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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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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清脸上好不容易消了些的烫意又烧起来,眼看日头高升,该去给沈絮送饭了,他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出门。
  那呆子……
  临清咬着嘴唇,心中恼道,真真混蛋。
  沈絮早饭没吃,上了一上午的课,腹中早就罢工打鼓了。他望望窗外,不知临清还会不会来送饭。不来怎么办,他也不敢回家,来又怎么办,两人见了只怕还是尴尬。
  沈絮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怎么会干出这种混账事来呢,这便是要解释也无从解释,临清又是脸皮薄的人,自己摸了他不说,还——
  临清若是女子,自己便是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浪子,那是流氓、无赖,是要刺配发边的!
  可临清明明不是女子,自己为何又愁得坐立不安呢?
  以前兄弟间也是互相做过些猥亵事的,还凑在一起比大小,怎么就不觉得羞耻?对了临清,为何就仿佛调戏了女子一般不自在。
  对啊,临清也是男子,晨起火这类事总是懂的罢。自己便自然些,把临清当做那些兄弟不就行了,何必要尴尬局促?
  沈絮安慰了自己一番,勉强静下心来。
  然而想是这样想,当看到临清提着饭篮子出现在院门时,沈絮还是登时从椅子上弹起来,手足无措、紧张不安,眼睁睁看着临清走近,竟是张口结舌,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憋得久了,是要出事的~

  ☆、第二十三章

  沈絮竟然忘了,这小公子是喜南风的!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昨晚自己抱着小公子发情简直就是调戏良家妇女啊!临清即便不是女子,架不住人家好的是男子啊!沈絮头皮发麻,眼看临清看了自己一眼,进了侧屋,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一样,竟是不知该过去还是不过去。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调戏一个男子,他平素虽风流,但与女人说软糯情话都是基于双方互有情愫的前提下,那些规矩的大家闺秀他是不敢随便逾矩的,女人都没调戏过,调戏一个男子对沈絮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他做了好久的心理斗争,才鼓起勇气往侧屋去。
  桌上已经摆好了菜,临清坐在桌边,正望着地上发呆,听到沈絮进来,抬头望去,两人一对视,双双飞快移开视线,皆是双颊通红,尴尬得要命。
  “吃饭了。”临清的声音细如蚊吟,脸都要埋到地上去了。
  来的路上他还给自己鼓劲儿,好不容易劝得自己不脸红了,结果一见面,又是一个大红脸。
  沈絮哪里不是?先前一番心理斗争算是白费了,他干咳一声,硬着头皮走过来坐到桌边,“唔,吃饭罢。”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你也不敢看我,我也不敢看你,偶尔筷子戳到一处了,皆如惊弓之鸟,仓惶收回筷子,又装作没有事的样子,只是抱着碗的手抖得都快把饭洒出来了。
  一顿饭吃得你惊我慌的,沈絮从头到晚只敢看眼前的桌子,心里骂了自己不下几十次,怎么了这是,还是风流才子呢,倒是拿出点风流才子的做派来呀,不就是轻薄了一下么,涎着脸皮说些无赖话不就混过去了么。
  想是这么想,可对了临清,沈絮不知怎么,就是一句混话也说不出来。
  不说临清是个男子,自己实在没办法跟一个男的调情,就冲临清平素训人的样子,沈絮就无赖不起来。
  而且临清年纪又小自己那么多,他看着临清就想到自家侄子,要他对临清做出对那些姬妾的样子,他总有种乱伦背德的罪恶感。
  沈絮快被自己这点念头搅疯了,欲言又止地望一眼临清,又别开视线,临清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这小公子素来脸皮薄,能来送饭已经是偌大的勇气了,自己要是再提同他解释昨晚的事,只怕小公子一听就要落跑。
  可是不说清楚,他又怕临清胡思乱想,误会自己对他有意思。
  不看轻喜南风的,不代表他就愿意身先士卒做个喜南风的,于情于理,他都该同临清道个歉,将昨晚那混账事解释明白。
  沈絮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临清,昨晚我——”
  果不其然,小公子一听他提起这件事,眼睛立马瞪大了,红晕以可见的速度攀上他的脸颊,仿若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头都开了,沈絮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昨晚是个意外,我做了些……不好的梦,冒犯了你,我同你道歉,希望你……莫放在心上……”
  说完,沈絮不敢再看临清,脸也烧起来。
  谁人信,堂堂风流才子竟低声下气同一个男子道歉,理由还是那般的笑掉人大牙,若是从前好友知晓了,必要嘲上一句“沈兄你果真精气盛得好”。
  临清在他的话里已是脸红脖子根,连耳尖也烧得绯红,咬着嘴唇半天都挤不出一句话来。
  拼命不让自己回想,那绮艳的一幕就越发往脑子里钻,他看到沈絮,听着他说话,就不油想起他那双手伸进自己衣裳里肆意抚摸的情景,还有腿间那根孽障紧紧抵在他身上,叫嚣着主人的愿望。
  又恼又喜又羞又气。
  不是口口声声说不好南风么,怎么又对着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来。都已打算按下不提了,这呆子偏有要说起,好不惹人羞恼。
  临清咬得嘴唇都要出血了,才憋出一句:“你,你做的什么梦?”
