浅,怎能担此重任?
  
  军中人心散乱,子衿一面严加管束,另一方面仍是寄希望于庄泽的康复。
  
  这晚,庄泽将子衿叫进帐中,说是有事情要交代。医师军士都退了出去,庄泽这才撑起身,靠在枕头上。这情景无由让子衿想起吴钩生病的样子,老去的样子。
  
  恐怕都是一样的命。
  
  庄泽仔细说了一番军营的情形,又将记载着胡人兵将的消息的一卷书交予子衿。他想了半晌,又叹道:“可惜岳霖送的那幅字没有拿过来,一并毁在雍沂了。”
  
  子衿心中一动,问道:“子衿看那幅字是二十年前所写,看来将军与先生是老友了?”
  
  “老友?谈不上。岳霖因李黎一事,对我这继任之人可是冷眼相待。”
  
  “可是……先生不是早知仁宗忌惮李将军么?”
  
  “这倒没错。不过当时岳霖生了一场重病,要阻止之时李黎已经吃了毒物。那时岳霖手上并无解药,好友在他面前死去,自然不甘。说起来,岳霖还是因李黎之事,才耗费财力物力建了连结南北而与皇家无关的消息链。”
  
  “原来如此……”
  
  “闲话少叙,我已奏明皇上让你代替我的职责,很快便要回京了。守卫疆土一职,你要好好担着。”
  
  “是。”
  
  庄泽说了几句便没了力气,挥挥手叫子衿退了下去。子衿穿过候在帐外的医师与将士,一人走到少有人在的缓坡上。
  
  他原以为岳霖是以李家之事为托辞,实为报 
 68、功过 。。。 
 
 
  夺妻之仇才杀了先皇、将吴家赶尽杀绝;如今看来,岳霖与李黎确是知交好友。此事若非庄泽今日所言,自己对岳霖这人便要看低了一层。
  
  他长叹口气,望向江南的方向。
  
  吴钩。后世人还记得些什么?我们在此拼杀,史书所载不过寥寥断章。高坐皇位上的人若要篡改,也能将人物功过片刻颠倒。
  
  太多事情埋葬于过往岁月,亲历者都已成白骨,什么情怀能不转不易?
  
  他握紧了云纹,冷硬的感觉如此陌生。他甚至有种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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