  梦到什么,才要在我身上胡来。
  是梦到,梦到……
  涉及自己那点春梦无痕,沈絮实在不想说出口,但对方是临清,他又想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免得对方以为自己是装睡故意占他便宜,咬咬牙,沈絮道:“梦到以前明雪院里的那些人了。”
  临清怔住了。
  明雪院,便是从前沈府里姬妾住的地方,临清过来后,也是住在那里。
  只是,沈絮说的是“那些人”……
  方才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倏尔落进渊里,原本烫得吓人的脸,血液仿佛一下子凝结住了,待到人从怔愣里回过神来,从心凉到手指尖。
  是了,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欢女人,自己何苦做些无用的期待呢。
  他梦到了谁,凝碧,流云,栖霞?
  不管是谁,总归不会是自己。
  说不清是那种情愫最先漫上心头,临清只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为自己明知此路不通却偏要雀跃期待那微乎其微的可能。
  “哦。”临清淡淡应了一声。
  沈絮浑然不觉他的变化,继续解释:“我从前风流惯了,到这村里一月有余,清心寡欲,难免,咳,难免想些风花雪月,一时失态,你当我糊涂了罢,若是生气,我同你道歉。”
  临清的手越发凉了。
  这样着急解释是做什么,怕是连道歉,都只是为了不要自己误会了罢。
  我是因姬妾情动,你万莫误会我改投男风了。
  明知这样想太过小家子气,但就是忍不住用最坏的意图去揣测沈絮,那人说过太多让自己伤心的话,故哪怕是无心之言,也由不得自己去多想,去在意。
  沈絮见临清久不做声,小心翼翼道:“你怎了?还在生气么……”
  临清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笑脸,轻声道:“没有。”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了。”
  沈絮先是一愣,后又舒了口气,料想自己的解释临清听进去了也接受了。心下坦然不少,动作也不那么僵硬了,拍着胸脯道:“呼,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他原以为小公子会生气生得久一点,或者因为他梦着别人却在他身上找安慰而同他置气,没想到这回这样好劝,才说了几句,小公子脸上神色就缓了下来。
  到底相处了一段时日,彼此都熟络了,也就没有开始那样斤斤计较了。
  沈絮由衷地感到宽慰,故而没有注意临清藏在笑容后的,眼眸里深深的哀伤。
  临清挎着篮子又走了,经过院子时,王子骞正吃完午饭回来,一看到临清,就扑腾腾跑过来,拉着他的衣袖道:“哥哥你同我们玩。”
  临清拍拍他的脸,“我今日有事,你们自己玩罢。”
  “哥哥,你好多天没同我们玩了。” 王子骞颇是委屈。
  临清心里难过得厉害,从一出屋子里,就再也装不来笑脸,郁郁道:“下次罢,下次同你们玩。”
  王子骞看他慢慢走远,歪着脑袋,不解地自言自语道:“哥哥怎么了?”
  一转头,看到白萧萧也吃完饭回来了,便立马朝他奔过去,把临清抛诸脑后,“萧萧我们来比赛丢石子!”
  临清回到家,把碗碟洗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便提着小花锄往地里去。
  那方小田地还是没什么动静,播下去的种子好像重新冬眠了一般,光秃秃的水田里只有几株新长的杂草。
  临清挽了裤脚,下到田地拔草松土,凉意仍盛的泥水冻得他微微哆嗦,临清每弯一下腰就同自己说一句,莫再奢求了,奢求只会平添伤心。
  弄了好一会儿,临清有些累了,就着田里的水略略洗了手,便坐到田边休息。他掏出随身带的旧帕子,沾着水把脚上的污泥洗掉,洗到一半时,忽然听到马蹄声近,那马上的人远远“咦”了一声,便堪堪停下,奇道:“小公子?”
  临清望去,惊讶道:“周大哥?”
  周勉一笑,从马上翻身下来,牵着马走过来,道:“你在做什么?”
  临清想起自己还光着脚,不由面上一红,胡乱将脚往鞋子里一套,站起身不好意思道:“我在种地。”
  周勉随他手指的方向看,笑道:“怎在路边种地?不知道的还当是小水塘,小心别人踩坏了。”
  “我从前没种过地,怕种坏了,所以先拿这里试一试。”临清道,“周大哥你怎会来这里?”
  “我替大人送公文给乡长。”周勉简略道,又看临清一身泥污,道:“怎穿白衣来耕地?”
  临清赧然道:“我……没有其他衣服……”
  “上回不是买了布回去做?”
  第一次见周勉,临清手里确实抱的给自己的布,因为白布便宜,所以买的白色。第二次则是给沈絮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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